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关系-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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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搞一下卫生,扛着铺盖卷进去,就可以过日子了,倒也省去了因装修带来的无尽烦恼和争吵。其实我和黄鹂本没打算买装修房,虽然很精致,但也模式化,哪有自己设计的版本有个性?我们为此曾借鉴了好多装修案例,甚至还为避免上当受骗,购买假冒伪劣的装修材料,我们还跟专家咨询了很多辨别方法,比如地板,外表看都光滑挺实,可有的用细砂纸来回蹭那么几下,光面就没了,假货无疑;比如瓷砖,如果在背面倒上半杯水,很快就被吸干,这说明质地不够细密,即使用在墙面上也难持久……这一切准备和努力,我们显然都白费了,当黄鹂的父亲从省城打来最后一个催促电话,问房子看得怎样时,我告诉他已看好了一套,他忽然很不耐烦地说:“别买清水房了,直接买装修房吧!”我明白他的意思,买清水房装修怎么也得俩月,婚礼就得推到年后去了,那时黄鹂的肚子想捂恐怕也捂不住了。而买装修房无疑要多花钱,当时,黄鹂父亲的态度让我浑身不自在,就好象——我拿老婆的肚子要挟了他似的。
可我们的房子品位确实不错,又给了我们那么便宜的价位,连黄鹂的父亲特意来北京,和我们一起去签合同交房款时,都不住地点头赞许,还问我:“听黄鹂说,这家开发商和你有点关系?”我忙说:“啊,他儿媳妇是我的同事。”说完我又忙补充了一句:“她和黄鹂也是好朋友!”当时我心里骇得直哆嗦,我不是怕他怀疑我和夏雪有暧昧关系,我是担心他会说出:“不错啊,我在这也买一套算了!”,我似乎看出他已有这么个意思。让我庆幸的是他终究还是没说。那天,办完购房手续已是中午,我还破例在附近一家湘菜馆请他们父女吃了饭,我知道人家上百万都掏出来了,哪还在乎我这一顿饭?可怎么的我也得表示表示啊,让他高兴高兴。
吃饭时,黄鹂的父亲的确挺高兴的,对我的态度从来没那么亲近过,他还告诉我已找人算好了日子,二十八日在京小办,然后三十日回省城再大办,说这两个日子都很吉利,说省城的酒店已经定好了,北京的酒店你们就自己张罗吧,还嘱咐我,让我的父母二十六日到北京,双方长辈怎么也得见个面。家长作风,大包大揽,很容易让我们这两个小辈心生叛逆,可他毕竟已付出那么多,我和黄鹂还是接受了。这日子一定下来,我们期盼已久的婚礼就进入了倒计时,当然要开始紧张的筹备工作,黄鹂打算先进教堂举行西式婚礼,然后再去酒店来场中式套餐,所以,第二天我们就去了趟王府井的那个教堂,幸好二十八号那天临近中午还有一点时间可以把我们插进去,然后我们顺便就在附近定了一家酒店。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就四处浏览婚纱店,最终黄鹂在欣赏了夏雪的婚纱影集后,羡慕得不得了,就定了“巴黎风情”。而我们上镜的日子就被安排在了明天。
