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爱-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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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了，太可怕了……”
“你说什么呢你？”区妮被榆童的举动吓到，赶紧问道。
“对不起！”榆童知道自己失态了，急忙道歉。他摸着自己的额头喃喃自语道：“都是自己惹出来的，是应该自己去面对、解决。我他妈的要怎么做？”榆童双手握拳撑着自己的脑袋，不时的用额头去磨蹭自己紧握的双拳。
区妮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只好静静的看着。隔着落地玻璃，餐厅外车水马龙，形形色色的人各自在自己的轨道上行进着。车灯、路灯、霓虹灯将这个城市每一个小市民脸上的喜怒哀乐通通映衬得五彩斑斓、只有身处其中，才能知道他们面对生活带来的中种种时的各种无奈。
“谢谢你今晚陪我，我想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也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了。伙计买单。”区妮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着自己眼前的男人不知所措。看着看着她的嘴角竟不知在何时挂上了一抹淡笑。直到榆童自己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这顿晚饭才结束。“你自己回去小心点，有什么事要帮忙的随时给我电话。我永远尊重你做的任何决定。”区妮和榆童在餐厅门口说完这些话，便道了别。此刻背对背的两人心里都应该得到了释放。
“这个星期天有时间吗？”因为榆童这晚只是吃了晚饭便回来了，所以终于在开门的那一刻见到了健恒那张菱角分明，透着小麦色光泽的脸。
“怎么呢？”等了那么多天，终于等到榆童这么“早”回来。健恒脸上透着兴奋。
“陪我去个地方吧！”
“好啊！去哪？”
“到时候再告诉你。没事的话我先去洗澡了。”榆童见健恒想开口，立马打断并离开了健恒的视线范围。
周日，明媚的阳光一早就驱走了多日来笼罩在城市上空的阴霾。加上昨晚今年最后的那场春雨，整个天空都洗得澄清透明、整个大地都刷的明媚清新。“真是一个适合出游的好天气啊！”健恒光着上身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
“快穿衣服吧，我们要出发了。”
“你还木有告诉我去哪儿呢！”
“正经说话。我们去拜祭。”
“拜谁？”榆童拿着健恒的衣服往健恒头上一套。
“这你就不用管了，去了你就知道。”
“不是，你不说，我怎么去呀！”
“你开车，我指路。走吧。”见健恒穿好了衣服，榆童拉门就出去了。
果然，一路上健恒开车、榆童指路，很快他们就离开了喧闹的城市，随着眼前柏油马路飞速的后移，健恒的车已经开出了广州市区，眼见前面的路越来越不好走，健恒心里有些急了。“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呀？现在已经过了市郊了，再这么开下去，就要到县城了？你是要去从化啊！”
“是，我们去从化良口镇五指山找个人。”健恒见榆童奇奇怪怪的，心里不免有些发慌。榆童看见健恒不时泛起褶皱的的眉心问道：“怎么，怕我把你给卖了？要是信不过我，你可以不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停车把我放下吧！”
“你说什么话呢，我怎么会不信我家童童呢，你说去哪就去哪儿，上刀山下油锅我都陪着。”
“这些话你就省点吧。”健恒本想讨好一下榆童，被榆童这样一盆冷水泼过来，他是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只好撅着嘴一路开好自己的车。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健恒的车子终于在一座有着八百年历史的古村落前停下。午后的阳光下，这座村落尽显岁月的沧桑。二人穿过村落，开始徒步往山上登去。
虽然没有明显的路，但高山有瀑布点缀，寻水而去上山也就不那么难了。山脚布满了果园，上山的路两旁长满了野果。光是在山上走路，健恒也觉得非常的享受。健恒不免惊讶离广州那么近的地方居然还可以找到一个这么纯净的世界。就在他为如此漂亮的瀑布折服，深深于陶醉于置身山野的轻松时，榆童却在这时停下了脚步。“我们到了！”
第七十四章：失踪
顺着榆童的目光看过去，立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崭新的墓碑。墓碑周围没有一棵野草，明显是有人时不时来打理的。当看到墓碑上那八个阴刻着的字时，健恒的心跳顿时就停止了。「挚爱天野弥笑之墓」。
“弥笑……弥笑他怎么葬在这？”健恒站在榆童身后，看着榆童从自己带来的背包里，拿出香烛冥纸，小心翼翼的给弥笑点上，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问话。健恒觉得自己这样呆呆的站着也不好，于是乎便也蹲下，准备给弥笑烧点纸钱。不料却被榆童拒绝了。
“这是给弥笑的东西，你别动！”健恒无趣的收回双手，静静的看着榆童将那些纸钱一点一点的化干净了。期间还不时的和弥笑说上两句话，时而是玩笑、时而是对生活的感叹。
