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对门-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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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是王海还没回来的时候，耿乐就被他妈一通电话搞得怨气冲天。他妈折腾完了李维嘉，现在换他了，要他去检查一下精子，顺便做个生育指南学习。他不客气的跟他妈顶撞了几句，还摔了电话。被窝里暖暖的，可他的心里却冷得可以住一头无忧无虑的北极熊了。




（31鲜币）chapter　14─15

　　王海晨跑回来的时候耿乐已经穿著睡衣在洗手间抹保湿霜了，北京的冬天特别干燥，耿乐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脸上涂，就跟个粉刷匠似的。
　　“请假了吗？”
　　“恩。”
　　“身体没事儿吧？”
　　“你怎麽今天去晨跑啊？都下雨了，没感冒吧？”
　　“没事儿。”
　　耿乐收拾停当了才回客厅，见王海已经正襟危坐了。
　　“怎麽了，小海？”
　　“过来坐，乐乐。”
　　两人靠在一起，王海刚跑步回来，身上还有些湿气，耿乐觉得凉凉的，於是腻了上去。
　　“昨天的事，对不起。”
　　“什麽事？”
　　王海的表情顿时变了，一脸温柔立刻变成愤怒，耿乐不知道自己说错什麽话了，只是睁大眼睛看著王海。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什麽事儿了吗？！”
　　耿乐丈二的和尚摸不著头脑，“不就是你去见章鹏，我不高兴，洗澡先睡了。然後你回来，我们搞了搞，早上你就给我做早饭了，嘿嘿~”
　　“再想想，看漏了什麽事儿没说？”
　　“你怎麽回事啊？！审我啊？我他妈还没审你跟章鹏做了什麽呢？！”
　　“乐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在嗑药。”
　　“嗑你妹！”
　　说完，耿乐的气又短了，他激烈的吸了几口气，王海帮他顺了顺，然後抬起头，啪的给了耿乐一耳光。打得特别结实，耿乐顿时懵了。
　　王海从来没有跟他动过手，除了在床上。床上那是情趣，这他妈的又不是吵架又不是打架，怎麽就动气手了？！
　　耿乐不服气的反手就要打回去，被王海轻易的就捏住了手腕。
　　他感觉到疼，然後嚷起来：“你他妈撒手！你凭什麽打我？！你他妈放开！”
　　“你为什麽嗑药？”
　　“我说了我没有。”
　　“昨天林医生过来看过了。”
　　耿乐这才松了手上的劲儿，软了下去，没再说话。
　　脸颊火辣辣的疼，耿乐心里烦躁的像头困兽。他知道这事儿迟早是要被王海发现的，不过不应该是在这种情况下啊。
　　“你有什麽烦心的事需要嗑药？耿乐，看著我，回答我。”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你觉得我不用管，是吗？那好，你自己看著办吧，我以後不会跟你上床了，直到你能够正常的做爱为止。”
　　耿乐也不说话，就那麽坐著。
　　王海气得不行，谑的站起来，拿了外套就要出门。
　　耿乐这才跟过去，抓住王海的衣服，不准他走，王海甩开耿乐的手，这个动作他以前也不是没做过，只是这一回心里特别难受，他不知道耿乐是什麽感受，只是这一刻他忽然感觉不到任何希望。他本来就觉得耿乐面对问题的态度有问题，现在他甚至觉得耿乐根本没意识到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什麽。
　　“不要走，我以後不会了。”
　　“你昨天做爱的时候晕过去了，我才让医生来的。”
　　“对不起……”
　　“耿乐，你如果自己都爱自己的话，我没办法爱你。”
　　“小海！”耿乐眼圈一红，王海不忍心看，只好把头撇向一边。
　　“我下去买烟。”
　　“不准。”
　　“我不走，买了烟就回来。”
