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妖臣-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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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
　　“还不是为着先皇那道密旨，妹妹你也亲眼见过的，本宫只是为表弟不值，宁王本是我们本家靠山，现在我们却只能呆在这里抹泪，使不上力气。”
　　舒太妃道：“妹妹近日听说宁王妃完颜公主诞下麟儿，何不借此由头，让完颜公主回一趟娘家借兵。”
　　纪蕴和太后听到此都屏住呼吸，轻轻重复这那一个惊心的词“借兵”
　　舒太妃继续说：“宁王远在边疆天高皇帝远宁王只要不回京没有人会发现。兰平王只需修一封家书，让宁王到女真族与完颜公主汇合。再借兵攻打进来，夺了段朗明的权，到时候天下还是我们纪家的。”
　　舒太妃的这一番话，如丢进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湖面顿时波光四溅。
　　太后和纪蕴一时都没有出声。
　　终于太后打破了沉默“此事太过惊险还需从长计议。”
　　纪蕴从慈宁宫出来，一路上心事重重。
　　太后和觊觎各怀鬼胎。
　　借用女真的兵力攻打大瑞，这是在是一招惊险无比的棋，弄不好大瑞要亡国的。就算到时候女真不会趁势推翻大瑞朝，也难保纪祯不会自立为王。那么太后和纪淳到时候如何自处。
　　这其中的变数实在太多。
　　太后沉思良久。
　　舒太妃道：“姐姐，臣妾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臣妾只是突然想到就脱口而出了，臣妾也是看您流泪心里不忍。”
　　太后道：“妹妹不必自责，妹妹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太过惊险，我们后宫没有权利，只能依附于人，可是依附于谁都不可靠。”
　　舒太妃道：“不如我们自己掌握权利。”
　　太后抬眼看着舒太妃，眼中带有深不可测的意味。
　　“妹妹以为，我们能怎样夺权。”这句话说得很轻，可是分量很重。
　　“现在还没有良策，不过臣妾相信很快就会有了，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我们只需静待时机。”
　　舒太妃明亮的眸子这时候泛着光亮，怎么就会那么漂亮。
　　太后伸手摸了下舒太妃的脸：“妹妹果然机智过人，妹妹果然是姐姐的贴心棉袄，在这深宫之中，你我姐们同心，那么久的日子都挨过来了，没道理现在日子好了，反而耐不住性子。有妹妹在，姐姐都能扛得住。”
　　太后说的动情，舒太妃眼泪婆娑，轻轻靠在太后的怀中。
　　“臣妾这一生都会陪着姐姐，在这后宫之牢，多少幽怨都不必挂在嘴边。臣妾只觉得心疼。”
　　东暖阁
　　段朗明还在看折子，一旁是正在读书的纪淳
　　“太傅，这么晚了你该休息了。”
　　“皇上仁厚，如此关心臣。”
　　“太傅你要保重身体，每天这么劳累，朕担心你的身体。”
　　段朗明走过去摸了摸纪淳的头，亲昵的说：“谢皇上隆恩，不过皇上是不是想念先皇了。”
　　纪淳点点头
　　段朗明道：“那天，在先皇的床榻边，你是不是被你皇阿玛的样子吓到了。”段朗明猜到纪淳还是个孩子，见了皇阿玛那副样子，一定受到了惊吓。
　　纪淳道：“朕晚上睡觉总是做噩梦，梦到皇阿玛的脸，朕总是惊醒。先皇平时很少跟朕讲话，先皇是不是不喜欢朕啊。”
　　段朗明道：“当然不是，先皇不是让臣每天陪你读书吗，先皇非常喜欢皇上，皇上一定要相信臣。今晚臣给皇上讲故事可好。”
　　纪淳高兴的蹦起来道：“当然好，朕最喜欢听太傅讲故事了。”
