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惟君-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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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渊也没在多问,命人再把银耳汤端上来。看着瞳浠吃得欢喜,魂渊借口去取一样东西离开了大堂,绕到后院,将林贵喊来,细细问了问。
“这……坊间传言大多都是毫无根据可言的,侯爷切莫在意。”林贵支支吾吾。
魂渊挑眉:“说。”
看样子,侯爷这回怕是要较真了。林贵抹了把汗,答道:“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说是侯爷与杜廷尉家的小姐已是情投意合,连定情信物都送过了,只差择日完婚。”林贵见魂渊面无表情,不由得补了几句:“当然这些市井之言是不能当真的,大家都知道,所以侯爷……”
“不能当真?”魂渊冷笑,“都传到浠儿的耳中了,你说,又会有多少人没有当真?”
林贵闭嘴不言。经过这小半年的察言观色,他深知,凡事只要与七王子有半点瓜葛,哪怕芝麻大点的事,侯爷都不会放任不管。虽不知是谁如此胆大包天造谣生事,但那人的下场显而易见,绝不会好过。
魂渊道:“派人去查,必须把幕后人给本侯揪出来。”
林贵俯首称诺,退下后就火急火燎地跑去将这件事布置下去。
先是左司马,现在又是杜廷尉,朝中的两大权臣此刻动作频频,甚至不惜赌上了自己女儿的名节,只为一个后宫之位?魂渊怎么都不相信。无利不起早,必然是有人给了莫大的好处,才能让这两只老狐狸做到如此程度。
普天之下,能做到这点的……
魂渊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喝完一碗银耳汤,见魂渊还没有回来,瞳浠不禁伸手摸了摸下巴。莫不是这般含蓄的问法让魂渊察觉出什么来了,然后变得不自在了?也是,这毕竟是他的私事,即使自己是他的兄弟,他也不会把这种事拿出来跟自己分享吧?
想到最后,瞳浠心里像是被什么死死压住了,险些喘不过气来。
正在这时,魂渊从后院回到大堂,而林贵也从前厅跑来,在大堂前停下,说:“侯爷,宫里来人说,王上召你入宫。”
瞳浠下意识看向魂渊,只见魂渊一脸平静,像是早已预料到了。
让林贵退下后,魂渊转身走到瞳浠身边,露出一个安心温和的笑容:“我去去就回,你好好待在府里,有什么事就让林贵告诉我,莫要一个人再随意出去了。”
“父王他……”瞳浠颇有些担忧。
“没事的。”魂渊笑着握了握瞳浠的手,示意人放心。随后转身离去。
待魂渊的背景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瞳浠才回过神来,感受手上还残留着的温度,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渝德皇召见魂渊的地方不是以往的议事厅,而是大王的寝宫。这等殊荣除了后宫王后,只有魂渊一人享有过。
这所隐含的意思,众人都心照不宣。
魂渊由内侍引进门后,对着上座的俞德王行了一礼,恭敬道:“儿臣见过父王。”
俞德王道:“渊儿免礼。”
魂渊这才直起身来,看向俞德王。随后在其示意下,在下首的座椅上坐下。
俞德王待魂渊坐好后,才缓缓道:“渊儿大了,也成才了。寡人老了,是时候放手休息休息了。”
魂渊道:“父王言重,父王正值壮年,正是成就霸业的时期。”
俞德王似是笑了,连声音也放柔了些:“成就霸业要靠汝等了。寡人执政多年,也累了,现今只想看你继承王位,延续王家血脉,让琉幻王朝越发强盛起来。”
魂渊不动声色地答道:“使琉幻王朝强大起来是儿臣分内之事,请父王放心。”
“嗯,”俞德王颇为满意地应道,随后话锋一转,“吾儿有志,寡人甚感欣慰。但,立业必先成家。你也不小了,也该早日成婚了。”
果然来了。魂渊心中一紧,面上仍是平静:“男儿志在四方,天下未平,儿臣还无心儿女情长。”
俞德王不赞同道:“有了妻妾子嗣才能放心于帝业之上。寡人听闻你对杜廷尉之女有意?”
