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风笑传-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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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我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四下环顾，看到不远处有一方小小的池塘，而池中的水，竟隐隐泛着黑色，池塘后面，是一间木屋，极普通极普通的木屋，就跟一般百姓家的房子差不多，兴许更简陋些……我远眺，这似乎已经到了边界，再往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河了……
这么偏僻阴森，还背水，该不是大户人家关押小妾、用刑的地方吧！没想到啊，堂堂的武林第一庄也有这么阴暗的一面噢！
“那水怎么了？”
“水？一直洗砚台毛笔，时间久了就黑了呗！”
“哦……”这么有闲情……这得洗多久啊！
“师兄，你要回房休息还是再逛逛？”
“不逛了，走吧！”
我转身欲走，却被沉思一把拉住，“不是回房吗？方向反了。”
“啊？”我回头，狐疑地望着沉思，眼睛逐渐成线条状。他说啥？方向反了？可再往前……只有那滚大河，以及……那间简陋木屋……
该不会……
我推开沉思，往前走两步，待看清那木屋前那两个灰灰的大字时，我的心，掉到了谷底……那两个字我还认得，是烨汀……
冷风吹过，迷乱了我的眼……
沉思走到我身边，忧心忡忡，“三师兄，你还好吧？”
“呵……还好……”不用问了，我想我也知道那变态的墨池是谁的杰作了。
“告诉我，隋风住哪里？”
“哎？那个讨厌鬼啊，喏，那边那个白色的楼。”
“哪边？”我眯起眼，这望过去这么多亭台楼阁，可哪里有白色的楼啊？
“那边那边！往上看！”
顺着沉思指的方向，我仰头，再仰头，终于是看到了那楼，白色的，我……靠！那么远，那么高，看着就知道是奢华的建筑！我愤愤然，一把揪过沉思，气的手指直哆嗦，“你说隋风住那里，我住这里？！”
“是啊……”
磨牙，那本大爷干脆回去住茅草屋算了，反正也差不多！
“师兄，我早劝你别住这儿了，阴冷阴冷的，有什么好？”
“……”
“上次我提议拆了这儿重建，结果还被你训斥来着……”沉思委屈地吸着鼻子。
“哦……这样啊，我要休息了，你走吧……”明白了，我就是一天生受虐狂……
“哎……师兄！”
打发走沉思，我独自走进木屋，点上灯。呃？屋子里倒是比想象中好许多，摆设整齐，一应俱全。看来这里一直有人来打扫，桌上、架子上都是纤尘不染。墙边的架子上放了些花瓶、字画，桌子上则放了一叠宣纸，还有，一把剑。
我拿起那把剑，没有隋风的那把华美，也没有大师兄那把大气，就是很普通的一把佩剑，甚至有些女气……抚上剑鞘，微凉的触觉透过指尖，传到心里，感觉……像水，温柔的水……
我抱着那把剑发了一会儿呆，甚至连隋风何时进来的也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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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第十五章
“装不下去了么？”隋风倚在一侧，冷声道：“呵……这次的游戏很有趣呢！我还以为你会想多玩一会儿。”
“什么呀，你怎么来了？”
“呵……洛烨就是洛烨，你的演技真是天下无双，不过……我这次演的也不差吧？”
月光很冷，屋外是潺潺的流水。
“隋美人，我心情很差，不想和你吵架！”
“哦？你的意思是想要继续玩下去？”嘴角勾起一丝绝美的冷笑，隋风弯下腰，凑到我面前。“可是我不想奉陪！”
玩？演？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推开眼前的人，不知为何，他的笑让我感到不舒服，原本想对他说的话，此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没有在和你玩什么游戏，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握紧手中的剑，心里很乱，很烦。
隋风大笑着退到门口，“你不是最会演戏了么？心里明明讨厌我，却还要在人前装成友爱的师兄弟，这次，竟然还装失忆？我不得不说，你真是太厉害了！连我都差一点又被你骗了！怎么？你很得意吧？每个人都被你骗的团团转，很得意吧？”
“隋风！你又喝多了吗？胡说什么？”这个人，已经不是我之前见到的隋美人了，如此冷漠，如此……“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呵呵……发生什么事了？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吧？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啊！让每个人都觉得你死了，死在了魔教的手里，然后又那么巧合地出现在奇家，佯装失忆，装不会武功，再跟随我们回来，到时候，就没有人会对你有所防备，所有人都对你感激涕零，多完美的计划，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没想到会在方家遇到夏青青吧？