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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欲网(君臣虐文)-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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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俊
  
  “八哥?未曾见到。难道他也来我湖州了?”
  
  正当那钱传!惊疑间,迎面奔来一匹快马。
  
  这马上一身宝蓝色锦缎的男子下得马来恭敬地向钱元瓘行礼:“臣弟钱景卿叩见王上。”
  
  “十四见过八哥。”
  
  口中和煦地说著让钱景卿起身的话语,钱元瓘心中却是思酌著,果然来了,得想个法子阻止他找到莫怜将人接到他的会稽去才行。
  
  钱元瓘却是不知,正在前一日,本被莫彦找到的莫怜利用钱景卿逃脱了莫彦的禁锢,现下已经失踪。
  
  虽说不晓得这一番变故,钱元瓘却也从钱景卿的眉宇间瞧出些端倪。
  
  他的这个弟弟,自小流落民间,宫中的尔虞我诈也没经历过,心思单纯得一眼就能瞧见他心中的所思所想。
  
  他的这番郁郁寡欢的模样,钱元瓘已是猜出与莫怜脱不了干系。
  
  看来我的八弟已经见著了莫怜,并在人家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
  
  心中这般讥笑,钱元瓘面上倒是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来,待得那钱传!因公务告辞离去後,便颇有兄长样子将人拉到酒楼的雅座里,一面与他闲话家常,一面又在话中套出他想知道的讯息。
  
  “那个人,我那般掏心掏肺地去待他,他竟是如此折辱与我!”不过几句话,钱景卿便被套出了话。
  
  “哦?怎的了?说与王兄听听,兴许王兄能替你排忧解难。”钱元瓘诱劝著。
  
  “王上您…真的能够帮我?”那钱景卿果真一脸欣喜地握住钱元瓘的手追问。
  
  “那是自然。”钱元瓘满口应承。
  
  钱景卿便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般,絮絮叨叨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钱元瓘。
  
  钱元瓘听罢,心中一顿好笑,哈哈~~~这个莫怜,可真真是个死心眼哪!被自己的那个没心没肺的弟弟这麽相待,居然依旧不顾自己的性命去帮他。事情,比我想得更为简单哪!
  
  心里头爽快,钱元瓘面上却还是要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去劝慰钱景卿。
  
  钱元瓘心里盘算著,至於如何利用这可爱的傻瓜弟弟,等我把随侍在侧的喜儿支走便可。
  
  而一旁随侍的喜儿早已刷白了一张芙蓉面。
  
  怜他怎的如此傻啊!




第十九折 闲阶小立倍荒凉

  喜儿不用知道,便已猜出钱元瓘将他支走的目的。
  
  而他,已经等不及的要去见莫怜了!
  
  凭著喜儿对莫怜的了解,莫怜他现在一定是去找那苍幽城城主(沈夫人)。
  
  喜儿又思量著,据他方才从钱景卿口中得知那个城主现下并非在苍幽城内,他断定人定是在从西府回苍幽城的路上。
  
  正大光明地离开,那是万万不可,喜儿只得用不甚文雅的尿遁,从那茅房旁的土墙上翻身离去。
  
  从吴越国回苍幽城只能途径湖州,而从西府方向进入湖州城内,便只有南门可行。
  
  喜儿全力施展轻功,向南门外飞去。
  
  南门之外一片萧瑟,官道上沿途的人寥寥无几,喜儿便挑了几条自己猜量著那城主会走的小径一一寻去。
  
  只是任他不做停歇地寻了三个时辰,直到天色大暗依旧是一无所获。
  
  他的心中不免有些颓丧和烦躁。
  
  他却不知道,在他循著小径寻去的时候,莫怜已经在官道上遭到那城主的暗算并被擒获了。
  
  喜儿便是如此错失了与莫怜相遇的机会。
  
  话分两头,钱元瓘在打发了自己那个傻愣愣的八弟後,心情愉悦地去茅房外寻喜儿却是扑了个空。
  
  当心慌意乱、怨气冲天地把酒楼翻了个个,依旧见不到喜儿踪影时,他才真正的惊觉,喜儿他逃离了自己的身边,去找莫怜了。
  
  “喜儿──”一声嘶吼从他喉间传出,长久地盘旋於酒楼上空,将正要靠近的飞鸟惊飞了去。
  
  天色在喜儿不断地远离湖州中越变越暗,远处已有灯火亮了起来。
  
  累极饿极的喜儿捡了根棍子一边挥打著路边的杂草慢慢悠悠地走著,一边心里盘算著先去找些吃的,再继续前行。
  
  正在这时,他忽地听得身後有悉悉索索的响声。
  
  那个人是怜吗?
  
