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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飞花减却春-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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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罢,竟是将那书信放在了叶平手中。
  叶平道了声谢,将书信收入袖中,轻笑赞道:“钱先生算盘拨得响亮,叶平实在佩服!”
  翌宁面色大变,却见钱川朝二人拱手告辞,薄薄的影子片刻便没入夜色中。
  叶平笑看翌宁一眼,道:“末将这便去嘱人给王爷换杯热茶。”
  翌宁独自站在厅中吹着穿堂晚风,一时间哭也不是笑也不得,只将桌上的残酒握在手中,待得片刻,仰头一饮而尽。酒入愁肠,忧思更甚,却将血与骨烧得生疼。
  走了几步便见夜色中又吐出个影子来,叶平顿住脚步,低叹道:“先生此下只怕难免一死了……”
  “不将饵料下大些,怎可网住大鱼”,钱川语气哀伤,目光中却透着淡淡的无畏,“若霜如死在外头,烦请小公爷替若霜带句话给王爷。”
  “先生请讲。”
  钱川望着低垂的天野与无际的草原,神色肃穆,“征战不是安边久计,不妨考虑与鞑靼互市通商。”
  叶平冲他拱手道:“先生放心,若他朝大计得成,王爷必定不负天下!”
  ……
  四更敲过,叶平见窗上投着个影子,披好衣服悄悄提刀走到门口,却见翌宁袖手立在门边。叶平笑问:“可是末将晃花了眼?”
  “将军眼倒是没花,肚中却是吃了了不得的东西,本王早便说与将军的,现下只好来探探病。”翌宁话音刚落,一拳带风送出,正中叶平左腰伤处。
  叶平闷哼一声大步后撤,翌宁左手一捞从墙边暗影中取出长枪指在叶平鼻尖,道:“翌宁向小公爷讨教!”
  叶平哈哈大笑,道:“早已听闻‘左手修罗’银甲红枪独傲沙场,原该叶平向王爷讨教才是!”
  窄刀出鞘,银光乍破。二人衣裳烈烈翻飞,叶平横刀胸前,翌宁枪走银线,一点红缨如毒蛇吐信,直取叶平胸膛。叶平清啸一声,窄刀划了个半弧粘住翌宁枪尖,使一招“无心出岫”化去来势。翌宁长枪朝左暗挑,见叶平回刀来护,右手一掌击在枪尾,长枪去势顿改,翌宁步法变幻急速上前,左手一把握住长枪,就势漫天舞出一片银花,将叶平的去路全部封死。叶平衣带清风,袖翻云朵,不退反进,窄刀当中点住银花最盛之处,“锵”一声脆响将长枪生生架住。
  二人兵器一沾即分,各自后退半步,均在心中喝了声彩,翌宁笑道:“‘碧云山’的功夫果真了得,再来!”语落挽了个枪花,又去攻叶平面堂。叶平仰面让开攻势,窄刀撞上长枪中段,使一招“云抱幽石”缠住枪身,翌宁轻喝一声掌中发力将长枪带回,手心磨去一层油皮,长枪差点脱手而飞。他心中暗赞一声,两手齐握,把长枪弯成弓形,快步抢到叶平面前,双手放开长枪借势一弹,拧腰右足踏上枪身,一招“长桥卧波”朝叶平小腹攻去,不待招式用老,左手握住长枪纵贯一劈,又是一招“银龙出水”。
  叶平扭身避开先前一招,不料腰上伤口剧痛,挥手使一招“舒云当空”,堪堪将长枪格在发梢半寸。翌宁见他身手不似先前灵活,道:“若是小公爷未曾受伤,今日可是翌宁输了”,他看了一眼叶平腰间渗出的血色,“君子相斗,必不可趁人之危,可今夜翌宁是要取小公爷性命的!”
  叶平握刀笑答:“叶平对自己的性命宝贝得紧,只怕不能如王爷所愿!”话音未落,使一招“云横秦岭”,窄刀大开大阖,与长枪擦出一串火花,刀尖正递在翌宁眼前。翌宁后仰避过刀势,却见自己胸腹空门大开,急忙回枪相护,不料那窄刀走了个刁钻诡异的角度,竟朝他小腿划去。翌宁心下大惊,急忙使出一招“潜蛟入海”去攻叶平背脊,料叶平回护之际方解己所困。不料叶平恍如未见,任由银枪透体刺入,挥刀将翌宁小腿削去血肉一片。翌宁吃痛,噗通一下跌在地上,却见叶平咬牙杵刀步步逼近,无奈又举枪相迎。二人受伤力竭,气势顿减,满庭碧叶为先前激斗所扰,待得这刻才漫天盖地坠下,落了遍身。
  若云听得声响抢进庭中时,正瞧见二人浑身浴血,绿叶沾身,各自倒在一边,连忙疾步抢到叶平身边将他扶起。叶平从怀中将书信取出递给若云,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把书信送给王爷,告诉他,‘霜已落’……”
  若云见叶平后背一个血洞直透前胸,腰间的旧伤又渗出许多血来,脸色惨白如纸,心知不好,忙道:“小公爷,我搀您进里屋躺下!”
