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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664-红学泰斗周汝昌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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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它也有特点,数学和英文的教育水平非常高,数学课程小代数、平面几何、三角学等都采用英文原版外国教科书;英文课则除了普通英语教材外,又另设文法、作文两门专业课。这培养了周汝昌对英语的喜爱,他的英语在这所学校已经打下了较好的基础。周汝昌此时是个规规矩矩的好学生,几乎像个小老头儿,埋头学习,心无旁骛,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大考列榜,总平均分数98。89,从来没有低过97分。


《红学泰斗周汝昌传》 题记琴心剑胆话津门(2)

    可能是受商人家风的影响,周幼章把小学毕业的孩子祚昌和泽昌分别送往木行、铁号去当学徒( 长子震昌学德文,成绩优异,但早逝 ),后来接受一位亲戚( 姓李,周汝昌叫他“老姑丈”,是早期南开学生,周恩来的同窗和契友 )的竭力敦促和劝说,才从四子祜昌开始去上中学,读大学。周祜昌、周汝昌兄弟都接受了大学教育,而前面的两个哥哥则没有这样幸运。    
    这是一段“读死书”的生活。不过对周汝昌来说,已在南开中学读高中的四哥经常给他带来一些新鲜的少年读物,有茅盾等当日已成名作家的作品,有《 木偶奇遇记 》、《 阿丽丝漫游奇境记 》,还有中英文对照的外国名著……周汝昌的文学天分受到了启蒙,在完成正常的教学作业外,开始初步的文学习作,吟诗填词。    
    不过,整天被关在校园里,对活生生的少年来说,还是闷得发慌,实在难受了,只能到“大门洞”内站一站,向校门外张望。校门外是一大片空场地,每天有二十九军的士兵来练大刀。那是有名的大刀队,后来令侵略者闻风丧胆。周汝昌等中学生看着那些练大刀的士兵,大刀环头上有红布为刀穗,气象雄壮威武,很令少年人怦然心动。那一个一个的壮士,远远望去,只见都是红面大汉,威风凛凛,剽悍英武,个个皆熊虎之士!周汝昌年幼的心灵上,不由得留下了深深的印迹。同时,他的心中也分明意识到,大刀练得殷勤,说明国家的政治形势也越来越紧迫了。    
    周汝昌作为一个由小学进入中学的少年,在当时自然不可能有什么脱离了日常生活和学习的政治言行,但一种国家面临危亡的时代的思想感情氛围,却十分深刻地影响着敏感的少年人的心灵。更突出的,是周汝昌的文学天分已经显露,在觉民中学的初中三年,他开始作诗填词,写文章,有一篇文章还在一个报纸上发表,“稿酬”是一本书。    
    1935年夏,周汝昌于天津觉民中学初中毕业,秋天,以录取榜上名列第二的成绩考入天津南开中学。因为从小学到初中,每学期大考列榜,都是第一名,领奖学金,习惯了老师青目、同学羡慕的“待遇”,这次升学考试却只是第二名,虽然也获得奖学金,周汝昌还是感到遭受了奇耻大辱。但事后想,这也是一个转折点,他从此不再那么重视分数和名次,而转向了课本知识以外的广阔的文化领域。    
    南开中学可与觉民中学不同,图书馆的丰富藏书,校风的开放活泼,学术气味的浓郁,都超出了一个中学的规模,而有小学府的气象。特别是校门外的书店,中外文学书籍和期刊,应有尽有,时常更新。青年人的求知欲和爱好文史的天性得到了满足,周汝昌杂览博读,除自己订阅了两种英文期刊和《 中学生 》杂志外,当日正流行的一些名作家文集如冰心的小说散文,英文原版文学名著如《 爱的教育 》,精刻本的《 梦窗集 》( 南宋词人吴文英的词集 )等古典文学作品……都兼收并蓄。    