宝宝、新房、婚礼,竟都赶在一块儿了,在全聚德前厅那张餐桌上,朋友们为我惊讶也替我高兴,徐冬就先举了杯:“妈的,你小子哪辈子修来的福份,三喜临门哪,来,咱每人敬他一杯!”我就为难地看着他:“你别起高调行不?咱们一起干一杯得了!”徐冬却不依不饶:“那不行,三喜临门,没每一个人跟你干三杯就不错了!”徐冬说着看向艾红,艾红笑着附和:“就是!”“来吧,别磨叽,赶紧喝!”徐冬又看着我说,没办法,我只好跟他干了。又跟艾红喝了,张可便凑上来,我真喝不动了,就想耍滑:“你们夫妻俩一杯就成吧?”张可却摇头:“那不成,她是她我是我。”“我真喝不动,要不咱们半开?”“你还是男人不,不就一泡尿吗?你瞧不起我?他俩有面子我没有呗?”“不是不是……”我们正打酒官司,去洗手间的黄鹂就回来了,一看这架势就说:“干吗干吗啊?我不在欺负我老公啊?”徐冬就插言:“你别咋呼,三喜临门,还有徐徐的酒他没喝呢!”徐冬说着给女儿倒了些果汁儿。黄鹂一听就笑了。
我还是和张可干了那一杯。
二
尽管宿酒劲儿还没全消,我一大早的还是起了床,准确说是被黄鹂硬拉了起来,因为夏雪那辆保时捷已在巷子口候着我们了。我们去拍婚纱照,夏雪非要跟着瞎掺和,说她是过来人了,有经验,可以帮忙指导,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她有车,说想去哪儿取外景就去哪儿,方便。我只是有些担心,我和黄鹂搂搂抱抱亲昵拍摄时,夏雪看在眼里,心里会受刺激,从而有什么非常之举,但我也感觉不会,她心挺宽的。
看来我是越来越离不开夏雪了,难道我和黄鹂的生活真的出现了问题?记得有个朋友在博客上说过:“爱情是两个人牵手一起走下去的勇气!”难道我的勇气已经动摇了?也许吧。
“巴黎风情”婚纱摄影名店就在前门附近,离全聚德不远,晚上请徐冬的老爸吃饭按说挺顺脚儿的,可拍完婚纱照我还要折回医院去按摩理疗,然后再拐回来,这弯就绕得让我有些恼火。我的腰脱经过一周治疗已恢复得差不多了,最起码强烈的疼痛感已经没了,医生建议再来一个疗程,巩固巩固,今天已是第二个疗程的第四天,还有三天就全部“OVER”。
夏雪和付胖子选得地儿肯定不便宜,那天定婚纱照也是夏雪开车带我们去的,到那儿一翻价码最便宜的也要四千多,最贵的要一万多,我本想选五千多的那套“经典恋情”,我记得有朋友拍四千一套的都觉很奢侈了,可那个靓丽的促销小姐张口就向我们推介那套一万多的“贵美华情”版,差点没把我吓跑了,毕竟富婆夏雪站在身后呢,怎么的我也得撑一撑呀,想是促销小姐见我们坐了保时捷跑车来的。谁知黄鹂拿着样版简单翻了翻,然后表态:“行,就这套吧!”看样子来之前她已有了选择,夏雪就也跟着起哄:“对,要拍就拍最好的,反正这辈子就这一次!”夏雪和付胖子拍的就“贵美华情”版,黄鹂显然在攀比,女人天性,无可厚非,但也要有个限度吧?跟夏雪比——你比得起吗?我想说什么,可看着姐妹俩的兴奋劲儿,还是咽下了。我不是怕付不起,估摸着黄鹂那张卡里也有个几万,不就留个“念性”吗?实在没这个必要。
自打跟夏雪混一起,我感觉黄鹂改变了,我也说不清这种变化的好坏,只是隐隐有些担心,两个兴趣和爱好趋于一致的女人,你会同时喜欢她们吗?