  叶平推他一把,道:“快走!”
  语罢,已听见颇多脚步声到了庭边,若云含泪咬牙翻墙而出,夺了一匹快马死命赶往京中,待到将书信送到翌靖手上,也是四日以后。
  翌靖阖上双眼将那封一角染血的书信握在掌心,疾步朝马厩走去。若云慌忙一把抱住他的腿,泣道:“王爷,小公爷拼死将书信送出,如您前去涉险,却是辜负他一片心了……”
  “你不明白么”,翌靖颤声道:“他若死了,我岂会在世上独活?”


☆、第五章 不忍彩衣舞孤翅(上)

  翌靖一路打马狂奔至凉州,想着不欲惊动州府,便悄悄探进营中去寻叶平的副将陈含奇。刚及入营,便听两个小兵边走边骂:“这鞑靼实在可恶,战败不耻,竟派人来刺杀将军和王爷,他们二人武艺超群还这般落败,那鞑靼刺客也着实可怕。现下将军在他们手里,万一他们拿将军的性命要挟,那可真是不妙……”
  话一入耳,翌靖浑身凉透,待思及叶平未死,却是又喜又悲,当下勉力定住心神,打眼正见陈含奇立在不远处,便慢慢靠过去,示意他跟着自己来。二人寻得个避人耳目之地,陈含奇“噗通”一声跪在翌靖面前,哑着嗓子喊了句“王爷”,抬起头来却是双目血红。
  翌靖心急如焚,强自凝神听着陈含奇泣道:“将军失踪那夜安平王爷曾派人手前去搜寻,末将见那些人都是安平王爷的心腹,心知其中必有古怪,便将西边林中的几处血迹悄悄匿去,王爷往西边去寻将军,总是不错的……”
  翌靖谢过陈含奇牵马便走,陈含奇忙将他拦住,道:“王爷连番催马赶路,这白马再是神骏也经不住了,况且白马扎眼,还请王爷不要嫌弃,换乘末将的黑马。”翌靖点了点头,翻身骑上黑马,风一般往西边刮去。陈含奇站在原处红了眼眶,终是叹了口气,牵着白马慢慢回了营中。
  叶平不在,凉州大营便由翌宁暂管。吃罢晚饭,翌宁悠悠在营中走着,忽被马厩中一抹雪白的颜色扎得眼痛,双腿却是自己迈了过去。踏雪见了旧主十分高兴,不住打着响鼻去蹭翌宁的手。翌宁面似冰霜,一只手缓缓抚着白缎似的马颈,另一只手却暗自捏得青筋也爆出来。明知那是他的心头肉,偏忍不住想去剜,偏想瞧瞧这颗七窍玲珑心滴出血来是怎么个模样。现下见他千里而来,心里却毫不痛快。
  又或者,痛是有的,快却快不起来。
  翌宁面上浮出一抹冷笑,“大哥,我送你的神驹,原是做这般用处么?”
