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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对弈状元榻作者:暖衣轻绯-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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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株干草在一旁的火上烧成灰烬,直接洒在伤口表面,才开始进行包扎。
  一旁的秦商早已泣不成声,苏寒之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却是双拳紧握,脸色煞白,而整个过程下来,沈弈竟是无一丝反应。
  “好了。”大夫合上药箱,“大人的伤口已经处理好,现在只看大人的烧是否能退,若是今夜能退,则无大碍,若是不退。。。。。。”
  “会如何?”
  “会如何?”
  苏寒之和秦商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大夫沉重的开口:“怕是命不得保,发烧之人越到晚上越容易厉害起来,一切就看今夜的状况。”
  命不得保?苏寒之脑中瞬间闪现沈弈的面容,温柔,狡睫,深情甚至是发怒,一想到可能从此无法看见这些生动的表情,眼神一暗:“请大夫用最好的药医治,多少银两都不惜。”
  大夫摇摇头:“药方可以开,不过只怕是以大人如今的状况,药根本无法喂进去。”
  苏寒之难得的紧紧皱起眉:“就再没有其他方法可以退烧吗?”
  秦商忽然大叫:“我记得大人前些天发烧时是用冰擦拭额头退的烧!”
  大夫又是摇摇头:“那次是正月十一,外面仍有许多冰,如今冰雪消融,仅用凉水怕是起不到效果,而且这次大人比上次要严重许多。”
  苏寒之忽然开口:“府里可有深井?”
  秦商眼前一亮:“府内倒是没有,但是我知山间确有一汪,府中在夏季时会从那里取水,用来消暑所用。”
  大夫也是一喜:“还是苏大人想的周全,深井之水,冰冷透骨,若是配以全身擦拭,虽不能保证一定能退烧,但至少应能缓解一些。”
  “好,我这就去叫人去深井打水。”秦商说着一溜烟的跑开。
  苏寒之转向大夫:“大夫,也劳驾您开副药方。”
  大夫躬身一拜:“大人放心,我这就亲自去给大人熬药。”
  屋内一时只余二人,苏寒之转身将沈弈的被子向上拉了拉,拿起一旁的毛巾浸了普通的凉水为沈弈细细的擦拭脸庞,眼前的沈弈依旧眉眼如画,俊郎不凡,却是毫无生机,再也没有往日那潇洒无比的面容,就是在这潇洒的掩盖下,才不知他替自己背负了如此之多。。。。。。
  “苏大人,药煎好了。”大夫端着一碗漂着浓浓草药味道的药走进屋,准备放到一旁的桌上。
  苏寒之转回头,朝前伸出手:“给我吧。”
  大夫朝前几步将碗递到苏寒之手中:“苏大人,最好不要强行灌药,否则若是呛到,让吐息困难,后果不堪设想。”
  苏寒之点点头:“我知道了,去吧。”
  看着大夫走出,苏寒之从碗中舀了一勺药汁放到嘴边,轻轻吹几下,用唇试了下确定不烫,才放到沈弈的嘴边,只稍稍喂了一点,便见药汁从唇边溢出,果然是一滴也喂不进去。
  犹豫了良久,眼见药碗蒸腾的热气越来越稀少,苏寒之终于舀起一勺药汁放入自己口中,低头覆上沈弈的唇,舌尖轻挑,让沈弈微闭的牙关张开一条缝,接着将口中的药汁一点点送到沈弈的口中,这才将唇离开,却见药汁从沈弈的唇边再次流出。
  苏寒之皱了皱眉,只好再次含住一口,直接喂入沈弈的口中,但是随着双唇的分开,药汁却依旧流出,苏寒之忽然心里一慌,望着毫无知觉的沈弈,忽然有些无措的再次灌入一口,紧紧覆在沈弈的唇上,还不甘的用舌压住沈弈的舌,试图去除些阻挡,希望药汁可直接流入嗓子之内,就这样静静的呆了许久才起,却发现药汁依旧随着自己的离开,全部流淌而出。
  苏寒之心里一凉,原来自己的付出之后,对方毫无反应是如此的无助,忽然无比的担心他再也不会有任何回应,从未有过的慌乱袭来,竟是双手抓住沈弈双臂一阵摇晃:“弈,你醒醒!我知道你听得到我的话,你醒醒!”