  喜儿心中升腾起一丝希翼,怀著期盼的心情,他转过身去,静等著来人的靠近。
  
  他却在见著了那通红火把映衬下的脸时,惊愕住了。
  
  这追来的不是莫怜,却是他的冤家──钱元瓘。
  
  “喜儿,你真是让寡人一顿好找哪!”钱元瓘似笑非笑地埋怨道,那张勾起唇角的脸在跳动著的焰火下分外诡异。
  
  “王上,我……”喜儿被那张脸惊得脚下一软,差一点便一个趔趄跪倒下去。
  
  幸得他拼命保持神智清明,全身做好戒备。
  
  钱元瓘却伸出手来,颇为爱怜心疼地说道:“这夜里冷,喜儿你怎的不多穿些衣服?现在还不赶紧著同寡人回去穿暖些?”
  
  喜儿却是挥开他的手,郑重而坚决地说道:“王上,您既然不惜对莫怜赶尽杀绝,那麽微臣也不便与您在一起了!即使是死,我也要与莫怜站在一起,尽我所能的帮著他!”
  
  钱元瓘怨毒地盯著自己那只被挥开的手,渐渐地笑了起来:“哈哈~~~你说死都要同他一起吗?可惜的是,即使是死,我也绝对会把你困在我的身边!”
  
  “那麽,王上,微臣得罪了!”喜儿说罢,便出手攻向钱元瓘。
  
  丢下火把与喜儿过招的钱元瓘朗声道:“都给我上!擒住了丞相大人,寡人重重有赏!”
  
  於是,孤身一人的喜儿便与数十人缠斗了起来。
  
  这强弱分明的情况下,他很快便被擒住了。
  
  立在被全身压制著的喜儿面前,钱元瓘居高临下地俯视著他,那眼里的光芒连昏暗的夜也无法掩盖。
  
  冷冽、怨恨,还有一抹化不开的哀伤。
  
  回到钱元瓘身边後的喜儿不再拥有自由行走的权力,因为他的双手双脚此时已经被铁链铐住。
  
  钱元瓘像是对待俘虏或是奴隶般地禁锢住了喜儿的自由。
  
  而喜儿同时失去的还有拒绝钱元瓘与他欢好的自由。
  
  弗一被钱元瓘铐住手脚,喜儿便被他连拖带拽地丢进驿站的主卧房中。
  
  还没等喜儿说出拒绝的话,钱元瓘已经把他扑倒在铺著厚厚地毯的地上扒起了衣服。
  
  不想从喜儿口中听到拒绝的话,不想看到喜儿眼中的憎恶,钱元瓘点上喜儿的全身穴道,扯下他的衣带绑在了他的脸上,将他一双明亮的眼睛用衣带紧紧地遮住。
  
  没有做多少前戏,钱元瓘扒下自己的亵裤,迫不及待地便从喜儿背後将自己送了进去。
  
  这如同野兽般交合的姿势,让喜儿体味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羞耻,恨不得一头撞死。
  
  迷乱而荒唐的一夜,钱元瓘极力地在喜儿身上发泄著自己心中那挥之不去的悲痛和挫败。
  
  喜儿却是流了一夜的泪,好似要把这一生的泪都流尽。
  
  第二日天明,独立於中庭之中的钱元瓘望著苍茫的天际,忆起昨夜那般坚决的喜儿,心中一片悲凉。
  
  我真的能将喜儿夺回到身边来吗?




