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君之情动(出书版)作者:清尊(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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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大人……”
许霆昀见风逝欲言又止,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风逝,恭喜你成为正式的‘金翎侍卫’。”
“……金翎侍卫?”
“哎呀,你还不明白麽?”小将见风逝难得露出迷糊的神情,不禁打趣。“亏得风逝还做过相府的侍卫。你道成为摄政王爷的贴身侍卫是那麽容易的麽?”
“原来如此。”经小将一提点,风逝便什麽都明白了。挣扎着下床,朝总管单膝跪地。“风逝誓死忠於清王。”
许霆昀赞赏地点点头,自怀中取出一块令牌,递交给风逝。“你的表现,王爷很满意。这是金翎侍卫的令牌,切不可丢失。”
风逝双手接近金色的令牌,手指细细地摩挲着。“是。”
“好好休息吧。昨日的暗器不过是些麻药,明日即可复职。”拍拍风逝,许霆昀满意地走了。
风逝缓缓起身,活动下筋骨,确实并无大碍。
“喂,风逝,你行啊。”小将朝他竖起大麽指,却见风逝微闭的眼,只好改摸鼻子了。“很少有人仅半个月就过关成为金翎侍卫呢。”
“托大家的福。”风逝含笑道。
“切──”小将嗤之以鼻。“你就装吧。”
风逝无奈地叹口气。“风逝做了侍卫,便清楚侍卫的职责。护主,是任何一个侍卫都必须做到的事。曾经教导我的师傅说过,一个尽职忠心的侍卫,任何时候都要有赴死的心理准备。因为,危险无处不在。”
小将歪首眨眨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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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黄河一带雨量过多,恐有决堤之势,然,殿下派工部的人前去勘察,回报都说堤坝建得很好。臣不放心,又秘密派了人前去查探,那黄河下游,堤坝粗制滥造,根本挡不了大洪水。”议事厅里,丞相云戚邵将自己的折子递交给清王。
清王接过,浏览一番之後,沈吟道:“六部之中,工部素来缺少能人。那建筑水利造船之事,每年都要支出半个库银,长此下去,不知要养肥多少条蛀虫。”
“殿下所言甚是。”云戚邵叹息。“据臣所知,工部尚书徐青良虽誉清敛之名,但其下众臣却是见利之势,而徐青良为人懦弱,管束不严,让下臣钻了多少空子,难以计数。”
清王屈指轻轻叩了叩桌案,冷冽的眼微眯,忽而唇角一扬,道:“寻个名目,把工部办了吧。”
云戚邵一惊。“殿下,这恐怕……徐青良尚不至死啊。”
“本王说过,工部素来缺少能人。徐青良身在其位,却不能谋其政。长此以往,下面捅出的篓子只会越来越多。”
“话虽如此,但徐青良清敛之名,百姓皆知,若办了他,该如何向百姓交待?”云戚邵忧虑。
清王冷冷一笑。“云丞相应知何为杀鸡敬猴。”
云戚邵微惊,心中不禁为徐青良惋惜。
“此事就交给云丞相了。”扔下奏折,端起桌上的茶水,啄了几口。“至於新任工部尚书,本王看齐家的二公子不错。”
“齐家二公子?”云戚邵皱眉。“殿下,那齐二公子齐临虽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未在朝中磨练便任工部尚书一职,怕是会引起朝臣争议。”
“丞相今年贵庚?”清王突然如此一问。
“……臣已知命了。”
“本王记得,云丞相弱冠中状元,父皇赏识,封为吏部侍郎。而立之年,任丞相一职。一直到如今,丞相深得人心。皇兄在时,也常赞赏丞相,如今更为本王分担了许多忧愁。”清王起身,来到云丞相身边,笑问。“当日丞相受封时,可曾学过如何做一名好丞相?”
云戚邵怔愣,即而慎重地向清王行礼。“臣越老越糊涂了。”
清王扶起他,道:“云丞相仍老当益壮呢。”
风逝站在大殿一角,耳听清王与丞相的对话,当二人讲到要寻个名目办了工部尚书时,他心中不禁波涛汹涌。
一个家族的命运,被上位者三言两语就扼杀了麽?