  ……
  野旷天低,满目的星子便似登楼可触。哑儿背着小篓子走在路上,心道今天迟了许多,阿妈该等急了,脚下不由得小跑起来。刚跑了几步,便见河边立着个人,那人许是刚取水饮罢,点点水珠反射天光,顺着他的手指滚在叶上,好似漫天星斗被他随手抓过一把,浑不经心地洒在草丛中。哑儿呆呆立在原地,暗猜自己是不是遇上了神仙临凡,却见那人冲他弯了弯嘴角,伸手去牵立在一边的马儿。
  哑儿愣了片刻,仔仔细细将神仙打量过一遍,见他伸手去牵马,赶忙去夺他手中的缰绳,瞧着他目露疑惑,又指了指他腰间的玉坠,示意他跟着自己走。翌靖将玉坠狠狠握在手里,硌得掌心生疼,心中焦灼却是松缓几分。
  十二岁那年寒食节,翌靖与叶平相约至京郊翠羽峰踏青。漫野春光璀璨,二人甩了仆从,言笑间顺着蜿蜒的山路兜兜转转,也不知走了多久,忽见绿树繁花中掩映着一座清幽的小庙。庙中香火不盛,供奉的菩萨却塑得别致,不似常的眉目低垂安详慈悲,却是唇角微弯拈花而笑。
  叶平拉着翌靖虔诚地跪在香案前,双手合十暗自祷告。翌靖悄悄侧过脸去,正瞧见一束阳光透过窗户菱格打在他鼻梁上,几粒浮尘随风飘舞吻落长长的眼睫,顿觉心中浸满宁和。
  待到二人立起身来,却见后头不知几时站了个弯腰驼背的老婆婆。那老婆婆和善一笑,面上的皱褶如菊花般绽开,伸手从袖中掏出两枚玉坠,道:“两位小哥不如买双如意坠,方才所求之事菩萨必定应允的”。
  叶平取出半块银子放在老婆婆手中,接过玉坠道:“谢过婆婆吉言!”老婆婆呵呵笑着,慢慢取出香火果品贡在案前。
  二人走出小庙,叶平笑着将玉坠放一枚在翌靖手心,道:“我瞧着那老婆婆神色间有一股洞悉天机的清明,只盼她所言是真,菩萨让你我都得偿所愿便好了。”
  “我愿身旁之人一世平安喜乐”,玉坠微凉,硬硬硌着掌心,彷如握住一个安静而微小的秘密,翌靖在心中默默重复,“如果菩萨让我得偿所愿便好了。”
  那坠子玉质粗陋,雕工朴拙,有次翌宁瞧见,打趣道:“大哥腰上那个坠子,只怕上面结的如意结也比它值钱!”翌靖笑而不语,这么些年却也一直挂在身上。
  我愿你一世平安喜乐。为着有所托寄,寻常之物亦比过稀世珍宝。
  而万水千山亦比不过你身边。
  半盏油灯映得满室昏黄,翌靖站在门边怔怔瞧着那个瘦影,心中如有潮水掀天漫地没顶而过,终又慢慢退去,哽在喉头的两个字却唤不出来,便只能瞧着他缓缓转身,眼中掠过一丝讶异,却又被清亮的喜悦层层冲去。
  桌上一盆水腾着热气,遍室寂静,叶平轻笑,“早便知晓王爷会来,却没料到来得这样快”,眉眼在蒸腾的水汽中晃花。
  翌靖如坠梦里,缓步走去拿过叶平手中的棉布浸入水里拧干,轻覆在他背脊的伤口上,手却有些抖。叶平浑身轻颤,翌靖慌忙挪开棉布,悄声问:“疼了?”
  “王爷从没照料过伤员”,叶平又笑,“长康的伤口愈合得好,况且王爷用的力气也未必比落过一只蝴蝶大,怎么会疼……”
  翌靖不答,却拿捏在手里的棉布覆住面孔。淡淡的血腥钻入鼻息,又绕进脏腑,好似一缕幽幽红线缚住魂魄,缠得生疼。
  叶平静候片刻,听得背后没了声响,刚要言语,却是个软软凉凉的吻轻落在伤口上。他浑身一震,翌靖的声音闷闷传来,“长康,容我再多梦一刻……”
  熏风拂过架上藤萝,月色映透浅紫花串,一树馨香,满地斑驳。
  叶平轻抚着胸前的伤口,脸上弥漫过淡淡的笑意,“君心我心,似浅还深。”
  翌靖替叶平将伤口细细包好,哑儿的母亲送了两碗羊乳来,叶平捧起碗放在唇边试过凉热才搁在翌靖面前,笑道:“王爷瞧着瘦了好大一圈,羊乳温补滋身,多饮极佳。”
  翌靖喝了几口,皱眉道:“味道太膻,我却喝不惯”,伸手又将碗推在叶平面前。
  叶平轻笑出声,捧过碗喝个干净,却见翌靖指着他腰上挂的玉坠问道:“那日你求的是什么愿望?”
  “愿王爷一世平安喜乐”,叶平目光温柔,“长康求得虔诚,菩萨必定应允的。”
  翌靖微笑,伸手将两个坠子摘下放在一处,瞧了片刻,又把自己的换给叶平戴上,道:“那案前跪的人人皆求得虔诚,若不每日祷告一遍,菩萨未必应你。”
  叶平神情肃穆,面朝西方跪下,双手合十,闭目念道:“弟子叶长康,愿殷修睦一世平安喜乐,求菩萨保佑!”
