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音阶-第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吧我承认很伤心。
但是心伤得太多了,就习惯了。
我应该好好问问他,我究竟还有什麽价值,值得他这麽拉拢,然後再决定是否要甩门而去。
还是太不淡定了,我怎麽会像谢见安似的,我应该绅士地和他交谈,就像对那些白痴客户一样,看看我能把身价提高到哪个档位,是头版,还是豆腐块,难不成是中缝?
手有些颤抖,把著方向盘漫无目的的游荡,小家夥似乎很害怕,腹部开始有了痛感,密密麻麻的顺著中枢神经爬进大脑,连著神经一块疼。我深呼吸安抚著他,但是小家夥不听话。我不会跟自己身体过不去,把车停在路边,双腿并拢踩在座位上,身体前倾,额头抵住膝盖,双臂环在外围,试图抵抗疼痛,但是收效甚微。
不禁小声呻吟出声,心里对失去的恐惧逐渐扩大,我默默念著“别走、别走”,却不知道该怎麽办,他不能也离开,否则我会死。
忽然有人在敲打车窗,我没空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腹上,车门却开了,没了支撑我往车外倒去,还没感觉到跌落就被人从後面拖扶住,我听到那人急道:“杨!杨!”
我抬起沈重的眼皮,有些不可思议,却等不及叫他的名字,只是一味的喃喃著疼。
“哪里疼?杨你不要吓我!”
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我脑袋更疼了,攀住他的手臂道:“谢、谢见安,叫谢见安……”
“我送你去医院,你挺住,哪里疼?”
我扣住他的手,大声道:“不、不去医院!”
他抱起我到他的车子里,一沾到座位就蜷缩成一团,他发动车子往医院开去,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握住方向盘猛地向左一转,他一个急刹车,两人同时向前倾去,他大喊道:“你疯了?”
我按住他的肩膀:“回家……”
“不行!你要去医院!”
“我说回家!”我一下子哭了出来,面子里子全不要了,积压已久的隐忍在疼痛的作用下火山爆发,“回家!!”
他被吓住了,手足无措地抹去我的眼泪,又被後来车辆喇叭声吵醒,不顾交通规则掉头,重复道:“好好好,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渐渐的他的声音也听不太清了,就好像回到了B市的公寓的书房里,熟悉的感觉,我却无能为力。
有热流从腿间涓涓流出,我绝望地哭喊,不知道声量大小,也不在乎,只是想把他唤回来:“别走、别走……”
锺翛不明就里,声音时近时远:“我不走、我不走,我陪著你,不会离开,永远不会离开……”
意识还存在的最後一秒,就是他的“永远不会离开”。
……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白茫茫一片,不知身在何处,前方有亮光,我向光源走去,眼前大雾像隔了层烟纱,朦朦胧胧无头苍蝇似的,可是光源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怎麽走也走不到。
只有我一个人,所以多多少少有些慌乱,环视一番四周,都是同样的景象,窒息感袭来,我沈沈的喘著气,蓦地小腹大痛,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周围没人,我慢慢原地坐下,无助感侵蚀所有感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是做梦所以可以肆无忌惮,我环过身子默默地哭了起来,小腹越来越疼,浑身颤抖不停而且越来越冷,不禁缩的更紧:“别走……孩子,别走……”
有两个小小的身影从光源处手拉手走了过来,他们似乎看不见我,我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只有软软糯糯的童音飘来。
“你该回去。”
“我不想回去……”
不要……宝宝,回来,爸爸会爱你,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也不要丢下爸爸一个人……
他们好像向我这边看了一眼,又转回可爱的小脑袋。
“我回去,你去哪?”
“……我回不去了,所以你要回去呀,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然後前方出现了黑色的漩涡把我吸了进去,短暂的黑暗後感觉有人在轻轻亲吻我的脸颊,脸上湿湿的,干涸後形成了一道透明的硬壳,被那个人的嘴唇贴得柔软,只是又不断有热热的液体从上方掉落,滴在睫毛上,湿润的感觉很痒。
慢慢半睁开眼,又沈沈闭上,光太亮,刺得眼睛疼,打著点滴的手臂冰凉,脑袋像被人一棍子打晕眩的感觉,不由呻吟出声:“呃……”
脸颊上的重量刷地消失,眼前人的脸逆著天花板的灯光模模糊糊看不太清楚,我眯了眯眼睛,又放弃,却听他道:“你终於醒了……我好害怕……”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一咬就会碎掉。
我用力紧闭了下眼睛,然後睁开。
锺翛的脸憔悴的不成样子,左脸似乎被人打了,还带著伤,肿的老高,左右不对称。漂亮的眼睛如今也大打折扣,肿的只剩下一道缝,我刚想说话,这才发现正带著氧气罩,心里猛然一跳,伸手把它摘下,哑著嗓子道:“谢见安呢……?”
“放心吧,他在外面和医生说话,他们是老同学。”他执起我的手,逐个指尖亲吻过,如此自然的亲昵搞得我很别扭,想抽回手,却被他捏得更紧,只好随他。
“你……”我复杂地看他,在他回视的下一秒别过眼,环视一圈,“这是……医院?”
