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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花季雨季-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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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师从哪位名家?

    “名家?没有,我不过自幼喜爱书法,我父亲很重视,经常督促我。小学时每天有一节
书法课,仅此而已。

    “自学成才!

    欣然不好意思了:“我的字并不好。

    “你太谦虚了!听人介绍你只是一个中学生,是来勤工俭学的。认识你很高兴。本人酷
爱收集字画,这次请小姐来,是想请小姐为我写一条幅。”川田先生指着文房四宝说。

    “那我就献丑了。欣然井没有过分地推辞。

    “我想要‘致人而不致于人’几个字。

    “这是孙武的。

    “对,我们日本国很推崇《孙子兵法》,我本人也很崇拜他,可是中国人似乎并不重视
他。并没多少人知道他。

    欣然淡淡一笑,只是说:“相比起来我更欣赏孙子的‘上下同欲者胜’。

    ”好,很好,你也读过《孙子)?”

    “我们的语文课本上就有。欣然轻描淡写他说。她挥毫写下“致人而下致于人”.几个
大字。

    川田先生连声叫好:“认识你很高兴。

    “谢谢,认识您我也很高兴。

    你应该姓“坏”

    谢欣然自从被川田先生“接见”后,身价倍增,甭说李艺等人,就是车间总管郝君之流
也对她刮目相看。谢欣然自嘲自己不过是狐假虎威的家伙。

    由于要赶货,这个晚上加班,科文在,总管也在,一直忙到九点完工了,所有的人都站
了起来。这时,燕妹的铅线从她的口袋里掉了下来。李艺看见了,郝君看见了,谢欣然也
看。见了。

    郝君向燕妹走去。这时欣然抢先一步,大声他说:“燕妹,你怎么总把铅线和卡门分开
放,这样容易忘的。说完她径直走去,捡起铅线,放回流水线上,“看你,又忘了。

    燕妹涨红了脸,呆呆地看着欣然。所有人也看着欣然,欣然故意轻松他说:“燕妹总是
担心自己把卡门和铅线混在一起。所以总是分开放。

    燕妹感激地望着欣然,欣然却像毫不知情似的,只是一味地说:“好,现在收工了。”

    女工开始退去,燕妹也混入人流中,谢欣然松了一口气,车间里只剩下李艺和谢欣然。

    “谢欣然,你感觉如何?李艺问,嘴角一丝笑。

    “你说什么呀?我不明白。

    “别装了。燕妹偷东西,你为什么替她打掩护?”

    李艺真厉害。欣然不敢看着她。

    “幸亏她是在这儿被发现,只要大家不说便没事儿。如果在门卫处被发现。别说你了,
就是经理也保不住她。

    “我想。她也许真的是无意,李艺姐,这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别去和外人说,好吗?

    “你把我李艺当什么人了!李艺扬长而去。

    次日.郝君叫谢欣然去他办公室,欣然以为又是为燕妹的事,就去了。郝君穿着一件毛
衣,欣然看着眼熟,想起来了,阿春打的那件。

    郝君笑嘻嘻他说:“你把门关上,我想跟你谈个问题。

    谢欣然立刻退到门外.轻蔑他说:“那你还是找阿春谈吧!

    自从谢欣然打工之后,妈妈“提防坏人,小心谨慎”的叮嘱不绝于耳。每说一次,欣然
都顶一句:“妈,我耳朵都起茧了。她知道妈妈是为她好,怕她掉以轻心。现在看来,妈妈
真是先知先觉。郝君的为人,在这短短十几天里,谢欣然已经看透了。他对每一个女工都是
嬉皮笑脸,色述迷的,还有他和阿春……

    谢欣然发觉阿春近来的神色越来越不对头,脸色苍白。精神恍惚。终于,有天下午阿春
突然昏倒了。谢欣然慌了手脚。几个拉长去叫了李艺,把阿春送进医院。“这个女人怀孕
了。护士冷冰冰他说。

    谢欣然跌坐在医院的长凳上,脑子里立刻闪出郝君的照片,记起郝君和阿春那天的争
吵,她明白了。

    谢欣然回到工厂,拉上的女工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忙碌看。欣然走到燕妹身边,低声
说:“下班我们一起去医院。燕妹含着泪点点头。

    收工了,欣然先去了办公室,郝君正衔着烟。

    “阿春姐进了医院。

    郝君看了她半天,吐出三个字:“她自找。

    “你卑鄙!

    “你没资格说我,你还得感谢我。要不是我让你出墙报。川田先生会见你?你永远就在
流水线上当打工妹吧。

    “感谢?我根本瞧不起你!

    “哼,”郝君冷笑,“看过《雷雨)吧?鲁侍萍被人标榜得很高,事实上她很贱,否则
她就不会给周朴园生了两个孩子而不是一个孩子了,这说明当时她也是乐意的。只是在周家
赶她,断了她的生路后,才想到自杀。这种女人还不贱?”

    “我们学过一个成语,叫‘恬不知耻’,我一直不知什么意思,不知什么场合下用,今
天,你教会了我,这是你的专利吧!

