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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代妖臣-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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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这孩子喜动不喜静,没日就喜欢黏着纪蕴带他一起出兵打仗。偏偏读书的时候却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一整天。
  这样的一个孩子,有深得皇上的器重,纪蕴怎能不爱不疼。纪家三子,纪蕴唯疼二子纪祯最甚。
  兰平王府花园里,一个奴才头顶苹果,早已是吓得哆哆嗦嗦。
  一个玉面少年拉开弓箭正瞄准苹果,
  “你别哆嗦,你哆嗦我怎么瞄准。”
  “二爷,您可准点啊。”
  旁边丫鬟小厮早在一旁出了一身的冷汗,谁知道一会儿谁还要遭殃。二爷一会儿还要玩什么花样。
  忽小雀来报,“直隶知府魏翔的帖子,请二爷吃酒听戏。”
  “又是听戏,无聊透顶,不是说过我不喜欢听戏吗。罢了,最近没有战事阿玛也不带兵,我在家闲着闷,倒不如去散散心。”
  纪祯前脚走,小雀后脚跟着,在后面向那些随从丫鬟摆手势。那头顶苹果的奴才早吓的瘫坐在地,捡了一条命,欣喜若狂。“可算是雀爷心疼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谢天谢地。”
  银顶黄盖红帏的舆轿落在直隶知府魏翔的门前,八抬大轿的气势,当今朝廷哪个可比。
  好一个尊贵雍容的少年从轿中走出,早有魏翔跪拜在轿门边。
  “恭迎兰平王世子驾”
  “魏大人为何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我怎么敢当呢。”
  “当得,当得,世子肯赏光,是我魏翔的福气。”
  两人边说边进了府门。
  府里早就专门打扫一新,屋内摆了果盘佳肴,对面便是戏台。
  纪祯跟随阿玛南征北战过,虽是年纪轻轻已经炼出一副不凡的气度。
  段小寒在戏台之后,早听了报说是今天有王爷世子纪祯来听戏。段小寒早装扮好了戏头戏服。“真是二爷来了”
  想起当年在王府做园丁,那个气宇轩昂的兰平王二世子纪祯,从眼前走过,不过是弱冠年纪,却有着一股威严,令人望之生畏,平生所见之人少不了达官贵胄,却是第一次看见如此不凡之人,全不似官场中那些一身媚态,趋炎附势的俗人模样。
  日日看见二爷手持诗书直看到半夜方才灭灯。
  心中只觉得钦佩,如果段家不至如此,说不定真能交个知己,做个朋友。
  谁成想,第一次相见,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段小寒心中的冷又如钢钉刺入胃部。心想,如今我倒是充满了俗态,媚态,从前看不起俗媚之人,现如今却真真俗到了家,媚到了骨了。还妄想能跟王爷世子交朋友,真是笑话了。
  一出白蛇传段小寒的白蛇造型美不胜收。刚一登台,纪祯就发现了段小寒的美态。
  这原本就是魏翔想借此机会把段小寒送给纪祯,好容易得了这么一件宝物,平日里皇上赏的东西堆满家中,王府怎么会稀罕他送的礼,思来想去就想到了这一招。送给血气方刚的世子,最好的礼物莫过于色。而段小寒比美女好的地方就是隐蔽,不会有流言蜚语说什么世子沉迷女色。
  平日最不喜欢听戏的纪祯,却破天荒听起了戏。魏翔看出纪祯并不排斥段小寒,心里欣喜这事儿有门,今后升官发财可都仗着段小寒了。
  一出戏毕,魏翔命下人去传段小寒。
  “世子也见见这唱戏之人如何。此人名叫段小寒。是如今声名大噪的秦腔师傅。”
  段小寒卸了妆走出来,
  “小人段小寒叩见世子殿下。”段小寒盈盈弱弱的一个叩拜。
  那纪祯朗声说:“段师傅,不必多礼了。”没想到这段小寒脱了戏服竟是一个白面书生,颇有几分书卷气,却又有几分邪魅。
  照魏翔的交代,尽可能的像个女人。段小寒不自然的摆出一副媚态,自己的胃里已经翻江倒海,强忍着默不作声。