　　“不准。”耿乐已经带著哭腔了，这下王海可真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耿乐耍赖的功夫一直一流，王海虽然固执但是又心软得不得了。最後王海还是拿都没去成，两人在门口拥抱了很久，直到一个煞风景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
　　“谁啊？”耿乐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王海伸头在猫眼里看了看，说：“苏莹莹。”
　　两人分开，耿乐回了客厅，王海给苏莹莹开了门。两人一打照面苏莹莹就诡异的笑，笑得王海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耿乐人呢？上班去了？”
　　“没呢。”
　　“你们俩怎麽了？都不去上班？”
　　“进来说吧，莹莹。”
　　耿乐没好脸儿的看著打断他讨好王海机会的苏莹莹，苏莹莹也不给他好脸儿，两人硬邦邦的坐在那儿，王海都不知道改怎麽说话了。
　　“说吧。”耿乐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我爸妈让我跟王海回去吃个饭。”
　　“那去呗。”
　　“不是这个意思，他们是想问问我们有没有生孩子的打算，我觉得这事儿拖下去的结果只能闹得不可收拾，所以想过来商量一下。”
　　“有什麽好商量的，都说了小海不想要孩子，你直接给你爸妈说你们准备做丁克夫妇，难道他还能上门静坐？”
　　王海抬起头看了苏莹莹一眼，他忽然说：“乐乐，你去屋里看会儿电视吧，我想和莹莹单独谈一下。”
　　“这有什麽可单独谈的？”耿乐不高兴的反问。
　　王海盯著耿乐，最後耿乐还是特不乐意的回了房间。
　　等耿乐关上门，苏莹莹才问，“你他妈什麽情况？你打耿乐了是吧？”
　　“我不是……我……”
　　“我给你说，王海，耿乐是挺烦人的，但是也没有做过什麽值得动手的事儿吧。有一就有二，我不管耿乐怎麽想，你这样下去两个人还过什麽日子啊？！他是挺爱吃点儿小醋的，你就由著他呗，人还不是你自己选的，再看到你对耿乐动手，我对你不客气啊。”
　　王海这才缓和的笑笑，说：“你真是耿乐的娘家人啊，我错了，丈母娘大人，以後绝对不跟他动手了。”
　　“哼，算了，不说这个了。”
　　“我还是不打算要孩子，莹莹。”
　　苏莹莹也知道王海是这个答案，只是她在这件事情的态度却又不一样。她和李维嘉都还是偏向於在上了年纪之前把孩子生了，　而且她想跟王海生个孩子，也希望李维嘉跟耿乐生个孩子。苏莹莹虽然是个女强人，但是在感情上却特贴固执，甚至可以说有些单纯。她觉得现在这样过得挺好的，如果能一辈子不被拆穿那就更好了。她也很清楚，王海和耿乐是两类人，如果有了孩子，顾虑也会多一些。这样王海和耿乐至少不会轻易分手。苏莹莹很清楚，如果耿乐和王海分手，这事儿就太容易穿帮了，耿乐又是个任性的人，保不准到时候发生什麽事，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你是觉得和耿乐这样是暂时的吗？所以觉得有了孩子反而是负累？”
　　“不是，我是觉得我没有能力养得起孩子。”
　　“王海，我说生孩子不是指要你养，孩子是我生，也是我养，我只是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捐精子而已。”苏莹莹一向说话不给人留余地，王海听了之後脸色隐约有些不好。
　　“我会跟耿乐商量一下的，先不要这麽著急作决定吧。”
　　“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顾虑？”
　　“不好说，就是一直没有考虑过自己也有孩子。而且耿乐也没有带孩子的耐心，至於他想不想要孩子，我倒是不知道。我只是单纯的觉得我们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不要再弄一个孩子出来了，到时候让孩子知道自己父母这样，会不会……”
　　“到时候都是什麽年代了，你担心这个干什麽？”
　　“莹莹，生个孩子不是你想的那麽简单的事儿。”
