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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对弈状元榻作者:暖衣轻绯-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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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寒之却是打断沈弈的话:“沈大人,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问。”
  沈弈的身上越发的热起来,苏寒之的态度却让他的心里徒然变凉,头亦开始疼痛,后退几步到椅子上坐下,身体微侧,单手撑在桌上扶住额头,食指与拇指轻捏其上,眼睛微微闭起:“好,你说。”
  苏寒之这才转过头望向沈弈,有些犹豫的说:“昨日我醉酒后可有发生何事?”
  沈弈捏头的手指顿停,眼睛睁开,斜眼悄悄瞥向站着朝向自己的苏寒之,只见他两只手紧握成拳,是往日未见过的紧张,一身从未见过的高领外衣,大概因方才在府外时被自己拉扯,领口略张,露出白皙的脖颈,隐约可见上面几颗紫红的印记。
  印记!沈弈头嗡的一声,猛然想起昨日与苏寒之的纠缠,难怪他今日这身打扮,原来他是为遮盖吻痕,那他方才所问是指。。。。。。他应该不会生自己的气吧?
  沈弈坐直身子,轻咳一声:“昨日你醉了,我便将你的酒拦下,之后我扶你进屋,因你吵着喝酒,我只得抱住你,将你拖上床,然后。。。。。。”
  从未听过沈弈如此不成章的言语,苏寒之皱眉:“你可以省略过程,直接说重点。”
  沈弈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重点是,我们只有接吻和爱抚,没有。。。。。。”
  “你!”苏寒之猛然打断沈弈的话,背转过身。
  果然还是生气了,沈弈忙有些艰难的起身,从背后一把拉住苏寒之,借着酒劲将平日尚不敢开口的话说出:“寒之,你莫气,我并非是借机非礼,而是出于真心。”
  苏寒之心里一跳,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毫无准备,想到平日即便再开玩笑也懂得分寸的沈弈,扯动胳膊欲摆脱沈弈的手:“沈大人醉了。”
  沈弈却不依,死死的抓住苏寒之:“我方才是醉了,但我现在清醒的很,我确是对你动了情,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想与你亲近。”
  苏寒之却猛然想起沈弈与顾怜安紧握的手,相倚的身躯,亲密的称呼,一句话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若是亲近便是动情,那沈大人对几个人动了情?”
  沈弈手上用力,将苏寒之身体扳过,直直的看着苏寒之:“寒之,你此话何意?你不信我?还是你仍然介意当年我去醉欢楼寻欢?”
  自昨日在酒席上听了武将们的调侃,苏寒之已知沈弈并非流连烟花之地之人,那日想来也如自己般是个误会,便也回道:“不是。”
  得到他否定的回答,沈弈自是一喜,一直深藏在心底的感情如洪水爆发,一时破堤而出:“寒之,两年前我确是被人灌醉,才进的醉欢楼中小倌的卧房,不想遇到同样被灌□的你,你觉不觉得这便是缘分?”
  苏寒之被问的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却也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那日后我便寻了你足足两年,那时我以为大概是官职习惯才欲探究你的身份。后来我们再次相遇,我多次主动接近,起初我亦以为是好奇,渐渐才知,原来这种没有目的寻找和不自在的靠近便是动了情,如今我对你的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只想问你,是否对我亦有一丝情意?”
  又是一个让苏寒之措手不及的问题,看到沈弈眼底的炙热,感受他掌心发烫的温度,苏寒之终于不复一贯的冷静,支吾着说:“我,我方才问的不是此事。”
  沈弈颇为激动的表白耗费了诸多力气,眼下听苏寒之转移话题,激动的心情微沉,眼前有些发黑,放开抓住苏寒之的手,复倒退回椅子上坐下:“那是何事?”
  沈弈前后转变巨大的态度和忽然放开的双手,让苏寒之的心莫名有些失落,眼下欲问之事却容不得他细想这感觉的来由,只想着如何能让沈弈明白自己所问,遂试探着点明一些问道:“我是想问,昨日酒席上所提祁将军之事,我是否对此说过一些什么?”