她似乎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大师兄和华沉思对你而言，对付他们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吧，而你唯一担心的就是我，为了消除我的疑虑，你也是煞费苦心了，甚至不惜牺牲色相，清高文雅的洛烨竟然会主动投怀送抱，哼，我好不荣幸！只是，你似乎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你说过，无论我做什么，你只会厌恶！在你刺我那一剑的时候，我就已经醒悟了，倒是你，听到往事也丝毫不动容，或许说，你对自己太有信心了吧？洛烨！”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我隐隐明白他的含义，他的表情，那种表情，是恨意……他恨我？
“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
隋风站在门口，背着光，“这算承认？你觉得呢？你觉得你那么对我，我还会有真心？三年前隋风就死了……”
是吗？假的吗……三年前吗？
“你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我也很好奇，你究竟想玩什么把戏，不过从今往后，你也不用再花功夫在我身上了，没用的。”
我无力地倒在椅子上，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可我能说什么？我要辩驳什么？一个连过去都不知道的人，已经没有资格辩驳了吧……我只是，不甘心。以为自己得到了，结果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隋风推开门，看着那一步一步远去的身影，心中莫名地悸痛，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等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他，只是直觉地，想再看一眼。
隋风没有回头，尽管我知道他在听。
“为什么认定我是装的？”
“呵……还要我说吗？好吧！你的败笔在于，就算失忆，一个人的喜恶是不会这么容易变的，这一点，你我都心知肚明。还有就是，今天这么多人，师父并没有站在前面，你是如何一眼认出来的，你知道吗？你刚才看那把剑的神情，也已经出卖了你。我不知道你和魔教有什么交易，我也不想知道。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隋风走了，决绝的。
“他娘的！滚回你的白楼去吧！”
睡不着。打开窗，流水声潺潺作响。心里很乱，我是谁？我做过什么？谁的话是真的？
我是洛烨，是世人口中机智无双、悲天悯人的洛烨，可是，隋风却说，我都是装的。
武林大会，我救了所有人，自己险些葬身异乡，人人都在赞颂。可是，隋风却说，那是我的计划，我的安排。还有那夏青青，她是认得我的，为什么我没死，为什么魔教的人对我这么客气，难道，一切真如隋风所言？
三年前，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这一切我都不记得！
我唯一确定的是，自己的感情，对隋风，真心真意的爱，不想失去的人，呵……讽刺的是，我唯一确定的东西，对那人而言，是假的，我得到的温暖，也是假的。
“他娘的！大师兄长的跟师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认不出来？！姓隋的！你他娘的脑子被驴踢过了吧！”对着汩汩不绝的河水，我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怎么办，离开吗？
不行！我是洛烨，我能逃避到什么时候？
我如今唯一的能做的，就是要尽快恢复记忆，像这样浑浑噩噩，我永远也分不清是自己错了，还是世人错了……如果我真是隋风所说的那种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还和魔教勾结，那我大不了以死谢罪，反正脑袋落地也不过碗大个疤。
可是，如果事情不是这么回事，哼哼！隋风，你等着吧！
我会找出真相，我不会放过你！
我从包裹里翻出奇卅师父给的书，翻看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方法，沉思也陪着我一起瞎折腾，搬来了一堆小时候的玩意儿。我一个一个地看过来，愣是一个都没印象，就连梁先生的针灸都毫无作用。
再后来，沉思就不怎么来了，成天就想着出去玩。他能这么逍遥，全都是因为大师兄又出门了，没人管着他了。我听说，这一次，大师兄是陪着二师姐回了娘家，没有个把月是回不来的。而隋风……听说去了京城，也是回家了吧？我记得他家就是在京城的。
原以为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熬，不想一天一天过得飞快。要说真有什么发现，那就是我在床底下的暗格里发现了一张画！一张女人的画！
画中的女子温婉动人，手中拿着剑，样子和我那把很像。我不敢去问别人，毕竟是藏在暗格里的东西……
转眼之间，就过了一个月……
华曜山庄的红灯笼就一直没取下过，因为再过几天，就是师父的寿辰了，五十大寿，自然是要宴请宾客，而武林盟主的寿辰，各门各派，也自然是要前来道贺的。这些天，动作快的门派已经到了吴越，一时间，热闹非凡。