　　“我没觉得简单，我只是觉得你如果不同意我回头随便找个精子把孩子生了，後患无穷，你不也见识过我妈什麽德行了吗？她跟我那是相生相克，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安安稳稳的生活，不要再出什麽岔子了，都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了。你以为谁能像耿乐那样啊，永远都长不大。”
　　“你让维嘉也考虑一下吧，乐乐现在还在嗑药，我觉得不是最好的时候。”
　　“什麽？！”
　　“嘘──他也就是……哎，怎麽说呢，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办。”
　　“他就个傻逼！自己糟践自己。你别跟他讲道理，讲不通的。你直接跟他说要是再嗑药你就跟别人去过，他自己就知道戒了。”
　　王海尴尬的摸摸额头，他知道耿乐一定把章鹏的事儿跟苏莹莹他们说了，这个嘴上没有门的东西。
　　
　　
　　
　　苏莹莹刚走，耿乐就从房间里蹿了出来。
　　“她让你生孩子？你怎麽说的？”
　　“什麽叫她让我生孩子啊，我能生吗？”
　　“壮士，你行的。”耿乐又恢复了嬉皮笑脸。
　　“一边儿玩蛋去。”
　　“说嘛，你怎麽跟她说的？”
　　“我说没这个考虑，让她也再慎重考虑一下，小孩儿也不是拿来玩的，毕竟是一条生命，不能以後不负责。”
　　“其实我觉得啊，她生一个她跟维嘉养著玩，维嘉再生一个，咱俩养著玩，也挺好的。”
　　“不要，我伺候你一个已经鞠躬尽瘁了，我不要再伺候你儿子，那样我肯定出师未捷身先死。”
　　“你不是吧……我不是每天晚上也在床上把你伺候得很舒服麽？嗯？”
　　“那是谁把谁伺候的舒服，你摸摸良心。”
　　“良心是神马？”
　　“神马都是浮云，换衣服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又是去个地方？哪儿啊？我可不想见章鹏那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男的。”
　　“银行。”
　　“去银行干嘛啊？”
　　“转账，把你账户上的钱都存在我这里来。”
　　“妈的，你要剥夺我的经济权利，还要剥夺我的话语权，下一步是不是要剥夺我的政治权利然後找个二奶回来。”
　　“找二奶也不带回来。”
　　“你敢找我就跟你没完，王海！”
　　“知道，你早就跟我没完了。快去换衣服。”
　　“我保证不嗑药了，真的，我向毛主席保证。”耿乐可不能断了经济来源，他平时的开销可多著去了。王海这是要变相把他圈禁在家里。
　　“不行，我得断了你的经济来源，免得你天天出么蛾子。”
　　“那个……那药也不是花钱买的，是小二给我的。”说著，耿乐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用手挠了挠耳後。
　　“叶家老二？你什麽时候见过他啊？”
　　“额……”耿乐知道这要一解释，指不定还能牵扯出更多王海不想听的，於是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王海叹气，用手指戳了戳耿乐的额头，放弃了继续询问，然後说：“那把药都交出来，如果你再嗑药，我绝对不原谅你。”
　　“好嘛~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再嗑药你就要跟我离婚？你确定你不是跟那个什麽章鹏达成了什麽龌龊的协议，要抛弃我这个糟糠。”
　　“看你表现。”
　　“王海，你如果敢抛弃我，我一定找人把你砍成十八块。”
　　“我知道。”
　　“我也不放过跟你有关的所有人，全部都要遭到我的报复！”
　　“还有呢？”
　　“还有，杀了你之後我会让人把我和你埋在一起。”
　　“白痴。”
　　“不准再去见章鹏了。”
　　“你还有什麽不准的？”
　　“就是不想你见他嘛，他一看就对你起了那个什麽什麽之心，你见他太危险了，小心菊花不保。”
　　“您还是担心一下您的菊花吧，耿老师。”
　　耿乐从沙发这头爬过去，那动作特别慢，王海盯著他，眼睛里有种温柔的表情，然後说了一句对耿乐来说特别煞风景的话，“你别过来，过来也不给你，林医生说了，你最近都不能做爱了。”
