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床上的炮灰作者:琴瑟如寐-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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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楚忘问道,“有一个小女孩,约莫十岁左右,嗯,这么高,请问她在哪里?”
女人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麻木,又隐隐鄙夷:“这么小的丫头,也不让她休息一下。”
楚忘有些迷糊,连忙赔笑:“这……我找她有些事情。哦,上次跟她说带些吃的来。你瞧,我这儿刚好有点点心。”
楚忘掏出那包糕点,捧在手心上,对着女人一笑。
凤眼便弯成月牙,像个大孩子。
女人的眼光有些变化,抬手一指,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晾晒起衣物。
楚忘道了声谢,便向女人所指的那个营帐走去。
但走到帐口,脚步忽然重逾千斤,他走不动了。
有女孩的啜泣声传了出来,很低很嘶哑,像是哭了很久。
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楚忘呆呆地站在帐外,张氏兄弟站在楚忘身后,默默无言地守着他。
里头的声响终于渐渐消失,然后有衣物窸窣声响起,两个男人相继走出帐门,看见外头站着的三个人,皆惊了一下。
男人对着楚忘等人一笑:“果然小雏货就是热销,这不,又来了三个。不过兄弟,那小婊/子还没长成,怕是吃不消。”
然后一双眼上上下下瞟着楚忘:“这位兄弟倒是长得……标致。真嫖这些婊/子可是让她们占便宜了。”
楚忘冷着脸扭头,看也不看他一眼,掀帘走了进去。
一股呛鼻的男性膻味扑鼻而来,楚忘皱眉,看见一张硬板床上团着凌乱的棉被。
女孩缩着头,躺在里头。
楚忘走近几步,看见女孩一头凌乱枯黄的发露在外头,一只温润的白玉钗,斜斜插在上头,一副摇摇欲坠可怜巴巴的模样。
楚忘拿出那只纸包,将油纸层层打开。
食物的香味缓缓散开,混在腥膻味中,让人作呕。
“丫头,”楚忘说,“我带来了点小点心,你要不要尝尝?”
女孩的头颤巍巍地从被窝里探出来。
“哥哥?”她小声地问。
楚忘点点头。
女孩一把抢过他手上糕点,胡乱往嘴里塞去。
楚忘捏紧了袖中的信笺,看着她狼吞虎咽。
“丫头,好吃不?”
女孩点头。
“还想不想吃更多?”
女孩赶忙点头。
楚忘拿出手中信笺,转头看了看帐口。
帐帘沉甸甸地垂在那里,张氏兄弟并没有进来。
他将信笺塞给女孩,在对方耳畔低语:“丫头,你到抚冥城,找一家驿站,帮我送一封家信。”
丫头迷茫地眨眨眼。
楚忘又拿出一袋银子,一齐塞到她手中:“记得偷偷去,偷偷回。”
女孩眼睛一亮,捏紧钱袋,忙不迭地点头。
楚忘咳了一声,正经问道:“丫头,你今年几岁啦?”
女孩将信藏在衣襟里:“十二了。”
“看起来像是只有八、九岁。”
女孩笑了一笑。
“疼不疼?”
女孩点点头,想了想又说:“梅姨给了我药膏,涂上去应该就不疼了。”
楚忘抬手,摸了摸她脏兮兮的脸:“你好好休息,我以后再来看你。”
女孩红着脸,点头。
楚忘站起身,走出帐口。
张氏兄弟一脸暧昧地看着他。
“公子,您挺快的。”张二说。
张大一个后肘戳过去:“这叫利落!是不是啊公子?”
