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岑别顾作者:贝扶摇-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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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柳一岑永远不会想到,这一次,会是这辈子他和孙哲的最后一次见面。
孙哲一定还记得,那天的空气很鲜,仿佛要滴出水来。
异市的街头很荒凉,很清冷。他独自沿着街角追逐黑夜,心里却不感到寒冷。因为他刚刚听到柳一岑说,“老孙,你一定会幸福的。”他用力给了自己一个拥抱。他本就不求自己的爱能有什么结果,本就不求。
孙哲独自走进了一家酒吧。
果酒和鸡尾酒兑饮,啤酒和红酒不停的续喝。孙哲皱眉,他不懂那花花绿绿的鸡尾酒是什么鸟液,在此之前他只喝过二锅头。
他是个从不进酒吧夜店的好孩子。而现在,他突然都好想尝试一下。
“这位帅哥,一个人么?”
映入眼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说着暗示味十足的话。
孙哲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淡淡道:“滚。”
柳一岑总以为漆黑的夜晚是肮脏难堪的,它总是藏污纳垢了太多,让人一到夜幕降临,就仿佛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纷纷露出了和白天截然相反的一面。但他却说兮泽不喜白天,他恰恰以为白天就像是把一个人赤|裸裸的暴露在了阳光和众人之下,而反之,唯有黑夜才能给人踏实和心安。
两个全然相反的人,一黑一白,就那么凑巧的走到了一起。
“他妈的。”孙哲有些苦涩的淡骂一声,起身晃晃悠悠的离开。
夜幕下失魂落魄的他像一个刚喝掉孟婆汤的轮回者。他喝多了,走的歪歪扭扭,过往的人好奇的目光投来,一个人喝成这样还真不多见呢。一定是有故事的人吧。
他不理,径直走到马路中央要拦车回家。
司机不停的按喇叭,车灯亮如白昼时天上刺眼的太阳。孙哲揉揉眼,仿佛看到了死神向他招手微笑。
一定是他妈眼花了。他骂了一声,想着要快点回家了。打车回去要花不少钱,刚才还给柳一岑那小傻蛋交了好几天的住宿费。
车来了,可没有停下的意思,也怪他站的不是地方,他竟然没有躲开,两只脚像定住了一样。
天上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淅淅沥沥。一点点冲刷着路中央的水花和血花。喇叭声,尖叫声谩骂声嘈杂成一片。可是路中央躺着的人听不见。
那红色的液体还有温度呢,它们和污秽的雨水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了一条溪,那里有不甘,有寂寞,也有对人生最后的无奈悲哀,和那么一丝不舍。
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好美,也好凄凉。
再次遇害
喜欢晴天的人不一定善良无邪,但钟爱阴雨天的人却一定有他自己所唾弃的阴暗面。
没人知道那些坠落而下似乎永不疲惫的液体,它们在狂欢什么,又或在悼念什么,也许它们经历了世间无数轮回,看尽了众生百态,品够了沧桑繁荣。它们或许出于无奈的抉择,又或是释放的解脱,从而再次归于泥土。
“山鸡,你咋知道那小子在这里?”一个长的像猴子一样的青年看着对面那个小旅馆,窝在一片绿化带后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蠢猴,文井林家那丫头片子可是下了血本,告诉咱们务必要把这小子抓住,务必啥意思不知道?操,你这小学没毕业的蠢驴!”一个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青年叼着烟卷一脸鄙夷。就是他把这几个人带到的这里。
来到这里有四个人,除了代号为山鸡和野猴的还有一个刀疤男和一个黑脸男。
刀疤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弯刀,用舌头舔了舔刀刃。之后眯着眼“嘶”了一下,对着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说道:“老大,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恐吓他?强迫他和那个小丫头骗子上床吗?”
“先绑起来,带到阮小姐那里。至于其他的,见了人再做打算。”被称作老大的人双眼闪过一抹凶光,如果那个姓阮的女人对这个小子有真感情,自己还可以趁机敲诈一笔。他们这些亡命之徒,虽说没有日日在刀口舔血,但威胁一个还没走出社会的象牙塔的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怪只怪她想花钱雇他们,未免太天真了。
几个人收起了家伙,带好鸭舌帽站了起来,然后装作平常人一样走向旅店。
“老大,你说咱们四个大男人来开房会不会让人怀疑性取向啥的。”山鸡鬼鬼祟祟的看了眼周围,发现没人注意才小声问道。
“放屁!”那野猴在一边插嘴,“你长的跟吊毛的鸡崽子一样,谁会和你这种丑得要上吊的人来开房?”
“不要说话了。”黑脸男的脸更黑了,对这几个时不时装逼的手下显得很头疼。
旅店不大,几个人进去后便开始找柳一岑可能存在的房间。
“老大老大,就差这间了”
“恩。”男人看了眼房门,问道:“里面还有别人吗?”