“不过是市井谣言,儿臣并无此意。”
俞德王道:“杜谯的女儿倒是不错,端庄大方,左旗的女儿也不错,聪慧有礼。这两位女子皆为娇妻美眷,你选一个作王妃,尽快将事定下来。”
“但,父王,儿臣……”
俞德王挥手打断魂渊的话,脸上出现一丝倦容:“这事就定下来了,莫再多说。噶U人乏了,你回去罢。”
魂渊动了动唇,正要说些什么,就见俞德王被内侍扶回了内间。万般说辞最后咽回了肚中,面色沉郁地出了王宫。
自己刚在朝中站稳脚跟,父王就急着为自己挑选王妃,再加上左杜两家的明目张胆的动作……莫不是父王察觉了什么?魂渊皱着眉头,久久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魂渊和陆莫真是难兄难弟……
☆、赐婚
魂渊回到侯府已是掌灯时分。
挥退了林贵的伺候,魂渊独自一人来到了瞳浠住的小院。卧房暗着,可见还未入睡;药房亮着灯光,不用说也知道那人在做什么。
魂渊颇为无奈地笑了笑。
当初瞳浠去御冥山学艺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如此做,自那以后,魂渊便要求自己变得强大,决不能再将自己最重要的人放在危险之中。那时的他,一直认为不管是经受考验还是学艺,瞳浠都是被迫的。但如今看来,魂渊无比庆幸隐尘是瞳浠的师父。
轻轻推开轻掩着的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瞳浠颇为瘦弱的身影,目光上移,还可以不时看见人绝美的侧面,和认真的神情。
魂渊渐渐勾起唇角,看着瞳浠的背影,眼里满满都是温柔,宠溺和喜爱。
瞳浠将熬成的药练为几粒朱丹,用瓷瓶装好,放至一旁专门给魂渊装药的皮囊里,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拿着皮囊准备交给魂渊,让他随身带着。但一打开门,瞳浠就愣住了。
只见原本漆黑一片的院子里,摆上了大大小小的烛台和灯笼,院子中间的桌上还放得有一壶酒和几碟小菜。魂渊正坐在桌子旁,见瞳浠呆呆地站在药房门前,不禁笑道:“还不过来?”
听人话语,瞳浠才蓦地反应过来。想起刚刚自己的窘状,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难得的不好意思地在魂渊身旁坐下。
这点细微的表情自然没有逃过魂渊的眼睛,这难得一见的动作无疑让他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他给自己和瞳浠满上两杯清酒,端起一杯递给瞳浠。瞳浠接过,放至唇边啜了一口,温温热热的,没有半点辛辣之感,甚是好喝。
魂渊见瞳浠唇角向上挑了挑,便知这酒合了他的胃口。也不枉花了三日去找王都最好的酿酒师酿这一壶酒。
瞳浠又再喝了一口,慢慢感受酒的醇香在口鼻间蔓延,露出颇为餍足的神情。待到目光瞥到一旁的魂渊时,才从酒香中清醒过来,问出之前一直想问的问题:“父王召见你做什么?”
魂渊夹菜的手略微一顿,随后将小菜放进瞳浠的碗里:“没什么。就随便聊聊家常。”
俞德王大晚上的召人进宫就只是聊聊家常?不对,俞德王会有时间和别人聊家常?瞳浠打死都不相信。
见瞳浠满脸不信,魂渊笑道:“父王说他有意将王位传给我,让我再用些时日磨砺磨砺,可不就是在聊家常么?”
“是么?”瞳浠将信将疑。
魂渊伸手捏了捏瞳浠的鼻尖:“怎么,连我说的都不相信了?”