第二十折 悠悠生死别经年

  “那个李尤武放过他,我钱元瓘却绝不会让他好死!让他死前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死後被後世之人唾骂为妖孽!喜儿,这便是被你喜欢上的人的下场!”
  
  骑在喜儿身上驰骋的钱元瓘如此阴狠地在他耳边说著。
  
  眼中全是泪水的喜儿偏死咬著唇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欺凌,心中却悲哀地想,如果我爱上的那个人是你呢?
  
  是啊!如果爱上的那个人是他,那麽也就简单许多了吧。
  
  我不用屈辱地被他如此对待著,怜也不用受我的牵连凄惨如此。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所以,此时我被他狠狠地侵犯著;所以,此时怜因他和那个傻瓜钱景卿的设计成了背信忘义、背德逆伦的奸邪之徒;所以,此时怜再也没有机会赶去会稽接受救治。
  
  怜将会在众人的咒骂声中孤苦地死去,并将成为後世之人口中的妖孽。
  
  而我呢?
  
  怜死了,我会怎麽办?
  
  喜儿轻轻抚上泪痕交错的脸颊,缓缓地闭上眼去。
  
  正当钱元瓘在喜儿身上发泄得痛快淋漓的时候,忽地听到外头有人禀报:“启禀王上,微臣在太湖边上发现枯叶蝶莫怜!”
  
  钱元瓘满是情潮的脸猛然间一片清明,用著清晰的话语应道:“知道了。下去准备一下!”
  
  “是。”
  
  那禀告之人应声离去。
  
  喜儿的心狠狠地沈了下去。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吧?
  
  喜儿卸下身上所有的力气,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就这麽死去吧!
  
  就这麽陪著怜共赴黄泉吧!
  
  仿佛能够感受到来自於喜儿身上的死气与绝望,钱元瓘一把揪住他飞散著的乱发,逼近自己,迫使他的脸转过来。
  
  “喜儿,你想陪著他死去吗?那麽,就同我去太湖边上瞧瞧他是如何死去的吧!”贴在喜儿脸颊上,钱元瓘如此狠绝地说著。
  
  这一日是初春难得的好天气,万里无云,阳光普照,耀眼的阳光险险把喜儿的眼给灼伤了。
  
  手脚被烤著铁链的喜儿拖著伤痕累累的身体,在侍卫们的挟制下,一步一步地来到太湖边上。
  
  远远地他便看到了往日里没多少人的太湖边上聚集了许多人。
  
  自那嘈杂的人群中传来的话让喜儿的心口又是狠狠一痛。
  
  “妖孽!快死了都还要骗人!”
  
  “杀了他!”
  
  那一声声的谴责好似落在了喜儿的身上,让喜儿无所遁形、痛苦难堪。
  
  “怜──”
  
  无法控制地,他向前扑去,却被走在身侧的钱元瓘拽住衣襟,不得动弹。
  
  “王上~~~王上~~~求求您救救莫怜吧~~~好歹、好歹让他死得安心点啊!”喜儿抓著钱元瓘的袖子,跪下了身子,望向钱元瓘的眼中是最卑微的乞求。
  
  钱元瓘却把他这最後一丝希望全然毁灭:“不~可~能~”
  
  被侍卫们强行拖到莫怜面前的喜儿狂乱地扯著自己的头发大声嘶吼:“不!怜!我要陪著怜!钱元瓘,你放开我啊!”
  
  “哈哈~~~看到你的老情人死得这般凄惨,喜儿你一定很难过吧!今天寡人便是要你亲眼见著他是怎麽死的!”站在喜儿身前的钱元瓘转过身来冲他恶毒地笑著。
  
  “钱元瓘!你不是人啊啊啊~~~”
  
  极力地挣扎过後,喜儿睁著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瞧著莫怜。
  
  曾经多麽漂亮的一头秀发啊,现在已经灰白一片;曾经多麽美的脸啊,现在龟裂成一片一片的;曾经多麽温柔迷人的眼啊,现在却变得血红一片,并从里面不断地涌出更多的血来。
  
  还有这与自己曾经拥吻的唇为何会如此殷红?那从嘴角喷薄而出的是血吧?
  