工部尚书并没有错,错的是其下面的臣子。只因过於懦弱,便落得灭族的下场,何其可悲。
同样因上位者一句话而落得诛灭九族的家族又有多少个呢?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含恨而死的大臣,不计其数。可是那些无辜的子孙呢?一同赴死,最多在死前愤恨,如侥幸未死……
风逝不禁握紧了拳头,咬牙紧关。
许是感受到风逝隐隐散发的杀气,小将急忙对他用了密音入室的功夫。
“风逝,你怎麽了?”
风逝猛地一惊,收了心神。
“……没事。”
“是麽?”小将忽地严厉地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是王爷的金翎侍卫,不管你看到什麽,听到什麽,都不该流露出你的私人情绪。”
“多谢小将提醒。”风逝默默地藏在黑暗中,调节气息,渐渐融入四周,杀气早已荡然无存。
小将暗暗松了口气。
清王顿了顿,墨黑的眼似有若无地瞟向风逝所隐匿的一角。
“王爷?”
“今日便讨论到这吧,晚了,丞相先回去歇息。”
“臣……告退。”
待云丞相出了大殿,清王懒散地靠在紫檀椅上,闭目养神。
一时之间,诺大的宫殿寂静无声。
风逝微微地张开眼睛,透过层层帏帐,望向那假寐之人。
皇家人,似乎受神明眷顾,都有一副好容貌。清王长相自是出众,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使人一望便不由自主地被震慑住了。在他身边做了半个多月的侍卫,慢慢地了解到他对朝政确实是呕心沥血。七岁的小皇帝,什麽都不懂,朝堂上的事,全部是摄政王处理的。每日,从早忙到晚,大大小小事,都经他之手。莫怪……此时的他,流露出疲惫的神色。
仿佛感受到有人窥视,清王倏地睁开眼,凌利。
风逝立即收了视线,垂下眼睑,长而密的睫毛覆去了眼里的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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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後,有人弹劾工部尚书有贪污之嫌,大理寺着手调查,自工部尚书家中搜出大量官银。正是朝廷用以建黄河坝堤的国银。紧接着,刑部前去抄家,清廉一世的徐青良,终究是晚节不保。
京城里,从官家子弟到贩夫走卒都在议论着此事。有人对徐青良不耻,有人对痛宰贪官叫好,有人只道自己瞎了眼识错人,但也有人质疑,却是敢怒不敢言。而朝中大臣,多数是心知肚明,却只能噤若寒蝉,震慑於清王的手段。
在听到工部尚书被抄了家後,风逝恍惚了好几天,常常走神,引得小将多次提醒。
这日,他与小将一起守在清王的书房门外,夜幕渐渐降临,晚膳已过,清王却未有用膳的意思,身为侍卫,也只能苦等在门外。
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橘红的灯笼下,一道纤细的身影,嫋嫋而来,待行至书房门外,小将手一拦,一板一言道:“请夫人止步,王爷正在办公。”
那女子手端一盅瓷碗,面如芙蓉,见小将拦她,不由地娇叱:“好大的胆子,你这奴才可知妾身是何人?”
小将挑了挑眉,上下打量她,道:“夫人正是王爷的第十位妾室。”
“你──”那女子面色一红,转眼对另一边的风逝道,“这位小哥,你若识趣,便不要像他这般拦着妾身。妾身熬了一盅鸡参汤,若再不让王爷品尝,恐怕凉了要失味了。”
“夫人见谅。王爷吩咐,闲杂等人不许步入书房,我等只是职责所在。”风逝好言相劝。
“你这奴才,睁大你的狗眼,我可是王爷的宠妃,岂是闲杂等人?!”