  “苏大人。。。。。。”秦商一闯进屋子便看到这情景,嘴边的话忽然顿住,弱弱的开口,“井水打来了。”
  苏寒之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努力平复一下情绪,低声说:“放在屋里吧。”
  秦商上前几步将桶放下:“苏大人,您去歇着吧,让小的来为沈大人擦身。”
  苏寒之站起身,伸手将一旁的毛巾拿起:“我来。”
  秦商一愣:“这水很凉。”
  “无事。”苏寒之话锋一转忽然问道,“沈大人上次生病可是我第一次拜访沈府的那日?”
  秦商点点头:“可不是,那日您一离开,沈大人便昏倒在正厅,其实当日早上大人就不舒服,只是为了查这个案子,才坚持反朝,后来为了求顾大人帮忙,又醉酒,所以风寒更是加重,也是这样连夜退的烧。”
  苏寒之静静的听着秦商所言,仔细回应当日的情景,沈弈似乎确实是脸色不好,当时以为他饮酒的缘故,却不想原来他的饮酒也是为了自己,而自己却误会他与顾怜安。
  却听秦商一声带着怨气的话:“其实小的真的不知大人到底为了谁才这么拼命,从查案开始就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我会尽力帮你讨一个公道。”沈弈那日的话重现在耳边。
  尽力,这就是他说的尽力。。。。。。苏寒之一个苦笑,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沈弈,喃喃的说:“怎么这么傻,为了一个无心之人值得吗?”
  “小的也问过大人是不是值得。”
  苏寒之一愣,未想到自己方才问出了声,更未想到秦商会答,犹豫一瞬,还是问道:“那沈大人如何回答?”
  秦商叹了口气:“大人说,从来没有想过值不值得。”
  未想过。。。。。。不用想便做,莫不是由着心意?那自己的心意。。。。。。
  “大人,一会就快用晚膳了,您今日送我家大人回来后还未休息,还是让小的来吧?”
  苏寒之回过神,语气透着许多坚定:“晚膳不必了,你下去吧。”
  秦商还欲开口,却见苏寒之已将毛巾浸入水中,只得悄然离去。
    
    ☆、大病初愈

  冰凉的水到手上似针扎般疼痛难耐,苏寒之却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将毛巾微微拧出些水分,回身放至沈弈滚烫的额头,接着解开沈弈的衣衫,仅留一件贴身里裤在身上,又回身取了另一条毛巾浸了水,避开伤口,从上到下缓缓擦拭。
  滚烫泛红的肌肤被冰凉的水擦拭一遍之后又迅速回温,苏寒之心里一紧,想起大夫说的必须熬过今晚,迅速回身浸了凉水擦拭,反复更换凉水反复迅速擦拭,片刻不停歇,与时间做着斗争,一直到东方既白,摸着沈弈恢复如常的体温,才长长的呼出口气,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将沈弈的衣衫重新穿好,又盖上被子,拿起桌上已经冷掉的药碗走出门去。
  再次回来时,苏寒之手上的碗已经变得热气腾腾,疾步走到屋外,却听到屋内一声轻咳,心里一喜,是沈弈醒了!方要抬手推门,却听到另外一个声音:“弈兄,没事吧?”
  伸出的手就这样停在门前,最终收回。
  “我没事。”沈弈稍稍气愤的声音传来,“倒是你,脸冻得通红,怎么这么早就赶过来了?”
  “我。。。。。。”
  “苏大人,为何站在门外不进去?”秦商忽然在身旁喊出,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苏寒之本欲退回的计划落空,方要将碗递到秦商手中,却见眼前的门被打开,顾怜安站在门前,看着自己一愣,继而说道:“下官见过苏大人,快请进。”
  苏寒之淡淡的点了点头,端着药走进屋,察觉到沈弈的目光,将药碗迅速放到桌上,垂下手用袖子将手拢起。
  “寒之?”沈弈终于有些迷茫的出声,“你怎么。。。。。。”
  苏寒之平静的打断:“醒了便好,先喝了药吧,我还要上早朝,先告辞了。”
  沈弈一愣,赶忙在他的身后喊道:“寒之。。。。。。”
  苏寒之脚步一顿:“我下了早朝会再来。”
  沈弈未再说话,眼里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顾怜安眼神一黯,心里一阵苦涩涌出。
  “大人,我扶你起来吧。”秦商行至床边,见沈弈点头,小心翼翼的从背后帮他拖起。
  顾怜安也恢复了神色,端起碗坐到床边:“弈兄,我喂你喝药吧?”
