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穿越电子书 > 鹤鸣于野 >

第25章

鹤鸣于野-第25章

小说: 鹤鸣于野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师叔,只要过了那桥便有一条地道,是先前掌门师叔吩咐我等挖的,”张云流拨开飞至面前的箭矢,喘着气道,“穿过那地道便可出终南山,直抵官道。”
  沈秋暝点头,联想起那日在秋光楼外见到的场景,心知那时这些年轻弟子便是这般冒险深入虎穴,在叛党的眼皮底下开工动土。这张知妄还当真是胆大包天、异想天开。
  可他终究还是做成了。
  追兵蜂拥而至,沈秋暝早已不知自己一路到底杀了多少人,一身锦衣早被血迹染透,触手皆是腥热的黏腻。
  “师叔!”身后传来一阵惊呼,沈秋暝一回头,却见有一兵卒手执鬼头刀向着正明子师叔砍去,偏巧正明子刚以剑格开一支流矢,脚下一个踉跄。
  眼看就要躲闪不及,命丧刀下,一个藏蓝身影直直扑了过去,正是林知非。
  不知为何,到了这等关头,沈秋暝反而冷静得很,先是一剑将那兵卒刺死,又做了个手势,张云流江云山等年轻滴子便将他们围住,面朝强敌。
  林知非先前给沈秋暝的两瓶麒麟竭,一瓶给了张知妄,如今还剩一瓶,却用到了他自个儿身上。
  沈秋暝蹙眉撕开他身上衣物,不由愣了愣,只见那伤口极深,已然可以看到皮下白骨。那血流个不停,林知非更是满脸惨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不要管我,”林知非挣扎道,“你们快走,不要耽搁了时间!”
  正明子更是老泪纵横,“你年纪轻轻,救我这么个老不死的东西做什么?”
  “师叔!”
  “师兄!”
  哭喊声混成一片,沈秋暝头痛欲裂,怒喝道,“都给我闭嘴!”他伸手指着前方那桥,“看见了么?过了那桥,咱们就算脱离险境了。现在个个给我打起精神来,还有真气使轻功的,给我飞过去;还有力气的给我走过去,就算是爬,也要给我一个都不少的爬过去!”
  说罢,他猛然点了林知非身上几处大穴,又将一块罗帕塞进林知非口中。
  林知非惊异不已地看他,沈秋暝苦笑,“师兄得罪了,不过我太了解你,遇到这种境况,为了不拖累众人,十之八/九师兄会自行了断吧?”
  沈秋暝有些吃力地负起林知非,率先向前奔去,其余弟子自是跟上。
  林知非到底是个青壮男子,分量很是不轻,沈秋暝激战一日,加上心中惦念着张知妄,魂不守舍下愈发吃力。
  林知非呜呜地叫着,却无奈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豆大的汗珠从额上低落,脚步也愈加迟缓,沈秋暝却执拗地背着林知非不放手。
  林知非一双眼都急红了,沈秋暝不仅不为之所动,反而怅惘笑道,“有件往事不知师兄还记不记得……正经算来,那也算是我与张知妄初次相识了。留仙峰山高五百余丈,彼时我不过垂髫稚童,哪里爬的上去?师兄当年便是一步步地将我背了上去,如今投桃报李,也该轮到我了罢?”
  十数年匆匆而过,人事几经变改,好在总有些人一如往昔。
  到了桥头,沈秋暝回头数了数,见一人未差,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见过师叔祖、师叔。”刚过桥,地道口便有几个年轻弟子接应,众人皆是松了口气,心道天不亡鹤鸣,此番终于可以全身而退了。
  沈秋暝将林知非从背上放下,小心翼翼地交给张云流,低声道,“诸位师叔师兄便交给你了。”
  张云流惊道:“可是掌门有令,派中上下全部听……”
  沈秋暝打断他:“他只说让我带你们脱险,是也不是?”