瞳浠伸手将自己的鼻子从魂渊的魔爪之下拯救回来,揉着鼻子说:“不是。最近你都神神秘秘的,像是故意不让我知晓一样。”
心猛然被提了起来,魂渊面上仍然镇定道:“没有的事,别乱想。”
瞳浠不语,只是伸手覆上魂渊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收紧。在魂渊错愕回眸的目光中,微笑着用只有魂渊和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道:“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永不离开。”
魂渊怔怔地看着瞳浠,过了许久,终是缓缓笑了,回握住瞳浠的手:
“嗯。”
我知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一夜时光转瞬即逝,晨光初现,明亮的光线透过窗纸照射在床上之人那俊秀的面容上,催促着人睁开乌黑的双眸,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正想起身下床,但腰腹处一阵酸痛,使人不得不倒回床上,带动两股之间那令人难以启齿的地方的疼痛越发明显起来。这不禁让人又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红着脸咬牙切齿起来。
兴许是倒回床上发出的声音太大,原本紧关着的门被人从外打开,顾世琛急急忙忙走到床边,将手中的瓷瓶放在床头的桌子上,弯下身看人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随后坐在床边,伸手抚上人腰:“还疼么?”
陆莫撇过头不说话。但从顾世琛的角度仍旧可以看见他微红的耳朵。
陆莫故意不去看顾世琛,因为他发现一旦看见顾世琛就会不自觉地回想起昨晚,一想到昨晚,他就忍不住腹诽顾世琛一遍。正当他腹诽着,突然感到臀部一凉。
陆莫惊得就要从床上起来,但被顾世琛一把抱住,说了三个字:“乖,别动。”
陆莫本能地停了下来,才发现自己被顾世琛抱在怀中。顾世琛单手搂着他,另一只手沾上药膏,用手指轻轻涂抹在人微肿的地方。陆莫只感觉那地方清清凉凉的,竟少了几分疼痛。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什么?”
顾世琛收了瓶子,笑了笑:“伤药。说是第一次难免会有伤口,清洗完涂上就好了。”
陆莫纳闷:这种事自己怎么不知道?
顾世琛没感觉到陆莫的纳闷,抚摸着怀中人光滑的背脊,柔声问道:“还疼么?”
陆莫动了动腿,感觉没什么大问题,就摇了摇头。
“那么,”顾世琛挑起唇角,低头对着陆莫的唇,就吻了上去,“我们再来温习一下昨晚的成果吧。”
陆莫睁大了眼,正想要推开顾世琛,却奈何被人早一步摸到敏感之处,手脚使不上力,只剩下断断续续的j□j。
“……停……唔,今日还有……事……呃”
“我问过管家了,他说你今日空闲。乖,腿再分开点。”
“嗯……啊,别碰那里……下、下去……刚涂了药……”
“哪里?这里么?”
“啊,唔嗯……混蛋……”
“乖~”
……
风乍起,吹起一室春意。
待两人穿戴整齐,从房内出来时,已过了午膳时间。陆莫沉着脸走在前面,姿势略怪异。顾世琛跟在后面,时不时伸手扶着陆莫一把,被人挥手打开也不恼,眼眸中满是笑意。
正走到万辰楼下,就见一个小厮迎上来。陆莫记得这是自己派去时刻关注凛轩王府的手下。见人神色匆忙,不禁有些好奇。
“少爷,大事不好了。”小厮道,“俞德王颁旨赐婚给凛轩侯爷,让侯爷不日迎娶左司马之女。”
陆莫微挑眉,直觉告诉他重点在后面。
果然,小厮继续道:“刚宣读完旨意,七王子就当着宣旨官和侯府众人的面,将圣旨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莫终于被吃掉了……
☆、告白
事情的发生还要追溯到一个时辰前。
瞳浠同往常一样趴在侯府大厅的八仙桌上,任魂渊一块一块地往他嘴里塞糕点,琉璃蓝的眼眸里笑意盈盈。时不时地说两句话来逗弄一下魂渊,直到魂渊脸上出现了无奈的表情才肯住手。那模样,那神态,像极了调戏良家少妇的恶霸。
不过,还没等瞳浠调戏个尽兴,就听见林贵的声音大老远地从前门传来:“侯爷,宫里的宣旨官来了。”
宣旨官?魂渊疑惑:宣旨官来作甚?而瞳浠则是郁闷:这宫里三天两头地来人是什么意思?前几天是召魂渊进宫,今天是派宣旨官。是认准了魂渊来尽情折腾?