面对女子的恼羞成怒,小将是眼观鼻,鼻观心,作壁上花。风逝一直闭着眼,女子的羞怒,他自是看不到的,微垂头,默不做声。
女子怒不可遏,见风逝正眼都不瞧她,当下将手中的鸡汤砸了过去。风逝本是可避过这暗袭的鸡汤,但听女子的动静似乎要直闯书房,便避都不避,伸手拦截,那鸡汤尽数倒在了他的身上,滚烫。
“王爷──”女子娇呼一声,带了哭音,不料书房的门倏地开了。
清王紫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寒气。女子面容一喜,哭涕着要偎向他,忽而来阵风袭,人便向後倒去,“砰”地摔倒在地,钗乱珠碎。她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那高贵得如神祗的男子。
“王爷……”
清王却视她如无物,瞟向风逝,冷冷地道:“念你是初犯,免了刑罚,自去太医院寻药。”
风逝略一迟疑,受到强烈的压迫感,忙道:“多谢王爷。”
看着风逝远去了之後,清王对小将道:“送她出府。”
“是!”小将大声地应道。
趴倒在地上的女子,却煞白了脸,又惊又恐。“不……不……王爷……您不能……不能这样对妾身……妾身……何错之有……”
本欲回书房的清王听闻女子的质问,破天荒地正视她,居高临下,扯出一抹懒懒的笑。“本王素来不缺貌美的女子,武功高强又忠心的侍卫却是可遇而不可求。”
微眯的眼里,精光四射,冷酷之极。女子面如死灰,无力地瘫倒在地,呆呆地望着那道高贵的紫色身影消失在书房的门内。
小将微弯腰,笑容可掬。“姑娘,请了。”
《侍君之情动》第三章
第三章
人声沸腾的茶楼,客人是络绎不绝。二楼一雅间里,坐了三人,默默地喝茶。
三杯下了肚後,其中一白衣男子道:“阿司,多日不见,你好像胖了。”
那被唤为阿司的男子,双眼紧闭,却能准确无误地摸到茶杯,正是风逝。“师兄气色更好。”
“啧,阿司,你闭着眼,又怎瞧得出师兄我的气色。”云翰展开扇子,慢悠悠地晃着。
“听师兄声如洪锺,便可知其气色。”风逝扬扬嘴角。
“哎,阿司,这里没有外人,你就睁开眼睛嘛。”云翰凑近风逝,一脸期待。
风逝气定神凝。“师兄莫要强人所难了。”
“这怎麽算强人所难?”云翰提高了声音,转头对侍卫璃道,“阿璃你说说,我有没有强人所难?”
璃似乎专注於手中的茶,对主子的话充耳不闻。
云翰佯怒,悠地拉住风逝的衣服。“阿司,我现在好妒忌清王。”
“师兄……”风逝哭笑不得。
“都怪他,把你抢走了。你看阿璃,远不如你好玩。”云翰一脸抱怨。
风逝叹了一声。“璃的武功比我高,师兄。”
璃听他此言,放下茶杯,得意地朝主子扬扬眉,惹得云翰怒气更甚。
“阿司,你看看璃,这是对主子该有的态度麽?”显然他忘了,人家风逝一直闭着眼睛。
“……师兄,此次叫我出来,有何要事。”再不切入正题,师兄定会胡搅蛮缠几个时辰。
云翰轻咳几声,一本正经。“听说清王的一个侍妾因你而被赶出了王府呢。”
风逝拿茶杯的手一抖,笑道:“师兄是听谁说的。”
“这个嘛……”云翰眼一眯,如狐狸般狡猾。“外面都这麽传的嘛。”
“为何我不曾听到过这种流言?”风逝微一皱眉。“师兄,你好大胆子,连清王府都……”
“嘘──”云翰扇子一合,竖起修长的食指,冲着风逝晃了晃。“阿司,师兄这不是关心你麽。”
风逝叹了口气,道:“师兄,清王是何等人,非你我能对付的。”
云翰冷冷一笑。“你在犹豫,阿司。”
“我……”风逝沈默。
“工部尚书徐青良,因清王一句话,便连诛九族。”云翰起身,来到窗边,看楼下街道人来人往,低语,“为了‘国泰民安’,摄政王使了多少手段?有些人死有余辜,有些人却是死不瞑目。清王为何需要如此多的侍卫暗卫?只因他杀的人太多,几乎每日都有人向他寻仇。阿司,你如今近他身,觉得他的为人如何?”