“应该没有,很安静。”
“开门绑起来,不要弄出声响。”
柳一岑正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衣服被他烘干重新穿好。他手里握着一堆金荨发来的短信和未接电话却迟迟不敢按动。
而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然后柳一岑便看到四个凶神恶煞的人像讨债一样进来。
”你们干什……”柳一岑刚一开口便被一个男人冲过来捂住嘴,他用力挣扎,刚感觉挣脱掉跑到房门口就被两个人抓住胳膊。不知是谁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他的胃本来就不好,如此一连带相当于雪上加霜,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蹲下身子。很快被人绑住用胶带封住了嘴。
柳一岑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瞪着他们,手机被扔到地上,跪坐在那里动弹不得。
刀疤男拍了拍他的脸,转头对身旁的人问,“老大,现在打电话么?”
男人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出去打。”
“对哦!”刀疤应了一声掏出手机向外走去,然而就在此时,走到门口的人突然“啊”了一声,手机摔到了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黑脸男眉头紧皱,他看见门外走来的几个人皆是一身黑衣戴着墨镜,但还能从体貌特征看出他们年纪并不大。
“你们又是什么人?”墨镜男慢条斯里的说了一句,嘴角懒洋洋地勾起一抹不屑,明显未把这四个突然闯进来绑人的人放在眼里。
“野猴,把他带上,我们走。”男人不再理那些人,示意身旁的小弟带柳一岑离开。
“什么阿猫阿狗的,你们这些下贱的人也配动他?”为首的墨镜男嗤了一声,语气里尽是鄙夷。
“几位兄弟,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果此事各位不插手,大家没准以后还能交个朋友,如果你们执意不讲道理,山鸡。”
男人毕竟不是白痴,也能看出几个人来路不一般,不过让他们放弃这马上到手的几万块赚得如此容易的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看了山鸡一眼,后者立刻会意地亮出了手里的刀,张牙舞爪的叫道:“小子还不快滚,老子手里的刀可不长眼睛,万一哪下不小心伤到哪儿见了血,可莫怪……”
山鸡说到这突然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停住,刀“咣”的一下摔到了地上,然后哆哆嗦嗦地举起双手,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咔嚓——”墨镜男举起了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带着寒光,卷走了屋内的好多温度。
“你以为你拿着假玩意儿就能骗得了我?”黑脸男人冷哼一声,壮着胆子开了口。可身旁的几个小弟脸色立刻十分难看起来,因为他们从他们的老大声音里听出了一丝胆颤。
他们没见过真枪却,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谁知道本以为轻轻松松就能搞定的事还他妈的惹出这么大后续来。
“呵呵,还真是不听话呢!”墨镜男似乎皱了一下眉,然后下一秒,屋内立刻传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黑脸人猛地倒在了地上打起滚来,他的一条手臂被打飞,血珠飞溅到其他人的脸上,像爆开的豆子一般,看起来尤其的触目惊森。
“越南最新到的消音手枪,你这条狗还真是走运了。”墨镜男吹了吹枪口,看了眼跪在地上双眼因这一幕近乎呆滞,浑身微微颤抖的柳一岑,“啧”了一声,“我有点儿血腥了。”
“老……老大!放了我们!我们这就滚蛋!马上滚!”几个人在回过神来纷纷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也不管他们真正的老大在那里疼得死去活来,在能威胁到性命的东西面前,绝大部分人的忠诚和意义,全部都不如狗屎。
墨镜男嘴角仍噬着一抹冷笑,后面有人上前一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点点头,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当墨镜男刚开口的第一句话——三个字出口时,山鸡几个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大为精彩,比哭都难看。而他们的老大更是直接握着那不断流血的手臂猛地昏了过去。
他说的是:“太子爷,人找到了。”
“啊哈,找到了,确定没找错吗?”
一个男人走过去撕开了柳一岑口中的胶带,墨镜男问他,“你叫什么?”
柳一岑不说话,眼中无喜无悲,刚脱虎口,又入狼群,而且明显便可看出,这些人绝非善类,更不可能救他,他不知太子爷是何方神圣,却也清楚在m市肯定是一手遮天的人物,这样的人盯上了他,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柳一岑嘴角牵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冰冷,如果自己当真被人碰了,他会立刻去死。
他绝不会带着一具不干净的躯壳去见顾兮泽。
“太子爷,他不说话。”
“有性格,有点儿意思。”那边传出一个有些女性化,语调也有些怪异的声音,“问问那几个渣滓,是谁指使他们的?”
没得墨镜男开口,几个人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阮雨芊?听起来是个婆娘。小东西还真是招风。”被称作太子爷的人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阿水,去看看小东西脖子上有没有一块玉?看仔细了,是上好的祖母绿。”
“是,太子爷。”叫阿水的男人立刻到被绑着的柳一岑身前,他的动作很小心,似乎很怕触碰到他的身体,这让后者眉间皱的更紧,那太子爷,到底是什么人物?
那么大一块祖母绿是很不常见的,而且是祖母绿中的上品,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
“确定了,和您说的,别无二差。”墨镜男看了一眼那块玉后立刻将手缩回,起身冲柳一岑微微弯身后退回,“那么,这几条狗,该如何处置?”
