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牡丹亭-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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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奔波于两个心灵脆弱的人之间时，厨房里传来一股糊味，同时我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
“教练，什么事？”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马上…”
在我激动时，四只眼睛同时盯着我看，我才知道现在根本就走不了。
“教练，能不能…”
“谢谢教练。”
我知道他肯定在电话那边骂我了，自己的工厂出了事却叫外人帮忙顶着自己跑到一边处理儿女私情。
“沙陵哥，是不是…”
“没事，有哥哥在，天不会塌，地也不会沉。”我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抱着小梓进了卧室，留下那个要死要活的人在客厅一个呆着。
“沙陵，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你。其实没事的，你可以不用管我。”
“其实我知道，你嘴上说叫我不管你，其实心里是很想我留下来陪你的。所以呢，我得随了你的心愿。”说着我把他放到沙发上，随便脱掉了刚刚被油烟弄脏的毛衣。
他看我一眼马上就低下头了，我转头看着他立刻就知道他乱想了，但是跟着我也就开始乱想了。
但是，我又不知道如何行动。于是，就站着不动。
空气都凝固了，房间里光线很明亮，外面是新年的第一场雪。我站在衣柜前上半身什么都没有，小梓坐我的右边的沙发上样子很惹人，而我们谁都没有动。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却见他起身。
关掉衣柜我转身就抓住他的腰，一个顺势将他搂进怀里，接着拉下了窗户使得整个房间显得既不明亮又灰暗。
“沙陵…”他使劲抓着我的肩膀，脸贴在我胸口，我心跳的不规则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我在。”我一想到他那小媳妇般温柔的表情就心慌意乱，“老婆，你说我们这算什么？”
“什么算什么？”
“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没人会知道我的存在了。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觉得没什么意义，我并不在乎，却又不甘心。”
“你是在想以前说的那些事业的事？”
“我有一家工厂，是生产药物的。刚刚教练打电话说，有种药物被检测出不合格，被退回来了。呵呵，你知道是为什么？”
“怎么会不合格呢，是新药吗，还是说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
“是我工厂开办以来就有的药，本来是最畅销的药物之一，口碑一直都不错，怎么会突然就出现了这种问题的呢？”
他立着头看看我，像是在想问题，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你说，我们都是爸爸的儿子，为什么爷爷对我跟对你的态度就截然不同呢？”
“沙陵，爷爷其实不是讨厌你，他跟我说这样对你是有原因的…”
“算了，我也不太想去计较那么多，现在我只是想把自己的事业继续下去。”我重新把他抱起，走到床边。“这样，我才能养活的了你。”
他不说话，我就当他默许。
俗话说，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得意也只会有一时。
工厂的假药事件越闹越大，已经面临破产的边缘。刚刚签好的合同十家有九家都反悔了，我感觉到了四面楚歌。
“教练，这下，要如何是好？”我端着上好的进口红酒，突然没有了喝下去的念头。
他还是那副轻松的姿态，我突然想到这是我自己的事，应该要我自己解决。
当初是我自己决定要这么干的，花费了我全部积蓄和一系列银行贷款才有了今天的制药厂，可惜没开到几个月就要破产，我不甘心。
“孙经理，是我，沙陵。那天说好要请你喝酒的，可是突然有事就给耽搁了，不知道孙经理今天有空没有，能不能给小弟一个补偿的机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才传来他那招牌似地笑容，我心里打了个隔。
“呵呵，好说好说，曾先生既然这么客气，那孙某也不客气了，地点你选吧。”
“哦，那你看东门那家依旧酒吧怎么样？”
“很好。”
我都这种情况了他还肯不毁合同又答应我的请求，真不知是应该感谢还是怀疑。
可现在教练只是看着我都不怎么说话，那天他答应跟我顶着的，最后却出了这种状况，我想他也没有考虑到那么多吧。
姓孙的很准时的到了，我跟他刚开始只是很正常的喝酒拉家常，等到后来慢慢进去正题后他却显得有些闪躲，我想他虽然是经理，但并不是那个能说话的人。
“孙经理，小弟工厂的事我想你应该听说了吧。”
他犹豫犹豫的点了点头，说有。
“我都这样了你还愿意出来跟我喝酒，小弟这里谢过了。来，敬你。”
我没有想到他的酒量也还不错，竟然跟我不相上下，等到我们都喝的七八分醉的时候他就开始乱说话了。
