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故事作者:秒杀春童-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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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七章(上)
那天的晚餐我永远不会忘记,咱俩吃的是好几大袋的肉馅烤包子。小坦说:「我想你躲在这里,肯定吃得不好。你送我搭车时给我买了包子,那天早上我吃得很开心,所以我买来还你。」
我俩在帐房里喝酒,起初没甚麽话说,两个人都在等对方摊牌。喝到後来,还是我这个勒库人忍不下话,问他:「你,你是雅。。。唉,你这节骨眼回来做甚麽呢?」
小坦没回答,却说:「我知道了楞子和你商量的事。我遇到楞子,他跟我说了。」然後他很苦涩地笑一笑:「我肏,他一见我就抱著不放,对我掏心掏肺,真忘记我是哪一族人了。」
「那你知道这几个月咱们还干过甚麽事?」
小坦点头:「知道。」於是我俩又沉默了。
小坦的头发剪短了一点,脸也变乾净了,加上那一身衣服,看上去完完全全是个雅族人了。我们一直喝到酒瓶子把地上的空位都占满,我扶著板桌站起来,低头看自己撑在桌上的手,怎麽看怎麽脏,好像上头染了血,明明我已经好几天没对人动手了。「那好,你瞧著我,你觉著我像仇人不像?」
「不像。因为你不是,马队里谁也不是我仇人。」小坦说,「这是历史和制度害的,没甚麽仇不仇。」
「你别跟我说他妈的历史和制度,那是你们雅族人的玩意儿。我把中学校长打个半死的那天,就铁了心,把以前被逼著学的雅族历史法律都忘记。咱现在,就是他妈的无法无天!」我指著他,「你他妈给我站起来说话。你让我把你瞧清楚,看你变成彻底的雅族人以後,都在想些甚麽。」
小坦站了起来,看我手上的酒瓶空了,把自己手里的酒扔过来给我,我一把接住开始灌。他说:「你要知道我都想些啥?你酒喝乾了,我知道你还想喝,就把剩下的酒抛给你。这就是我心里在想的事。」
我迷糊地问:「这甚麽意思?」他说:「这是说,我没变,跟以前一样。你想喝酒了,想干些啥了,我都知道。只是从前你不认我是雅族人。後来你认了,又一反脸把我当敌人。」
「是你先反对我的。」我肏,这酒咋这麽苦呢,难道是听著他讲话,瞧著他那张一厢情愿的平和的脸,好好的烈酒也发苦了麽。「你反对咱们给列齐报仇。」
小坦摇头说:「咱下决心离开之前,你骂我那一场,就不把我当自己人了,那一晚我差点死心,想躲回雅族人的圈子里去。一想起咱们绿洲马队像一家人似地长大,除了你们,我再没别的兄弟,才教我又有了气力,去相信雅族和勒库族是不必分你们我们的。」
他踏上一步,我就退後,自己都不知在怕他甚麽。他叹口气:「雅族人的心也是肉做的,勒库人会感到苦的事,你最恨的那些不公道,雅族人一样有感觉。只是几十年来雅族人忘了自己对其他种族干了些甚麽事。你们可以做的,不是把雅族人的心口刺破,而是叫那颗心懂得你们的苦处。」
我哈哈大笑,酒醉的笑声特别响亮,特别放肆,很像我和他在湖畔抱在一块的那种笑法。「你把你的族人想得太好了,你这才叫做不正常。正常人占了便宜还肯退让吗?政府愿意让矿车掉头,把煤矿往绿洲上送吗?愿意拆掉害牧民染癌症的工厂麽?还是愿意让勒库人进市政厅当官?」