  沈弈皱了皱眉,抿了抿嘴唇:“这药好像很苦。”
  秦商一愣:“看来苏大人昨晚还是坚持给您喂了药,大夫明明说喂不进的,也不知你喝进去多少,不过幸好苏大人坚持。”
  沈弈更是一愣:“他昨晚就在了?”
  “不是昨晚,是从早朝后就在了,若不是苏大人用深井水为您擦了一晚上身子退烧,按照大夫的说法,您怕是性命不保了。”
  擦了一晚上身子?虽知是因为救治,但沈弈还是觉得一阵窘迫,忽然想起方才苏寒之端碗的那只通红的手,沈弈心里一揪,直怪方才没有了解情况。
  顾怜安浮沉不定的心终是狠狠的沉了下去,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如今却是半丝都没有了。
  “我自己来吧。”沈弈从顾怜安手中接过碗,直接喝了下去,从来都很怕苦的他,这次竟是没有皱一丝眉头。
  如今再也不用自己准备蜜栈了,顾怜安却是苦涩一笑:“看来弈兄没有大碍了,那我也先去翰林苑了。”
  沈弈接过秦商递过的巾帕擦了擦嘴角:“嗯,政务要紧,快去吧。”
  顾怜安点了点头,虽然心里极想,却还是没有说出过会再来的话,转身走出门。
  秦商这会却是极欢快,几乎雀跃的说:“大人,您早膳想吃些什么?”
  沈弈刚要开口,忽然想到什么,眼眸一转:“什么都不吃。”
  秦商马上着急:“大人,我知道您没有胃口,但生病不能不吃饭啊。”
  沈弈却是慢慢的躺下,闭起眼假寐,不听他在一旁拼命的劝说。
  秦商叹了口气,自作主张的跑进厨房。
  “为何不吃饭?”苏寒之一下朝便被秦商拦住,控诉其主人不用膳之事,如今便直接端了碗粥坐到沈弈床前。
  侧躺着的沈弈睁开眼:“没胃口。”
  苏寒之淡淡却强硬的开口:“那也要起来吃,这样病才能好。”
  沈弈扭回头看着苏寒之:“没力气。”
  苏寒之皱皱眉,将碗放到一旁:“我扶你起来。”
  苏寒之几乎是半抱着将沈弈从后面扶起,看着他一身无力的瘫软在自己怀里:“伤口很疼?”
  沈弈点点头。
  想到沈弈的伤口,苏寒之小心翼翼的将沈弈扶离自己的身子,将如今已多余的被子塞到他的背后,让他靠在床头,站起身:“等一下。”
  “啊。”沈弈忽然一声痛呼。
  苏寒之已拿了碗的手一抖,紧张的走回床边:“怎么了?碰到伤口了?”
  沈弈咧着嘴摇摇头,右手按于左臂,刚要开口却见苏寒之红肿的手上如今又被滚烫的粥洒了一层,心里一紧:“你的手!”
  苏寒之这才注意到自己因方才紧张,竟是没察觉到被粥烫了手,当即拿出巾帕粗略的擦了擦:“我没事,你方才怎么了?”
  沈弈将视线从苏寒之的手上移开看向自己的左臂:“是之前朝左侧躺的太久,把左手压麻了,你能不能。。。。。。”
  忽然想到那日为沈弈挥雪的场景,为了表示自己未误解成帮他按揉左臂,立即说道:“那我帮你拿着碗,你用右手拿着勺子喝。”
  沈弈也未多说,果真用右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饭朝嘴边送去,“啊”又是一声叫,勺中有一半汁洒到衣衫前襟。
  苏寒之赶忙拿起巾帕在沈弈胸前擦拭一番:“罢了,我喂你。”
  苏寒之一勺一勺的放在嘴边轻吹,接着用碗接着勺递到沈弈嘴边,沈弈也是极配合,勺子一过来便张口津津有味的吃下,不到一会功夫,碗便空空如也。
  沈弈摸着鼓鼓的肚子,一脸的满足还有一番窃喜。
  苏寒之瞥了一眼自得的沈弈:“原以为你怕苦,还担心如何劝你喝下这碗粥,没想到竟是这么容易。”
  被苏寒之这么一说,沈弈才感觉到自己嘴里的残味甚苦,不由开口:“这粥里面放了什么?”
