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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军旅旧事作者:归海-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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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文虎见我走来远远站在对面,他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睛不住地看看我,又看看小陶。

  小陶感觉到了一丝尴尬,端起装幸运星的瓶子说声你们聊,自顾自走了。

  天地间,只剩我和他。

  陆文虎一直将小陶的身影送进楼内,然后回眼,与我四目相对。

  光阴无言,岁月无声。天地寂静中,只有知了在不知疲惫地高声吟唱。

  我看着突然降临的他,仿佛梦里的清晰时刻,心头刚刚干枯的伤口又再崩裂——

  他瘦了,瘦了好多,仿佛曾经那个神采飞扬、意气风发、春光下的狠男人,只是前世属于我的陆文虎,而这一刻的他形容暗淡,眼神空洞,浑身上下笼罩在一股不可言喻的颓废与灰黑当中!

  难道就没见过女人吗?

  世事难料!没想到一个如此饱满的硬朗男人,竟然会在女人的怀抱里干瘪到如此地步——

  这样一幅姿态,指不定刚刚经历多少次巫山云雨的摧残呢……

  “有什么事吗?”我轻声问。本以为我满怀着深深的妒意说话一定很冷,但是面对着他,面对着这个给予我无限感动和美好的男人,我的语声依然亲和。

  爱不了,就忘!

  忘不了,就恨!

  恨不了,一切随风!

  听我问,他深吸了一口气,眼里多少缓和出那丝隐隐的霸气。“我‘顺道儿’来看看你……连里发鞋了,还有宝胜子他们齐钱给你买的东西,我都给你带来了。”他说着话,打开手里的拎兜给我看,然后一只手提着举过来。

  我伸手接过,心好难受。

  对比现在的生活,老部队就象农村乡下,但是那份纯朴而又厚重的浓浓乡情却始终缠绕着我。那里,有过多少最初的感动和快乐?遗留下多少欢笑和泪水?

  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无情的世事一步步把我逼在这个角落,死或生,权在一念之间!

  “你好好在这呆,别犯什么错误……有啥难处要个电话回去,连长,五连长,能帮忙的都能帮。你的内务什么的,宝胜子都给你打好装利索了,等调令一下来拿了就走……”他婆婆妈妈地说着,笃定硬朗的面容里出现了一丝隐隐的伤感。

  我冷硬的心,又再浮现一股温热。

  或许,他对我还遗存那么几许留恋和不舍吧?尽管他有美人在怀,毕竟我们也曾有过雨水承欢的一夜情缘……

  我很想说点什么,但这时楼上的病房窗户里病友探头喊我,告诉我一声让我回去扎针灸。

  “快回去吧,我马上就走了。以后听点儿话,老这么犟能行么?。”他见我不动,严厉地说。

  我再看了看他,本想说几句类似祝福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下。我转身进楼。

  由于脑部受损的影像,开始时我的左半边身子总感觉有点麻,经过治疗已经好了,可前天晚上被风吹过,指尖又有点麻酥酥的感觉,于是医生抽空给我针灸。

  一次治疗四十五分钟,加上一来一回,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回到病房后总感觉有点什么事忘了干,直觉的指引下,我趴窗向外看,猛然间发现陆文虎还没走,一个坐在刚刚我和小陶坐过的花坛边孤零零地发着呆。

  我急忙跑下去,问他还有什么事没,他说着没有,毅然起身往出走。

  “你送送我吧。”走了几步,他站住回头说。

  我说:“好。”

  三里多路,并不算太远。陆文虎在前,我跟在后面,沿着曲折斜缓的大路出山,一路无话,默默地走着。

  即至山外,眼睛已经能远远看到山下的村庄,还有大路上停靠的三轮摩托车,陆文虎突然停住,转过身。

  我紧急刹车,刚好与他面对面站立。

  陆文虎就那么看了我好一会,仿佛在我脸上找寻着什么,看得我有些不自然。然后,他用那双曾经温热过我心灵的大手抓住我的手,我发现他的指甲有些长了,而且里面存在着黑黑污垢。

  那一刻,我有些气愤。方宝生他们怎么就不知道提醒他剪一剪呢?看着陆文虎这身皱皱巴巴的衣服,我对那个女人有些失望……

  可我又算什么东西呢?有什么权利去过问别人的生活?

