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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怀刃by王粥粥-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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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表情明明十分和煦,赵慎看在眼里,却从心底蹿起了一阵寒意。
  “那个策划了纵火的人……是赵恒?”尽管难以置信,赵慎依旧艰难地开口了。他起先以为秦家同赵恒的仇恨只在于赵恒截获了那封涉及谋反的信件,现在看来,当年的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只是,赵恒那时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何以要用如此狠辣的手段对付秦家?
  “不错,让秦家万劫不复的,正是皇帝那正直勇武的二皇子!”
  人人都道赵恒虽然嚣张跋扈,但本性率直,不屑于做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有谁能够想到,在权力的诱惑下,再纯善的本性也会渐渐扭曲?秦畅眼中蓦然浮现出一丝痛楚,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一颗心被生生扯开,再也回不到从前……
  “为何……”赵慎的声音有些干涩。他一直看不上赵恒,只觉得对方是个一味蛮干的武将,可今天才知道,正是自己最轻视的一个人,曾经酝酿出了这样一个阴谋。
  “呵呵,为何?”秦畅眉眼凄楚,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笑意,“除了权力,还能为了什么?当年我父亲正直壮年就已经官至左丞相,我年纪尚小不曾入仕,却也被选人了宫里,成了你的伴读。几个皇子中皇上最喜欢你,巴不得要将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你,若你顺顺利利的同我们秦家结成了一派,那条龙椅将来哪里还有其他人的份?因此,你和秦家中间,必须除掉一个。你在宫里赵恒难以下手,可我们秦家不同,即使表面上再是风光,也不过是为人臣子,要让皇帝对一个臣子起疑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你看,赵恒仅仅是拿了一封不知从哪里来的信件,秦家串通谋反的罪名便轻易地坐实了,几代人的一腔忠诚,竟换不回天子半分信任。”
  “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年赵恒明明身在军中不太参与朝廷的事情,却忽然立下了大功。我原先以为是秦伯父的哪个政敌在背后捣的鬼,想不到竟是赵恒……其实,你们秦家也是被我牵累的。”
  秦畅颓然地摇了摇头,道:“你身在皇家,亦是无从选择。只恨那赵恒心肠歹毒,我父亲同衡阳王是连襟,平时偶有书信往来,都是些互报平安的家书,哪里会与谋反扯上关系?赵恒盯了我父亲很久,明明什么错处都找不出来,却想出了这样一条毒计来栽赃陷害。皇上当日听到衡阳王谋反的消息,正是在气头上,一听说我父亲也参与其中,立刻就将我们一家打入天牢。赵恒想必也是知道,清者自清,我父亲本就是无辜获罪,等皇上想明白了一审问,他伪造书信的事情就要败露,因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牢里将我父亲灭了口。要知道,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谁还能来给我们一家人开脱罪名?”
  “所以,你这些年来一直在想着报仇的事情,特地在丰县守株待兔伏击了赵恒?那邵千钧是赵恒多年的心腹,也被你一并杀死,想必是当年也参与其中?”赵慎说着,深深叹了口气,道,“你要报仇,也是情有可原,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一来,即便复仇成功了,你们秦家也永远难以翻案?”
  “呵呵,翻案?”秦畅差点笑出眼泪来,望着赵慎道,“赵慎,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高傲金贵的天真小少爷?这些年来,我四处辗转,早已将一切看透了。是皇帝对不起我们秦家,我们秦家没有半分对不起皇帝!不错,若是得以翻案,我的父母家人都可以含笑九泉,从此永享香火,可是,他们会稀罕这些死后的虚名么?当朝的天子,有什么资格在错判了忠良之后,轻轻巧巧地再来翻案?人死了,就是死了,再做这些有什么意义?我的目的很简单,谁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也不会让那个人苟活于世,赵恒是我杀的,父母亲人的仇我也已经报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话虽如此,可这样一来,你以后就永远也无法生活在阳光底下了……”赵慎又是一叹,看向秦畅的目光里多了几分了然,“少卿,说实话,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想过以后?大仇已报,无论是生是死,你都不会在意了吧……”
  少卿是秦畅的字。明国男子出生时就会由家里的长辈取一个字,等到弱冠之年便以字来称呼,以示已经成人。秦畅出事的时候不过十五六岁,那时旁人大多喊他的乳名,这个表字很少有人知道。眼下赵慎那么称呼秦畅,秦畅听了,心头蓦地一软,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酸楚。
  “死有何惧?我反倒不希望你们查到别人头上去,再找了什么人来替我顶罪。被冤枉的滋味我们秦家已经尝过一次,何必再让旁人也受这样的冤屈?”秦畅幽幽道,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事已至此,你又何必铤而走险去行刺皇上?眼下朝廷的人马正在京城附近大肆搜捕,你的身份特殊,到时候若是有人来搜查,你要如何应对?”赵慎忧心道。论起情谊来,他同秦畅要远比同赵恒亲厚得多,况且这件事情上赵恒不仁在先,为了权力害死了秦家满门,因此他也无法指责秦畅。眼下真相大白,赵慎心里更多的还是对秦畅的担忧。
