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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狼亲狈友之刁兽养成(出书版)-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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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甲不和他争辩,心平气和地将推荐信从头看到尾,「杜老板,你应该把这看完,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杨小空嫡传的是魏老先生触物即知的本领。」

  「哈?」杜佑山夺过推荐表认真一看,「真有脸说,他说是就是?魏老伯收了没有一千个弟子,也有好几百个……」

  「或许真的有可能。」武甲想起杨小空在墓里鉴定唐青花的事,不由皱起眉头,「你想想,他没有这个本事,一验就会露馅,魏教授自然不敢把他推到风尖浪口上,砸了自己的名声。」

  杜佑山仔细琢磨琢磨武甲的话,又看一遍推荐表,咧开嘴笑了笑。

  武甲不解,「杜老板,你笑什么?」

  杜佑山苦笑道:「如果他真有魏老伯的本事,我和魏南河这一战,不用打就输了。」

  输的不是气势和钞票,而是输给一个神话!

  「开天眼」乃魏老自己念叨的迷信说法,换个科学一些的名词「触物即知」更适合当下社会。换届选举时间,定在十二月二十号,魏南河的推荐信提早一个多月,交给各个理事和会长,登时掀起一阵猜忌的大浪,杨小空的名字成了古玩城和鬼市的焦点,人们论点很一致:他到底有没有那本事?有,众望所归,谁都别想争过魏枕溪的嫡传弟子;没有,拍死那嘴上毛还没长齐,就吹牛吹破天的混帐小子,居然敢举着魏老的招牌出来招摇撞骗,活腻了!

  第六章

  古玩收藏协会各个理事,定期参加的鉴定交流会议,往日松松散散,不少人缺席,这次却个个眼巴巴等着活动那一天,说是说鉴定几件有争议的古玩,实则是鉴定杨小空;杨小空紧张得要命,一晚未眠,早起后也没胃口吃饭,愁眉苦脸地对着全身镜打领带,嘟囔说:「白教授,你说,我如果出了错,会不会死得很惨?」

  白左寒两手插在口袋里,侧靠在全身镜前,歪着脑袋打量他,「出了错也没什么,我还不希望你年纪小小的,就捞个狗屁会长来当呢!」

  杨小空顶嘴:「我不小。」

  「我说小就小,你就算再长个十年,在我面前一样小。」白左寒扯住他的领带,把他往自己这儿带过来一点,「连领带都不会系,笨!」

  杨小空乖乖地垂下手,笑吟吟地望着白左寒。

  白左寒在他脑袋瓜子上拍了一掌,「看我干什么?看我的手,好好学学怎么系。」

  「我不学,学会了,你就不给我系了。」

  「真是孩子话。」白左寒忍不住发笑,「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别用领带了。」

  杨小空点点头,垂下了眼帘,温温吞吞地答应道:「好。」

  白左寒系好领带,扯了扯,然后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柔声说:「魏南河是想拿你去和杜佑山斗,斗不过我们就撤,别紧张。」