    学校此时已试行分理科和文科组,周汝昌选了文科,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性之所近是在文史哲。周汝昌的英文水平也在突飞猛进,参加学校组织的英文翻译比赛,得到奖牌、银盾,奖牌上面有皮质的佩带,可以挂在腰上。    
    周家至今还保存着一个紫铜奖牌,不过皮带没有了。铜牌的正面,两边雕刻着火炬,中间靠下方是一口钟的图案,斜向左,钟内的铃铛鼻正击在左壁上,让人感觉仿佛能听到响声。钟下方是一丛花叶,钟上方则一行横斜排列的四个字:业精于勤。再往上,正中间是一个大篆字:奖。奖牌的背面,一共五行字排列:第一行是“英文翻译比赛”六个字,铸印凹方格内的凸字。第二行是“第二名”三个字,也是凹方格内的凸字。第三行是“周汝昌”三个字,刀刻的阴文。第四行是“南开中学奖”五个字,凹方格内凸字。第五行是“凤祥金店”四个字,小凹字。还有一个放在玻璃盒罩内的小银盾,则在“文革”中不知去向了。    
    这时,他对何其芳的散文诗《 画梦录 》十分入迷,《 画梦录 》当时刚得了奖,报纸传媒广为报道,正是少年男女们的最爱。多少年后,周汝昌还记得自己一读之下立刻倾倒,欢喜无限,为那纯美纯情的文字所感动,特别记得其中有几句话,大意说:少女们,死了,或者嫁了—— 你愿意听哪一个消息呢?这真是贾宝玉的语言,让人感叹不已,回肠荡气!这种早年的喜好倾向,与周汝昌后来研究《 红楼梦 》和古典诗词特别能“入境”、能“心心相印”,也有一种微妙的联系。用曹雪芹的独特话语说,这种种因缘,都昭示着“正邪二气所赋之人”的气禀资质。    
    周汝昌一进校门,就听高年级的同学说,你来晚了,巴金、何其芳都刚走了。这些当时的文学明星曾在这所中学里讲过课,南开中学的文学气氛也可见一斑了。周汝昌在这样的校园环境里,自然如鱼得水,文学活动很快展开,主要在三个方面:研读宋词,写散文、论文,练习中英文对译,如把冰心的小说翻译成英文。写散文摹仿《 画梦录 》,也写研究性的文史论文,这些初步的成果有的曾刊登在《 南开高中 》上。他填写的词也在校刊上发表过。有一次,他把自己写的诗词呈送教国文的孟志荪先生,这位很受学生欢迎的孟先生在周汝昌的诗词卷后题了两句:“参透禅宗空色相,是真情种是诗人。”可见,此时周汝昌写的诗词已经有相当水平。下面是当年的两首习作:    
    浣溪沙    
    楼下频番见个人,轻帘薄雾看难真。钿车去后恨香尘。    
    檐亚已无云幻彩,栏回渐有月雕痕。闲挑寂寞倚黄昏。    
    瑶 华    
    辽空似洗,鞋软尘微,识前番新霁。攀邻闲访春寓处,见说西城桃李。轻衫侧帽,便何用、鱼书先寄。惟只愁暗识浓荫,密缀漫枝青子。    
    酸眸不到南阡,早半亩香泥,一溪红水。花应有恨,如诉与、薄幸寻芳迟矣。晕销粉脸,问几载、人须相似。对四围浅浪轻风,十里麦畦翻翠。


《红学泰斗周汝昌传》 题记琴心剑胆话津门(3)

    这种糅和着青春美韵和迷惘的婉约词及《 画梦录 》这样的散文,是一个富有诗人气质又痴迷文史的少年人心灵心象的自然流露,但也与日益严峻的政治形势的发展构成潜在的冲突。日本人吞并中国的狼子野心愈来愈猖獗,但南京政府的退让和“不抵抗主义”激起了国民尤其是青年的愤激。一个寒假,南开中学的一小群学生放弃了回家过年,南下请愿。铁路局不让这些孩子上车,他们就步行,走了整整一夜,清晨才走到杨柳青。周汝昌记得,找到一个小学校去打尖休息,一看外衣领子,自己呼出的气息已经在上面结成了一层厚厚的“霜雪”……    
    后来,周汝昌这一年级的高中学生,在天津附近的韩柳墅当了“学生兵”。二十九军的营连排长们负责对他们进行军事训练,剃了头,穿上灰色的军装,发给真枪,但没有配备实弹,整天在空阔的野地上学习打野战,还真学了不少军事技能,如“散兵线”一类,都能熟练操作了。那还真有点辛稼轩( 辛弃疾 ) 《 破阵子 》和岳飞《 满江红 》词里的意境:“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仰天长啸,壮怀激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对青年人的体魄、意志和爱国心,这种军训当然都是一种很好的锻炼,饭量也变为大得惊人,一顿饭能吃六个大卷子,周汝昌后来告诉家里人,家人都不敢相信。    