夏雪现在与众不同,就在于她不爱摆阔,但她也懂得追求到手就该享受,所以平时穿用的也都是名牌,只不过选择的颜色款式很得体,不那么扎眼而已,识货者会很羡慕她,不识货者一走一过也许更惊讶于她的气质。我就属于不识货的那类,对这牌子那牌子的向来不感冒,那次去赫哲村后夏雪提起,我才知道她临去穿的那件米黄色大衣是“红袖”的,那条貂绒领子是她自己加配的。在服饰方面,夏雪不太喜欢国外牌子,说外国人设计的东西尽管有的古典,有的张扬,但却没有了中国的婉约含蓄,根本不合适,到目前为止,她只有一条裙子是夏奈尔(GabrielleChanel)的,一套秋装是路易威登(LouisVuitton)的,而且是风格都比较中国化的那种。
黄鹂穿着的习惯与开放的性格成正比,比较随意,只要穿在身上好看,她可不管名牌不名牌,且越休闲越好,可近来很明显,她也要走“名牌路线”了,看着她大把大把往外扔钞票,虽然我无权干涉也直心疼。有一天,黄鹂忽然拿回一套价值八百多元的“Hanes”品牌红色内衣,还脱光了再换上,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地问怎么样,烦得我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你没病吧?”黄鹂却一点都不在乎,还白了我一眼:“放心吧,你老婆我不会直接穿着它上大街!”“那你买这么贵的干吗?钱多烧得啊?”“还不是为了你啊,你没看见夏雪穿得那套啊?多性感啊!”我气得脸青,却没再吭声。老半天我才反过味来:“你放屁,夏雪里边穿什么,我哪瞧得见啊?”黄鹂就笑了。
不光追求形式,在生活内容上,黄鹂也有渐向夏雪靠拢之趋势,时不时就跟夏雪一起去美容美体,俩人还常去女子会馆做专项护理,至于瑜珈街舞等健美运动,黄鹂也没少陪着夏雪去,她怀着身孕当然不能一起练,只有在一旁卖呆儿的份,但心理上,她显然已做足了产后塑身的准备。就在黄鹂那只浅咖啡色的坤包里,不同名目的VIP卡至少也有三张了。有一天,黄鹂回到家时还很兴奋,嘴里竟还嚷着脏话:“真他妈的酷毙了帅呆了!”我就很奇怪地问:“什么玩应酷毙了帅呆了?”她说:“头牌啊!”我就问:“什么头牌啊?”她说:“就是那个少爷!”我就问:“哪儿跟哪儿?什么少爷啊?”黄鹂忽然收敛起她那兴奋劲儿,反过来问我:“你真不知道啊?”我摇了摇头,她就说;“真老土,就是鸭子,鸭子你知道吧?”我就明白了似地点了点头,心里随即也猛然一惊。
原来,夏雪那天刚带她去了一个某某贵夫人俱乐部的娱乐场所,那里面不但可消费酒水,还候着一排可随意挑选的男生,都很乖,从不挑肥捡瘦,而且陪客人也都很卖力,喝酒、唱歌、跳舞……反正只要钱到位带他们走都行。黄鹂口口声声所谓的“头牌少爷”,指的就是他们当中的佼佼者,最当红的那个。听了黄鹂娓娓道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便讽刺她:“感觉怎么啊?”黄鹂知道我是气话,却还故意气我:“棒极了,老好了!”然后又拉长音调:“唉,可惜呀——”我不禁问:“可惜什么啊?”黄鹂说:“看着都流口水,可惜我跟夏雪坐那儿喝了一肚子酒,就过过眼瘾!”黄鹂还在气我,但我也知道了,她和夏雪都没扯别的。“夏雪总去那儿?”我口气和缓下来。“好象不总去,说去过几次。”黄鹂说。“她以前找过?”我又问,黄鹂一听我这么问就笑:“我也问她了,她说没有,谁知道真话假话,人家有钱啊!”
黄鹂的回答让我的心一阵抽搐,我忽然也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隔日上班我就气哄哄地找了夏雪,我还没开口夏雪却先笑了:“我就知道你会生气,有什么啊?我带她去开开眼界,又不是去玩真的!”“想开眼界去中南海,去那儿干吗啊?”我没好气地说。“我倒想了,进得去吗?”夏雪嘟囔着,好象我听不见似的,然后说:“我就想让她看看有钱的女人怎样生活,糜烂又不是你们男人的专利!”“是,你现在有钱了,你也糜烂是吗?”我仍不依不饶。“说什么呢你?我跟她们不一样,这你知道的!”夏雪脸上忽然变了颜色,似乎生气了。“那你怎么去那种地方玩啊?”我不得不软下来。刚和夏雪在一起时,我还有脾气,不失男人本色,可自打她和黄鹂粘在一块,我在她面前就没脾气了,就象一下子没了底气,硬不起来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就这么微妙。“那还用找啊,人只要活到一定的社会层次,就有人主动跟你拉关系,约你去装高贵去玩儿,应酬着实在不好推脱,我就跟她们去了几次。”夏雪的脸上也缓和下来。“那……你也找过少爷?”我实在不齿说出“鸭子”那俩字儿。“没有,我没那兴趣!”夏雪很平静地看着我。我没说什么,却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她就又笑了:“放心吧,你们家黄鹂我带不坏她!”