  杨小空抱着白左寒,下巴枕在他肩上,小狗般嗅了嗅他的头发和脸颊,似乎就此勇气大增,「嗯!我不紧张。」

  ******

  听说杨小空要在鉴定交流会上大显身手,乐正七也想去看,缠着魏南河求道:「南河,带我去看看吧!」

  「你不能去。」魏南河拎开他,「大人办正事呢!非相关人士不许入内。」

  「我躲门口偷偷看!」

  「你别给我招麻烦。」魏南河转身欲叫柏为屿看住乐正七,却看到柏为屿穿了一身员警的制服,惊愕道:「你……」

  柏为屿将帽檐往上顶了顶,「哇哈,怎么样,帅吧?我穿这一身,去哪都横行无阻啊!小七,走,我带你去看。」

  魏南河嘴角抽搐,「你!哪来的制服?」

  「段杀的,我早就想试试了,那混蛋死活不肯。」柏为屿狂笑三声,「他不肯,我就偷,能奈我何?」

  乐正七嫌弃地端详他,「衣服大了!人家段杀穿这身威风凛凛,你穿起来怎么像卖老鼠药的?」

  魏南河立即拨通段和的电话:「喂,段老师,赶紧通知你哥,柏为屿穿他的制服到处乱窜。」

  柏为屿连连后退,惊恐万状,「魏师兄,你你你怎么能这样……」

  半个小时后,段杀惊怒交加地赶到,把柏为屿塞进车里,三下五除二剥光了他的衣服,「还敢不敢?」

  柏为屿冻得瑟瑟发抖,「给我件衣服,我冷、我冷。」

  段杀打开暖气,「还冷吗?」

  柏为屿叫嚣道:「制服了不起啊?借我穿一下会死吗?我下次穿了跑到马路上,去拦截超速超载车罚款,罚多少都是我白赚的!」

  段杀作了然状,把他身上最后一条内裤剥了下来,「你试试看!」

  柏为屿捂住自己的小兄弟,「呜呜,你好粗鲁,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乐正七趴在车窗上往里看,「为屿!南河走了……」

  柏为屿没好气,「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裸奔!」

  段杀把所有衣服全塞进后车厢,一看时间,回来急躁地发动车,「我出来挺久了,得赶回单位去。」

  柏为屿可怜巴巴地哀求:「先送我回去换身衣服。」

  「没时间。」段杀冷冰冰地说:「我把车停在单位停车场,你就这样等着我下班。」

  「姓段的!你想冻死我吗?」

  「钥匙留在车上,开着暖气,你死不了的。」

  柏为屿不说话了,心里嘀咕着:你一走我就把车开回去。

  段杀接着说:「你敢开车回去,我保证弄死你。」

  柏为屿嘴一咧,哭丧着脸说:「我不就是试穿了一下你的制服而已?至于这么生气吗……」[切勿散播]

  段杀「刷」地靠路边停车,扭头杀气腾腾地瞪着柏为屿,拳头蠢蠢欲动,思来想去,打脸、打头、打屁股都不合适,于是探身推了他一把,怒斥道:「你以为你是乐正七吗?二十老几了还不知轻重!乱穿警服、无照驾驶,这么想被拘留,我满足你!」

  柏为屿颓了,撩起座椅罩卷吧卷吧将自己裹了起来,嘴巴依然贱兮兮地刺激人:「咩哈哈,我又把你惹生气了!你的定力真是越来越差了,动不动就生气;谁教你不爱笑呢?你每天给大爷我笑一个,我就不惹你……」

  段杀拳头捏得「咯咯」响,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觉得自己快被柏为屿这二皮脸弄疯了!

  ******

  杜佑山总算见识到,杨小空触物即知的本领,和魏老先生一样,杨小空对自己的感觉,自信到自负的地步,但凡经他过手的瓷器,皆能轻而易举地断出年代,不需要像别的古玩专家一样,用放大镜和手电筒,也不必推敲琢磨,鉴定只在一瞬的工夫。

  杜佑山冷眼旁观,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言,武甲说的果然没错,这种本事是真、是假没有悬念,杨小空的能力,不管对于他杜佑山还是魏南河,乃至所有靠古玩糊口的商人,都不是好事。

  杨小空捏着一件西周青釉双系罐罐口,在罐子下端比划了一下,「这是残件修补品,从这里到罐口没有任何纰漏,不过腹部有巴掌大面积胎骨问题很大,釉面开片倒不是用强酸咬的,我看它有一定年份,应该是民国时期的仿古工匠埋在地下刻意做旧……」

  魏南河坐在旁边,漫不经心地品着茶,隔着长桌望向同样的沉默的杜佑山;两个人对视一眼,魏南河面上浮现出带着些许挑衅意味的浅浅笑容,几件有疑问的古玩鉴定下来,杨小空的本事不需要他吹嘘或赞同,全凭别人用眼睛去看。