小坦说:「那也不是没可能——」我不让他插嘴:「你以为雅族人没感觉?他妈的相反,你们就是太有感觉,知道怎样才能把咱们踩得抬不起头。甚麽能叫咱们受苦,你们就做甚麽,这才是你的好族人。吃一颗不中用的土炸弹,还便宜了他们。」
「怎麽说都行,第一要紧的就是少闹事,少杀一个人、少放一把火都行,武力镇压对谁都没好处。」小坦还是那麽倔,打不打人都一样,「我今晚是来见你,明儿我要进城拦住楞子他们。你放心,楞子那家伙楞管楞,碰上这种大事还是懂得保密,他只跟我说要炸人多的地方,没说你和他策划要炸哪里。我知道你也不会说,但是我总能找得到。」
我忽然问:「你打算在我这儿过夜?」在这种时候,我心思一歪,竟然想起我俩好久都没玩过的那档子坏勾当。闹了大半年,一夥兄弟谁也没心情谈恋爱,咱们的起义也不能让女孩参与。可是人有些需要就是和吃包子一样自然,我一见小坦,脑袋还没想好要怎麽和他相处,下面那里已经有点饿了。
小坦呆了呆,这不怪他,他说了那麽一大篇,我怎麽就答出没头没脑的这一句来呢。我回了神,又说:「小坦你别进城。你既然来了,我就不让你进城冒险。你一个儿进城,走不上几步就被勒库人打死。马队的兄弟自然不会害你,可咱们还有八九十个夥伴在市区活动,他们没见过你,一见雅族人落单,就红了眼要杀。」
小坦说:「勒库城这麽多条街,哪能这麽凑巧,偏偏让我遇上?」我酒瓶在桌上敲了一记:「我就是不许你进城送死!」
「我也不许你指使楞子拿炸弹伤害我的同胞。」小坦挑著眉毛说,「打群架也就罢了,烧咱们雅族的旗子也罢了,放炸弹就太过份、太狠毒。一定得有人喊住他,你去还是我去,你拣一个。」
「你路上看到他,怎麽不拦?」
小坦急起来,讲话也大声了:「那是我以为你还有救!」
「我没救啦。你现在可以真的死心了。」我说,「因为我想好好儿当个勒库人都办不到,做人做成这样,有甚麽味道?有救没救,又有他妈啥分别?」
「你怎麽做不了勒库人?」
我指著自己嘴巴,「咱们现在在这里说的是甚麽语言?是你们雅族人的话。穿的是甚麽?是你们雅族的衣服。你记不记得你自己说过啥?你说勒库族的祖先瞧著这样也不会乐意。我们只剩了个勒库族模样的空壳子,里头全塞的是雅族的文化。」
想起列齐的遭遇,我一阵伤心,「倘若变成了假的雅族人,能受到你们尊重就好了,偏偏不能!你这趟回来见了列齐没有?他被冤枉做贼,差点没命回来了。全工厂一千多个人,个个有嫌疑,凭甚麽一掉了东西就怀疑他?凭甚麽往死里逼供?因为他是勒库人!死了活著也没人关心的勒库人。列齐哪里不像雅族人了?他雅族话说得那麽好,讲话那麽有道理,可他还是被当小偷,就因为那张脸,那头发颜色,还有身份证上那勒库人的名字!」
「我在沿海,也见了不少这样的事。」小坦低声说,「所以我要进城。劝住了楞子以後,我还要去找白大叔跟小尧,他们是有知识的人,朋友也多,说出话来雅族年轻人会听。两边的人都冷静下来,别把政府惹毛,才能商量往後怎麽办。」
我冷笑,说:「往後?往後照样遵守雅族人的规矩,把雅族人捧上天,把勒库人踩在脚底。勒库人就是贱,谁叫我们一出生就住在这里?我们是原始人,野蛮人,一整个种族的贱人。」
小坦似乎在望著我,可我不想看他。他说:「你们这样是无望的。阿提,你听我说,你们闹得再大,中央政府横了心一说要镇压,你们还不是当场就给平定了?你记不记得我给你念过的报纸新闻?我不想你死,也不想你坐牢。」
「无望也得干呀。唉,小坦啊,」我将最後几口烈酒倒入嘴里,「我们生来是黄头发白皮肤,生来给人作贱,所以我们生来就要干这些没指望的事。镇压又怎麽啦?起码让全世界知道,武力镇压也阻止不了勒库人争先恐後往死路上走。」
19、第七章(中)