  沈弈一笑,原来他是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世,方要开口安抚却忽然想到他昨日的醉话,收敛起笑意,抬起头望向苏寒之:“你真的要断情绝爱吗?”
  沈弈频频变化的表情让苏寒之摸不着头脑,这回答更是与预想中相差甚远,看来今日沈弈果然是醉了,绕来绕去都是一个情,不知是沈弈往日对自己的照扶,与自己的默契,还是什么,苏寒之虽不知如何回应,却也不想冷然拒绝,呆立片刻,只得说:“沈大人醉了,还是好生休息吧,我先告辞了。”
  呵,沈弈自嘲一笑,果然还是逃避,早便知自己要进入苏寒之的心里怕是比登天还难,还偏偏想与天比高,心中苦涩,却不甘的望着苏寒之的背影说道:“寒之,我知道你的遭遇,亦理解你的无情,但并不是所有情均是得不到便报复,那只是占有,并不是真的爱。”
  苏寒之脚步骤然一停,迅速转身:“你已经知晓我是。。。。。。”
  “不错。”沈弈打断他的话,“并且我会尽力帮你讨一个公道。”
  苏寒之愣住,公道?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凡是与当年有一丝关系的人都不放过,可是对于国师却无易于枇影憾大树,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想到这些,心里不由冷了几分,恨恨的回道:“哪有什么公道?我只求沈大人不要将此事泄露。”
  “将此事泄露?”沈弈激动的站起,“你当我是什么人?在你心里,我连朋友都不是么?”
  已决定不可感情用事的苏寒之,虽被沈弈说的心中一软,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沈大人能保守秘密,我感激不尽,若日后沈大人有任何事,我都在所不辞。”
  沈弈心若寒冰,自己一向真心相待的人如今不信自己,甚至来谈条件,沈弈眼中寒光一闪,慢慢走近苏寒之,咄咄逼人的问:“任何事?也包括情?”
  苏寒之身体一僵,未想到沈弈提此条件,想到自己的养父,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是。”
  “哈哈哈。原来这就是你的情,可以随时用来出卖的情!这样的情我要来何用?”沈弈只觉气血上涌,眼前一片黑暗,闭起双眼,勉强支撑住身体,“你走吧,你的事我半个字都不会说,你大可放心。”
  苏寒之的嘴微动,终于还是只说一句:“那多谢沈大人,我告辞了。”
  门吱呀一声关闭,在这静匿的前厅却显得尤为揪心,沈弈终于在这声中轰然倒地。
    
    ☆、查案开始

  “大人,您可算是醒了。”沈弈一睁开眼,便听到秦商在一旁的声音,还未待问出口,便听秦商继续抱怨道,“昨天早上就说您脸色不好,劝您不要去皇宫您不听,您说去完皇宫还去饮酒,这下好了,醉酒不说,还高烧不退,大夫用冰给您退了一个晚上,您这身上的温度才下去,真是吓死小的了。”
  沈弈扭过头,果然见窗外天色已亮,回头看向有些疲惫的秦商,想来是陪了自己一宿,也不怪他这番牢骚有些越矩:“你是说我昏睡了一夜?”
  “可不是嘛!”秦商接过话,“昨日苏大人从前厅走出后,却见您迟迟不出,小的进去查看才发现您昏倒在地,那身上热的能吓死人。”
  苏大人。。。。。。沈弈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胸中一闷,心里像堵了许多郁结之气,却一时找不到出口。
  “大人,府外顾大人求见。”
  门外一声通报还未落音,秦商立即扭头烦躁的一声喊:“不见不见,没见大人病着么,怎么见客?”
