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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潜猫-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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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吃过?”
  “没吃过。”邱正夏眼巴巴望着韩贝,韩贝故意望天。
  “没你怎么知道有差别?”两白痴你一言我一句,说了半天也没人开口准许他们去吃,刘懒问卫金钩:“舅舅,你吃过吗?”
  卫金钩没心思废话:“想吃就滚去吃,给你十分钟!”
  刘懒和邱正夏齐刷刷滚去占了个桌子,柳真和周王言等也是白等,便从善如流地坐下一起吃,卫金钩和韩贝没有吃,坐在旁边各想各的心事。
  邱正夏呼噜噜地吞下一碗,没吃够,又点一碗,用汤勺舀了一个递到韩贝嘴边,“尝一个,好吃!”
  韩贝尝了尝,没觉得有多好吃,取笑道:“猫粮都吃得津津有味,没见你说什么东西不好吃过。”
  “那你养我吧,不挑食,好养活。”
  “食量太大,再有钱都被你吃穷了。”韩贝笑着推开他又递过来的勺子,“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妈妈,你看!”旁边桌子有个两、三岁的小肥仔突然大声说:“又是喇嘛!”
  云吞摊上的许多人闻声回头,顺着小肥仔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聚焦在柳真的光头上。柳真不怒也不恼:“小朋友,我不是喇嘛哦。”
  “嘘!死东西,不礼貌!”肥仔的妈妈一拍儿子的小肉爪,连忙道歉:“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
  柳真和和气气地微笑:“没关系。”
  百色离藏区十万八千里,看到光头,不是应该先想到和尚吗?邱正夏拖着塑料凳挪到小肥仔身边:“小朋友,你见过喇嘛?”
  “见过!”
  “什么时候?”
  “嗯嗯……”小肥仔挠头,会说的话有限,求助地看向妈妈。
  “不晓得哪来的两个小喇嘛,住在后巷破庙里两天咯,”肥仔的妈妈往他们回来的路指了指,代替儿子答道:“我儿子以前莫没见过嗦……”
  邱正夏倒抽一口冷气,神情凝重,追问:“什么样子的喇嘛?”
  “双胞胎,少年人,年纪小嘞……”
  卫金钩没听完,脸色骤变:“糟糕!我们中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儿们,节日快乐=3=~

  ☆、隐虿

  所谓后巷破庙,就在去找阿茂时经过的那一片破房子里!卫金钩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指挥:“我去找阿茂,你们分头到那片破房子里去搜,搜到那两个喇嘛,别放过他们!”
  几个人皆是身手矫健,雷厉风行地飞奔而去,丢下韩贝一个人,没得到只言片语的解释,一头雾水:“咦?怎,怎么回事?”
  邱正夏跑回来,拍拍他的脸:“那两个喇嘛很危险,你别到处乱跑,坐在这等我回来。”说完,把剩下的云吞全倒进嘴里,鼓着两腮跑了。
  韩贝气结:“怎么不噎死你?”付掉几碗云吞的钱,一股子憋屈无处发泄:那两个喇嘛是什么来头?看情形,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我不知道。邱正夏这王八羔子,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
  ——等一下!我纠结个什么劲?地图已经拿到手了!管他什么秘密?关我屁事?韩贝急匆匆地沿着菜市场打转,寻找一台公用电话。身边没有多余的人监视,天赐良机!此时不通知队长,还等什么时候?!!
  转了一圈,又转一圈,无暇顾及溅满裤脚的脏水,佯装闲散的脚步逐渐变得忙乱,韩大少爷怎么也没料到在菜市场里竟然找不到一处公用电话!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韩贝狗急跳墙了,琢磨着找个路人借手机。
  不远处,传来熟悉声音,低沉而饱含磁性:“麻烦您倒一杯给我尝尝?”
  韩贝停下脚步,循声望去,鼻尖有点酸。那人背对着他,站在一个卖茶的摊位前,双手捧着一盏白瓷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仿若时间静止了流淌,全世界安宁且温吞,没有罪恶黑暗,有的只是阳光和闲适,他打心眼里崇拜那个男人——严厉苛刻、心狠手辣,无所不能的队长,强大得足以扫荡一切魑魅魍魉。他这几天难以自控的焦虑和神经质,随着对方的到来,迎刃而解。
  棘手的任务就要结束了,他抑制不了感激和狂喜,走过去也要了一杯茶,对身边那人轻声说:“喜欢吗?喜欢的话买一吨送你。”
  杜寅扭头看他,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眼里情绪难以琢磨,是嘲弄抑或是……不解?