　　“他放屁。”
　　“他下次来了你告诉他，他放屁。”
　　耿乐翻了翻白眼，颓然的躺倒在沙发上，天花板白晃晃的，真他妈刺眼，於是他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他感觉到王海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碰了碰，他没动，王海问他疼不疼，他还是没动，也没有回答。这根本就不是痛不痛的问题。
　　
　　耿乐虽然被切断了经济来源，但是快过年了，商场到处都在打折，虽然他是个挥霍无度的人，但是自从跟了王海也学著“勤俭”起来，所以不能免俗的，耿乐每天都想去逛商场买衣服。
　　王海也不是很忙，所以也耐心的陪他去扫货。只是他俩害怕遇见熟人，引人怀疑，所以只敢吃了饭之後去偷偷摸摸逛一会儿。但是李维嘉跟苏莹莹可就大不一样了，简直上班时间都明目张胆的去扫货。俩娘们儿逛街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弯的都能让人看出中通外直来！
　　王海也没节制耿乐花钱，一来他觉得耿乐最近情绪不好，需要一个渠道发泄，二来，耿乐在嗑药的问题上表现得很好，那之後都一直很听话。
　　就算他们计划得再天衣无缝，就算北京城再怎麽大得没边儿了，天津都能做它的八环了，对於耿乐他们来说还是太小了，太巧了。
　　耿家老头老太太去逛街，主要是老太太要买些护肤品，结果巧了，遇见了李维嘉和苏莹莹。
　　本来这也没什麽大不了，李维嘉还很体贴的给老太太买了单，显得特别孝顺。但是坏就坏再耿乐的爸爸是个眼光独特，遇事特别喜欢分析和思考的老头。俩年轻人还紧著逛别的楼层，也就是老头老太太挥别了。
　　老太太还夸著李维嘉懂事呢，老头就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看这俩丫头是不是有点太黏糊了？”
　　老太太斜了老头子一眼，哼唧一声儿，说：“这有什麽，女孩子之间关系好的多了去了。你看当年我和陶芝筠不也是好的天天儿在一起，跟连体婴儿一样。这姑娘有的说的话题多了，比跟自己男人能说的还多。”
　　老头不以为意，摇摇头说：“关系好是一回事，这俩姑娘怎麽看眼神都不太对。苏家那丫头对我们这个媳妇可特别不一样，你见过女孩儿之间护著对方跟护著老婆的一样吗？刚才苏家丫头还想去付钱，这关系再好钱上面总该是分得一清二楚的吧。”
　　这麽一说，老太太也有些疑惑起来，可是思维的限制太大，怎麽都想不到女同性恋上头去，只上她们之间是不是有什麽猫腻。
　　自己这个儿媳妇可也是苏家丫头牵的线，说是自己的发小，人品一等一的，他们才替儿子欢天喜地的娶了回来，这些别是憋著什麽坏吧。但是那俩姑娘倒也不像什麽有心计的人。老太太糊涂了，只要问自己老伴儿，“你觉得是个什麽情形？”
　　“不好说……反正我觉得乐乐跟苏家丫头的那口子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好，看著就觉得有点别扭。”
　　“嗨，孩子们关系好你还看著不顺眼了，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国安局出来的呢，见谁都觉得是在威胁国家安全！”
　　说著说著，话题就岔开了，但是那个疑问在耿乐老爹心头始终没有解开。
　　
　　章鹏跟蓝丹坐在酒吧里，两人喝著一样的酒。章鹏本来以为自己是再也联系不上蓝丹了，结果没想到过了半个月这人自己来了个电话，还脸皮忒厚的和自己扯了几句家常，跟著就说电影还需要50万投资，问自己有没有兴趣。
　　章鹏可不是刚出社会的小毛头了，一定蓝丹这幅骗子口吻就鬼火乱窜。
　　不过他还是按捺住了情绪，约了蓝丹出来见面，也没追问这半个月为什麽蓝丹不是关机就是不接电话，信息也不回一个。
　　“你跟王海摊牌了？”
　　“是啊。”
　　“他拒绝了吧……”蓝丹笑著，手指转动杯子，看起来有点儿心不在焉。
　　“废话，没拒绝还有你什麽事儿。”
　　“嘿，谁说没拒绝就没我什麽事儿了。”
　　“你可别喜欢我。”
　　“少开国际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