  “秦商。”沈弈皱着眉头抬手制止,对着门外,“将顾大人请来见我。”
  “大人,您。。。。。。”
  “扶我起来。”沈弈有些责怪的打断秦商的话,做势便要起来。
  秦商自是了解沈弈脾气,也只得轻叹一声,赶忙将沈弈扶起靠在床头,将外衣递给沈弈。
  顾怜安被人引到沈弈卧房外时只觉颇为意外,一进门便见沈弈正欲从床上站起,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显得尤为触目惊心,心里一紧,快步走到床前扶住已站起的沈弈:“弈兄,你怎么了?不要起来,快坐下休息。”
  沈弈微微一笑又坐在床边,指着秦商搬过来的木椅:“只是一点小风寒,无碍,怜安请坐。”
  顾怜安皱着眉头坐下,关切的看着沈弈:“弈兄是否因昨日与怜安饮酒。。。。。。”
  “可不是,沈大人本就不适,昨日又与顾大人您一同饮酒,差一点就。。。。。。”
  “秦商!”沈弈大喝一声,随即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却仍是边咳边说,“出去。”
  顾怜安连忙站起,轻拍沈弈的后背:“弈兄千万不可动气。”
  沈弈稍稍顺了一口气,看着秦商走出门:“真是越发放肆了。”
  顾怜安却是一脸愧疚:“弈兄,我昨日不知你本就不舒服,才害得你如今。。。。。。”
  沈弈摆摆手:“不要听秦商乱说,他自小从书童开始一直做到我的侍从,被我放纵惯了,不知礼数尊卑。”
  顾怜安却摇了摇头:“他虽心直口快了些,看得出心里却是极关心弈兄,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沈弈看出顾怜安眼底的落寞,忙安慰道:“其实顾御卿一样很关心你。”
  “关心?”顾怜安目光变得有些悠远,“这十几年若不是养父带着我,我怕是早就流落街头甚至客死他乡了,那个时候他的关心在哪?”
  “你有养父?”沈弈看向顾怜安,“那他。。。。。。”
  “他去世了。”顾怜安忽然低下头,“辛苦教书养育我十五载,却在我方为官可以还报养育之恩时告别人世,我曾想,若是可以,我宁愿将自己的寿命缩短给他,也比现在每每想起要愧疚的好。”
  一向温润的顾怜安说出如此震撼之话让沈弈很是惊讶,不由问道:“你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
  “嗯。”顾怜安抬起头,目光柔和温暖,语气却是甚为坚定,“怜安自三岁起身边便无父无母,养父的养育之情大于天,怜安自是愿意。”
  无父无母。。。。。。沈弈又一次联想到苏寒之,同样都是年幼便无父无母,自己怎会忘记他也是由养父带大,怎会未想到养父对他亦是极为重要,若是他的身世暴露,他的养父一家定是会受其所累,难怪他说为了隐瞒身世,可以做任何事。
  沈弈心里顿时一慌,昨日说的话怕是过分了,自己的表白没有得到回应,竟以情相胁,想来若不是他无路可走,又怎肯出卖自己的情?自己一直以为他最在乎的是为父亲翻案一事,以为自己为他翻案便是对他最大的帮忙,却忘记他原本可以委身于皇上,轻而易举将案子推翻重审直至明冤昭雪,如今却因不肯出卖自己沦落到停官的下场,原来亵渎感情的人从来不是他,而是自己!
  “弈兄?”顾怜安看着忽然呆住的沈弈,“可是身体不舒服?”
  沈弈一下回过神,心情却一时难以平复,心里满满的都是苏寒之的身影,急切的说:“怜安,我上次求你的事,你大约何时可帮我办好?”
  顾怜安略一愣,直怪自己忘了正事,赶忙东瞧西看确定无人后,从衣中掏出一个写着民间疑案的纸袋:“弈兄,你要的在里面。”
  沈弈一惊,瞧瞧外面的天色:“你这么早便取来了?”
  “恩,这样才能避人耳目。”顾怜安点点头,接着有些犹豫的说,“但是可能要弈兄快些查看,避免夜长梦多。”
  “好。”沈弈接过卷宗,甚是奇怪这轻轻的分量,连忙打开纸袋,“只有一张纸?”