  “地图到手了,收网。”抿一口茶,韩贝伸手到裤兜里,下一秒,冷汗刷地下来了:地图不见了!
  “你,你等等!”韩贝抹掉额上的汗,鼻尖也冒出一层薄汗,掏了左边口袋掏右边口袋,除了钞票和对讲机,什么也没掏出来!
  杜寅还是看他,无动于衷,一言不发。
  韩贝哆哆嗦嗦地在对讲机上胡乱摁了几个键,塞上耳机:“喂!喂!”
  不多时,对讲机那头,卫金钩气喘吁吁地问:“韩少爷,什么事?”
  “你……找到人了吗?”
  “没有!阿茂不见了,我们被他骗了!”卫金钩火冒三丈。
  “我的地图不见了。”韩贝心惊胆战。
  “什么?”刘懒的嘶吼盖过了卫金钩惊呼。
  “别吵,地图在我这!”邱正夏插嘴。
  韩贝好想扶墙吐血:“想死啊你?我的东西都敢偷?”
  “我,我,怕你弄丢,帮,帮你保管……”
  “我日你的隆冬球!断你粮,吃垃圾去吧你!”韩贝俊脸发青,只恨不能学泼妇捶胸顿足。
  “呜呜呜……凶什么凶嘛?讨厌!”
  “呜你个狗屁啊!”气急败坏的关了对讲机,韩贝耙一耙头发,平抚下情绪,解开衬衫顶端的领口,对着自己扇了几下风,恢复一派斯文高雅,平静地不知所措了。
  杜寅戴上一顶牛仔帽,没有买茶叶,准备离开,沉声说:“零点,招待所,收网。”
  一如既往的队长式说话风格,简明扼要,韩贝吞吞吐吐地唤住他:“那个……其实他们,可能会收手。”
  “嗯?”
  “现在抓住算未遂,能不能教育一番就放了?”
  “少则三年,长则十年。”杜寅取下别在领口的墨镜,戴上,压一压牛仔帽帽檐,藏下了眼里深深的笑意:“辛苦了,金猫。”
  韩贝凉了半截,杵在原地望着队长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立功的喜悦无端端地烟消云散了。
  两个喇嘛没有找到,阿茂也失踪了,卫金钩一筹莫展,他自作聪明,有些秘密没有告诉韩贝,不料弄巧成拙,说不说都怕激怒了出钱的领头老大。
  韩贝找到那一片人迹罕至的破败木屋,看到卫金钩几人一无所获,蹲在石板路边颓丧抽烟。他无视其他人,冲邱正夏杀气腾腾伸手:“拿来。”
  邱正夏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手帕包裹的地图,双手奉上。
  韩贝毫无预兆地动起手,照着他的门面一顿狂抽:“让你偷!让你偷!”
  邱正夏左手一挡,右手一护,正气浩然:“韩贝贝!你敢打为师?欺师犯上的坏孩子!小心我……”
  韩贝半秒没停,抽得更凶残了:“小心你怎样?怎样?”
  “小心我会哭了啦!”邱正夏抱头夹尾,仓皇躲避:“为师只是手无缚女之力的弱鸡子啊,行行好,饶了我吧……”
  刘懒开心旁观,只差没有鼓掌助威。柳真和周王言忙上前劝架,一人一边拖住韩贝,卫金钩劝:“韩少爷,你消消火!别打了!”
  韩贝借题发挥,指着邱正夏的鼻子:“我对你忍无可忍了!”掏出一叠钱摔给他,字字落地有声:“拿上钱,给我滚!你被开除了!”
  骂人打脸,残忍无情无理取闹地一气呵成,韩贝不忍看对方眼里是惊是疑,冷酷转身,大步离去,胸口翻江倒海地难受。其余人等面面相觑,不敢多嘴,不知道他真生气还是还是打情骂俏,只觉伴君如伴虎,有钱人真难伺候!
  邱正夏捡起钱,小碎步跟上,“贝贝贝贝,刚才那云吞好好吃哦,打包一碗回去当夜宵好不好?”