  我想着,就扯出了一个自嘲的苦笑。

  看到我笑,不明所以的陆文虎象似受到了某种牵引,也笑了!

  ——憨憨的,傻傻的,开心的笑!

  多么难得啊!与他相识许久,或许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真正的笑容——

  仿佛是我心中永恒的温暖!

  可是,这便是结局吗?向那曾经的一切,笑着挥别?

  心,温暖中再次被冰冻结!

  “乔晖,五连长说的对,你笑起来是最好看的……”他说,带着欣慰的笑。

  我那是笑吗?真傻!

  我把脸扭开。

  他见我这样,用力扽了扽我的手,象一个家长对待不听话的孩子,嘴里发出“嘶“的一声不耐烦的牙缝抽气声音:“你怎么老是这样?挨多少揍都不知道改!我告诉你乔晖奥,以后在这就老老实实地,把军校考上,处对象啥地你想都别想,多大B点儿才……”

  听了他的话,我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忽然感觉胃里也有点不舒服。

  那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他和那个女人缠绵的情景,而他的这双手,指不定放在哪里……

  我看着别处,心里翻腾起酸酸的醋意。

  “乔晖,你高高兴兴地吧,奥!”好一会,他说。

  “我会的!”我坚定地说。心却狠狠地跌落,仿佛被无穷的力量击中。头也失去了支撑,缓缓低下。

  是的!我会的!一定会的!我要高兴起来,会忘掉所有的一切。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他反复地说着。“乔晖,你知道那天你昏迷内会儿在我怀里都说什么了吗?你一直说……”说到这,他突然顿住,脖颈挺硬着歪头望向远处,然后一咬嘴唇。“……算了,就这样吧!乔晖你一定要好好地,也不枉费了我大虎,还有连长、五连长对你好一回……我走了,你回去吧!咱连的猪杀了,四个猪蹄儿我都给你留着了,等你哪天回部队,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菜点冰柜里拿出来化上,给你酱了吃……那只瘸鸡昨天下了个蛋,我样宝胜子煮好了装刚才那兜里了,你可能没看着,你放心,我不会样他们把它和兔子杀了的,好好养着……我走了!”他说完转身就走。

  听到他的话,尤其听到他说那只鸡,我的眼泪再难控制,扑簌簌而下。模糊中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我多想喊:“班长,我要做你的兵——”可是,那一切都成为了永恒,成为了一幅幅碎裂的画面,在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飘散于山野之间,转瞬化为乌有……

  而这个时间已是下午两点,我从始到终都没问过他有没有吃饭……

  回到病房,我找出那只鸡蛋,躲进后山的树林里,泪水滂沱,抽泣哽噎着将这只我一手喂出来的鸡蛋咽进肚子里,同时也咽下了终成永恒的——曾经美好,曾经痛苦的过去!

  卷三  第三十六章  情归我乡

  人是很坚强的动物。即便再苦再累,人们也总能在灰黑里挣扎着前行,直到看到一丝光明出现在前方。

  日子仍旧继续。

  内二科主任升任副院长一职似乎已成定局,几天来消息各处频传,而主任在我为她打扫卫生的时候也不再遮遮掩掩,甚至心平气和地跟我谈论起了以后的工作范围和某些细节。

  这段时间,我也渐渐学会忘却,开始觉得在这里生活应该是我最佳的选择。

  然而,那个背信弃义的命运又找上了我——

  离陆文虎最后一次来,已过了十天左右。这天下午,我午睡了一小会,起来后收拾主任的房间,正给那几盆花浇水松土,一个病友跑来告诉,说是我部队的人来看我,很着急的样子。我当时一愣,会是谁呢?