等纸钱都烧完了，榆童才缓缓起身。“这是弥笑想要的地方。”榆童拍了拍手上的尘灰，把一只手伸到还在蹲着的健恒面前。健恒借着榆童手上的那股劲，轻松的从新站起来。起来后，榆童歪着脑袋看了他很久，看到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榆童才说话。“你是真的变了吗？”
“啊？”健恒一开始没有听明白，半响才反应过来。“人都是会成长的嘛。”
“如果我告诉你我自此都没有变过呢？”榆童淡淡一笑，把头别向弥笑墓碑那方。“是你带我进来的，但是却是他教会了我爱。在他面前，我不想撒谎。”榆童说着身体转向了健恒。“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但是在我心里面，他是永恒的，包括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的心很小，现在已经被他填满了。”
“你的意思是……”
“你不是说人是会变的吗？是因为人变了，还是因为心境变了？”见健恒此时此刻说话还是小心翼翼的，榆童才说出这些话。“我不知道我的心哪天会变大，也不知道那是为了谁，更加不想知道。但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知道吗健恒？我觉得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你以为这是在唱K吗？邹榆童，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邓健恒剩下的时间都是为了你而留着的！”
健恒说得坚定，榆童听在心头里，感觉暖暖的，心中蒸腾起来的心血，在眼窗前遇冷又凝结成了泪珠。在这些晶莹要落下之际，榆童迅速转身，对着山谷高喊了一声。“天野弥笑，我邹榆童真的真的很爱你啊！”榆童的声音在幽谷中回荡，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直到不知从何处吹来的一阵劲风，轻易的就将其吹散。
风刮过二人四周的树木，树枝与树枝相互摩挲着，发出沙沙的响声，好像是对榆童的回应。从瀑布上飞落的水珠也被这阵风稀稀落落的待到二人的身边。清透舒爽的细小珠子轻轻拂动着二人的脸，那阵寒凉沿着肌肤的空隙一点一点的渗透到他们的心里，再多的火热，也会在此刻冷却下去。
有了水雾的遮挡，榆童的泪终于可以释放，因为自己对面的人一定分不清这是水珠还是泪珠。“弥笑，是你吗？我知道你一定还没有离开，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又希望风儿为你传达什么呢？”榆童在风中呢喃自语。
再大的风也有停下来的时候，风停了，一切都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的。榆童和健恒都用手擦着各自脸上的水，就在二人将手从脸上拿开的那一刻，两片火红的枫叶徐徐落下，正好停留在了二人的掌心里。
二人环顾四周，在他们身边有松、有榕、有柏唯独不见枫树，而且都快夏天了，怎么还会有红色的枫叶落下呢！难道这真的是弥笑给二人的启示吗？就在二人不知所措且各怀心事的对视对方时，榆童的手机响了起来。健恒看着弥笑接听起手机后面色越来越不对劲。先是惊讶、然后是懊悔、最后五官一拧做痛苦万分状。
“马上送我去火车站。”榆童一把抓住健恒的手腕，可能是因为过分紧张的缘故，榆童的手抓过来的那一瞬间健恒手腕神经顿时传来钻心的痛。不过也只有这痛才能让他体会到榆童此时此刻的心情。榆童动作很快，拉住健恒的那一刻脚步就开始飞奔起来，害健恒差点没站稳，一个踉跄间，手中的枫叶因为没有握紧，被惯性带出的风吹离了掌心。那片枫叶就这样目送着二人匆匆的离开，独自孤寂的，抚着弥笑的墓碑上的碑文轻飘而下。
“发生什么事了？”健恒以最快的速度发动了汽车，在路上飞驰间，他才向榆童问道。
“我妈不见了！”
“啊！？”健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他没有猜错，榆童的母亲起码都有五十了，这么大一个人还能走丢？而且之前也没听榆童说过他母亲有老年痴呆那些病症，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丢就丢了呢？这些疑惑反复出现在健恒的脑海里，让他无法相信榆童所说的话。其实榆童自己也都不信，但是刚才在电话中，他听到的确实是这样的一个消息。
“是我妈的同事加邻居说的，说什么我妈得了尿毒症……什么……不想再透析……又什么……哎呀……我脑子现在很乱。”榆童想给健恒解释，但是因为自己正处于极度慌张状态，根本就无法很好的组织自己的语言，他越是想说清楚，就越是无法表达，这样的状况让他开始抓狂。心中的情感得不到有效抒发接过手脚不受控制，捶胸顿足、痛苦异常。
“榆童。榆童你先冷静点，你母亲这么大个人了，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呐，我先送你去南站，买一张高铁的票，然后你再在站里等我，我回去帮你捡些衣物。我们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韶关去。”健恒说着伸出右手，摸了摸在副驾驶位上情绪濒临奔溃的榆童。而健恒的手就像有魔法似的，在他触到榆童的那一瞬间，榆童的情绪即可平复了不少。
健恒将榆童送到火车南站后，因为想抓紧时间，所以就让榆童自己进去买车票，而他马上驱车回家给榆童打包行李。只是没有想到在他拿着行李回到南站的时候，榆童已经登上了北上的动车。他在车站找了好一阵都不见榆童才给他打了电话。“喂，童童吗？你在哪儿呢？我已经把行李给你带过来了。”