  韩贝一趔趄,扶着墙才没跪下。
  邱正夏把钱塞进韩贝裤兜,讪笑:“都是我的错,以后拿你东西一定先跟你说。”
  韩贝欲哭无泪地捂脸:“……”
  “别生气,”邱正夏给他整整衣领又擦擦汗,“你生气就不帅了。”
  “……”表情扭曲许久,韩贝想努力再装出一副刻薄嘴脸,失败。
  发一场飙并非全无效果,卫金钩和刘懒等人对韩贝恭敬不少,尤其是卫金钩,主动坦白关于喇嘛的事情。
  买走帛画的那位老板姓甘,是个长期出入西藏倒卖虫草、藏红花等中草药的药商,身边带着两个喇嘛,他一次性付清购买帛画的钱,又口头承诺了定金,双方人马谈得十分合拍融洽,称兄道弟,顺其自然去吃个饭。谁想,在饭桌上,卫金钩和刘懒、吴文全没喝几杯就醉得找不到东南西北,清醒后全然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从此甘药商就变了态度,先是提出撤掉卫金钩召集的人马,接着以畏惧风险为借口推脱。卫金钩不是傻子,当然觉出不对劲,没有过多废话,即刻行动,没头苍蝇般物色新的合伙人,而恰逢此时,邱正夏拎来韩贝,正好一拍即合。
  “很明显,那个姓甘的在饭桌上给你下了药,你透露了阿茂的信息。”招待所的小标间里,韩贝阴沉着脸,冷哼道:“他的那帮人马,比我们动作快。”
  刘懒不服气地争辩:“我想来想去,他们不可能有机会下药,饭店包间是我临时定的,酒瓶子是我开的,酒也是我亲手倒的,大家都有喝……”
  “那也能被下药?你猪啊?”邱正夏质疑。
  “我说他们不!可!能!下!药!会不会听人话?”
  “这么说是你自己下的药?”邱正夏的逻辑狗屁不通。
  刘懒暴走:“想打架是不是?”
  韩贝威严地横过去一眼,表示自己现在心情极度恶劣,威胁他俩少说废话。
  香九如下午没有出门,盘腿坐在床上,穿一身舒适的棉白练功服,用点燃的艾条搁在腿上穴位温灸,听着那堆臭烘烘的畜生吠叫,冷不丁道:“索朗琼达,他们下毒能被你发现,就不叫隐虿双生了。”
  “隐虿双生?”韩贝看过去,“你知道?”
  “听金钩子的形容,应该是他们没错,一对喇嘛双生子,哥哥叫索朗,弟弟叫琼达,隐虿双生是别人取的外号,据说他们下毒技术出神入化,但毒性大多没有技术含量。”香九如将艾条交给香东潭,缓缓说:“阿茂确实是骗你们,他的症状与帛画没有关系,是藏区的一种比较神秘的毒,用口服硫磺就能解。”
  “那么容易就能解?”邱正夏拍拍胸膛呼口气,“我还以为他们很恐怖呢!我们有香门舵把子,不怕他们!”
  香九如道:“没那么容易,施毒计量多少,解毒计量就是多少,多一毫克是死,少一毫克也是死,所以,正常情况下只有施毒者才能掌握得那么精确。”
  韩贝心乱如麻,“现在的重点是,这张地图能信吗?”队长凌晨就要收网了!地图不对,又打草惊蛇,岂不是让另一团伙畅通无阻的找到古墓?
  邱正夏:“好贝贝……”
  韩贝粗暴打断:“没空理你!”
  香九如苦笑:“不信也得信了。”
  邱正夏:“我想说……”
  韩贝抬手要打:“给我闭嘴!”
  柳真建议道:“瞧他画得有鼻子有眼的,既然来了,去看看吧?”
  邱正夏:“其实……”
  韩贝给他一个暴栗:“我在忍你了!”
  “我觉得可信度不高。”周王言拈起那张纸片儿抖了抖,“阿茂是被那队人马挟持了,他们会允许阿茂画出一张正确的地图,让我们和他们去争?”
  邱正夏:“听我说……”
  韩贝张开五指摁住他的脸:“我很崩溃,你别惹我。”
  “好一招声东击西。”卫金钩抢过地图揉成一团,惨笑,不知是不是想起丢了性命的拜把兄弟。
  邱正夏颤巍巍从他手里扒出地图,抹抹平,掏出一个小手电:“你们看!”