    欣然说完转身想走,到了门口,又回头:“你叫什么名字?郝君?一下错了两个,第
一,姓错了,应该姓‘坏’,第二,叫‘君’.你连人都不是!

    “啪”地一声门关了。欣然出了门,发现燕妹在门外。燕妹只说了一句话:“欣然,谢
谢你。”

    当她们赶到医院时,发现拉上的打工妹都在,阿春的嘴唇很白,头发很乱,散在脸上。
看见欣然,艰难地伸出手去,欣然立刻迎合这双手。阿春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欣然替阿春撩
开脸上零散的乱发,轻轻他说:“一切都会好的。”

    女工们干得很努力,没有说话,没有出错,没有上厕所的。欣然终于再次赢得了伙同。
谁说没有和打工妹搞好关系的拉长?这不有了吗!欣然笑了。不过其中的奥秘是难以说清
的。

    李艺又来找谢欣然:”下午收工后,我在对面咖啡厅等你。

    欣然去了.李艺打扮得十分人时。

    “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李艺没有急着答话,叫了两杯金威啤酒,服务员送来,一杯放在李艺面前,另一杯放在
欣然面前。

    “我不喝酒,喝酒不是好女孩。”

    李艺笑了:“真是小姑娘……”便自己喝起来。

    “欣然,今天是小年夜,我请你出来。“

    真的,过小年了,这段日子过糊涂了。

    “我没有朋友……所以请你。”

    “你没有把我当小孩,把我当你的朋友,当你的同龄人?”

    “对,在深圳我没有亲人,朋友也疏远我,我……你是个学生,我们之间没有冲突,也
没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你很纯。所以……我有话也只对你说。”李艺几杯酒下肚,有点
醉。

    “你应该去看看阿春,“谢欣然却想到另一个问题,“你们毕竟是老乡。

    “哼,老乡?她是自食其果。

    这口气很像郝君,欣然很反感。

    “她怀过两次孕了。

    欣然想起郝君讲过《雷雨)的故事,叫道:“天啊!

    李艺看了她一眼:“这对你来说,是第一次见,我们早已司空见惯了,见怪不怪了。“

    “可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看看她。

    “她们不会欢迎我的。嫉妒!我做得比她们都出色,她们便嫉妒……我没有好朋友。有
时候,真觉得无聊。话着,就这样活着,一天又一天……”说完又一杯酒下肚。

    看不出李艺这种人也会对人生哀怨。“别喝了,你醉了。”

    “我,我没醉。李艺晃晃脑袋接着说,“在乡下时,我们三个很好,好得穿一条裤子还
嫌宽松。现在,不知为什么变成这样……我现在得意了。可又觉得,觉得失落了什么。

    “到底失落了什么?”欣然问。

    李艺没有再回答什么,用手转着酒杯:“欣然,今天来是和你说‘再见’的。

    “你要走了?

    “对。另一家合资企业看上我,让我去当总管,我明天就要走了。

    “跳槽?”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李艺每说这句话时,眼睛都是直视对方,充满挑战。

    “最好只说‘人往高处走’,不要说‘水往低处流’。

    欣然知道为什么李艺每说这句话自己都不舒服。因为李艺并不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人向高处走无可非议,但何必蔑

    “啪”地一声门夫了。欣然出了门,发现燕妹在门外。燕妹只说了一句话:“欣然,谢
谢你/

    当她们赶到医院时,发现拉上的打工妹都在。阿春的嘴唇很白。头发很乱,散在脸上。
看见欣然,艰难地伸出手去,欣然立刻迎合这双手。阿春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欣然替阿春撩
开脸上零散的乱发;轻轻他说:“一切都会好的。”

    女工们于得很努力,没有说话,没有出错,没有上厕所的。欣然终于再次赢得了伙同,
谁说没有和打工妹搞好关系的拉长?这不有了吗!欣然笑了。不过其中的奥秘是难以说清
的。

    李艺又来找谢欣然:“下午收工后,我在对面咖啡厅等你/

    欣然去了,李艺打扮得十分人时。

    “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李艺没有急着答话,叫了两杯金威啤酒,服务员送来,一杯放在李艺面前,另一杯放在
欣然面前。

    “我不喝酒,喝酒不是好女孩/

    李艺笑了:“真是小姑娘……”便自己喝起来。

    ·‘欣然,今天是小年夜,我请你出来。”

    真的。过小年了,这段日子过糊涂了。

    “我没有朋友……所以请你/

    “你没有把我当小孩,把我当你的朋友,当你的同龄人?”

    “对.在深圳我没有亲人,朋友也疏远我,我……你是个学生,我们之间没有冲突,也
没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你很纯。所以……我有话也只对你说。”李艺几杯酒下肚,有点
醉。

    “你应该去看看阿春,”谢欣然却想到另一个问题,“你们视水的低流。每个人都有选
择自己道路的权利

    离厂一步三回头

    今天是大年三十,也是工厂最后一天上班。女工们像往日一样。她们对阿春、燕妹的
事,也许真像李艺所说的“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但欣然不行,当她看到阿春空着的工
位,燕妹那双飘忽不定的眼睛,她感到痛心。

    阿春不在。欣然就顶她的工位。像第一周一样,前面的工人把活通过流水线传到她那
里,她干完规定的活,就传给下一个工人,但这时欣然的心境已不同于第一周了。

    下午三点,经理就宣布下班。忙了一年的打工妹们欢呼雀跃。大家开始离开工位。这
时,欣然站了起来,向她们鞠了一躬。

    “祝大家新年快乐!