小坦静了一会,我又说:「你和勒库人一样不怕死,一样带种,我问你,换成你,你干不干?你放不放火、打不打人?要不要为自己同胞出头?」
小坦不知怎地被我激怒,抓起桌上一个酒碗往地上砸,吼著说:「我肏,这是出头吗!这是他妈的作乱!你们越蛮干,越显得勒库人野蛮原始,勒库人就更没地位,这就是你们要的?」
「从前我们没有蛮干的时候,雅族人咋对待我们的?」我大声说,「不说远的,单说五十年前,勒库人作乱了麽?犯著雅族人了麽?到沿海去抢劫还是强奸了雅族人麽?没有吧?可雅族人怎麽做的?你们把军队开进勒库绿洲,开进这里远的近的那麽多个山城,还说得好听,教勒库人开垦拓荒,抢了咱们的地建工厂,说是促进地方繁荣。我肏他妈!勒库人的地,自己不会料理?要你们上等人来开化咱们贱人?」
他也高声说:「甚麽上等人和贱人,你再说一次,我就揍你!」
我不理他,我又不是没和你打架打到大,要打架还怕你麽。「雅族人还干甚麽来著?往盐硷地里撒麦种,挑战他妈的甚麽大地的极限,亏你们雅族人想得出来。绿洲一年比一年小了,外围全成了白地,只长硬梆梆的红柳。肏,红柳咋作粮食啊?你吃给我看看成不成?」
其实我是醉了,我自己都听不出自个儿在发泄著说些啥了,可我还是要说。
「从前沙漠里的胡杨林都是活的,那雄壮的手臂往天空里伸的样子多美啊,现今也都剩了一堆树木的死尸。你们接管了我们绿洲和沙漠,接管我们的矿山,种出来的庄稼哪去啦?到沿海给雅族人吃下肚了。挖出来的矿哪去啦?送到雅族人的工厂里去了。结果怎麽著?咱们族人去沿海的工厂,想捡回一点剩馀的好处,混口安稳饭吃,反倒被当成小偷差点打死了。明明是雅族人偷了咱们的地方!」
小坦说:「我明儿进城,一定去探望列齐。要我道歉也行。」
「干你屁事?他不要你道歉,不要工厂老板和警察道歉,他只要活得有尊严,性命有保障。你以为你们凭甚麽统治我们?不是因为你们有文化、会读书,是因为你们有军队和武器。你们会为了抢地盘不惜杀人,我们不是!」我往前冲了一步,在他胸口用力推了一把,「我们在这绿洲过得好好儿地,从来没为了抢你们的城市而攻打你们,现在杀人都不是为了侵略,我们杀人放火是不得已,你们杀人是管自己高兴!」
「你们让我们勒库族的娃上你们的学校,写你们的字,说你们的话,读你们的历史,崇拜你们的英雄,让他们听你们的音乐,听听收音机里你们那些男歌手唱的,那能是男人嗓子麽!」
我用力甩了甩酒瓶,他妈的一滴不剩,我一眼不看他,继续往下说。
「你们的军队填满了我们的山坳,你们的屋子盖满了我们的绿洲,你们不只是往我们地里填东西,还往这儿填!」我戳著自己心口,「这儿,你们给填上了你们的话,你们的字,你们的衣服和宗教,教我们勒库族的年轻人觉著骑马放羊是次等人,读书坐写字楼才是有文化。我们去到沿海被当成小偷,当成流氓,身上带著族里的刀被你们当成抢匪。我们的年轻人自然不服气呀,在异乡苦呀,潦倒落魄走街上还被当小偷,要是我,他妈我就偷一回抢一回给你看!就流氓一次给你看!」
「你知不知道你又往我心里填了甚麽?」小坦说。
我楞了一下,「咱能往你心里填甚麽。」
「这儿,你给填上了你自己了。」他拳头抵在胸口,定著不动。「你他妈全填满了,全是你的影子,我在沿海的时候,成日成晚想著你。吃饭时候想,洗澡时候想,做工时候想,上补习学校的时候一样想,夜里更是想得我鸡巴没一刻平静,想著咱们从前在毯子底下干过些啥好事。」
我脑袋一晕。