“他──为王朝为这个国家是,鞠躬尽瘁,殚心竭力。”
“如今皇上年幼,摄政王持政,清王是个明白人。何为人存政举?故尔,他是绝对不允许有人阻碍了他。”云翰轻轻一叹,转身面对风逝。“清王素来重用我父亲,父亲对清王更是马首是瞻。不避讳的说,死在我父亲手上的人更多。”
风逝低语。“我知道……我只是想查清楚,风家不过是一介商人,为何他容不下我们。”
“很多时候,上位者的决定,是没有太多的理由。”云翰讽刺一笑。那工部尚书,自律清廉,却死於非命。“师弟,师兄唯有一个不情之请。”
风逝一愣,乍闻师兄如此客气,不禁诧异。“师兄请说。”
云翰上前握住他的手,语气凝重。“师兄只求阿司无论如何,都要保全性命!”
“师兄……”风逝回握他,云翰却更快地收回手。
“保重。”云翰甩开扇子,翘首出了雅间。阿璃拍拍风逝的肩,跟着离开。
风逝静静地坐着,直到日渐西落,他微微张开眼睛,夕阳射进眼缝里,刺目得想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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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寂静;风,凌厉。
一道黑影直挺挺地矗立在一片废墟里。这片废墟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更为凄凉。
曾经这里雕栏玉砌,亭台楼阁,假山长廊,一派的豪华。一把大火,燃尽一切,灰烬里还夹杂着上百个人的骨灰。
“爹,娘,哥,妹……阿司来看你们了。”低哑的声音,充满了怀念。“今日是你们的忌日,阿司却什麽都没有带,连杯薄酒都没有。你们不会怪阿司吧?”
仰头望天,一片乌云渐渐挡了月光,黑影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那个人……近在眼前,阿司却无从下手。我原本以为,他定是个大奸大恶之人,如若出手杀他,绝不会心慈手软了。然而……他竟是那麽一个高贵的人。我若杀了他,便成了王朝的罪人。”长叹一声,他跪地磕了三个响头。“恕阿司不孝……谁?!”
猛一弹起,躲开一击,隐身於一枯树後,耳听八方。
有两个人,武功不弱,一个在东,一个在南。袭击他的人是藏匿於东面的人。他们是何人?三更半夜,为何会出现在风家的废墟处?又为何袭击他?
隐藏了气息,静观其变。
那两人许是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半刻後自藏身之处走出,立於他刚刚跪地的方位,低声交谈了几句,便纵身消失了。
待那两人走後,枯树後的人影缓缓步出。
即使他们交谈的声音很轻,仍逃不过他灵敏的耳力。可是,他一句都听不懂。那两人非我朝中人!?
沈思片刻,运起绝顶轻功,离开了这片废墟。
夜静更阑,沈睡中的京都,只有巡夜禁军的整齐的脚步声。城闭紧闭,城墙上有守夜的士兵。
黑影无声无息地来到城墙下,猛地拔地数丈,在守城的士兵打瞌睡的当儿,跃过了城墙。
躲避开巡逻的士兵,飞檐走壁,轻絮般地跳进一座府邸。这明显不是一座普通的府邸,诺大的府邸来回巡逻的侍卫就不下百位,每隔百米便有一名暗卫。而黑影,如逛自家宅院般,避开暗哨而游刃有余。很快,他来到了一个庭院。
隐藏在暗处,屏息听四周,觉察出两处暗卫。出手如闪电般,弹出两颗石子,同时点了两名暗卫的昏穴。
听到两道“扑扑”声後,黑影明目张胆地直奔唯一的阁楼。
确定楼内无人後,黑影推门而入,再掩上门。屋里黑漆漆的,即使如此,黑影竟能夜视,熟门熟路地来到一个书架前,扫过一排宗卷,在最底层,停顿。
正欲取出宗卷时,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