    打工妹们嬉笑地围上去:“也祝你快乐!“祝你永远这样讨人喜欢!……

    “出粮了!有人在门口叫一声,打工妹们高兴得蹦起来。

    随着人群去了财务科,由于是过年,财务科科长亲自为大家发工资表示感谢,川田先生
也在一旁感谢,感谢大家为他干活。为他加班。为他赶货,为他赚钱。钱是用红包装着的,
年终了。红包也鼓了些。打工妹一个个排着队,签了名,领了钱。轮到谢欣然,不知为什
么,一种伤感的情绪竟大于兴奋。

    “啊。谢欣然,听说你干得很不错。来,签个字。财务科科长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

    “我想问一下,我们拉阿春的工资有没有?

    “只有一半。她缺工人多天。

    “阿姨,等她出院让她当拉长吧!

    “恐怕不可能。她出了这种事,更没人服她了。

    “你怎么不继续干下去?”

    “我要开学了,必须复习功课。

    “再干几天,就能拿到拉长全勤奖。50块钱。”

    欣然笑笑:“在我眼里,分数比钱重要。

    “对,你是学生,我差点忘了.学习第一位。”

    别说科长忘了,就是谢欣然本人也几乎忘了自己的第一身份——学生,一个好学生。

    谢欣然在工资单上大大方方、端端正正答下“谢欣然”三个字。接过钱,觉得很沉。

    她退出入群,看见川田先生正注视着她,接着迎她走来。伸出手:“谢谢你,辛苦了!

    “祝您新年快乐!欣然也伸出自己的手,这是平等的握手,欣然感到肉己是大人了,被
人尊重了。

    欣然依依下舍地跟工友们告别,走出碧奇厂时她是一步三回头,泪流满面,欣然不明
白,自己在哭什么。难道是留恋这个厂?不对,工厂怎比得上九中校园;留恋这帮工友?也
不对,她们之间亲善过也发难过,长期相处,那结果恐怕比李艺好不了多少;留恋这段生
活?更不对,这3个星期在她16年岁月中过的是最沉重的了,沉得让这颗年轻的心担负不
起。

    既然都不是,为什么还哭呢,欣然自己也莫名其妙,许是前些日子太压抑了吧。

    李艺、阿春、燕妹将来如何?谁也不知道。她们的故事没有完,而谢欣然的打工生涯已
经结束了。

    别了,我的打丁生活;

    别了,我的工友;

    别了,碧奇。

    挥挥手,向前走。

    “没有人生来洒脱,都总是在哭过之后才会感到轻松许多。有位作家说。

    这个寒假不轻松

    初三毕业时同学们曾经相约,每年春节都要到兰老师家拜访一次。今年是第一年,欣然
希望圆满。

    街上过年气氛非常浓重。不管大店小铺,门前都摆看两盆桔树。翠绿的叶子,大红的桔
子,还有上头挂着的小红包,似乎在招呼行人向它靠拢,老板真是“开门大吉”了;最壮观
的是香港过来的采购队,那些家庭妇女成群结队。一口几趟地跨过深圳河往回搬东西,河北
河南差价厉害啊!

    阿琼在一家书店对面开了个饰物店,专卖女性用品,如胸罩、泳衣、化妆品、手提袋。
她是没考上高中后做了个体生意,现在她的银行存折早已上了五位数。

    阿琼正在档口忙乎着,看来生意很不错。她拿着花王系列产品给一群打工妹“授课”:
如何永蔡青春;如何分辨皮肤的性质;如何做面膜。欣然背对着档口,阿琼没注意她。阿琼
正在给自己这桩即将做成的生意加油。

    “就拿我来说吧.今年24岁,可是人家都说我只有十八九岁,这就是‘花王’的功
力!

    宣传的结果是这群打工妹心甘情愿地掏了腰包,兴高采烈地离去。

    “小姐,买什么?阿琼对着欣然的背说,十足的生意人口气。”

    欣然转过身:“阿琼。”

    阿琼也是16岁,可一点学生味都没有了。她穿着一件低胸的皮外套,这是校园女生无
论如何也不敢穿的。烫的是时下最流行的玻栗头。嘴巴涂得很红。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许
多。阿琼变得真快。以前她常和班上的女生吮着雪糕在时装店门口‘“望裳兴叹”;她常为
十几元买到一件假冒名牌兴奋两三天。

    “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阿琼有几分紧张,又有几分惊喜。

    “放假了,来看看你。

    “哟。真难得啊!

    欣然被阿琼这么一说,很不好意思,抱歉他说:这么久了。我是应该来看看你的,
可……”

    “算了,我也是讲笑,你今天来,就是看看我这么简单吗?

    “我是来约大家一起去兰老师家拜年的。”

    阿琼高兴地大叫起来:“好极了!欣然,我正无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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