　　纪淳躺在龙床上，段朗明坐在床边说：“今天臣给皇上讲宋代岳飞精忠报国的故事，岳飞从小勤学好学，练就一身好武艺。十九岁当兵，他的母亲在其背上刻下‘精忠报国’四个大字，警示他这一生都要以此为理想。金人攻占大宋，占我疆土，岳飞立誓抗金。可是朝廷腐败，当时的宰相秦桧主张跟金人义和。岳飞帅大军攻打金人，宋帝却连下十二道金牌把岳飞召回，所有拼命打拼下来的土地就这样拱手让人了。后人成为流芳百世的大英雄，而秦桧就成了遗臭万年的大奸臣。”
　　纪淳说：“宋帝真是昏庸。”
　　段朗明说：“皇上，请你一定要记住，我泱泱大国虽然疆土广阔，但是寸土必争，犯我国威者，虽远必诛。”
　　纪淳道：“朕明白太傅的话。”
　　段朗明笑着帮纪淳改好了被子说了一句：“做个好梦。”
　　太后就在皇上寝宫门外，听到了段朗明和纪淳的对话。看到段朗明从里面出来，悄悄的多了起来。
　　太后看到段朗明对纪淳如此关切，觉得段朗明的确是一个神秘莫测的男人。段朗明那冰雪姿色曾经是整个后宫的噩梦。多少美艳妃嫔，因他空耗青春。
　　本以为段朗明是一个阴险至极的狐媚错托生在一躯男儿身中。他对权利有着变态的狂热。可是现在看来，他做官确兢兢业业，为人风度儒雅，对皇上如慈父般温柔。
　　太后越来越不懂这个当朝妖相。
　　纪淳每天都会来慈宁宫请安
　　“皇儿给母后，舒太妃请安。”
　　太后问纪淳：“皇儿是不是很喜欢太傅。”
　　纪淳说：“朕最喜欢太傅了，太傅待儿臣从来不会像大学士那样死板。”
　　太后笑着说：“皇上快上朝去吧。”
　　一股子恐惧从太后心里涌出，心里说不出的冰冷。
　　舒太妃道：“姐姐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太后说：“你说，段朗明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被他迷住。”
　　舒太妃道：“姐姐，我们的皇儿还只是个孩子。他根本不懂段朗明是他最大的敌人。只要再长大就会懂了。”
　　太后道：“到时候就一切都来不及了。等到皇儿长大了，他会不会像先皇那样被他迷惑，本宫实在不敢想下去，那件大事无论如何一定要做。”
　　这一年的除夕，下了一场雪。
　　纪淳小孩子心性，非要到宫外百姓的大街上看花灯。纪淳撒起娇来段朗明也招架不了。段朗明一向非常疼爱纪淳，段朗明今生都不会有孩子了，看着纪淳那天真可爱的小脸蛋，总有一腔满溢的父爱。
　　从六岁起，段朗明就是纪淳的太傅，现在段朗明是帝师。
　　纪淳从小的经史子集都是段朗明和大学士一同看着教育的，段朗明在纪淳身上付出的心血不会少于天下任何一个父亲。
　　纪淳是天子，段朗明知道教育纪淳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他不可能长生不老，权利在手中最长也不过几十年，终有一日他要老死，他的这天下妖交给谁。
　　古来多少帝王，开创了一代盛世，却没有一个好的接班人，盛世不过百年，马上败在一个草包儿子手中。
　　段朗明私心还想让这盛世，持续下去，直到永远，他深深爱着的这个国家，这片土地，这里的人们，都要永远富强下去。
　　关于段朗明谋反的传言，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渐渐的被大家忘记了，毕竟日子过得不差。
　　段朗明施行新政以来，这个国家眼看着日子好起来，街上的流氓土霸王也少了。商人做生意也放心了。百姓到衙门告状也公平了。
　　老百姓才不管那些政治争斗，不过在吃饭的时候有个谈资，最重要是日子过得好。
　　嘴上不住的骂着段朗明，同时也享受现在的盛世，两样都不耽误。
　　伊犁的冬天冷的刺骨。
　　纪祯读着从家里来的家书，王妃完颜珍给自己生了个儿子，父亲在信中说，让他静候佳音，一定会想办法把他救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结识了当地的猎人，这些猎人都是粗人，可是他们很快乐。
　　纪祯有时候想，如果可以忘记朝廷里的党派纷争，不去想到底皇上是怎么死的，自己被贬是段朗明还是纪泰的意思。他可以活的很快活，像个自由不羁猎人，一杆枪，一身毛皮棉袄，一匹马，他就是天下最快乐的那个人。