  啊啊啊──原来这鼻、这耳,也在流著血啊!
  
  中了“美人迟暮”死前的样子,便是如此:七孔流血!
  
  原来、原来今日居然是怜的死期!
  
  我竟然来得及送他这最後一程!
  
  喜儿不知不觉间竟是笑了出来。
  
  正在此时,莫怜微笑著纵身跳入沁寒的太湖之中。
  
  在那一刻,喜儿觉得跳入那太湖中的人不是莫怜,而是自己。
  
  不然,为何他能切实地感受到来自於那太湖水底冻结住人心的冰寒和难以呼吸的窒息感,而他一切身为人的感官,在那水底慢慢地失去?
  
  喜儿缓缓地闭上眼睛,仰面直直地倒了下去。
  
  周遭的一切已离他渐渐远去。
  
  “喜儿──”
  
  悲痛欲绝地一声嘶吼,钱元瓘颤抖著将昏倒了的喜儿接住。
  
  在这太湖边上,钱元瓘彻底地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却为时晚矣。




第二十一折 夜雨闻铃肠断声

  昏暗的天沈沈的欲要把人给压倒於冰冷的地上,被这天笼罩著的王宫静得连哪个宫女不小心掉了手里的绣花针都能从老远的地方听得清清楚楚。
  
  走廊中一层层的淡色帷幕迎著风轻轻地飘啊飘。
  
  忽然间,远远地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叮铃铃叮铃铃。
  
  这一声声的铃响仿若招魂的符咒,将人的心慢慢地、慢慢地揪住。
  
  忽而,一只轻柔的曲子夹杂与这铃声之中: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
  
  缓缓地、缓缓地,那曲子越来越近: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越来越近的曲子里渗透出一丝一缕的哀怨: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哀怨之中却又如此缠绵:再捻一个你,再捻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忽地成了一声低低的哭泣: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呵~~~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走廊上,一滴水滴答落下,於地上蕴出一个浅浅的水迹,水迹前的那一双光裸白皙的脚停住了,素色的衣摆慢慢地降下来直拖到地上,一双修长滑润的手自衣袖中抽出,将一张梨花般的脸颊轻轻掩住。
  
  “呜呜呜呜~~~怜哥哥~怜哥哥~我找不到你了~~~我找不到你了~~~”委屈的低吟从那葱白的指缝中一点点泄露出来。
  
  却与此时,头上传来一道舒适的触感与一声温柔的叹息:“我的傻喜儿,怜哥哥不就在这里吗?”
  
  “啊!是怜哥哥!是怜哥哥!”上一刻还在委屈地流著泪的人儿,下一刻已然喜笑颜开,也不管什麽蹦跳著起身。
  
  “啊呀──”一声尖叫,原来是他用力过猛,险险地便要栽到了下去,却是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怎麽这麽不小心呀!”身後的那人腾出一只宽厚的手来,爱怜地轻刮他俏皮的鼻尖,那注视著他的深邃眼眸中载著满满的情意,那满满的情意中又透露出浓浓的落寞。
  
  “怜哥哥,你真讨厌!”他轻轻地一挣,便挣脱了那人的怀抱,一低头的娇羞漾开身後层层的帷幕。
  
  “喜儿,我们回去吧。房里有你最爱吃的糖人哦。”那人上前一步,将他的手牢牢牵住,宠溺地哄著。
  
  “讨厌!讨厌!刚刚为什麽会离开喜儿?害喜儿、害喜儿以为你不要我了!”他甩甩手,委屈地抱怨。
  
  “对不起!下一回,怜哥哥一定带上你,好吗?”牵著闹著别扭的人儿的手慢慢地往前走去,那人耐心地、温柔地许下保证。
  
  “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刚刚、刚刚我又梦到你死了!跳到河里面死了!然後,我睁开眼来,你却不在,那时候我哭了好久好久、等了你好久好久,可是你怎麽都没有来!我好害怕啊!呜呜~~~你是个坏蛋!我讨厌你!我讨厌你!”用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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