  眼前这个英气逼人的男子,正是当今最有权势的兰平王最钟爱的世子纪祯,他未来会是权倾天下的大将军,如今的吏部尚书。如果还想要光复段家,如果想要查清楚父亲的冤案,就一定要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不能有一丝闪失。
  可是段小寒却总是不自然,如今服侍过的王公贵子也有五六个,不是已经习惯了吗,心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痛。
  为什么面对纪祯的时候心痛难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送走纪祯,魏翔便跟段小寒说:“段师傅,这是您在梨园的卖身契,您收好吧,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赎的。只求段师傅一件事,好好侍奉世子,今晚我请郎中给您验身,保证您干净没病,就送去王府。郎中验身这个您就不要往心里去,绝无冒犯之意,毕竟是送给世子的。”
  “没关系”段小寒还能说什么呢,如今他的身体和心都还能有什么感觉吗,他是不洁之人。
  “段师傅,只要您懂得察言观色,金银财富不会有亏,本官指着靠您的提携,还请您记着魏某人曾帮您赎身的份上。在世子面前美言。”
  “我知道魏大人的大恩,我能攀上高枝儿都是托您的福,自然不忘您的大恩。”段小寒打断魏翔的话。
  魏翔哈哈哈的大笑离去。
  段小寒感到有种快要死的冲动,一想到自己现在是不洁之人,接近纪祯还要郎中验身,那种从心底里冒出的痛就让他的胃痉挛起来。
  一口血不由的从嘴角流出,自从上次吐血之后,段小寒就落下了病根,常常胃痛,正如郎中所言,不可生气,是气急攻心的缘故。严重到吐血也许会危机生命。哪里还顾得了命,现在段小寒还有命吗,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段小寒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任由胃里的血涌出来,只当是红色的酒。
  这里是他曾经工作的王府,他等的是他曾经求而不得相见的纪祯。大雪纷飞的那个夜晚,段小寒叩响王府的大门,门子骂他是疯子,一个园丁还想见二爷。轰他离去。
  如今终于见面,却已经是一个伶人,一个以色侍君的戏子。
  那个大雪的夜晚,他没有炭火没有食物,走进了梨园,其实也可以直接说是入了一个小倌馆,这也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他还不如一个戏子,戏子尚且靠艺,而段小寒靠的是色。
  如果不能想明白这一点,段小寒就真真是看不清楚现实,从那个大雪天他就看清了自己的处境,真真是连一条狗都不如。
  腹中那些诗书经纶如今更是令他生不如死的毒药。
  如果不曾有过梦想,不曾想过科举功名,为了果腹入了清馆想来也不至于如此痛苦,苦的只想了结生命。
  门开的声音,一个脚步声正走进来,不是纪祯还会是谁。
  收起那悲伤的表情,换上慑人的媚笑“世子殿下,小生段小寒在这里久候了。”
  “段师傅请坐吧,只有我俩人不用如此多礼。”说来如纪祯这样的年纪,的确有几个暖床的丫鬟。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如此牵挂,当魏翔附耳告诉他把段小寒送给他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拒绝。
  如纪祯这样的皇族贵胄,生性又豪爽快语,从不把官场的那些作风放在眼里,从没有承过谁的情,怎么就接受了这样的一份礼。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段师傅可是一个读书人。”
  “世子好眼力,在下的确曾读过些书,乃是家道中落,才入了梨园。”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段师傅的身世倒坎坷让人心疼。”
  虽然知道不过是逢场作戏,可是听到纪祯的话,段小寒还是心理暖暖的,胃里的疼痛减了几分。