楚忘胡乱应了声,垂头丧气地走着。
张大以为他因此伤心,连忙跟在后头劝慰:“公子,这种千人骑万人踩的,上一次也是倒胃口,时间短点也可以理解。”
张二连忙跟上:“是啊是啊,公子这么斯文,一点下作声音都不听见——”
又被张大一个胳膊肘戳了过去。
楚忘走到操练场,找了块树荫,坐下看着众将士操练。
常胜又探头探脑地在远处偷看楚忘。
楚忘僵硬地转开视线,然后又转回,对着常胜一笑。
常胜受宠若惊,一脸惊喜地看着他。
楚忘抬手,不动声色地对他勾了勾手指。
以至于张氏兄弟都没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嗯,过渡章节……撸主写得也很无聊;争取快点写到狗血处!!谢谢Aitvxq0820童鞋的地雷,么~
双龙会际
常胜欢跑着冲将过来,到楚忘面前堪堪刹住,满脸通红:“楚公子!”
楚忘对他一笑。
他立刻一副要扑上来的架势,还好被张氏兄弟及时架住。
常胜立时挣扎:“你们抓着我做什么?还不放开!”
楚忘连忙上前,帮着他脱开二人桎梏:“都是军中兄弟,动手动脚伤和气是不是?”
顺便将一张小纸条偷偷塞进常胜手中。
常胜抓着纸条,一时愣住。
楚忘带着兄弟二人离开,才反应过来,扑通着心脏,将手中纸条缓缓打开。
上头的字潦乱却不掩俊秀:
子时三刻,茅厕三号坑,不见不散。
他唰地合拢纸条,神情激动,心脏狂跳。
公子不愧是读书人,才子英雄,深夜幽会,才够浪漫!
常胜早早便在茅厕里等候。
从人流如织等到夜深人静。
深夜寂寥,罡风呼啸,唯有屎味永恒。
常胜缩着身子,蹲在第三扇矮门后,再次耐心地撸顺头发,竖正衣领。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常胜兴奋不已,特意从梳得光滑的发鬓上,挑下一缕头发,垂在腮帮子旁,做风流不羁状。
木门被吱嘎一声打开。
常胜正欲深情款款一声唤,对方已竖指抵唇,轻声嘘一声。
“他们在外头,”楚忘压低声音,“我长话短说。”
常胜赶忙点头。
楚忘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塞到对方手中:“替我去一趟盛京,送一封信。交给朱雀街青府青锋。到时必有重谢。”
常胜有些懵:“我是边疆将士,不能擅离大军。”
楚忘扭过脸,吞一口唾沫,有些艰难:“连封信都不愿意替我送,可见你只是嘴上说说,不是真心。”
他说着起身欲走:“不愿意就算了,我才不稀罕。”
常胜连忙拉住他:“我愿意我愿意!到时候你用什么谢我?以身相许?”
楚忘低斥:“不正经!我就值一封信吗?!”
常胜害羞道:“那……那就一个吻。你吻我一下,我就去送信,好吗?”
楚忘抽了抽嘴角,只见对方欲语还休,鬓边一缕长发不羁地飘荡着,缠绕着方正光滑的腮帮子。
“你剃胡子了?”
常胜呵呵笑:“怕你亲我被我胡子扎。”
楚忘又抽了抽嘴角:“你……等你回来后,再说吧。”
常胜抓住他的手腕:“那可说定了,等我回来后,你再亲我!”
楚忘胡乱点了点头。
“抚冥到盛京,快马加鞭,来回不过十天,呵呵,你且等着我!”
楚忘甩开他的手:“废话少说,我先走了,你再蹲一会儿,等我走远,你再出来知道么?”
吱嘎一声,楚忘推开矮木门,走了出去。
常胜捏着信,目光炯炯精光四射地看着他的背影,踌躇满志。
美人袍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区区送一封信?