    到了卢沟桥事变① 前夕,战火真要逼到眼前,但暂时还不需要真让学生兵参战,二十九军就把这个中学生组成的青年军营解散了。长官把大家集中到操场,宣布因为侵略者逼近,为了同学们长远的抗日救国的前途,决定解散。这些学生当然心中百感交集,不由得泪随声下。周汝昌到了耄耋之年,提起当年的情景,还说,我还记得那些军官给学生扛行李上车时,我们拉着手依依难舍……爱国,对于我们这样的学生来说,是刻骨铭心的。并赋诗说:“门前日日看刀光,年少心胸志慨慷。深夜步行期抗战,敞衣曾结满襟霜。”    
    浓郁的爱国之情怀感受,是那一个年代人们普遍的心理结构,在和平年代长大、在市场经济氛围中生活的当代青少年也许不能感同身受,体会“刻骨铭心”四个字的感情分量。很快,七七事变发生,南开中学解散停办,周汝昌失学在家,只有读书自修。而第一章所述的遭遇绑票的事件,就发生在这年夏天失学回家后不久。    
    国家的命运,是和个人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但周汝昌在这种家国动荡不安的成长过程中,始终没有停止对文学文化的追求,仍然主要在中国古典文学的阅读研习,诗词、散文、论文写作,以及中英文的对译上努力,并且取得了一些初步的成果。比如1937年5月,汉译英林语堂的《 白日梦 》,就发表于《 南开高中 》第2卷第4期。剑胆琴心,文情艺韵,交织在一个青年的身心成长发育中,为日后的文化学术事业奠定着最初的基础。


《红学泰斗周汝昌传》 题记“金榜题名”与“洞房花烛”(1)

    此后在家自修一年多,到了1938年秋,周汝昌又考入天津工商学院附中高中继续中断的学业。天津工商学院附中是法国天主教会办的,当时被简称作“工商附中”。之所以选这所学校,是因为1936年日军炮轰南开,学校被封闭,为了考大学,必须有高中毕业的学历,周幼章就为儿子挑选了这所不受日本势力影响的中学。    
    1939年夏周汝昌从工商附中毕业离校,秋天,去北平报考燕京大学。当年的考场在北平东城的育英中学,无数学子——花花绿绿的少年男女,都满怀着既兴奋又忐忑的心情,真和过去科举时代的士子们“十载寒窗,下场一试”的情形有些相似。周汝昌是自信和底气充足的,在心里说:你们别神气,回头咱们到考场上见高低,看谁是当今天下英杰!考试结果出来,果然周汝昌以高考第一名的成绩“金榜题名”而“大魁天下”!他考入了西语系。    
    可是,这一年天津发了大水,周汝昌因此不能按期入学,到第二年才正式进入燕京大学就读。办理入校注册时,工作人员对周汝昌说,你可以算三九届,也可以算四○届,两个学号你自己选吧。要哪一个呢?周汝昌灵机一动,心想四○是个整数,五十年后要由四○届的出纪念册,燕京大学的校庆大典不可错过,就回答说:我选四○。四○○六二—— 这就是周汝昌当年的学号。    
    其实,入学就读之前,也就是天津发大水的日子里,对周汝昌来说,还有一件大事发生。那就是在1940年阴历四月十六日履行了“洞房花烛”的人生礼仪。    
    周汝昌的婚姻可以说是“半包办婚姻”。即形式上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老规矩,但新郎与新娘也是早已认识的同乡人,并非“青梅竹马”,彼此也没有十分不情愿的反感。周汝昌的夫人名毛淑仁,字芝仙,号岫眉,生于1924年阴历二月二十日,比周汝昌小六岁。其先世是河北省静海县独流镇人,迁居天津上郭庄,在咸水沽以西二十多里。毛淑仁的父亲名毛仙洲,在天津市开设过松竹斋南纸局,两家的家庭情况,可以说是“门当户对”。    
    当然,旧时重男轻女,毛淑仁只高小毕业,文化水平并不高,但也算识文断字了。毛仙洲因逃匪患,携家避居到因抗匪出名而有安全感的咸水沽,因此周汝昌与毛淑仁在未婚前已经识面—— 但并无感情交流。从笔者与老年周夫人的几次接触印象,以及保留下来的周夫人青年时的照片看,毛淑仁虽不是什么大美人,却也算得明眸皓齿,五官周正,身体健康壮实。     
    那么,周汝昌是否还有过其他的“风流韵事”?    