“嗯,”他轻声道,“你放心,都是谢见安的朋友,没事的。”
我没再说话,看他被打伤的脸,涌起一阵心疼,他却什麽也没说,房间里安静下来,秒针滴滴答答的声音很清晰。
他用力抽抽鼻子,压著嗓子也能听出哭腔:“……为什麽不告诉我?”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麽,眼睛向下看去,他把我们的手交叠在一起,放在我的小腹上,力道轻得像羽毛,好像怕打扰了谁的安眠:“他还在……”
悬著的大石终於放下,锺翛又问一遍:“为什麽不告诉我……?”
我挑起眼角讽刺一笑:“你不觉得我是怪物?”
他没有说话。
不可抑制的悲伤扑面而来,我想起了叶清骂出的那句困扰了我三十多年的话,忽然有些理解了,“他不应该留在世上!因为他是你这个男人生的!怪物!”,他说的对,世界上还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然後繁衍後代才最正常,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也没什麽,但是生宝宝了就是怪物。
悲伤的外化表现应该是流泪,可我居然想笑,我果然是怪物。
我笑道:“你离我远一点……你可以离我远一点……”
“杨……”他又哭了,“你别这样、别这样笑……”
太累了。
想念起刚刚白茫茫的梦,若是留在那里,或许也不错。
可是宝宝选择了跟我回来,那我就不能耽於梦境,我要保护他,不让他受人欺负,不丢下他一个人,不离开他,他会有快乐的童年,轻松的少年,不必为了一顿饭去讨好孤儿院的阿姨,不必为了学费隐瞒年龄到处打工,受了欺负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跑回来找爸爸而不是想著如何找机会报复回去自己给自己报仇。
锺翛的眼泪流个不停,很是廉价,看得我很烦,略侧过身子道:“你出去。”
不一会儿关门声响起,习惯性地做刺蝟状,後面突然有声音响起:“都跳针了。”
我转回身,低声道:“小安……”
他帮我重新把点滴弄好,凝视我好半天,垂下眼道:“你上次流产,腹腔被打出血过,这次怀孕本来胎息就不稳……”说著哽咽了起来,“我没敢告诉你,怕你心里有压力,结果反到弄巧成拙了……”
我笑道:“我不是没事麽,你可别哭啊,一个泪包已经够烦了,弄得脑袋疼。”
他扁扁嘴:“你就维护他吧,真後悔没多打他两拳。”
我无奈地摇头:“你呀……”
他又问道:“你又怎麽被他刺激到了?”
又是静默。
良久,我叹口气:“小安,我很累。”
他只是看著我。
又叹气,难以启齿地:“……我也会害怕……”
我怕宝宝离开我,也怕锺翛的沈默。
他没再说什麽,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腹,又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再睡一会儿吧,我回家给你熬粥。”
他的话像有魔力,大脑渐渐停止运转,睡意霸占了所有身体器官,再次陷入黑暗。
作家的话:
每一章分量够足吧~!是吧是吧是吧~!!
所以结婚和结婚的前一天晚上,作为伴娘(郎)的苦逼的我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临时没有更还是可以原谅的。。。。。。是吧~!(pia飞!)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一个星期後,我实在是受不了医院单调的颜色和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禁令,寻死觅活的闹著出院,步出医院大门迅速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瞬间感慨老子终於自由了!
我这才知道,出院跟出狱在本质上没区别。
可是本以为到家能够放松一些,谁成想还不如在医院呢,谢见安搜罗的各国的营养餐,还有锺翛如履薄冰的小媳妇状,深深地刺激了我脆弱的小心脏:“老子不是半身不遂!用不著搀著走!还是说你嫌弃我年纪大了?!”
披上小白兔皮的狼崽子扁扁嘴,委屈地:“我怕你摔倒……”
锺翛在我出院後就跑到我家成了常驻客户,他和谢见安互不搭理,但是对於谢见安没有明确出言撵人这一点,我保持欣慰态度。
“我跟你直说了吧,”摆出摊牌的架势,“我是不会回公司的,你不用讨好我,有这时间还不如管管你的公司。”免得被某些公司给吞了都不知道。
至於“某些公司”的具体指代,本人不发表任何确切言论。
他垂下眼睛,来到我身前和我面对面,握住了我没有扣上的衣领,把它立得整齐:“没关系,你不回公司也没关系,只要别离开我就好。”
我真的搞不清他的态度了,难道是因为孩子?
我看看肚子,就四个月来说,他算是小的,我一度担心小家夥发育不良,但是想起谢见安的爱心营养餐,立刻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吃的老子都要吐了,他要是敢发育不良,老子把他剁了!
……好吧我是在开玩笑。就是剁了我自己,我也不可能伤害小家夥一星半点的。
见我低头,锺翛顺势看去,伸出爪子摸了摸:“好像又大了。”
他对宝宝的态度暧昧不清,不过接受能力算是好的了,唯一的期盼就是,他不要把繁衍下一代当做新奇的游戏,就像叶清。游戏总有腻烦的一天,到时候会怎麽样,老子就是个例子。
诶,现在想想,作为自行成长,还长得这麽开朗向上的典范,老子简直就是幼儿教育的楷模啊。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翻个白眼:“废话。”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我去厕所。”
挣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回头一看他居然跟了进来,於是炸毛:“你进来做什麽!出去!”