  “你不必担心我,我原本不用在这里待着,只不过赵恒的案子你也有份参与调查,我需要让你知道当年的真相,毕竟那时候你和秦家是一条船上的,赵恒加害秦家,说到底还是想借机铲除你在朝中的助力。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一切,我也不用在京城久留,你别管我用什么方法,总之我能顺利离开就是了。”秦畅道。他同皇室势如水火,可与赵慎的关系却终究是友非敌。
  “眼下正是风口浪尖上,凭你一己之力,如何离开京城?”赵慎皱眉道。
  “怎的,你如今佳人在怀,还要来管我的死活不成?你府上那一位小公子,可是俊俏得很啊。”秦畅两道姣好的眉毛忽然微微一扬,带着几分揶揄道。
  赵慎语塞,似乎没有料到秦畅会知道严子溪的存在,他愣了愣才有些尴尬地说说:“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初时认识子溪,却是觉得他同当年的你有几分相似,但慢慢接触下来就发现,你们二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我如今心系子溪,并不是因为想找一个同你相似的替代品。你和他,你们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过,你终究是我多年的故交,即便抛开旁的不说,我也不能置你的安危于不顾。若是子溪知道了整件事情,怕也会同意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他身子不好,我是怕他知道了以后忧心,这才暂时瞒着他。”
  “宁王殿下倒还是如同当年一般温柔入骨,不过情人之间的相处,本就应当事事都多替对方想想。那严公子就算心里清楚你我二人并没有什么,可作为你的爱人,又同我如此相似,感情上怕是终究不能释怀。你我之间既然已成过往,那么我的事便是我的事,断然不能拉你下水。”秦畅道。
  赵慎知道他的性子,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多说也无用,只能叹道:“我当年引你为知己,自认为普天之下除了我没人能让你快乐,可后来秦家出事了我才知道,我所谓的保护实在太过脆弱。这些年来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帮秦家申冤,可惜总是不能如愿。如今你活着,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我只希望能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尽一点力。”
  秦畅笑了笑,却不说话。赵慎和严子溪都是他在意的人,若是自己将过去的事情一力承担下来能换得这两人的一世安稳,那么自己的付出也就是值得的了。
  赵慎单独出门,不好在外头多作逗留,稍稍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他终究不放心秦畅,留下话来说秦畅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只管去宁王府求助,自己一定会尽全力帮他。秦畅点头答应了,心里却知道,为了保护严子溪,赵慎这头的力量断然不能动用。
  作者有话要说:  


☆、33

  赵慎走后没多久,秦畅的小院里便闪进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也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剑眉星目,五官深邃得如同斧凿一般,一看就不是中原人会有的英武样貌。先前的红衣少女似乎很是忌惮这个人,见了他就远远地行了个礼,随后飞快地跑开了。
  秦畅见了他并不惊讶,只挑眉道:“在那树后面躲着不是挺好,现在怎么知道出来了?你以为赵慎发现不了树后有人?若不是我暗中示意他是自己人,他早就过去一探究竟了。”
  那男人满脸不悦,重重地用鼻孔哼出一口气,语气生硬道:“你们故人相逢,亲密得很,我出来煞什么风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藏在暗处,若非如此,就算是狭路相逢,我又何须畏惧一个赵慎?”
  秦畅一乐,撑起身子捏了捏男人的脸道:“耶律信,你这又是呷的什么醋?要不要我去告诉赵慎,每次行动都是你在背后帮我?参与谋害邻国二皇子罪名不小,你们辽国又想和我们打仗不成?”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耶律信两道浓眉皱了起来,似乎在思考要如何措辞。他的汉话明明说得很好,但面对秦畅的时候依然会觉得词穷,心里翻起惊涛骇浪,嘴上却什么也说出不来。这种感觉并不好,耶律信难得有些烦躁。
  “好啦,你的心思我明白。我同赵慎都已经说清楚了,当年的感情再怎么好,也不过是儿时的情窦初开罢了,深宫之中只有我和他二人,互生情愫很正常。现在他心里只有子溪,我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我,你着什么急?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改变,这次要是能顺利脱身,我跟着你回去就是了。”秦畅轻轻叹了口气,纤长的手指抚上耶律信深邃的眉眼。
  他这样的人,若说这些年来还有什么东西是能够抓在手里的,那也仅剩眼前这个人了吧。
  耶律信顺手攥住了秦畅作乱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道:“你不必担心,我跟了来,就是为了护你平安。不论明国这头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你,我总有办法保全你的。”
  秦畅点了点头,难得顺从地把头埋进了耶律信怀里。
  以后的事情尚未可知,他也不会真的让耶律信因为他而犯险,不过,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却弥足珍贵。
  赵慎不声不响地消失了大半日,回府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旁人他去做了些什么。他同秦畅虽然问心无愧,但对方毕竟是朝廷钦犯,还是个很多年前就应该死了的人,有些事情就只能藏在心里不露半点口风。