  “黄连。”苏寒之淡淡的开口,“可以清火解毒,对你的病很有帮助。”
  “水!”沈弈大叫着开口,“给我水漱口。”
  只见苏寒之不急不忙的取来水杯,沈弈一把便从他手中抢过,漱了多次口才停下,喘着粗气看向苏寒之,却赫然看见他嘴边一抹笑,确切的说,是窃笑!
  沈弈方眯起眼,却见苏寒之忽然正色,认真的看着自己道:“今日早朝,国师被判明日午时处斩,并且顺藤摸瓜,根据你那本账簿查处了许多大臣,几乎将国师的势力连根拔起,谢谢你。”
  沈弈一挑眉,佯装怒意的说:“是谁不信我会为其讨回个公道?”
  话一说完,立即看向苏寒之有些窘迫,忙又轻咳一声:“昨晚也谢谢你。”
  苏寒之摇摇头:“是我应该做的,比起你为我所做,昨夜之事根本不足一提。”
  “怎么不足一提?”沈弈忽然拉起苏寒之红肿冰凉的手,“你的手被凉水浸泡一晚上,日后怕是遇到阴雨雪寒天,便会痛,这痛会跟着你一辈子,怎么能说不值一提?”
  苏寒之声音低沉:“可是不如你般差点失了性命。”
  沈弈微微一笑,眼里满是深情的看着苏寒之:“我记得令堂对令尊也是不顾性命,生世相随。”
  苏寒之一愣。
  沈弈接着狡睫一笑:“其实我是想问若是我昨晚死了,你会不会。。。。。。”
  “你不会死。”苏寒之直接打断沈弈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我不会让你死。”
  沈弈的嘴角立即上扬,故意抓紧苏寒之的手问道:“为什么?莫不是舍不得?”
  苏寒之一愣,微微偏过头不语,手却任由沈弈再次握紧。
    
    ☆、注意事项

  “当当。”门外两声轻轻的敲门声。
  沈弈皱了皱眉:“谁?”
  “大人,是我。”
  两人均听出是秦商的声音,苏寒之立即从沈弈手中将手抽回。
  沈弈不满的喊道:“进来。”
  见秦商端着一个托盘推门而入,其上是一碗粥和几碟菜,更是不满的说:“我明明已经吃过了,还拿这些过来做什么?”
  秦商“嘿嘿”一笑:“大人,这不是给您准备的,这是给苏大人的早膳。”
  沈弈一愣,看向苏寒之:“你还没吃?”
  不想沈弈内疚,苏寒之淡淡的答:“不饿。”
  秦商却是不理会苏寒之的苦心,直接拆穿道:“苏大人,从我家大人昏倒后您就滴水未尽,而且一刻未闭过眼,您会不饿?”
  “滴水未进?”沈弈心里一紧,“把饭端过来。”
  见秦商将托盘放到桌上,沈弈又开口:“你出去吧,一会请大夫过来一下。”说完便一脸怒意的看向苏寒之。
  精神和身体都过度劳累的苏寒之确实没有胃口用餐,看见秦商走出门,叹了口气道:“我是真的不觉的饿。”
  沈弈挑了挑眉:“也想尝尝被人喂的感受?我倒是不介意,不如。。。。。。”
  “好了,我吃。”苏寒之无奈的走到桌前坐下。
  眼见苏寒之将饭一勺勺吃下,沈弈放下心与他闲聊:“对了,你要恢复本姓吗”
  苏寒之摇摇头:“不必了,养父对我亦恩重如山,且家中无子,我如今便做他的亲子。”
  “哦?”沈弈有些惊讶,“那你的爹娘?”
  提起爹娘,苏寒之露出一脸温和的笑:“听养父说过,家母嫁到府中两年均未有喜,很是着急,甚至主动为家父纳妾,家父却说两人成亲并非只为繁衍子嗣,两人相爱比一切都重要,坚持不纳妾,后来也便有了我,我想他们如此开明,应是可以理解我。”
  “不为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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