“哇塞，孙哥，你酒品竟然这么差。哈哈，我真是没看出来啊。”
“你还说我，你不也是半斤八两么。”
等到后来服务生都拒绝提供酒的时候我们才停止了这种胡闹，他打电话叫了司机，我则蹲在酒吧门口等着酒精失效后才能自己开车回去。
“沙陵，怎么弄成这样了？”
男人从车里下来，三步变作一步地走过来。我懒散的抬头看着他，才发现他好像每次跟我见面表情都是这般焦急和担心。
“曾先生，我就这么不让你放心么。每次见我都这副模样，如丧考妣。哈哈。”我被他扶起来走向车子，可我比他高了好多，他扛不住。
后来司机也下来了，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我弄上了车。
我眼睛还看得见，耳朵也还能听。但是我知道明天早上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这一切我都会不记得，要等很久才会一点一点的想起。
“不要抱的那么紧，不一点都不冷。喝了酒体温会升高的，小学老师说的。”脑子明明很清醒，却尽说些奇怪的话。
“我知道你工厂事了，德明都跟我说了。”
“那又怎样，我自己会处理。”我歪到车的另一边，头靠在玻璃窗上。然后头一撞说，“开窗，好闷，我要吐了。”
结果风一吹进来我就吐了，然后意识比之前要清醒一些，想起了很久以前小梓跟踪我的事。跟着就睡着了。
醒来看到的环境很陌生，像是酒店。头疼死了，得叫念尔煮一碗醒酒汤。然后又想到那家伙闹自杀，我又没在家，不知道情况这么样了。
脑子正努力思考昨晚发生的事情，门开了。
“怎么是你？”
“昨晚你喝醉了，是德明让我来接你的。”
他坐到我身边，递给我一碗汤。“专门治酒后头疼的。”
“你连这都知道？”
“我还知道你不记得昨晚的事呢。”
我不说话，虽然现在跟他的情况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是并不代表我就看他很顺眼。
“我还知道…”他见我不说话就开始自言自语，这是我们相处的一贯方式。“你的工厂。”
说到工厂他笑了，“我从来没想到你会自己创业，真的吓了我一跳。”
“教练跟你说的？”
“嗯。”
“哇靠，我一开始就被卖了。这个叛徒。”一激动头疼更加强烈，我疼的在床上打滚。
“怎么了，很疼么？”他坐过来想要抱住我却被我躲开了。
“不怎么疼。”我坐起来，喝完碗里的汤。“所以你也知道我要玩完的事了？”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所以你想收购我的工厂？”
“我知道你不会愿意的。所以想了其他的办法。”
我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会不顾一切的来帮我的，以前我不屑，现在我不想。
“先等等再说吧。”
第三十八章
他先是呆呆的看着我，后来又似看清，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可我分明记得他出去的时候脸上是微笑着的，眼角的皱纹就显得比以前明显了。
等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处的时候，房间已经是一片狼藉。我的第一感觉是被抢了，第二反应就是念尔。
“念尔，你在吗？”
“念尔？”
我翻遍了这里的每一寸地皮都没有发现他，而房间除了有打斗痕迹以外没有任何物品的减少，很明显不是抢劫而是绑架。
“教练，我儿子不见了？”
“不能报警啊，现在我连一丝头绪都没有怎么跟警方交代。”
“算了，我还是先找人帮忙找找看吧。”
祸不单行绝对是真的。我用尽了所有的人力，一边处理工厂的事一边接收各方传来的没有消息的消息。
“混蛋！怎么可能会找不到？”
情况是怎样我一点都不知道，所有不能肯定念尔的处境是安全还是危险，这让我最担心。
“沙陵，我明天就要回学校了，希望见你。”
等我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已经是那个明天了，我不知道他的飞机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什么地方等我。电话打过去时已经关机了，我想他应该已经上飞机了吧。
站在机场的我一直气喘吁吁同时东张西望，当我得知他所乘坐的飞机已经起飞时还是难免有失望。能再见是多么的不容易，我用尽了一切努力才保证了能跟他一起，不知道下次能再抱他在怀要等多久。
“对不起，我来完了。”
修改了很多遍还是决定不要解释，因为那会更让他难过，没有准时就是没有，再怎么说都没有用。
我不记得在机场的候机室里坐了多久，昏昏欲睡的脑子不太清醒，直到手机的震动使我不得不清醒过来我才坐直了身体看着依旧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教练？”
“什么？好的，我马上过来。”
等到我赶到工厂时那群在争吵的人还没有停止他们的无理取闹，教练看到我到了皱着眉头从大厅的那头走过来。
没人理会我，因为没人会想到这个工厂的老板是个毛头小子，权当我是来看热闹的。
教练拉我到一边才慢慢说，“这群人，依我看我有备而来的。再这么闹下去，电视台的都该来了。”
“你有什么想法？”
“你不能露面，我去吧。”
“你去…然后呢？”
“坦白啊。”