  无论如何,秦畅还活着,这就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况且,从白日里的动静来看,秦畅看似孤身一人在京城藏身,但他背后似乎还有着什么力量在暗中保护他。他二人交谈之际,院中的草丛里明明有所异动,秦畅却不动声色地暗示自己不必惊慌,看样子暗中那人正是秦畅的帮手。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保护秦畅的这股力量并不弱,赵慎想明白了,也就略略放下心来。
  他许久不曾与严子溪单独相处了,因此吃完饭便匆匆往缀锦阁赶去。
  赵慎到的时候,严子溪刚刚沐浴完毕,身上还透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味,幽幽地传到赵慎鼻尖,惹得他整个人都是心神一荡。
  见到秦畅之后赵慎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对严子溪的感情已经深到了这般程度。秦畅没死,赵慎难掩心里的喜悦,可心里纵使再是高兴,也不复当年那种牵肠挂肚的情愫,剩下的仅仅是故人之间纯粹的友情。只有对着严子溪的时候,一颗心才仿佛找到了停靠的方向,整个人都泛着一股暖意。
  情之所归,心之所安。
  一旦爱上一个人,免不了就想有更为深入的接触。这些日子以来,赵慎一直不愿勉强严子溪,二人之间除了亲吻,并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
  只是今天却有些不同。
  见到了秦畅,有些心思反而更加坚定了。起初的时候,他接近严子溪是因为秦畅的关系,因此这些日子来赵慎嘴上虽然不说,心里终归有些愧疚,觉得严子溪拿了一腔真心待自己,自己给予他感情却没有那么纯粹。直到今天再见秦畅,赵慎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心里从未将他们二人混为一谈。对于秦畅是年少时的心动,对于严子溪,则是真真正正,想要厮守一生。
  打开了心结,再面对严子溪的时候不免更加动情。
  带着炽热欲望的吻,和以往的浅尝辄止全然不同,严子溪也是男人,立刻就意识到了赵慎的异常。他爱着赵慎,却从未与之交心,自然也没有想过二人之间会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可眼下,带着情意的吻划过脸庞,严子溪恍恍惚惚间觉得,若对方是赵慎的话,做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关系……
  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妥协到了这个地步了呢?
  赵慎并没有给他多少思考的机会。等严子溪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拥抱着倒在了宽大的床上,几个伺候的下人早就不见踪影,只有床沿上的素色垂蔓簌簌抖动着,如同他此刻忐忑的内心。
  “子溪,子溪,和我在一起,你可会后悔?”赵慎眼中的深情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严子溪,生怕漏过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后悔?严子溪有些失神。早在踏出丰县的那一瞬间,自己便已经没什么好后悔的了吧?倒是赵慎,在真相揭开的那一天,会不会后悔现在的百般温存?这么想着,手臂不由自主环上了赵慎的脖颈,赵慎看在眼里,如同得到了一种无声的默许。
  吻愈演愈烈。
  情丨欲情丨欲,情和欲,终究分不开。
  赵慎指尖微动,轻轻挑开严子溪单薄的外衣,露出里头光洁的肌肤来。由于常年在家不见阳光的关系,严子溪的皮肤很白,在暖黄的灯光下,泛出一种白玉一样水润的光泽,赵慎一寸寸地细细抚摸,只觉得触手滑腻,爱不释手。
  一瞬间,有一种想要独占的心情。手指抚上严子溪胸前的两点红樱,不出意外地听到那人一声低喘。严子溪于情事上简直是一张白纸,以往连自丨渎都很少有过,哪里经得起赵慎这般挑丨逗?腿间的那件物事立刻就巍巍颤颤地立了起来。
  他脸皮子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登时脸上一红,转开了目光不敢再去看赵慎一眼。赵慎轻笑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沿着严子溪光滑的腰线继续往下移:“子溪喜欢被我这般对待?”
  “你……你放手……”严子溪微微喘息,目光涣散地盯着头顶的纱帐。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被人小心地握在手里,陌生的快丨感如潮水一般纷至沓来,本能地想逃,却被身上的男人牢牢地禁锢在了怀里。
  逃无可逃,就连心也是。
  在赵慎看来,严子溪这幅欲拒还迎的羞涩情态实在是美不胜收,他一面加快手中的动作,一面低头吻住了那人水润的双唇,口中发出模模糊糊的低语:“不放……一辈子也不想放……”
  一阵阵令人战栗的甘美感觉自身体深处涌出,严子溪几乎抑制不住呻丨吟。随着赵慎激烈的动作,严子溪整个人都在颤抖,指尖将锦被搅成了一团乱七八糟的样子,想要大喊,双唇却被赵慎恶作剧一般地封住了,只能任由那股陌生的浪潮在体内冲撞。
  一辈子……一辈子,严子溪轻轻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想要将当下这一幕深深地刻进心里。
  初经人事的身体分外敏感,不多久,严子溪就在赵慎的手中泄了出来。几乎失丨禁的感觉,让严子溪整个人都烧了起来,顾不得擦拭自己身上和赵慎手里的白浊,便往边上一挣,拉过床里头的锦被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赵慎心里好笑,索性贴上去连人带被子一把抱住,道:“子溪你好没良心,自己舒服完了,就将我抛在了一边。”身体的契合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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