两人心思各异。魂渊想了想,吩咐林贵迎宣旨官进府。
刘岳手握圣旨,随着林贵进了侯府大堂,见魂渊和瞳浠正站在大堂内,不由得满脸笑容地走上去,道:“侯爷万福,七王子万福。”
魂渊笑道:“公公多礼。不知公公今日来所谓何事?”
刘岳笑意更甚,颇为暧昧地看着魂渊,答道:“咱家这是替王上来传个旨意。侯爷听后,可要好好准备准备。”
准备?魂渊一头雾水。
刘岳见人不知,越发笑得高深莫测了。也不继续卖关子,双手一展王旨,朗声道:“凛轩侯接旨。”
魂渊等人单手撩起衣摆,跪下沉声道:“臣在。”
“王上有旨:凛轩王琉夜魂渊与司马之女左氏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实为良配。特赐婚于二人,择日完婚。”
话音一落,整个大堂寂静无声。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各异,但都不是如刘岳所预想的喜悦,魂渊的是怔忡,其他下人的是震惊,而瞳浠则是没有表情。饶是识人无数的刘岳此刻也免不了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道:“侯爷?”
魂渊回神,见刘岳示意他接旨,才想起来,准备起身接过王旨。
但还没等他的手碰到王旨,从一旁横冲出来一只白皙的手,一把将王旨抢了过去。
“七王子,您这……”刘岳见王旨被抢走,抢也不是,不抢也不是,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瞳浠用极快的速度将王旨扫了一遍后,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看得刘岳一阵心凉。
魂渊也看出了瞳浠的不对劲,准备上前开口时,就看见瞳浠一手拿着王旨,一手从腰间的小囊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打开盖子,轻轻一吹,待火燃起来后,将王旨放于火焰之上,点燃。
一连串的动作有序迅速,再加上瞳浠的表情意外地冷冽淡漠,待周围众人反应过来时,原本之前还握在瞳浠手上的王旨已经化为灰烬。
“这……”刘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瞳浠。
魂渊没想到瞳浠竟会这样做,一时之间也愣住了,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见刘岳脸上诧异之情,魂渊强自镇定地上前,正视着刘岳,一字一句道:“王旨本侯已接下,收于房内,夜读时不慎打翻烛台,王旨付与一炬。本侯自知有错,不日将向王上请罪。辛苦公公今日走一遭,本侯今日还有事要处理,就不留公公了,有所怠慢,还望公公见谅。林贵,去取前些日子送来的血玛瑙来,赠与公公。公公笑纳。”
刘岳在宫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也是个人精,哪会不明白魂渊话中之意。今日这个差事是他主动向王上请求要来的,只为与这琉幻王朝第一侯爷,同时也是琉夜王室现今的唯一储君打好交道,以便日后行些便利之事。如今正是这位大人物需要自己做些事的时候,而且还给了那么大的好处。若是自己再装作不懂,恐怕日后不好过啊。
一番心思百转千回,刘岳笑道:“侯爷客气。咱家今日见侯爷接了王旨,这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也该是时候回宫了。”
魂渊仍旧微笑:“公公慢走。林贵,送公公一程。”
林贵应着,捧着血玛瑙送乐不可支的刘岳出了侯府。
见人背影消失在视线中,魂渊暗自松了口气。回首见瞳浠站在一旁,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火折子,心中五味杂陈,许久之后,叹了口气。伸手拉着瞳浠走到后院,走进自己的卧房。
挥退下人,将门一关,魂渊转身看着瞳浠,沉声道:“你知道若是刘岳将你方才的举动告诉父王,你会有什么下场么?”
瞳浠垂首不语。
“故意焚烧王旨,纵使是皇亲国戚,也免不了入天牢,关禁闭,受皮肉之苦。你有想清楚后果么?为何如此冲动地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