“对不起健恒，因为我实在是太心急了，所以就买了一班马上就开的车，希望你能体谅。我现在已经在车上了，你放心吧。”在手机中听到榆童榆童昏昏沉沉的声音，健恒的心是一刻都放不下。
“童童你回去后也不要太着急，去找你那个李阿姨问清楚了，才考虑下一步要怎么做。实在不行就报警吧，总之，现在是太平盛世，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也别太担心了。”其实看着榆童着急，健恒自己心里也很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榆童才好，憋足了劲想了老半天才冒出这么几句话来。
只是这时候榆童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心里除了急就剩下急。他知道健恒的好意，于是强打起精神回了句。“知道了，我自己会处理的。你小心开车，我挂了。”话毕，叹着气按下了手机上的红色按键。
榆童一下车便直接往家里奔去。在李阿姨的口中，他才得知原来自己的母亲在年前就已经查出患了尿毒症，难怪自己过年回家总觉得自己母亲怪怪的。“她为什么不和我说呢？我是她儿子，我就是她最好的肾源啊！”
“你妈说了，你还年轻，又是男孩子，这肾脏要是缺了，以后就不成事了。所以她情愿漫无目的的等，情愿每周都接受透析都也不愿意告诉你。”
“那……那她怎么突然间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呢？”
“我也想不明白，可能是透析太痛苦，亦或许是医疗费上出了问题；谁知道呢！你妈这份人就是这样，别人永远别想知道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医院附近还有她常去的那些地方都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没有！”
“这样吧，阿姨你在我家守着，我再去找一遍。你不说都一天一夜了吗？或许我妈她闹够了、折腾累了会自己回来。她要是回来了，你就给我打电话。”
“行，你赶紧去吧。对了，今天要是再找不着，怕是要报警了。”
“嗯……”榆童还不等李阿姨说完，扭头就走了。
公园、绿道、河堤……榆童极力回忆着母亲常去的那些地方，然后逐个逐个去寻，因为心里着急，脚上好几次被绊倒。虽然初夏入夜较晚，但时间不等人，还不等榆童走完所有的地方，天色就已经开始一点一点的暗下去了。
就在榆童看着已经被黑暗吞噬的天空而快要感到绝望之际，李阿姨的电话打过来了。“喂，是榆童吗？”
“怎么呢？是不是我妈她回家了？”
“是啊，你快回来把，你妈的状况很不好！”
第七十五章：追寻
榆童挂了电话，急匆匆的就往家里赶，一进家门，就看见李阿姨在客厅坐着流泪。榆童见状心里头“咯噔”了一下。他真不希望母亲又和弥笑一样，不等见上自己最后一眼就走了。“我妈呢？”榆童环顾四周都没有看见自己母亲的身影，焦急的问。李阿姨已经哭得说不出声来了，只能给榆童指了指房间的位置。
榆童冲进母亲的房间，看到母亲面色煞白，神情痛苦的斜靠在床头，榆童心顿时就凉了半截。“妈你这是怎么呢？你怎么不去医院呢！我现在就叫救护车……”还不等榆童掏出手机，邹母已拉过榆童的手。
邹母艰难的支起身子，气息微弱的喃喃道：“不要浪费社会资源了，我不去透析就是等着这一刻。”
“妈……你怎么这么傻……”榆童一把抱过母亲，把一辈子对母亲的愧疚都通过眼泪释放出来。
邹母微微推开榆童，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红布包递到榆童手里。“母亲没用，治病花光了半辈子的积蓄，现在就剩这些了。我是没有福分看到自己的媳妇了，但我相信我儿子的眼光。”
“妈……我们不说这些了好不好”榆童现在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陈杂在一起，看着手中的龙凤手镯还有那颗硕大的金戒指，在想到自己在广州下面的所作所为，他都觉得没脸见自己的母亲。
“好了，我也没什么……没什么……要说的……我……我……看见……看见你爸爸……他来接我了！”邹母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榆童身后，向空气伸出右手，最后在她呼出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重重的落下。
“妈……妈……”听到榆童嘶声裂肺的呼吼，李阿姨也冲了进来，在看到邹母微微上扬的嘴角后，跟榆童一样瘫坐到了地上。
邹母的葬礼极其简单，不是榆童不想大办，而是确实如邹母所说，邹家的财力已经很有限。母亲出殡的这天整个天空都是阴沉沉的，时不时刮起的大风带着黄沙扫荡者榆童的脸。小小的一个灵堂，稀稀落落的坐着几个人。家里的长辈是不会出席的，只是榆童没有想到连母亲的平辈，那些平日里喜欢说三道四、看见人多热闹的地方就像苍蝇见到狗屎一样往上凑的三姑六婆也都不来。
来参加丧礼的几乎都是自己的邻居还有邹母以前的老同事。就在仪式快要结束的时候，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走了进来，只见他颤颤巍巍的手在榆童母亲的遗照上摸了又摸，最后竟摸出了一眼的婆娑。榆童小心翼翼的给那人递过去一张纸巾并问道：“叔叔你没事吧？”
那老男人摇了摇头。“岁月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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