    在结婚之前,童年少年时代,周汝昌有过“像是爱情”的故事段子。    
    有一次,随母亲到外家( 乡下叫住姥家 ),外家对姑奶奶和她的孩子是十分恭奉周到的。一天,见母亲应酬亲友时无人带魁娃( 周汝昌 ),就请来一位小姑娘陪着他玩。小姑娘也只有十岁出头,和气亲切而天真大方。魁娃兄弟五人,却没有姊妹,第一次由一个女孩子陪带,内心立刻产生了一种敏锐深刻的感受,有一种说不明白的快乐感觉。玩了大半日,到晚饭时,小姑娘告辞回家,剩下魁娃一个人,立刻感到强烈的孤独,一种若有所失的惆怅感油然而生,心里还盼望她能再来,可是大人们说她家里忙,不能再来了,让魁娃大失所望,怅然无味。    
    周汝昌后来回忆说,到能读《 红楼梦 》了,看见曹雪芹写贾宝玉的奇论: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一见了男子就觉得浊臭逼人……感到真和自己少年时的经历感受有一脉相通之处。读到贾宝玉因送秦可卿出殡到郊外农家,看见一个村女二丫头,给宝玉和秦钟示范纺车的操作,后来离开时,宝玉在车中看见二丫头抱着小兄弟,同着几个小女孩在说笑,“宝玉恨不得下车跟了他去”。看到这里,周汝昌就联想到自己在姥姥家陪自己玩了半天的那个小女孩走后,自己的那种惘然若失的况味,对曹雪芹生动地写出“真话真事”十分佩服。    
    到了青少年时代,周汝昌也只能偶然瞥见邻舍的闺女因事外出——没事是不能满处乱跑的,看见那背梳着大辫子身穿朴素合体的短褂长裤——那已经是改良革新后的装束,看那文雅而有教养的行走的姿态风度,感觉到一种风度和风韵的美,并不是只单盯着脸面的漂亮。但即使这样的单纯的“审美”也是机会很少的,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出生地春晖里老院斜对门住的一个闺女,从不见她出来,只有偶然推门把洗衣盆里的水向门外空地上泼洒时,才露出半身红衣,而如果瞧见有人在哪家门口站着,就立刻闪身进去。越是这样,越让人有一种“惊鸿一瞥”之美的感受而怡然心动。    
    周汝昌的青年时代,虽然已经有过五四运动的洗礼,但整个中国社会,仍然是在新旧转型的初期,男女大防的老规矩为大多数家庭所遵守。尤其在乡镇居住的市民阶层的青年男女,是基本上没有自由接触机会的,正是由于这种隔离,才使青少年男女一旦有一点接触,就会产生“一见钟情”的情感波澜。    
    周汝昌在遭遇绑票前后,与一个表妹发生过一段“恋爱”故事。这个表妹叫李存荣,是舅舅小老婆的女儿,也就是《 红楼梦 》中所谓“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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