  众人面面相觑,正明子满脸不赞同,“知妄那孩子自小就有主意,你可别一时冲动,这个时候去给他添乱,还是随咱们一道走罢。”
  沈秋暝轻轻抹去面上血痕,口气极轻:“我与掌门曾立过誓,不图富贵荣华,只求同生共死。如今掌门生死未卜,我又怎能独自逃走?师叔毋庸多言,为防追兵赶上,你们还是快走罢。待我与张知妄脱险,他想来必有办法与派中联系。”
  正明子还欲劝说,林知非却叹了口气,“既然师弟心意已决,咱们也不用再说了。”说罢他又深深看沈秋暝,眼眶泛红,“今遭师弟救命之恩,知非永不忘怀。”
  沈秋暝勉强笑笑,“日后若是正明子师叔要追杀我,为派里清理门户,那时候还烦劳知非师兄回护,那时候师兄可要记得还人情呐。”
  最终众人也不敢耽搁,纷纷从地道撤离,沈秋暝目送他们离去,又闭目将真气运了两个小周天,才发足奋力向原路奔去。
  幸而追兵不知鹤鸣众人早已随着地道脱逃,径自在大路上穷追不舍,沈秋暝一路倒也太平,不过半刻功夫,竟也赶到依旧刀光剑影的终南总舵。
  沈秋暝隐没身形在一巨石之后,打量内中景况,只见台上早已空无一人,并未见到张知妄等人身影。心内焦急却又不敢贸然现身,沈秋暝低头苦思,正一筹莫展之时,却见一个小叫花鬼鬼祟祟地在一旁看他。
  沈秋暝扬眉,却见对方怯怯道,“可是余杭沈公子”
  “正是。”
  那小叫花似乎也松了口气,急促道,“帮主让我留下为你引路,一旁的谢逸公子还说若你不信,则让我带句口信。”
  “哦?”
  “他说沈公子曾说过,身在何处,本心就在何处。谢公子还说,趁着张掌门人事不省,他与殷庄主打了个赌,他的赢面可全靠沈公子了。”
  到了这种危殆时候,他们偏偏还能说笑,沈秋暝不禁摇了摇头,和颜悦色道,“带路罢,谢公子已是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暗随流水到天涯

  那小叫花年纪虽小却极是伶俐,难怪窦涯璨如此看重,一路上插科打诨,但不该说的话便一句不问,让沈秋暝很是满意。
  “鹤鸣派撤走之后,场上局势如何”
  小叫花摸着脏兮兮的下巴想了想,“好像沈公子那药还挺管用的,正好唐门的少主也还留着,便与谢公子一起为张掌门疗伤,具体伤情不得而知,不过我觉得张掌门武功盖世,应是没什么大碍的。”
  沈秋暝皱眉:“都人事不省了,还叫没什么大碍?何况我看他那分明是真气紊乱、伤及内腑之象。”
  小叫花挠挠脑袋,哭丧着脸,“我不过一个讨饭的,哪里能看伤?不过是看帮主他们都不甚担忧,我才……”
  沈秋暝叹息:“叛党的局势呢?他们是如何脱身的?”
  “似乎是跟着殷庄走了。”
  沈秋暝想起先前与殷俭行的交易,微微放下心来。
  弯弯绕绕不知走了多久,穿过遍布尸骸的比试场,沈秋暝远远便见那座高台浓烟四起,摇摇欲坠。
  “这是”
  小叫花瞥了眼:”哦,似乎是谢少庄主下令,要将这台子一把火烧了。“
  沈秋暝蹙眉,脚步不由自主慢了下来,熊熊烈火只烧了约莫一刻,那百尺高台便轰然坍塌,不知为何更散发出阵阵恶臭。
  周遭还有些人未离去,有胆大的过去瞄了眼,便青白了脸色,甚至趴在地上呕吐起来。沈秋暝纵轻功跃到身旁一棵参天榕树上,就见那恢宏高台的地基下竟藏着数十具尸体,更有无数毒虫蛇蚁在那些森森白骨旁蠕动爬行。
  “想不到小小一个终南派竟如此暗藏玄机,更不知这些尸首原是何人。”沈秋暝喃喃自语,小叫花在树下张望,忽欣喜道,“沈公子,谢少庄主来接应咱们了!”