他摸摸鼻子,湿漉漉的眼睛极其无辜,忽闪著纯洁的光芒,说著不纯洁的话:“你都被我看光光了,不要害羞。”
“老子害羞个毛!”我抓狂,“出去!”
把我看光光的又不止你一个,难道我上个厕所要喊他们全部都来围观吗?
他低下脑袋,轻声道:“那你小心点……”
“你放心吧!伤不著你儿子!”我把他赶出去,砰地一声关上门,他却在外面猛敲。
把门打开:“还有什麽事!”
“我不是、我是担心你……当然我也担心宝宝,但是──”
砰!门又甩上了。
这孩子小学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话都说不明白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看,我这才叫说话。
晚上,等到谢见安回家,我拽过他把之前的想法说了:“我们什麽时候回国?”
他竟然愣了一下:“啊?”
“……再不回去肚子太大了,不适合出入公共场合,有损我的形象,”干咳一声,“你不用回去?”
“额,不是,”他打了个磕巴,“我已经跟医院打好招呼了,不用回国啊。”
“……那诊所怎麽办?”
“我又不缺钱,”他忽然笑了,挑挑眉毛,饶有兴致地,“怎麽,你要逃?”
“谁要逃!”我怒了,“小孩子家家说话这麽刻薄!”
“诶诶,”他哥俩好地拿肩膀蹭蹭我的,“来嘛来嘛,说说,我看最近锺翛表现挺好的啊,怎麽还想著逃?”
“老子才没有要逃!”怒视他,“不是你说要回国的嘛!”
“现在不用了啊,”他摊手,猥琐地,“难道是因为被他的行为融化了内心的坚硬?那可不行呀,你太容易心软了,鄙视你。”说著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滚!你什麽时候晓得替锺翛说话了?”
他冷哼道:“你哪只耳朵听出来我替他说话了,我跟他势不两立。”
跟谢见安的谈话无疾而终,但是并不妨碍上帝的安排。
这天乔叔叔在时隔两个月之後再一次登门,上下打量我一番,目光在肚子那里溜达一圈,然後饶有兴致地扬扬眉毛。
我像被照射了X光,硬著头皮拉扯著宽大的家居服:“乔叔叔,您怎麽来了?”
“前几天都住进了医院,我能不来?”他哼出声,“身体怎麽样?”
“额,挺好的。”
“我过几天要去中国谈一个项目,想带你一起……不过,”他又看了眼我的肚子,“看来是不行了。”
“诶?”我瞪大眼睛,“不会不会,我可以一起去的。”
本以为东山再起要花好长时间,现在有一个冲天而降的馅饼砸在头上,我要是再吃不到就是纯种的SB了。
他皱皱眉:“能行吗?”
“当然行!我又没病没灾的,天天呆在家里就长灵芝了!”
“当然不行!”谢见安端著茶出来,听到我俩的对话义正言辞道,“叶子你少自作主张!”
今早锺翛去了公司,所以谢见安心情愉快,却在这个问题上持反对意见,我在他弯腰放杯子的时候冲他皱了皱鼻子。
乔叔叔淡定地:“小安,你家叶子冲你皱鼻子。”
“……←^←”
“……=皿=!!!”我干咳一声,望天无语。
“我说不行就不行,”他双臂环胸扬扬下巴,“不许偷跑。”
……嗯,对啊,我可以偷跑~!
作家的话:
今天拍片,郁闷了。。。。。。
一朋友,天枰座,人也是这性格,很会调动气氛,说话幽默,讨人喜欢。
我的朋友,一般都会很喜欢她,相比下我就像个木偶。
然後今天她开玩笑,演员都不是很熟的,她是我的摄影,各种说我这个导演有多不靠谱,各种不给留面子啊(叹气)我还怎麽压得住场= =。。。。。。
昨天也是,跟我的朋友说话,把我撇到一边,说一些机器设备啊很专业,弄得我就像个2货一样= =。。。。。。搞得我朋友连连说:你看看人家这导演气质艺术修养,你再看看你。 我说我是偏剧作、电视方向 她是偏後期 然後朋友就各种打击老子的自信心啊。。。。。。说我没编剧气质感觉,还有又说我每天除了吃就不会想别的事,哪能来灵感啊= =。。。。。。
。。。。。。算了,我就是抱怨抱怨,发发牢骚,他人还是很好的= =。。。。。。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我跑路了。
也不能叫跑路,应该说是奔向新的生活新的未来。
乔叔叔的秘书很好骗,小姑娘嘛,送送礼物说说好话,就不拿你当外人了,於是在我提出订一张乔叔叔他们航班的下一个航班的机票时,几乎没费什麽力气,我告诉她保密,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好吧,这麽做虽然厚颜无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