“可是我的药根本就没有问题，你怎么跟他们说？如果现在我们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到时候会死的更惨的。你在道上混了那么久，不至于不知道有互相残杀这种事吧。如果我这第一关都过不去，那也就注定我曾沙陵没有经商的天分。今天，要么我死，要么他们走。我，绝对不妥协。”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那个眼神从我第一天见到他起就没有出现过。我想我的眼神也是从来都没有过的认真。
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认为我这样的自力更生不过是有钱少爷的一时兴起，等吃到了苦果或是玩腻了，就自然会收手。也许到了现在，他才明白，我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想要有一番事业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他带着身边的人向着那些闹事的人去了，我站在原地心里竟然有一些紧张。
他三下两下的打发了那些人，转过头看着我，然后笑了。
我走过去想跟他握手，他却一把拉我过去对着站在门口的人说，“大家可能都没见过董事长吧，所以应该都好奇他会是一个怎样精明的狐狸。”他拍一拍的我肩然后说，“这位就是了。”
大家都惊呆了，没有想到老板会是比他们都年轻的小孩子。我想他们一定以为教练才是真正的老板，而这个时候我的出现更像是来顶罪的。
“大家好，一直没有跟大家见过面是因为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在你们看不见的时候处理。”说道这里大家都笑了，心想这个老板说话竟是这样的不着边际。
“我不会说那些大家会说的话，所以，我只希望在这里工作的人都工作，就行了。”
我看过老头在宣讲大会上的长篇大论，也听过男人对员工们的苦口婆心，可我绝不会学他们。现在他们以为我是替补，等我真正现身的时候，就不会有人再怀疑了。
正当我表面平静心里锣鼓喧闹的时候，听到下面有议论。
“这么帅气的董事长？怎么可能？”
“是董事长的儿子吧？”
“他肯定是姜经理的私生子？”
“我听说他是曾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啊，怎么会是这里的老板？”
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从来不怕被人说，就怕没人说。
“大家肯定都对这次的事件有一定的了解，也都知道这是有人陷害才会有的事。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冤的。所以，我希望大家待在这里，就工作。大家都知道这个工作的意思是什么，我不会多说。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就是给大家的保证。”
教练一直在旁边看着，直到员工都走了我才转头看着他，发现他脸上全是笑。
“没想到你这么会说。”
“我当年就是靠这张嘴骗女孩子的，这才是一分功力呢。”
“哈哈。真有你的。”
“话说了，接下来，就该做事了。”
“嗯。”
当我最后一次跟教练核对解救方案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过了。我们都点了点头表示满意，我开心的起身拿出了一直放在架子上没有舍得喝的红酒。
电话声响起的时候我正在收自己的思路，一瞬间便断了线。
“沙陵哥，你…”
“念尔，你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突然得到他的消息我吓了一跳，也才反应过来还有这件事没有处理好。
“我很好，可能这几天不能回家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听到他的声音明明就是很虚弱的那种，而他却说自己很好。
“为什么不能回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告诉我。哥一定会救你的，无论是什么，只要我们合力就一定没问题。”如果他是因为身边有人威胁才不敢跟我说实话，那么将来我一定会为这事而后悔的。
“这件事…不是我不说…过几天我回来的时候一定就会告诉你的。”
“是不是现在说话不方便？你只要说地点，或者先不挂，我追踪一下就能找到你了。”我压低了声音，尽量只让我一个人听到。
“千万不要…”他笑了一下。“虽然我平时觉得你很抠，看到小梓就肉麻，但是听到你这么关心我还是真的让人感动。”说完他还忍不住的笑了一下。
“你再向我保证一下，你现在真的是安全的？”万一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以后就吃不到那么美味的食物了。这绝对是损失。
“我左手举过头顶，五指合拢。现在，我发誓，我很安全。这样你满意了？”
“好，挂了。”
第三十九章
接完电话回头时教练已经睡着了，忙了一整天应该很累了。再看看对面墙上的保险柜，就自然的想到了小梓，现在他应该都起床开始新的一天了吧。
画笔已经用到只剩一截了，画纸的数量也减少了很多，可画上的人除了表情和姿势有变化从来就没有换过。
等我从雨夹雪的清晨醒过来的时候教练已经不见了，我想他一定是给老婆报告行踪去了。呵，我们都是妻管严一族的。
借着窗外的日光，我看到掉在沙发脚边的平板电脑上亮着，想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