  “菩萨应了你今日,明日却又顾不上了”,翌靖瞧着叶平顶心的缕缕黑发泛出微光,声音里分明添了一丝轻快的笑意,“此生此世,得你祷告一日,我便好一日。你若不顾好自家,只怕我……”
  叶平“嚯”一下站起来,连忙截住翌靖的话头,“王爷几时修得这般与菩萨心意相通了,劳烦替长康带个愿儿,便说与菩萨,这世上必没有人心比我更诚的,长康今生必定日日晨昏祷告,求她将王爷今生来世一并护佑了才好。”
  “我比你求得更诚”,翌靖在心里默默答他:“今生来世怎么够,我求的是生生世世。”
  二人目光俱是温柔坚定,慢慢将彼此一颗心熨透。翌靖见叶平脸色苍白,担忧他扯到伤处,忙拉他坐下,道:“这伤瞧着厉害,你又是离不了战场的一个人,若是落下毛病可不成。”
  叶平笑答:“‘医隐’桑庭原是长康故友,等西北军中局势稳住了,回碧云山央他瞧瞧便好。”
  翌靖在心中将眼前局势捋过一遍,道:“现在二弟掌控大营,对外只称你落于鞑靼之手,倘若贸然回去戳穿了他,你手下的兵将与他的旧部起了冲突,情形反倒不利。他领了八万禁卫军,眼下战事已平,太子与朝臣必会促他早日回京,不妨等些时日,待他回京后再作打算。况且你这伤再是拖不得了,明日我便与你一道去寻访桑庭。”
  叶平喜上眉梢,却又忧道:“王爷离京日久,可交代得过去?”
  “我监管礼部,既告了病,礼部尚书那么个大活人,手下又管着上百号拿朝廷俸禄的,便是离了一年半载也不妨事”,翌靖垂了眼帘,又道:“我去做什么父皇自是清楚的,只是他不过问,又有谁敢说一声。”
  叶平将心放回肚中,哈哈一笑,“纵是长康见过不少灵秀河山,那碧云山的景色也称得上是一等一的,早便想着与王爷一道去瞧瞧,这下可真应了!”
  翌靖也舒心笑道:“我也想去瞧瞧这山水究竟是拿怎样的风采栓挂住你,叫你这样时时念个不停。”
  次日清晨,二人别过哑儿母子便要上路。哑儿十分不舍,撵在他们背后走了一截,瞧见二人站定朝他微笑摆手,却又忽然愣了神。翌靖伸手把他抱起,却见他从背后递过个小包袱,里面各种常用的疗伤草药均已洗净分好。叶平捏捏他的鼻子道过谢,哑儿绽开个笑脸,从怀里掏出两串紫藤萝搁在二人衣襟上,眼中那片倾慕的光采如一泓清泉脉脉流淌。
  青山依依,晨风微凉,哑儿的母亲默默看着三人,忽然鼻中一酸红了眼眶。
  人世所谓完满,该当如此罢了。


☆、第五章 不忍彩衣舞孤翅(下)

  “碧云五景”秀绝天下,漱云溪清,停云台奇,断云崖险,望云峰丽,落云谷幽。二人打马一路行来,果见奇山秀石间一条清溪潺潺,夕阳浅照,波光粼粼,溪底碎石如犬牙交错,碧苔幽藻随波微漾,一群小青鱼追撵嬉戏,嘴中吐出几个气泡。清风拂过,溪上泛起一层浅碧色的烟岚,正如暮云在溪中漱罢,叫绿筱披上了薄纱。
  翌靖牵马沿溪边慢慢走着,叶平伤势好转,素性剥掉鞋袜踏溪而行,瞧见翌靖脸上挂着浅笑默然不语,故意搅起一片水花,溅得他满脸满身。
  翌靖轻笑出声,“我却不知这个谈笑破敌的大将军,原与八岁小儿没两样。”叶平笑而不答,只顾搅水泼他。
  笑闹着走了一阵,便见漱云溪边斜探出一块大石,石上搭着几间木屋。那木屋半边建在石上,半边挑出临水搭了个凉台,经得年月,筑屋的木料上亦染过点点碧苔,漫隐于烟岚之中,大巧似拙,浑与山水共存。
  叶平拉着翌靖推门进去,木屋中空无一人,桌上搁着两双粗瓷茶碗,叶平笑着舀水将茶碗涮过,沏好茶递在翌靖手里。翌靖揭开茶碗,阵阵清香钻入鼻中,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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