他不依不饶,还在拿心里话轰我的脑袋。「所以我回来了。这回车票特别好订,谁都知道这儿出乱子了,偏我一个人跟大夥反方向,哪儿乱往哪钻,因为你他妈在这里!我怕你被雅族人报复,怕回来晚了只能瞧见你尸体。我怎麽不知道城里危险?越是危险我就越要先来见你,我他妈想你想疯了,我在沿海哪个姑娘都不想,偏偏他妈想你了。不见你一面,我他妈就是被打死也死不甘心!」
「我肏,原来我倒住在你心里了,」我喃喃说,「我肏你妹,那你可得把那儿捂严了,攒著我,别让我溜了。你说这话,你。。。我。。。我肏,我肏你妹!」
「你要肏就肏我。」他忽然说。「干我妹甚麽事。」
甚麽话!我握紧了酒瓶子看他,这晚喝太凶了,连转过脸向著他都费劲,我就斜眼瞪著他,呼呼地喘。他的眼睛里突地起了一层雾,变得很像我们去过的湖水。数不清多少次,我们醉里纵马翻山,我滚倒在湖边,把他也拽下了马。他压在我身上,我俩大笑到没力气爬起身。他推推我,叫我看,我转头,整座湖面都是月光。那时的湖面就像他现在这眼睛。
「你当真?你千里万里赶回来看我,我。。。。。。」下面一句话说不出口,原来我在他面前也有不好意思出口的事。我在心里慌著叫起来,我能就这样肏了你麽!
「你就认了吧。」他说,「你早就想了。」
他把我手里的酒瓶子一把打掉,抓住我裤头,死抽活抽地要拉我皮带。我喝到昏沉,他又抽得急,手在我腰上一搡,我还倒退了几步。这下完了,天花板和地板打著圈转了一阵,我後腰忽然好疼,转头一看,原来板桌让我砰一声撞倒了。我喘著气看那板桌,看半天看不出所以然,莫名其妙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我又看著他发楞。「他妈你推我干甚麽,你这是让我肏还是要肏我?」
「怎麽都行,你家伙总得掏了出来才能干吧。」他说著自己就扯裤鍊,就这麽咚地跪在我前面,又来扒我裤子。
掏出来也没用,都喝到这份上了,软趴趴地还能干吗?我想踹他,一条腿就是提不起来,我忽然浑身起了个激零。小坦,你干甚麽你这是,我是你哥呀!我大吼一声:「你想女人想昏了你,还知不知道我是谁?」
20、第七章(下)·H
他的手插在我解开了的裤裆,抓著我鸡巴,眼睛就那麽直勾勾瞧著我,我说不出他转的是甚麽心思,这晚上太邪乎了,从前隔著天涯海角都能弄明白的一个人,我突然就搞不懂了。俩人都呆著不动,他的手还不拿开,可我这是甚麽感觉呀,好像回到从前野营时候的毯子底下,和他面对面玩儿的那时光。我好舒服,真他妈舒服,我肏,他抓得我真是舒服,我还想再快活些,你手快点动呀你,怎麽尽抓著不动呢,从前你不是挺会弄我的吗。
「你就硬这麽点?」他冷冰冰地说,「我明儿就进城去了,照你说那形势,太阳下山前我搞不好就没命了。你只能肏我这一次,倒只硬这麽一点?」
我脑袋里一声大响,不是酒力上头了,是他朝我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我摔下马那次他也这麽扇过我,力气比较轻一些,可意思一样,都是叫我醒来。那次我给扇醒了,原本一分不疼的腿突然疼到了十分;这回也一样说醒就醒,原本鸡巴上那舒服大概是四五成,现在舒服六七分了。
你让我醒,你让我醒就别後悔!我跳起来把他摁倒。他还想坐起来,我将他推转身去,开始剥那牛仔裤。勒库城里没见过这麽贴身的裤子,我死命地拽半天,裤头还勒在他屁股上。他几番想要回头,也不知想说甚麽,都让我一手按住了後腰,挣扎不来。
我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条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