  顾怜安的面色也显得凝重:“恩,我调换的时候也觉奇怪,以往我整理的普通案件,也有至少五六张审案过程,更别说是如此大的案件。但里面的内容我未及确认,还是请弈兄赶快查看一番。”
  沈弈点点头,将手中的纸展开,眉头渐渐深锁,手上这份所谓的案件记录不过是一张画押的证词,虽然通敌的始末交待的很完整,但恰恰是因为过于完整,才让经历过无数案件的沈弈直觉出蹊跷,而最大的蹊跷便是这其中完全没有涉及祈将军卖国的动机。
  难怪先皇会将其封禁,这么大的一个案子竟是这般仓促定案,仅用一封如今连去向都不知的通敌书信,以及这一份不知用何手段让当事人画押的证词,便将一代名将满门超斩,这若是流落到后人的眼中,不知要作何评论。
  “弈兄,可是这份?”顾怜安静静的等待沈弈查看完毕将纸重新合起才开口。
  “应是不错。”沈弈抬起头,将案宗重新整理好交还给顾怜安,“我已看完,你赶快调换回去吧。”
  顾怜安望着虚弱的沈弈一番犹豫,终于还是点点头:“那弈兄好生养病,待我还回案宗得空再来探望你。”
  含笑送走顾怜安,沈弈又躺回床上,案子比自己之前预想的还要无头绪,没有人证下手,物证不知去向。。。。。。
  “秦商。”沈弈重新坐起朝门外喊道。
  秦商果然立即走进,脸上带着一丝阴郁:“大人。”
  沈大人斜眼瞥去,眉头一皱:“学会摆脸色给我看了?”
  秦商低下头,语气低沉的说:“小的不敢。”
  “还说不敢,这脸色比乌云还黑!”沈弈心中有气,这一说不由引起一阵强烈的咳嗽。
  秦商立即紧张的抬头:“大人莫气,是小的错了。”
  咳嗽渐缓,沈弈顺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秦商:“何时能把你这臭脾气改改!”见秦商脸色一僵,又叹口气说道,“我知你是因我生病心切,虽然我并不看重身份,但你也要懂得注意场合和分寸,否则莫说是你,便是我也会惹祸上身。”
  听沈弈苦口婆心一讲,秦商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确实可能带来严重后果,当时冷汗直下:“是小的不对,那顾大人不会介怀吧?”
  “怜安自是不会,也幸亏今日是他。”沈弈说着摆摆手,“罢了,你速将祁将军所有部下的资料和当年审案官员的资料拿来,再去翰林院将当时两国交战详情的卷宗借来,对了,多借几本战事,莫要让人察觉我们针对此案。”
  秦商立即皱眉,有些犹豫的看向沈弈:“大人,这。。。。。。”
  “恩?”沈弈挑眉,“可是资料未集齐?不是前几日便吩咐你去做了么,如今还未办妥?”
  秦商摇摇头:“不是,资料已备齐,但是大人您现在重病中,大夫说您不宜操劳。。。。。。”
  沈弈甚是不以为意:“什么重病?不过是一点小风寒而已,无妨,尽快拿来便是。”
  秦商重重的叹了口气,还是听沈弈的吩咐,将几大摞的资料全部搬到沈弈的卧房,随后又立即去了翰林院。
    
    ☆、上元佳节(一)

  上次是因不想上朝借口风寒告了假,这次是真的风寒不得不在方反朝后又告了假,沈弈苦笑的想着果然话不可随便乱说,这一咒自己,马上报应就显现,好在这次皇上没有再批自己无限期的长假,还是可以公开查案不必引人注意,否则这反朝的目的便是前功尽弃了。
  堆积如山的资料让尚在发烧的沈弈变得焦头烂额,秦商却是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除了收集资料打探消息外,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提醒沈弈吃药,以及适当的提醒他休息,却大多都被他敷衍过去。
  好在顾怜安这几日每日从翰林院处理完政事后都会过来探望沈弈,碍于自己所查案件的机密及危险,沈弈只得在顾怜安到来前将资料藏好,只单纯与他闲聊攀谈,倒是变相让沈弈得到了休息,秦商不由对顾怜安多上几分感激,态度上亦恭敬许多。
  “弈兄,我见你今日气色不错,可是身体好多了?”顾怜安又是带着沈弈爱吃的甜食前来,几日相处,本就细心的顾怜安已然知道沈弈的喜好。
  毕竟是练武的身体,修养了三日,沈弈的身体确实恢复不少,当下十分喜悦,笑着望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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