乘着夏雪的保时捷车,我们在北京街头飞驰,我把车窗开了一条缝,清早的空气倒也新鲜,被小冷风一吹,我就精神多了,宿酒的劲儿又过去不少。一路顺畅,到达“巴黎风情”门口时,正好七点过五分,我们起大早赶来,一是想绕开一些高峰路段,以免误事,二也是抓紧时间进入角色,这一天的拍摄程序是有点紧张。摄影店如约开了门,这重金买来的诚信,已开始让我感到了一点儿贵宾服务的温暖,我们推门走进去,那个靓丽的促销小姐便微笑着迎了上来,可能是太早的缘故,整个大厅空荡荡。促销小姐问了好,然后直接带我们进了化装间。一个穿着另类的男人正在镜子前梳理自己的头发,促销小姐向我们介绍那男人是店了最好的化妆师,选择最贵的,当然就要最好的,这没什么好客气。化妆师转过身来,笑着向我们点头,他就看见了夏雪,眼睛就亮了:“呦,您也来了!”夏雪礼貌地应了一声。“我记得你们家是搞房地产的吧?”化妆师象似在炫耀自己超凡的记忆力。夏雪笑了笑:“哪儿啊?听他瞎说!”我知道夏雪指的是付大宇,那厮一定在人家面前显摆了,不过有头有脸的人物的确很容易让人记住。
我仔细打量着化妆师,一个留着一头艺术长发,却有一双势利眼的男人,他是否也能记住我呢?
三
北京的冬天缺少绿色,这个季节拍婚纱照,更应该去广东,去云南。想想散文家杨朔那句感叹:“从海外回来,一脚踏进昆明,心都醉了!”再回头看一看北京,我的心都碎了。
我和黄鹂真的很想远足南方去拍一套婚纱照,至少也要去一去江南水乡,毕竟很多男人的一生,放开了说也没有几次这样施妆抹粉的机会,我们毕竟不是戏子,怎能不好好把握?可我和黄鹂实在没有这个条件,她怀了孕不能坐飞机,若坐火车去吧,劳累周折不说,也耽搁时间啊,单位能不能给假还两说,何况从买房到婚礼,我们的时间本就不充分。我们只能在北京将就了,我对黄鹂说:“等春暖花开,我们再好好拍一套!”这当然是安慰话,即使真的再拍,还有什么意义呢?夏雪和付大宇的婚纱照就是去年九月份拍的,花儿正茂,树阴正浓,我们的婚纱照不用想一定比他们的要逊色得多,还好,我们俩和他们俩虽然都选择了过万元标准版,可正因为季节的原因,我们花费的零头要比他们少两千元,这多少能在心理上找点平衡。
“巴黎风情”有三个摄影棚,一个是可以置换布景的,一个是一边摆满西洋家具另一边摆着古典陈设的,一个就是室内人工打造的一小快海滩。那片海水和海滩倒也别致,不知用什么设备搞的,真像潮水一样卷来漫去,想那细沙也真是从海边运过来的吧?若落在取景框里倒也辩不出真假。我和黄鹂在夏雪的陪同下,就在那三个摄影棚里搔首弄姿,期间换了好多套服装:西装、燕尾服、休闲服、唐装、帝后装、清宫廷装……在“海滩上”当然还换了比基尼。我们象两个玩偶一样任摄影师摆布时,夏雪也在一旁不停地指导,黄鹂的头发应该往上撩一撩了,我的笑得应该更多情一些了,标准的摆拍接吻方式应该怎样了,很有些喧宾夺主,急得那个摄影师瞪着眼睛直翻她。尽管室内的温度不高,但我和黄鹂还是出了一身汗,也忙得那个化装师为我们补了几次妆。
一番折腾已近中午,大家都已疲惫不堪,摄影师问我们是马上去植物园,还是午饭后再去,我就选择了后者,摄影师的脸上便露出了喜色。我们三个出来得早,都没吃早饭呢,另外我们也想趁午饭的时间歇一歇。本想请摄影师和化妆师共进午餐,可他们都委婉拒绝,说公司有规定,我们只好在附近找了家小店,简单吃点了事。北京植物园位于西山卧佛寺,属于香山区域,冬季大部分时间都满目凋零,唯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