“是就好。”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笑了一下,“把小东西带到我说的地方去,至于那几个人,嗯,算他们倒霉碰了不该碰的人,这样吧,就做成人彘送出去卖掉好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让墨镜男这样看尽了血腥的人都是忍不住面部抽搐了一下,他们的太子爷,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
“是,太子爷。”墨镜男挂断了电话,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把他们几个,按照太子爷说的去做,然后把柳……把柳少爷带走,好生待着,如果有谁敢动柳少爷一下,后果自负。”
“是。”几个人立刻行动起来。
柳一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紧咬着牙关,心里却不断的在颤抖着。
他直到此时此刻都没有去想为什么自己总能惹到麻烦。这是不是和顾兮泽有关,他唯一在心里念的却是。
兮泽,我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吗?呵呵,真是讽刺,我还没有听到你亲口说喜欢我,我,我不会再任性了,我爱你,无论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别人喜欢了那么多年我都爱你……
“嘶……”顾兮泽皱了皱眉,把电脑里一份刚做好的设计案清空。
“鬼泽,你这个文案做了三遍了,而且你已经熬了两个通宵,如果不是例假加上更年期提前,我想不出什么能让你变成这幅德行。”花溯年坐在白色的布艺沙发上冲他摊摊手,一脸戏谑。
“你来帮我做。”顾兮泽眉头皱得更紧,他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的项链,一脸的颓然。
“你真拿我当你秘书?”花溯年看了他一眼,却还是接过柳一岑的座位。
“易天呢?”
“和清茶世家的叶总去了马尔代夫,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花溯年无奈地挑挑眉道。这小子倒也是厉害,为了易天,撇下整个公司不管。
“小贱人还是没有消息吗?”状似漫不经心的一问。
花溯年握在鼠标上的手顿住,抬头看了眼双眼看向别处喝着咖啡的顾兮泽,语气有着淡淡的玩味,“没有,估计移情别恋了也说不定,人家那么优秀,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再说,离了你说不定人家就变直了,娶个妹子回家你就傻眼吧。”
“溯,你就别挖苦我了。”顾兮泽轻叹了一声,把咖啡放到了茶几上,揉着眉心说道。
花溯年微微一怔,似乎真的感觉到了他心里的难受,这个“溯”字仿佛是他的专属,因为从小到大还没有除了他以外的人这样叫过自己。
花溯年闭了闭眼,半晌,突然换了语气,“去找他吧,鬼泽。”虽然我不太想你们在一起,却也更不忍你整天这样魂不守舍。
正说着,顾兮泽还未开口,花溯年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他轻咦了一声,冲顾兮泽晃了晃手机,“金大美女打来的。”
“你怎么谁都认识?”
“我倒是不认识她。”花溯年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打给自己。没有解释,接起了电话。
“花少,一岑这几天都没有回来的消息吗?”
小妮子看样子还在记恨顾兮泽,直接问起了不算熟的他。
“以你的能力,想查一个人应该不难。”花溯年懒洋洋的说道。
“你说的倒没错,可他去了m市,到现在已经第三天,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突然失去了他的踪迹,我的意思你能明白?”金荨语气里有淡淡的焦急,“他不见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他最后在的地方是一家叫平安旅社的旅店,之后我的人就再也没有找到他的影子,你问问顾兮泽,是不是他把一岑偷偷带了回去。”
鬼泽,他会么?花溯年垂了垂眼,看向顾兮泽,眼神变得复杂而有深意起来,而下一秒,他俊美的脸上立马僵住。因为他发现顾兮泽正在以一种十分凝重的表情对他摇头。
他知道顾兮泽从不开玩笑,他也不会骗他。他只会骗,他口中的那个小贱人,心里的宝贝。
“……”花溯年摸了摸有些尖细的下巴良久才再次开口,“金小姐,鬼泽……”说到这儿他又停住,因为顾兮泽竟不知何时走到了他面前。
接过电话,顾兮泽语气淡漠道,“他在我这,你不用担心。”就挂断了电话。
“什么意思?”花溯年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如果不是他故意躲掉跟踪他的人,就是他出事了。”顾兮泽神色依旧平静,没有太大的起伏。
医院尸检
“那现在怎么办?”
“等。”等一切和柳一岑有关的消息,如果有人不让他找到,他就算是有通天的神力也无法把m市搅得满城风雨。
“你在那没有认识的人?”
顾兮泽双眸微黯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有多少人千方百计想让我顾兮泽欠下他的人情,可就算我打通了全天下的触角,这小贱人依旧懵懂胡闹下去,我们之间就永远不如一张薄纸来的可靠。”
花溯年望着那双琥珀色的宝石发出的让人无法探测的光芒,突然就沉默下来。
他说的对,不经历过坎坷和考验的感情,永远不堪一击。何况是两个性格如此相悖的人。于此,他也只能默默的祝福着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毕竟他也有他自己的骄傲,任谁都无法撼动。
然而二人这边刚安定下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