楚忘的抱怨声在黑夜中传来:“靠,真臭。”
“公子,我刚才似乎听到有谈话声……”
“嗯,我便秘,就自己给自己打气。”
“公子,便如我们兄弟一般,常常锻炼腹肌,蹲坑力量足,就不会便秘了……”
“……”
楚忘在黑夜中,转头看一眼茅厕。
两封信,两个人……
希望总有一封,能成功到达盛京。
接下来几天,楚忘整天无所事事。
而隔河对峙的两国大军,亦呈僵持之势,双方皆无动静。
此时的平静太过诡异,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般,搅得军中人心躁动。
楚忘猜想,八成是萧定襄和北夷因为某些利益分配不均,拉扯住了。
扯住好,扯得愈久愈好。
那天乌云沉沉,厉风如刃。
虽是傍晚,却堪比黑夜。
有一骑斥候,飞马奔入,直入中军主帐内。
不久便有人,将楚忘叫到帅帐中。
帐中高悬着地图,北魏、梁国南北而立,山河天下,皆在此中。
萧定襄负手背对着他,抬首看着地图:“你来了。”
楚忘应一声,然后说:“你该看雍城,不该惦记盛京。”
雍城是北魏都城,北倚九嶷山脉,南临雍水,易守难攻,龙凤踏鸾之地。
萧定襄侧过身:“何以见之?”
楚忘遥指了下地图上的盛京:“那字都被你摸糊了。”
萧定襄哂笑,抬手轻抚过图上城池,就如以往千万次摩挲过一样。
那两个字;盛京,隽秀锋利,笔画昂扬,字体却微微糊了,像是被人用水浸过一般,呈现出一种破旧感。
“我惦记它……不,我惦记他。”
楚忘皱眉,双手有些无措地交握,微微颤抖:“你别莽撞……别把彼此都逼入了死胡同。纵使成功,他……那样一个人,岂会甘居人下。”
萧定襄一笑,不置可否:“我们现在不谈他,来谈谈你。”
楚忘一惊:“我?”
萧定襄将桌上一个雕漆箱盒推到楚忘面前:“打开看看。”
盒子并不大,大概是乌木做的,看起来很沉。
楚忘伸手,打开盒子。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楚忘脸色蓦然变得雪白,蹭蹭往后疾退两步:“你!”
“禁军统领青锋青大人送过来的。千里迢迢,礼轻情意重,本王十分欣慰。”
楚忘低下头,浑身颤得有些厉害。他勉强定了定神,自言自语:“不可能。”
“今日我大宴诸军将领。”萧定襄傲然道,“到时三千虎贲军埋伏四周。黄袍加身之际,本王倒要看看谁会说不可能!”
“今晚要下雨,不是个宴饮的好天气……”楚忘喃喃说,“你何不再想想……”
萧定襄走到他面前,伸手扣住他的下颚,强制扭过他的头,逼他直视着那乌木箱盒:“要想想的是你!今晚大宴,你也在席。你且好好看看,天下风云,在此而起!”
说罢松了楚忘,大步向外走去。
楚忘失了桎梏,瘫软在地,许久才缓缓爬起来。
外面忽然滚过一阵响雷,轰隆隆的,震耳欲聋。
楚忘走到桌前,看着盒子里的人头,说:“对不起……”
他捂住脸,抽噎一声:“对不起。”
许久,他伸手探入盒内,将那人头捧起。
血腥味愈发浓稠了,手上湿淋淋黏糊糊,全是血。
血也不新鲜了,呈现出一种乌黑的色泽,混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那……我说过,等你回来,就亲你一下。”楚忘哆嗦着唇,低下头,在人头血瘀的脸上浅浅印上一吻。
“我……现在不欠你了……”
但说这种话,实在太心虚了太不要脸了。
楚忘将人头重新放入盒子里,猛地合上盒盖,放声大哭。
外头雷声轰鸣,将他的声音完全淹没了去。
楚忘被张氏兄弟拖出了帅帐。
外头已然摆好牲畜酒水,长长的酒席蜿蜒了足有百步长。一顶顶的盖幔打开,撑在酒席之上,像一片片不详的云。
众将士陆续入座,喧嚣声笑语声不断。
他们是最粗犷豪迈的男人,就算天上下起了碗口大的冰雹,也影响不了他们喝酒的兴头。
楚忘缩在一角,在狂风中,似乎有些瑟瑟发抖。
萧定襄在左右心腹的陪伴下,亦入了座。
他执起一杯酒爵,大声道:“我萧定襄,先敬诸位兄弟一杯!”