  许鸿安在陆文虎来之前看过我一次,以后再没了动静,而且他常来常往,这个病友是认识的。是陆文虎?不能。病友也知道他这么个人。那么,是谁呢?高强?张传玺?

  我满腹狐疑,忙放下手里的活回去。一推开门,我惊奇地看到,竟然是方宝胜站在我的床边,满脸的汗渍未干,一幅手足无措的着急样子。

  “方班长,你怎么来了?”我喜出望外加意外。因为方宝胜家庭条件很差,在当兵的近两年里,他从来没去过营房以外的地方,旨在省下津贴都邮回家里。

  方宝胜看到我眼睛一亮,但转瞬间又黯淡了下去,两眼翻棱着,貌似有一肚子怨气。

  “乔晖你还有点良心没?啊?”方宝胜也不管物资里还有其他病友在场,大声嚎气地指责我,把睡午觉还没起来的病友都吵醒了。

  一腔喜悦突遭冷水,我十分纳罕。但我素知方宝胜为人,走过去给他使眼色,并从床下拿出毛巾:“你看你这一头汗,先擦擦,坐下慢慢说。”

  方宝胜会意,使劲瞪了我一眼,接过毛巾撇在床上,推开我气冲冲往外走,一溜烟就不见了,一句话也不说。

  这个驴上来劲比我还倔!

  我急忙跟下楼去,看到方宝胜一个远远坐在角落里的花坛边,扭着脸生着闷气。

  “咋地了?”我走过去问。

  “咋地了?你说咋地了?快一个月了,你都好这样,也不说回去看看?”方宝胜横眉立目。

  啊!原来是这啊!

  “呵呵,咋地?想我了?”我陪着笑脸。

  “想你?你现在过地有滋有味儿,早把俺们这帮银给忘干净了!想你……想也不想你这样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地,以后咱们谁也不认识谁!”说着话方宝胜猛地站起,气夯夯夺路向外走。

  也是!其实我应该回去看看,不管我以后在哪,总得跟大家交代一下,那里永远都是我的家,还有那么多兄弟在牵挂着我呢……

  我急忙追上去。可凭我怎么拽任怎么拉不管怎么说好话,方宝胜就是一声不吭,气冲冲往出走,出了大门,走上了下山的路。

  “方班长,我求你了行不?咱先去吃点饭,吃饱了你打我骂我我都受着,行不行?”尽管他有着蛮牛的力气,但我仍能确定他中午肯定没吃饭。

  拖拖拽拽中走出了很远,已经越过前面的高坎。我看实在不行,不得不使出撒手锏了——我一把把他抱住,满脸嘻嘻笑着,装出一幅可怜相,哀求他:“方班长,你看我伤还没好呢,不能太累,累坏了你不心疼啊?”

  这招果然奏效!

  方宝胜不再挣扎,站在原地,但他脸上没有出现以往应该出现的表情,或者说:“你这个小B崽子!”

  我看着看着忽然感觉不对,因为我看到方宝胜低着头一脸哀戚,再看就看到他眼里淌出了两朵晶莹的泪花。

  “到底咋地了?”我缓缓松开抱住方宝胜的手,如遭电掣,隐隐一丝不祥的预感由心头升起,瞬间袭遍全身。

  脱离了禁锢的方宝胜没有再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慢慢走到路边,坐了下来。

  “到底咋地了?”我走过去摇着方宝胜的肩膀。

  “你说你,出了那么多事儿你也不会去看看……都样(让)瞒着你,可是……”方宝胜欲言又止,一句话被他说的四分五裂,说道后来竟然说不下去了,脑袋深深埋进了两腿间。

  “到底咋地了?你快说呀……”我心急如焚,恨不能给他两拳。

  方宝胜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你病真好了吗?他们都不样我说……”

