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强迫症遇上无主见作者:液液液液液-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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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放更是规规矩矩,按照作者名字的字母顺序分门别类,然后根据出书的年代一本本的码好。杜宇阁还在书柜里放了几块隔板,常禾知道这是怕拿了书找不到位置才放的,因为图书馆都有这东西。常禾第一次看见这场景的时候,还以为杜宇阁的第二职业是图书管理员。
常禾笑了笑,又看了眼认真工作中的杜宇阁,然后随手抽了一本小说,往空挡里放了一块隔板。他半躺在躺椅椅上盖着小毯子看书,为了不打扰到杜宇阁,连翻书都尽量很小声。
这个作者的东西对于常禾来说不那么吸引人,于是翻了十几页,困意就又袭来了。他把书合上放在头边,在躺椅上找了个好姿势便又睡过去了。
常禾不知道杜宇阁是几点睡的,也不知道杜宇阁是怎样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他弄回到房间,反正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和杜宇阁都睡在卧室里了。
常禾轻轻的转了身端详起杜宇阁来。
杜宇阁的头发乱乱的,眉头微微的皱着,睫毛长长的在眼皮上形成一道阴影,鼻子翘挺挺的,杜宇阁的唇形尤其好看,抿在一起特别可爱。
常禾不得不承认自己第一次看见杜宇阁是被他的长相和身材吸引住的,后来他对自己的好就让他愈发沉迷,可能就连常禾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有多爱他。
二十四
日子过得很快,好像一夜之间就到了深冬,前一天还艳阳高照,第二天的天气便冷得人有些绝望。降了温便再也没回升,这几天常禾都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出门,可即使这样还是觉得寒风刺骨。
杜宇阁的车子不能进学校,到教室的路上还要顶着冷风前进,常禾把手揣在大衣兜里,低头走着,这时后面有人在喊他,他停下了脚步回头找人。
不远处是班里的女同学,平时爱说爱笑。
“早上好。”常禾先打了招呼。
“早上好。”女同学笑着回应过去,“今年冬天好像格外的冷。”
“是啊,穿多少都不顶用。”说话间,就有冷风灌进嘴里,牙齿都要冻掉了似的。
“我们快点走。”女同学提议道。
俩人加紧了脚步,顶着北风往教学楼里走。
楼里就有了暖气,常禾摘掉了帽子,顺手梳了梳头发。
“对了,总来接你送你的人,是不是姓杜?”女同学也摘掉了帽子,静电让头发都飞了起来,她懊恼的将头发压下来,可还有几根是飞着的。
“哎?你怎么知道的?”常禾吃惊的问她。
“哦,是那次我和男朋友在校门口看你们了,还和你打了招呼的,可能你都不记得了。后来我男朋友很激动的告诉我这是他偶像,还把自己收藏的杂志拿出来叫我看,那里面正好有张照片,我一看长得还真的蛮像的,今天就想着问一下。”
“可能是巧合吧。”常禾还是觉得这种事不太靠谱,他是知道杜宇阁很厉害,可总不能厉害到当人家偶像的程度啊。
“他是不是设计师?是不是叫杜宇阁?”
“对啊……”
“那就是了。”女同学笃定的说。
可同学这种笃定却让常禾一下子就陷入到一种情绪当中。——他自以为很爱的杜宇阁,自己竟然一点都不了解他。
女同学喋喋不休的赞扬起杜宇阁来,说她听男朋友说过的杜宇阁有多厉害的传说,可是她说得这些常禾自己却根本不知道。
这一整天,常禾都过得恍恍惚惚的,直到晚上杜宇阁来接他,他都没从这种情绪当中走出来。
冬天的天黑得特别早,常禾从校门出来,路上已经闪起了灯,他找到杜宇阁的车,没声没息的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
他这种显然不太高兴的情绪自然被杜宇阁收进眼底,但是杜宇阁没问怎么了,只是说:“你哥起诉你的案子判决下了。”
“嗯。”常禾恹恹的,手指抠着衣服扣子,几乎没什么心情去听那个结果,好像除了杜宇阁,这一切都不太重要。
“把你哥的起诉给驳回了。”
“哦。”常禾又只是应了一声,扭脸看着窗外。这结果似乎宣告他赢了,可是为什么不太开心。
“你不高兴?”杜宇阁目视前方,摸不太透恋人的情绪,他还想着那天常禾兴奋过头的样子,而今天连那天的百分之一都达不到。
“是的。”常禾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为什么呢?”