这些事情，我都是听沉思讲的。就像现在，我舒舒服服地躺在摇椅上，听着沉思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个唐门的高手，如何如何地厉害……
“三师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
“有啊！你说那个唐门的人用的毒无色无味嘛！”
“哎，真没劲！你都不陪我出去，大家听说你没事，可高兴了！”
“哦……”傻小子，就是这样我才不敢出门，这剑法才学了个七七八八，还和你这个惹祸精出门，不出事才怪！
“对了，给爹的礼物你准备好了么？”
“呃……”
“我还没想好要送什么，这次大哥和讨厌鬼都出去了，一定带了好东西回来，咱们可不能输给他们！”
“他们回来了？”
“大哥还要过两天，讨厌鬼的话，来信说今天到。”
“哦……”原来时间过的这么快啊……我还以为见不到他会有多难过呢，结果还不是吃得香，睡的饱。呵呵……说不定我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沉思，你怎么又来打扰你师兄，上次叫你练的剑法练熟了？”威严的声音传来。
“师父……”
“爹……我，这就去……”
见沉思走远，师父在我边上坐下，也不急着开口。
“师父，你找我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
看看？这里只有木屋一间，江水茫茫，有什么好看……
“还是记不得？”
“嗯。”
“听沉思说，洛儿剑法进步神速。”
我打了个寒战，洛儿？叫我？“徒儿愚钝，只是学了些皮毛。”
“剑法武艺，为师本不该教你。你娘的意思，是叫你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当初要不是为师怕浪费了你的天分，如今你也不需要受这些苦……”
师父望着远处滚滚的水流，不知在想什么。
“我娘？”也是啊，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自然也会有父母。“我的那把剑，是我娘留下来的？”不知为何，我想到了那个画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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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第十六章
【上文摘要】
洛烨回到华曜山庄，原以为逍遥自在，不愁吃喝，美人在怀的日子就此开始，无奈天有不测风云，隋风的一席话让洛烨陷入了深深的怀疑，怀疑过去，怀疑现在。隋风的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别有苦衷？一切尚不知晓。
日子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月有余，华庄主突然到来，又意外向洛烨提及他的母亲……
***
“是啊，当初你娘过世前把你交付于我，关照我不要传授你武功，让你简简单单地活下去。唉……”师父叹着气，看上去苍老了不少。我没想到师父会和我提起这些，有惊讶，但更多的是迫切的渴求。
我想知道。
“我娘是谁？武林中人吗？”早该问师父的，他一定知道最多！
师父不说话，端详着拍起的水花，“涨潮了。”
“师父！”
“你现在过的不是很好吗？过去的事，忘了吧。”
“忘了？师父，您说得轻巧，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您觉得我会过的好吗？这件事是您先提起的，为什么您可以来这里缅怀，我就不行？”
“呵呵……为师总是说不过你啊！你和你娘一样，聪明又糊涂，脾气一上来，就固执得要命！”师父看着我，眼神很柔和，我想，他是在寻找别人的影子。
我拿起一旁的剑，原来真的是女人的剑呐，怪不得有些女气，怪不得，很熟悉……“我爹是谁？”
“你爹？你爹死了。你娘就是不想你再重蹈覆辙，才决心让你做个平凡人。”
死了啊……
“师父，你和我爹交情甚好？”
“是啊！”
“师父……”
“什么事？”
“你喜欢什么？沉思想为您选寿礼。”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放弃追问，师父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你们送什么，为师都喜欢。”
“那就不要对沉思那么苛刻了，他很怕您。他还不错是个孩子，顽劣些也是应该。”
“你还是一样护着那小子……为师很高兴你能把沉思当作亲弟弟对待，只是……他毕竟……唉，也罢也罢！沉思他娘亲死得早，多亏了你们这些师兄照顾。为师还……”
“庄主，春风门门主来了！”有人匆匆忙忙来传报。
“知道了，先下去吧。洛烨，你娘的事，不要多想，为师有机会自然会与你说。”师父起身，又变回了威严的华庄主。
“师父！”
“嗯？”
“没事，您去忙吧！”
我目送师父远去，心里泛起一丝苦笑。师父，您撒谎了！提到我老爹的时候，明明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剥的架势，怎么能交情甚好？我看是与我娘交情甚好才是真的吧……呵呵，用隋风的话说，师父您的演技真差劲……
隋风，我怎么又想到他了呢……明明已经决定弄明白一切之前，不会再想他，不会再见他……
拔出剑，细长的剑身上照出了我的样子，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