  “你说,没事儿!我病都好了。”我强自镇定,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那我说了啊?我早上请假说去镇上汇钱,坐上车我就跑市里来了,到车站我也不知道怎么整,就一路打听着走来了,谁知道……”

  “一会儿再说这个,先说大事儿。”我安慰着方宝胜,一颗心揪成了一团。想他从来没来过市里,而且从车站走来,从早上一直走到现在,饭都没吃……可我现在关心的并不是这些。

  可是,方宝胜呆呆地看着我,又不说话了。

  我索性冷静下来,坐在了他的旁边。

  “有啥事儿你就说,我现在病都好了,要不我回去的话也都知道了,对不对?所以,你说,没事儿!”我循循善诱,一句话一句话往外蹦。

  这招果然还是奏效,方宝胜开始说出了重点:“你回去看看班长吧,他现在成天喝酒,饭也不吃,没事儿就坐院子里发呆,前天把辞职报告也交上去了,要不当班长了他……”

  “为啥呀?”我张大的眼睛,再一次被雷劈中,猛然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但理智并不肯相信,仍旧是迷惑不解。

  “为啥?你说为啥?他当班长为啥?非得把你弄炊事班为啥?你还不知道?”方宝胜发问。

  被他这一连串反问,我似乎真有点懵了,长着眼睛问:“为啥?”

  “你就装糊涂去吧!”方宝胜扭脸不看我:“当初他为啥当班长?还不是为了你!按连长的意思去年就想样他当班长了,可他不干!自从那次看你偷着猫树底下哭,其实他心里比我还难受呢,怕你挨欺负,样你去大勇班长那你又不去,正好那天老杨(原炊事班长)和他老乡收你们钱请你们喝酒,我就去给连长和指导员找来了……”

  “什么?是你报的信儿?”我惊愕中忘乎所以,打断他,但马上意识到不妥:“没事儿,没事儿,你接着说。”

  “我报信儿咋了?谁样他们办事儿那么损!”说完,他又不说话了。

  “那后来呢?”方宝胜是有名的情绪激动说不出来话,我必须引导他。

  “什么后来?没报信儿前我就问他了,他说他当班长我才去报的信儿,后来他不就当了班长了么。”

  “那后来呢?为啥非得样我去炊事班呐?”我继续引导。

  “为啥?怕你遭罪呗!他打架从来都没银敢拉,不就是你敢嘛,说你心眼儿好使……”方宝胜拿着一块石头,一下一下砸着另一块石头,火星四射。

  “那现在怎么又要不当了?”我心里又再重温了一次深深的感动,还得继续引导方宝胜。

  “当啥?你都走了他还当个啥劲儿?没有目标了呗……”方宝胜扭过头来,一脸哀求:“乔晖,你回去看看呗,折磨地不象样儿了,一天天不说话也不吃饭,光喝酒了……”

  是为了我吗?真是为了我吗?我不停地问自己。几天前那个满身疲惫的身影,还有那张本该霸气十足却异常憔悴的脸清晰浮现眼前……

  “他不是处对象了吗?怎么会……”话一出口,我马上警觉。但方宝胜一点没感觉到不妥。

  “对象啥?三天两头往这跑,可他现在根本不见,总躲着,弄的司务长家嫂子没法跟银家说。他现在哪都不去,老乡来找也不出去,除了炊事班,就在老水塔那地方发呆,以前还好点,自从上次因为你这事儿在全连面前念完检查,连里他都不去了……”

  “你说什么?”我不得不再次打断他,因为我的心咯噔一跳:“不是和解了吗?怎么还念检查?他会念检查吗?”

  “就是不会念检查才丢的丑,全连都笑,不是为了你嘛,没办法,还在禁闭室蹲三天呢……”

  仿佛被晴天霹雳击中,脑袋嗡的一声炸开,立时间天旋地转。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不是说好的和解了吗?

  “乔晖,你没事儿吧?”方宝胜可能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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