“我觉得我对于你知道的太少了。”常禾想了想,把话说了出来。他们认识、上床、同居……这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快,他住进杜宇阁的家里,自以为爱着杜宇阁,却好像对杜宇阁的付出却那么少,还总是给他惹麻烦。杜宇阁帮他,体贴他,大男人的占据了他的全部,可是他呢?
“为什么这么说?”杜宇阁又问。
“我同学说你在国际获过奖,很厉害,她男朋友是你的崇拜者,你上过杂志,稿子很难约……”常禾絮絮叨叨、毫无条理的说着自己听同学说得关于杜宇阁的轶事,当他讲完话,杜宇阁已经把车停在了街边。
车子里黑黢黢的一片,只有仪表盘发出了一些光亮,他看不太清杜宇阁的眼睛。
“你在难过吗?因为我没告诉你这些微不足道的事儿吗?”
微不足道?可是在常禾心里却挺重要。他不知道杜宇阁这么厉害,可能知道了,自己会更自卑、更觉得配不上他吧。
“我大概的确像大家说得那么厉害。”这点杜宇阁对自己挺有自信,“但是在生活里,衡量你是否了解我的并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我觉得自己和你在一起这么久却对你一无所知。我只知道给你添麻烦,把家里弄得混乱再烦你去收拾,做得菜又好像不那么和你胃口,没什么主见总是让你帮我出主意,你帮我出头,给我站脚助威,帮我打官司找律师……而我,什么都没有,花着你的钱,住在你的房子里……”
常禾的话音被杜宇阁的突如其来的吻堵在喉咙里,他睁着有些被泪水模糊的眼睛看着杜宇阁的眼里到底写着什么讯息。
然而杜宇阁什么都没说,只是亲吻着他,用舌尖挑弄着常禾的舌头,津液在彼此的口中交换着。这吻很有力量,暖的人直至心窝里。
“你爱我吗?”这吻结束后,杜宇阁问他。
几乎都没经思考,常禾点了点头。
“那就好了。”
“可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常禾坐正了身体,喃喃的说。
“配不上我的人多了,但是咱们是最合适的。而那些名啊利啊,都不太重要。”杜宇阁如是道。
回到家,常禾连大衣都没脱就跑上了阁楼,把自己的箱子从柜子里拖出来,翻到了自己仅剩的财产——房产证和一张就剩下几万块钱的存折。
他就着微弱的灯光打开来看看,顺手又摩挲了两下。——这一切就是他的全部了。
他站起身来看见杜宇阁正站在门口看他,他走过去,把这两张硬纸交到杜宇阁手里,说:“我就这些了,都给你好不好?你别多想,我只是想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
杜宇阁看了看常禾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常禾真诚的眼睛,接过来拿在手里。“傻蛋,万一我哪天不要你了,你怎么办?我可就把这些都拿走了。”
见杜宇阁没拒绝自己,常禾压抑了一天的心情终于舒展开来,“你不要我了,我的一生也就没什么意思了,这些身外之物就更没有意义了。”
“好的,我帮你收着。”
“不,是交给你。”常禾否认道:“呐,存折的密码是你的生日,房产证我们可以随时过户,好像听你说房子现在就是我的了,所以……”
杜宇阁又不想让他往下说了,最好的办法还是用吻堵住话茬。
地上被常禾翻得散乱的箱子让他觉得有点不爽,他亲了两下就让常禾把东西整理好。他则开了阁楼的大灯,从最底层的柜子里翻出两个箱子来。
他拉过常禾有些冰的手,指着地上的箱子对常禾说:“来,让你好好了解一下我。”
二十五