  手电放出幽蓝色的光芒,照在纸片上,水笔笔迹下,多了一个用荧光线条勾勒的地图。所有人都默然无语地喜出望外了!邱正夏像生了蛋的小母鸡,“咯咯哒咯咯哒”绕着韩贝邀功:“我以前考试作弊什么工具没用过?这种笔小儿科啦,怎么骗得了我?贝贝,快夸我快夸我!”
  韩贝不知是喜是悲,哭丧着脸:“你怎么……不早说?”
  “你不让我说呀!”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很多人有疑问,所以再解释一下
  这个故事里的人物设定沿袭上一辈,但故事还是发生在同一个平行空间,所以故事逻辑只负责在这个故事里通顺,通不到上一辈去(╯▽╰)

  ☆、中暑

  “姓甘的和两个喇嘛的事瞒着你,是怕你忌惮敌手,还胡思乱想……”
  “是怕我不肯出钱参与吧?”韩贝坐在招待所顶楼的天台上,隔着栏杆垂头望下去,这里的下班时分与上海、香港等大城市不一样,来往行人并不仓促,他们多是拎着一袋蔬菜,慢悠悠地穿过窄小的巷子,有的在半路上遇到熟人,停下来谈笑不止,别有一番身心舒散的悠闲情致。
  邱正夏端来一个大托盘,盛满了各色美食,他给韩贝装一碗饭,陪着笑辩解:“这也是卫金钩顾忌的一方面,我……”
  韩贝孩子气地质问:“你跟他一伙还是跟我一伙?”
  “当然跟你是一伙了!我的错!我的错!”邱正夏认罪态度诚恳,连打自己两个耳刮子,一勺饭送到他嘴边:“来,为师伺候你用膳。”
  韩贝夺过饭碗,“别给我来这套,老实回答我问题!买装备的人什么时候到?”
  “准确消息,今晚十点。”
  “几个人?”
  “据说是两个。”
  操!早不来晚不来,收网时收缴这么多武器,他们满身是嘴都说不清!再则,万一交火,罪名就大了去了,指不定从有期三至十年直奔无期!死刑!韩贝往嘴里扒两口饭,没法掩饰自己的心急如焚,迁怒于他人,“米饭太硬!”
  “加点汤泡泡软。”邱正夏舀几勺汤到他碗里,拌了拌。
  “肥肉太多!”
  邱正夏只好替他把三层肉上的肥肉全啃掉,瘦肉搁进他的碗里。
  广西菜不大符合韩大少爷的口味,他是挑食惯了,嘴刁的很,颜色浑浊的汤拌饭味道古怪,越吃越没胃口,他挑出邱正夏丢过来的瘦肉吃下去,把碗一搁,没精打采地说:“我吃饱了,这汤好难喝。”
  邱正夏咕噜噜喝下一大海碗汤,舔舔嘴角一圈汤汁,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吃这么一点?不舒服?生病了?”
  “喂……”韩贝捏住那只摸完额头又掐脸蛋的贱爪,酝酿良久,仿佛求婚般鼓足勇气说:“喂,你不是求我养你吗?我答应你。”
  邱正夏的狗眼噌地一下亮了:“能住韩少爷的公寓吗?”
  “住吧。”韩贝鼻尖泛酸:如果你不用住牢房的话。
  “能吃储备粮吗?”
  “……我家猫不是储备粮。”
  邱正夏哑然失笑:“开玩笑的,我哪敢动你的后宫们?”
  百色的夏末并不炎热,黄昏的余晖落在韩贝阳刚英武的脸庞上,晕开了脸侧的轮廓,橙金光芒揉碎整齐的鬓角,邱正夏忍不住用鼻尖去蹭了蹭。是什么糟糕任性的小情绪,调皮地撩拨作祟?他心痒痒地,哇唬一口咬住韩贝的下巴。
  “别闹!”韩贝满面愁容,捧起邱正夏的脸端详,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养出这狗玩意,糟归糟,但却长了一副讨人喜欢的狗模样,眼睛又大又圆,韩贝最怕被他盯住看,看三秒就扛不住,抓心挠肺地想捡他回去圈养,每天给他梳毛打理,喂得圆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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