底下轰然叫好。
此时终于有雨落下来,打在土黄色的沙地上,激起一片朦朦的灰尘。
萧定襄一口喝干,翻杯以示众人。
雨滴越下越大,倒真是冰雹似的,砸在地面上。
将士纷纷倒酒,遥敬萧定襄,然后一口闷干。
萧定襄勾起嘴角,正欲说话,忽然一声马嘶声遥遥传来。
一人一马,在雨帘中疾驰而来。
马蹄伴着雨滴,砸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如战鼓一般,摄人心魄。
萧定襄面沉如水,死死盯着来人。
来人勒马,骏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
天上夏雷阵阵,青电贯如长虹。
泼天雨幕中,那人飞身下马,走到宴席中央。
萧定襄从盖幔中走出来,雨水瞬时打湿了他的华衣。
他走到那人面前,浑身湿漉,衣衫滴水,却并不下跪。
倒是有眼尖的将士高呼万岁,叩首在地。
34 狗男男
萧修北伸手;牵住对方的手,然后握在手心。
萧定襄微微挣扎了下;却被握得更紧。
“朕颇是想念九弟,兴致而起,便微服边疆。诸将不必拘礼,随意宴饮。朕有话欲对小弟说,便先离席;众卿莫怪。”
众人齐赞手足情深;陛下圣明。
楚忘依旧缩在一边,看着那两人手牵着手,入了帅帐。
大雨磅礴;天色似乎更深了。
篝火根本燃不起来,只有几盏灯笼,在盖幔下虚弱地亮着。
直到散席,那两人再也没出来过。
楚忘已经喝得醉醺醺了,又哭又闹,被张氏兄弟扛回了帐中。
“老子没醉!老子不稀罕!”楚忘哭得满脸眼泪鼻涕,“你们做什么?这是什么?我要喝酒!”
张大捧着一碗醒酒茶,手忙脚乱地灌倒楚忘嘴里:“就是酒,这就是酒!”
楚忘挥开两人,拿着碗,豪爽地一口闷干。
呷呷嘴,吼道:“两个狗男男!”
张氏兄弟一齐黑了脸:“公子,我们好心侍候你,还要被你骂,什么世道?!”
楚忘接着吼:“两个狗男男!搞一起去吧!”
张大张二面面相觑,然后一齐红了脸。
“公子……你可不要乱说。”
“什么乱说,是瞎说!公子,你可不要瞎说!”
楚忘不理他们,将头闷在被子里,嚎啕大哭:“萧修北……你这个狗皇帝……”
张大一愣:“他在说什么?……”
张二拉着自家哥哥往外走:“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帐中很快只剩楚忘一人了。
断断续续的酒后醉言从被窝下陆陆续续冒出来。
“狗皇帝……我才不稀罕……老子不稀罕你!”
“不稀罕!我要去河清郡娶老婆生孩子!”
“你死活……干我什么事……”
楚忘越说越轻,然后呼呼大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有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有人伴着冷风,踏着冷雨,走了进来。
他走到床前,犹疑地落下手,隔着被子轻抚对方:“忘儿。”
楚忘睡得沉,一动不动。
他掀开被子,抚着对方的发,轻声唤:“忘儿?”
楚忘梦呓:“狗皇帝……”
他轻笑一声:“我在这里……”
“我不稀罕……”
他拂开他的乱发,弯□,印上一吻:“我稀罕……”
楚忘第二天起来,只觉头痛欲裂。
他扶着头,呻/吟一声,胡乱洗了把脸。
张氏兄弟已经没有守在帐门口了,他在营地中无聊地晃荡一阵,看到那两人驰马而来,身后缀着一大队随从,然后又风一般倏忽而去。
楚忘看一眼他们的背影,便想转身离去。
只是其中一人忽然勒马回转。
骏马踏着小碎步,停在楚忘面前。
马上的人微笑,笑容掩在阳光下,是罕见的灿烂。
“楚爱卿。”那人说。
楚忘低低应一声,转身离开。
那人下马,拉住楚忘:“昨儿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