  果然不远处,谢逸依旧着那身玄衣,慢条斯理地踱步过来,尽管身上衣裳早早被血污染红,却还是一派贵家气度。
  “沈兄。”谢逸抬眼看他,冲他拱手。
  沈秋暝冲他露齿一笑,拍拍手上浮灰从树上跃下,朗声道,“再见谢兄,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谢逸清浅一笑,低声道,“张掌门已经醒转,睁眼就问你的消息。”
  既已将鹤鸣派安置停当,又确保上下安全,此事说起来沈秋暝绝无过错,可不知为何他竟还有些心虚,不知是被张知妄自小淫威震慑。于是他摸摸鼻子,尴尬道,“他可知我已回来?”
  谢逸抿唇,似笑非笑道,“此番谢某还得多谢沈公子及时回返,如今殷庄主输了与在下的赌约,怕是要欠在下天大一个人情。”
  抬眼望天,沈秋暝闷闷道,“生死一线,你们竟还有闲情逸致打这劳什子赌?师兄……师兄可还好?”
  谢逸点头:“到底春秋鼎盛又有贵派妙药,张掌门已然无恙。”
  近乡情更怯,沈秋暝心里甚是矛盾,又想早些见到张知妄确保他平安无事,可自己到底没送佛送到西,抛下鹤鸣派去而复返,又恐他怪责,面上竟露出几分孩童的忐忑来。
  谢逸看的好笑,出言宽慰道,“听闻你折返,张掌门很是欢喜。”
  沈秋暝勉强笑道:“但愿吧。”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总算到了终南山脚下一处废弃别庄,也不知是哪个高官显贵留下的。只见衰草森森,遍地荒芜,四处皆是厚厚浮灰。
  又转进一处小院,收拾的还算干净,谢逸停在一处厢房外,笑道,“我便不打扰你们师兄弟叙旧了,门外皆是可信的山庄门人,若是缺些什么,或是需人居中联络,尽可找他们。”
  沈秋暝拱手,很是感激,随即便抬脚进了厢房。
  靠里的榻上,张知妄正和衣而眠,呼吸平缓。
  沈秋暝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在榻边坐下,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缓缓搭上他的脉门,见脉象虽是平稳,却仍免不了有些虚浮,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也不知枯坐了多久,沈秋暝正自胡思乱想,却觉手指被人反扣住,一抬眼就见张知妄不知何时已醒了,正睁着幽深的一双眼静静地看他。
  “你……”沈秋暝刚欲开口,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也只好愣愣看他。
  张知妄与他掌心相贴,十指紧扣,心内是说不出的满足熨帖,禁不住轻声道,“没事了,熬过这段时日,鹤鸣再无大难。”
  沈秋暝本来也是心底绵软,听他话却只觉火起心头,没好气道,“鹤鸣鹤鸣鹤鸣,成日里便是鹤鸣,你自己险些小命归西为何不提?与那郑破军拼内力,引得他气血逆流这种自伤八百、损敌一千的招数都想得出来,你这鹤鸣掌门还真是能耐,累得最后自己逃不出去,只能靠友派相救,难道这便就是你所谓鹤鸣之主么?”
  张知妄心下尴尬,又见他肝火正旺,自知不宜辩解,便干脆惨白着张脸虚弱不堪地倚在榻上,满面委顿苍凉。
  沈秋暝还欲再说,就见张知妄如此示弱,一副病体支离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一软,便软言道,“不过你毕竟是一派之尊,能做成这样也当真不易,只是若有下次,可也要记得顾惜自己。”
  张知妄赶紧道,“再无下次。”
  见他信誓旦旦,沈秋暝甚觉满意,说的口干,便欲起身倒些茶水,可衣袖却被张知妄拽住,随即整个人便一道被扯到榻上。
  “你这是做什么?”沈秋暝愠怒,可又顾及他伤势,只好僵着平躺在他身侧。
  张知妄脸埋在他颈侧,两人均历一场恶战,并未有机会沐浴,身上尽是血腥泥污之气,可他却从未如此安心。
  “我口渴,你且放手。”沈秋暝轻声呵斥,心道张知妄受了点伤,怎么返老还童似的,任性得吓人。
  张知妄并未回话,沈秋暝再看,他竟又已昏睡过去。
  静静看了他许久,沈秋暝无奈地看了不远处案几上的茶壶,也只好就这么和衣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沈秋暝径自笑出声来。
  口口声声让他沈秋暝远走高飞,可每次自己回来,他还不是高兴得紧?