　　可是他不能停止去想，随着时间他的脸上增添了刚毅，他的眼神变得深沉，好像有深不见底的井水。
　　想想小时候的快乐，在江南跟段朗明一同出差的日子，他觉得那些都是不真实的。唯有眼前的青稞酒，身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朋友才是真实的。
　　一晃眼就是六年，
　　当年的小皇帝，现在已经是一个翩翩少年，十六岁，纪泰就是这个年纪迎娶皇后亲政的。
　　盼星盼月，等这一天太后和舒太妃都等了太久。
　　春日的阳光照耀着苏醒的万物，春风吹化了后宫女人的心。莺莺燕燕，红裙飘香，美丽的少女们期待着美好的时光。
　　“宫里这次一定要好好的热闹热闹。本宫要好好的挑一个儿媳妇。”
　　太后，舒太妃，皇上三人坐在殿上，秀女们一个个进去。
　　选了几天，终于选了一些中意的。
　　皇上一眼就看中了其中一个皮肤白净的。
　　最后经过层层选拔。皇后就定为吏部尚书的女儿。
　　这是皇上太后舒太妃三人精挑细选的结果。
　　请早安的时候太后对纪淳说：“皇上，这次大婚之后，你就可以亲政了。”
　　皇上眉目英挺，长大了之后，眉宇间颇有纪泰当年的风姿。只是脱去了那一层跋扈的外衣，眼中流露的净是温恭。
　　“孩儿多谢太后关爱，孩儿今后会像个男子汉一样做个明君。”
　　皇上大婚礼仪繁复，段朗明竟然欢喜的流下泪来。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了的那种说不出的既高兴又落寞的心情。
　　巳时举行祭祖大典，百官在场，一同叩拜。
　　这是自从纪泰死后，段朗明第一次来到他的灵牌钱。
　　前尘往事突然涌上心头，百感交集。
　　不知道纪泰看到自己儿子今天大婚回事什么感受，总之段朗明是非常欣慰的。那些荒唐的岁月随着纪泰的死，都画上了句号。段朗明现在想想，他觉得纪泰的死是一件好事。
　　对纪泰来说活着就是一种痛苦，对自己来说活着何尝不是一种痛苦。爱逃不过恨，爱与恨都是吞噬人心的毒药。
　　纪泰曾经是一位明君，可是后来他被他自己心中对爱的强烈的占有欲折磨的如在炼狱。段朗明只有一声叹息，段朗明问自己，当初那种撕心裂肺的恨如今还在吗？段朗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许没有爱就没有恨，没有恨就不会觉得痛。段朗明自问他猜不透这其中的奥秘。
　　段朗明把大部分奏折都交给纪淳看，有什么问题都会跟纪淳一同讨论。
　　纪淳知道在段朗明的心中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梦想，就是北征女真。女真国力强大，为了稳定两国关系，所以有两国通婚的传统。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女真对大瑞虎视眈眈段朗明从来没有一点放松警惕过。可惜大瑞没有足够的钱粮发动北伐。如今已经十年，从十年钱段朗明就开始准备，不断的积攒国库，休养生息。目的就是为了北伐。这是段朗明此生的志愿。
　　这个志愿只有文生和纪淳知道。
　　北伐的消息一经提出，轰动朝野。
　　如今国家太平，为什么非要北伐，很多人都不能理解段朗明。
　　可是纪淳非常支持。太后知道这个消息时候，非常兴奋。终于盼到了这一天，现在纪淳长大了已经亲政，解决段朗明就变得越来越迫切。
　　太后对舒太妃说：“在北伐中段朗明必须死在战场上。”
　　舒太妃道：“臣妾明白姐姐的意思。”
　　可是事情还是出了变故，纪淳执意要御驾亲征。
　　太后担心皇上有危险，这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舒太妃说：“姐姐不用担心，妹妹亲自去，这一次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好。”
　　太后感动的紧紧抱着舒太妃。
　　“段相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纪淳看着段朗明，眼神中满是“只有我最懂你”，这种眼神让段朗明心中一愣，是啊，为何那眼神那么像一个人，那个已经六年不见的人。