那两个箱子其中的一个是放杜宇阁小时候照片的相册以及一些小物件,另外一个是奖状奖杯之类的,虽然满满当当,但却摆得整整齐齐。
常禾更有兴趣是杜宇阁的童年,随手翻开相册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灰头土脸的小孩子正蹲在地上玩泥巴,这里面还有他和别人打架的、去海边疯跑的以及下雪天裹得圆滚滚的照片。
那些背景中的建筑物看起来很古老,常禾从这座城市长大,却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一般。杜宇阁小时候挺可爱的,可总是一脸严肃没多少笑容,他大多都是形单影只,并没有大人的陪伴,他想起祝冰对他说过关于杜宇阁的话,心里有点发酸,虽然对那些照片爱不释手,于是翻了一下就把相册合上了放在一边。
“怎么不看了?”杜宇阁把相册拿过来翻开,指着一张说:“这是在西湖边儿上照的,正好是夏天,你看绿树成荫的,景色多美。”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哪儿都没去过。”他妈妈自己带着他,自然是没什么条件带他出去玩,后来父亲回到了他们母子身边,他才有机会出门,过程很美好,但回来后难免会听见爷爷奶奶对他的奚落。
“能出去玩也不见得好。”杜宇阁又继续往下翻,话却没往下说,他一页一页的看着照片之中的自己,陷入到儿时的回忆当中。
直到一本相册翻完,杜宇阁似乎也没兴趣继续往下看,出国那几年都没拍什么照片,剩下的那些也都和之前的没有区别。
他把这边的箱子收拾好,将另外一个推给常禾看,“这些是我之前获的奖,祝冰让我定做个展示柜将他们挂起来,我觉得这真的没必要,过去的辉煌能算什么?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隔行如隔山,常禾不知道这些奖项所代表的意义,但这一个金奖又一个金奖的,让他叹为观止,嘴巴也因为惊叹越张越大。
“我之前还挺在乎这些名声,毕竟要想让自己能接到活,就得获得这些荣誉,但是后来就没怎么参赛了,总得给后辈们一些机会。其实最开始几年真的挺苦的。”杜宇阁不愿多谈之前的辛苦,径直从最底下翻了一个奖状出来,展开来看只是一个优秀奖。“我曾经以为自己多厉害,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去参加了这个比赛,反正这比赛在每个设计师眼里是挺重要的,我拿了一个优秀奖。连铜奖都没沾上边啊,这就是一安慰。我觉得糟糕透了,还萎靡了很久,好在走出来了,后来终于拿到了金奖。”
杜宇阁笑着把东西放回到箱子里,对常禾说:“了解一个人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沉淀,可能这些在我们心中的地位不同,我觉得没必要所以就没跟你说,可或许你又觉得这东西很重要。所以我们啊还是存在一些沟通上的问题,不过时间还长,以后可以慢慢改进。喏,我最近不再参赛了,开始有些小的设计奖开始找我当评委了。过段时间可能要出差,到时候你也该放假了,正好出去玩玩。”
“欸?真的啊?”常禾眼睛亮晶晶的,他发现杜宇阁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宝藏,又或者是一壶醇酒,真是越久越让人惊喜。
杜宇阁把常禾给他的存折以及房产证一同放在这个箱子里,“藏起来不代表不重视,或许等我年纪再大点,会经常上来翻这些东西,你的东西我帮你放好,如果有需要,我们再拿出来,你看怎么样?”