  魏枕溪这一手绝迹了好几年,如今最科学的方法只能依赖碳十四,忽然冒出的年轻人,连碳十四鉴定结果也能推翻,让作了几十年鉴定专家的各位老头子们,有些猝不及防。

  魏南河呈交的推荐信,署名和印章是魏枕溪,加之杨小空锋芒毕露的一手「触物即知」,一个月后的换届,不会有人能有更强劲的竞争力了;别的不说,舆论压力也会让各个投票的理事呈一边倒趋势。

  散了会,杜佑山立起来拍了拍西装下摆,转身出了会议室;武甲紧跟其后:「杜老板,你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这届会长没法争了,我拱手让他。」杜佑山脸色很差。

  魏南河在他身后唤道:「杜老板!」

  杜佑山停住脚步,僵硬的神情勉强缓了缓,违心地夸道:「南河,你师弟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过奖了。」魏南河场面上的话一套接一套:「他还年轻得很,需要磨练呢!但肯定是比我们俩有出息,江山代有人才出嘛!」

  杜佑山干笑两声,「我有事,先失陪了。」

  「等一下,我还有事想问问。」魏南河踱过来,问道:「那副棺材的富豪买家,什么时候打算脱手?」

  杜佑山见自己的计划被人看得一清二楚,也不心慌,皮笑肉不笑得扯扯嘴角,回头且走且说:「这个月底吧!魏教授有兴趣,可以来凑凑热闹。」

  「杜佑山。」魏南河绕到他面前,「我们明人不说暗话,那副棺材,我奉劝你不要卖出去。」

  杜佑山调侃道:「不卖,留着给我自己用不成?」

  「你卖出去的东西够多了!」魏南河平静地看着他,「你也知道,卖出去简单、买回来难,当年那尊汝窑观音,你这辈子也买不回来了!别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一提起自家家传的汝窑观音,杜佑山心里登时一阵刺痛,牵带着脸上的神情骤变,没法再伪装和善,「我卖什么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而且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魏南河寸步不让,「错了,你卖什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有没有后悔,你自己知道!」

  杜佑山冷笑,「说完了?魏南河,我买回来的东西不比你少,你别给老子装高尚!」

  「以藏养藏,无可厚非,但你倒腾的不是普通古玩,不能凭自己的喜好,决定它们的去留。」

  「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作决定?」

  「我不想给你扣太大的帽子。」

  「文化汉奸嘛!」杜佑山指指自己的脑袋,语气戏谑:「我问你,去年十五箱西汉陪葬品走私到日本,船都快进公海了,是谁追回来的?还有那年的海捞瓷,政府还没得到消息,就遭渔民盗捞哄抢,是谁派人控制了小渔村,一件不漏全保下来的?更远的事也不提了,要不是在下适当做几把汉奸,哪来的财力?魏教授您天天上课卖嘴皮子,倒是有几个钱干大事?顶多就是雇人从我眼皮底下,盗捞了一百多个盘子,我睁一眼、闭一眼随你去了,你倒是觉得自己忒伟大!」

  魏南河竟然被噎得无言以对。

  「回去教你的课吧!拿稳工资最重要。」杜佑山得意地挑起眉毛,「闲暇时间做几件像样的高仿卖给我,赚些外快零花、零花就该知足了。」

  「我和你的合作,到今天为止结束。」魏南河既好气又好笑,真想一拳揍在那张欠扁的脸上。

  杜佑山夸张地拉长尾音:「呀哈?在下心直口快,不慎冒犯了魏教授,你也没必要和我赌气嘛!」

  魏南河在自己手掌上写下一个数字,「看清楚,这是你欠我的钱,我要你的一尊西周扁足鼎。」

  「什么西周扁足鼎?我不知道。」杜佑山装傻。

  魏南河讽刺道:「看来你有什么东西,我比你还清楚,要不要我提醒你?不久前有个暴发户破产了,放高利贷的人去抄家,抄出一系列礼器,除了一把青铜短剑被别人买走,其余的都归你。」

  杜佑山不说话,眼里寒意冰冷。

  「那些礼器的底细,每一件我都摸得一清二楚;凭我积在你那的钱,要一尊鼎一点也不过份,你可别太小气。」魏南河挥了挥杜佑山的衣领,口气轻松地带着胁迫意味:「杜佑山,别以为你做的事我都不知道,那个官窑遗址,挖到四十八公尺以下了吧?见好就收才是明智之举。」

  武甲错愕地看向杜佑山,他怎么知道那个官窑遗址的事?