  如今又死命拉着不让自己走,可若是下次又有险情,他还是会如往日一般急吼吼地赶人吧?
  张知妄这般口是心非、难以对付的道士,十方世界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不过好在纵年华偷换,他二人却幸有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又得浮生一日凉

  外面风云乍起,烽火连天,王师一反往日颓态连出奇兵,就连皇帝都亲自率军夜袭。一时间士气大振,锐不可当。
  而他们这间小院却是另番景象,正值盛夏,终南山中却是阴凉,除去蛙声蝉鸣应和着风声鼓噪,便再无喧扰。
  张知妄仍需静养,加上生平喜静,自是惬意的很,而沈秋暝素是个停不下来的,也难为他每日陪着张知妄打坐练功,持斋念经,身处这静谧深山竟也不觉得无趣。
  七月十五那日,两人依旧如往日那般在院中闲坐,张知妄本就脸色惨白,自也看不出气色如何,可精气神比起初醒时好上许多,让沈秋暝欣喜不已。
  “师兄,”沈秋暝极没坐相地躺在竹榻上,伸出食指对张知妄勾了勾,“过来。”
  张知妄挑眉:“榻只有一张,你让我坐去哪里?”
  沈秋暝拍拍自己的腿,故作淫棍状,“诺,自是坐在大爷的腿上了。”
  张知妄似笑非笑地看他,随即起身,一步步向他走去。
  他素来清冷,难得一笑,可沈秋暝知道,每每他露出这副笑如春风的模样,多半自己就得倒大霉,于是便暗含戒备地看他,甚至手中已捏了个剑诀,随时准备格挡。
  可张知妄并未发难,而是一拂衣摆,直接坐在沈秋暝腿上,居高临下地看他。
  沈秋暝整个人懵住,抱住张知妄的腰不知如何应对,明明张知妄在他怀里,可总还是觉得低他一头,仿佛完全任他摆布。
  “怎么,贫道伺候得爷不高兴?”张知妄垂首在他耳边低声道。
  沈秋暝情不自禁地转头,对上张知妄的视线,简直都要溺毙在他一泓秋水之中。
  “师兄……”他轻声呢喃,寻到张知妄的嘴唇辗转吮吸。
  两人难分难解,张知妄一甩宽大袍袖将两人遮住,禁不住轻声喟叹,“我那俦侣剑你已见过,你以为如何?”
  沈秋暝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双唇,在他额心吻了吻——郑破军那剑刺得极深,在张知妄额心留下半指长的一道疤痕,若是好不了,怕是张知妄这辈子都得如同二郎神一般过活了。
  “自然精妙,可师兄你不觉得作为一个道士,你那些招数的名号起的未免太旖旎了一点?什么断雁孤鸿,什么雁影分飞,还有那个别鹤孤鸾,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凡心未死不成?”
  张知妄不以为意,“没错,我就怕你不知道。”
  沈秋暝气结,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张知妄翻身压在身/下。
  两人靠的太近,就连对方的呼吸心跳都感同身受。
  沈秋暝没来由地心慌,心道两人也算是情定许久,可一直发乎情止乎礼,从未越雷池一步。倘若真的要分出个雌雄来,以自己的功夫心机怕都要落了下乘,如何以弱克强将张知妄拿下,须得徐徐图之。
  “光天化日之下,师兄你不是想要野合吧?”沈秋暝转移话题道。
  张知妄摇头轻笑:“我只是想看看你。”
  “看了二十多年,还未看够么?”沈秋暝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再一次对自己这张脂粉味十足的脸抱憾无比,若是他能选,不求如张知妄这般恍如谪仙,哪怕是像曾八荒那般孔武粗壮也好。
  两人脸贴着脸,张知妄轻声道,“有些事我或许提过,或许未说,今日便一并告诉你,日后你可别指望我再说第二回。”
  沈秋暝笑他:“你这样的荒唐道士脸皮怕是比台城墙砖还厚上几分,你竟也会支支吾吾不好意思?”
  “再取笑我便不说了,”张知妄佯怒,却还是继续道,“师傅当年不让你回来,一是怕你牵连进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