　　段朗明笑着说：“十年，皇上，这一天终于到了。”
　　纪淳已经比段朗明的个头还高了，他把手搭在段朗明的肩膀上，民间老百姓中的好朋友常用的动作“这一次，朕一定要御驾亲征，上阵杀敌才是铁血男儿，朕苦练骑射就是为了这一天。”
　　纪淳的心性竟然跟年轻时候的纪祯挺像的。是啊，他们是亲叔侄。
　　段朗明说：“战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皇上最好不要去了。”
　　纪淳根本不依，段朗明也没有办法。
　　纪蕴连夜写了一封家书发往新疆。
　　家书中写的恳切“祯儿，你速去女真国，与为父还有珍儿汇合，到时候也可以见到你七岁的儿子，此事关系重大，你务必连夜启程，马不停蹄。”
　　接到家书纪祯马不停蹄的赶往女真。
　　纪蕴带着儿媳妇完颜珍和孙子纪康，赶往女真部落。
　　这一次是纪蕴最后的一次机会。他一定要做殊死搏斗。投靠女真部落，这是最没有办法的办法。先皇下了遗诏，纪祯这一生一世都不能再回到京城。
　　纪蕴已经完全明白了，纪祯被流放完全是因为皇帝忌惮纪祯才华，恐其功高盖主。纪蕴一家在大瑞一直以来都比皇上还要有权势，纪泰早就有削他家势力的意思。只不过被段朗明背了黑锅，这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纪蕴当然不甘心，他这一生出将入相，戎马生涯，三朝元老，他不甘心被他自己一手辅佐的皇帝算计了。
　　完颜珍带着儿子纪康回到生她养她的地方，一下子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与丈夫一别就是
　　六年，六年来独自带大儿子。这里面的辛苦她说不出来，都是眼泪。
　　女真首领完颜宏看到女儿完颜珍带着儿子回来，父女两人一时语塞，看着彼此流着泪拥抱在一起。
　　完颜宏说：“女儿，父皇对不起你，让你在大瑞国受苦了。”
　　完颜宏早就听说了大瑞朝皇帝纪淳御驾亲征将要来攻打女真。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
　　这时候纪祯也来到了女真。
　　完颜珍一看到纪祯，止不住的泪流满面，紧紧抱着纪祯，口中不住的说：“我的战神。”
　　纪祯亲吻着完颜珍的额头不停的说：“对不起，珍儿。”
　　自从儿子出生以来，纪祯这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儿子。他抱着儿子，又是亲又是摸。又是哭又是笑。“本王的好儿子。”那孩子才七岁，自出生就没有见过父亲，猛一下见着了，有点认生，但还是高兴地叫了声“阿玛”纪祯听了这一声阿玛，一同抱着完颜珍和儿子，不住的说：“珍儿，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儿子。”
　　见到父亲，纪祯一下子心痛不已，父亲老了，满头白发，身体也不好。
　　纪蕴不住的咳嗽，加上这次从京城赶路又着了风寒，身体非常虚弱。
　　“儿子对不起阿玛，这么大年纪不能安享晚年，还要为儿担忧，儿子不孝。”
　　纪蕴因为体弱加上看见儿子的欣喜，竟然一下子就病倒了。
　　一路颠簸，心里无非是因为存在马上就要见到儿子的那股劲儿，现在一下子见到了，倒失去了支撑的脊椎骨，所以一病不起。
　　趴在纪蕴的病床前，纪蕴拉着纪祯的手说：“阿玛一定要见你，是因为阿玛一定要亲口跟你说，你一定要杀了纪淳，做大瑞的皇帝。带着女真的兵马攻进京城。”
　　纪祯惊奇的说：“不，为什么，纪祯不愿做那造反的闯王。”
　　纪蕴道：“纪泰从来不曾真的相信我们兰平王府，他临死前下了一道遗诏，要你永远流放塞北，不得回京。本王一生忠心不二，就落得这样的下场，这就是做臣子的命运，本王平生有一憾事，就是没有在年轻的时候造反。现在你一定要完成为父的嘱托。”
　　纪祯想要拒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