  杜佑山知道对方的人脉四通八达,获得那个官窑遗址的消息不是难事,「行了,你要的东西,我会让人立刻给你送去!」他推开魏南河,大踏步离开,丢下一句:「我做事有我的分寸,奉劝你,别多管闲事。」两个人互相牵制了这么多年,一个开天眼的传人登场,意义重大,杨小空毫无疑问是站在魏南河那一边,图穷匕现,何须再装腔作势?从今开始,无法再相安无事了!

  ******

  乐正七小朋友终于要成年了,星期六,那小子的十八岁生日一过,不抽烟、不喝酒、不在外留宿这些狗屁规定,全部拜拜!眼看快到周末了,魏南河思来想去都不安心,自己以身作则把烟酒戒掉也就罢了,还强迫所有工瓷坊和妆碧堂的人戒烟、戒酒,给新世纪好孩子乐正七作个榜样![切勿散播]

  山旮旯上下一片凄凄,对于渣男人来说,不抽烟简直就像婴儿没奶嘴,柏为屿狠狠地忍啊忍,忍到回家爆发了,一支烟接着一支烟抽;段杀看不下去了,劝道:「你这么抽太过份了,干脆戒掉吧!」

  柏为屿白眼,「哪有过份?我都是一天抽一包烟,以前是有规律的安排抽烟时间,现在白天不能抽,只好全放到晚上来抽。」

  「你不抽完一包会死吗?」

  「会死!对了,你明天给我点钱。」柏为屿趴在床上,喷着烟雾,兴致勃勃地玩游戏,老气横秋地唠叨:「唉唉,小七都成年了,想当年我第一次看到他,他才一米四几,转眼也长成男子汉了,时间催人老啊!」

  段杀从他嘴里拿下烟,抖抖烟灰,塞进自己嘴里一口抽完,戳进床头的烟灰缸,「被单上已经有好几个窟窿了,以后不许趴床上抽烟。」

  「现在没空,等会儿再找你算帐!」柏为屿一敲滑鼠,劈哩啪啦乱点一阵,笔电里「轰轰轰」炸声一片。

  段杀想和他亲热亲热,焦躁道:「别玩了!」

  「别吵!」柏为屿拍开段杀摸到自己腰上的手,「我教你玩,过来看。」

  「你再玩!我给你移除了。」

  「你移除我不会再装啊?阿呸!」柏为屿完全不受威胁,「你学一学呗!什么新鲜事物都不接受,你很快就会老喔!」

  段杀无可奈何,只好侧躺在他身边,揽着他的肩默默地看游戏;柏为屿把自己的同伙全炸死,抢了装备继续往前冲,啐道:「这帮拖后腿的,浪费装备,还不如都给了老子!」

  段杀无语,「你这样,以后还有谁敢和你合伙?」

  柏为屿没心没肺地说:「管他呢,反正我已经声名狼籍了!」

  段杀笑了笑,「看你玩游戏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

  「谢谢夸奖。」柏为屿目不转睛盯着萤幕,又玩了几分钟,还是死翘了,气得一捶键盘,「操!这破游戏!不玩了。」一抬头,见段杀面上带着笑,惊喜道:「你趁我不注意偷笑?」

  段杀偏过脸去,「我爱笑不笑,你管我?」

  柏为屿拉扯他的脸皮,「你他妈十天半个月笑一次,还敢不给我看到?我警告你,下次想笑要提前告诉我,不然我和你没完!」

  段杀握住柏为屿的手腕,顺势抱着他吻了吻,「你刚才不是向我要钱吗?要多少?」

  「几百块吧!」

  「几百?」

  柏为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给乐正七买礼物,你说呢?」

  段杀将脸一肃,「那就一百吧!」

  「太少了吧?」柏为屿抓狂,「一百我还需要向你要?」

  段杀撒开他,没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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