常禾想了想,没有再去强迫杜宇阁收下他的心意,而是慎重的点点头。他们从不贪图彼此什么,这样在一起还挺好的。
杜宇阁站起身来,冲常禾伸出了手,常禾却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到嘴巴虔诚的吻了吻,每个手指都细致的亲吻了一遍,这才借助杜宇阁的力量起了身。
“好了,你不生气了吧。”杜宇阁问常禾。
“我也没生气啊,我是有点难过,觉得自己对你的关注太少。”
杜宇阁揽住他的肩膀说:“我会的东西还有很多,慢慢你就会发现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杜宇阁把常禾的手放在自己身下,说:“刚才你亲的我都硬了,所以我们还是把欲望纾解了再说吧。”
“可是我……”常禾想说自己吻得那么认真可一点都没往歪了想,但是下一秒钟杜宇阁的吻便劈天盖地的落在他的嘴唇上,他几乎被吻得不能呼吸,闭着眼睛沉迷在杜宇阁带给他的欲海中。
阁楼里,昏暗的灯光下,温暖的木地板,四周散落着他和杜宇阁的箱子,箱子里记载着属于杜宇阁的回忆和辉煌。在这些东西的伴随下,杜宇阁进入了他,一下又一下结结实实的操干着他,常禾喘息着让杜宇阁慢点,可怎么都觉得不太够。
他双腿攀在杜宇阁的腰间,接受杜宇阁带给他的狂风暴雨,温暖的、有力的,更多的是快乐。
高潮之后,杜宇阁躺在常禾身边看天花板,自己的手被常禾抓住并且十指紧扣。
“我开始有点期待一起出去走走了。”常禾说。
“以后这样的机会会很多。”
两人说了会儿话,都觉得饿了才意识到晚饭还没吃,常禾说自己去做饭,既然这样,杜宇阁便留在阁楼里面整理刚刚的战场。
空气中还有情欲的味道,他把窗子开了,北风吹得窗帘直飘,没一会儿房间的温度就急剧下降,杜宇阁把常禾的箱子放好,关掉窗户后,却又坐回到地板上,他从放相册的箱子里翻出一个日记本,这是他小时候写的日记,那里面记录的多是对父母的思念,现在看起来幼稚至极,他曾经好几次想撕掉这玩意,但一直下不去狠心,所以便留到现在。又翻几页,里面掉出了一张照片,这大概是童年唯一一张他与父母的合影。
父亲摸着他的头,母亲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而他则倔强的嘟着嘴,不那么开心。这大概是父母少数回国,因为得知他考得不好数落了他一番,后来可能觉得有点过分,就带他出去玩,然后拍了这张照片。
在几个月才会打的一通电话中,杜宇阁会知道他们过得还不错。他们还说过年想回家探亲,杜宇阁没应承也没拒绝,只说了句回来去住宾馆吧,家里没多少地方。他们似乎也没觉得他不孝顺,反正在这种淡如水的亲情中,止乎礼是最好的相处方式。而父母提到回家过年的时候,他才和常禾认识一个多月。
杜宇阁不知道自己发呆了多久,整理似乎也没什么效率。还没等他把照片放回去,常禾就上来喊他吃饭。
常禾眼睛尖,看见了杜宇阁手里的照片,他走过去看了一眼,随口问道:“这是你父母?”
“嗯。”杜宇阁只是应和一声,便慌张的将照片放回到笔记本中。
杜宇阁逃避的态度他自己都觉得不对,他把箱子搬回到柜子里放好,对常禾说:“他们几个月前打电话说大概要回来过年,也不知道现在还想不想。”
“哪天问问不就好了。”常禾知道杜宇阁与父母关系淡薄,但并不是从杜宇阁嘴里听到的,所以谈这个问题总会觉得不自在。
熟知杜宇阁却猜透了他一般,“祝冰跟你说过了吧。”
常禾心虚的点点头。
“说了也好,这些事我也懒得提,他们愿意回来就会打电话通知,不愿意回来就我们两个一起过年。”
“怎么都好。”常禾自然不敢在这种事上多说什么,总之顺着杜宇阁就不会有错。
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