  “段某不过是升斗小民,不敢劳世子挂心。伤心的事情不提也罢,不如一起喝一杯可好。”不知为何今日只想喝酒,只怕自己流露出内心真实的一面,怕自己那冷漠的内心,死去的灵魂,令纪祯不喜,更怕自己临阵脱逃,那么一切就都功亏一篑。
  像现在这样,如一个风骚的女子,风情万种的撩动他迷惑他,这才是他原本的计划,才是现下应该做的。
  几口白酒下肚,脑袋开始昏沉,段小寒一个欠身扑在纪祯的怀里。
  这么近的看着纪祯,发现这个男人的眉目原来也如此清秀,四目相对,段小寒凑上自己的嘴。
  段小寒突然主动的投怀送抱,在纪祯看来可笑又笨拙,看着眼前的书生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吸引自己,这个男人,段小寒到底在想着什么。
  一个吻竟也要段小寒喝醉了酒才壮起胆子。
  纪祯配合段小寒,给了他一个吻。一个轻轻的吻。
  对段小寒来说不是第一次与男人上床,确是第一次接吻。
  从前不过被人拉去做泄欲的工具,而这个男人纪祯并没有像饿狼一样扑在自己身上,吻也如此轻。
  纪祯该不会是没有看上自己,或者自己还是太男人,没有吸引到纪祯,这绝对不行。
  段小寒推说累了,要纪祯扶他到床上去,纪祯扶着他,刚到了床边段小寒就把全身的重量压到纪祯身上,就势撩开自己的衣服,做出一副春意盎然的样子。
  纪祯开始帮他脱衣服,然后帮他盖上被子说:“段师傅,你醉了,好好睡一觉吧,做个好梦。”
  之后就离开了。
  这么多年,从没有一个夜晚睡得如此香甜,“做个好梦”这个声音在耳边回响,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段小寒沉沉的睡去。竟是一夜好梦。
  早晨起来,胃里觉得饿,这是好久没有过的感觉了。
  昨天晚上,纪祯根本没有上自己,不知为何,段小寒觉得如此欣喜。这是多年来第一次觉得高兴,那已经冰封的心竟还有感觉,甚至是喜悦。
  可现实很快让段小寒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也许二爷根本就不喜欢男人,纵使生的肤如凝脂又如何呢。
  如果真如此,他凭什么攀附于纪祯,凭什么翻身。
  一个丫头过来给段小寒梳洗,又有人送来了早饭。
  段小寒刚坐下准备开动,一个熟悉的脚步,稳健的官鞋声。是二爷纪祯。
  “小寒兄,昨夜睡得可好。”
  “托二爷的福,很好。二爷用膳了吗,一起吧。”
  纪祯坐下来,用人赶紧递上筷子。
  这个人剑眉浓密,长入云鬓,睫毛长而卷,眨起眼来,忽闪俏美。昨天之前,竟没有发现,纪祯原来丝毫不逊于自己。
  不知情的人说是段小寒垂涎纪祯美貌也说得通。英武的纪祯就坐在自己对面,段小寒觉得这个尊荣的世子温柔亲切,没了不可一世的距离感。原来他也有如此亲昵的一面。
  “据我所知,朗明兄前些天恰好得了胃病,这是我从太医处配的药丸,你服了吧,对你的病很好。”
  “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原来纪祯查清了段小寒的家底,知道段小寒本名段朗明,其父曾任甘肃巡抚名为段天祥。因家道中落父母于抄家后双双病死。
  果然是世子的作风,一个晚上就把段朗明里里外外查的清清楚楚。
  “世子是在怀疑我吗。”段朗明生性好疑,又孤傲不训,心里忽然生出说不出的酸苦。
  “朗明兄,我为你的遭遇感到心痛,只是想帮你。你不要多虑。我另置一所宅院送你,你既已经赎身,就不要再到梨园行去。”
  段朗明虽明白纪祯的好意,可是天生的傲慢让段朗明觉得这不就是施舍吗,自己什么都没有付出,却获得纪祯的宅院和银两,这个男人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干脆像其他人那样在他身上狠狠的蹂躏然后留下银子。如果那样虽然苦楚,也比像现在这样伸手得嗟来之食要好。
  可是出口的只是一句淡淡的:“多谢世子好意,朗明却之不恭了。”
  “你是旗人,就不用那么麻烦考科举了,我推荐你到吏部寻个职务。”
  这最后一句话,听的段朗明心花怒放,费尽心思结识贵族,委身j□j,无非想给自己寻个差。苦无门路,没有钱财疏通。如今可算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不知道该如何回报纪祯,这突如其来的好意,竟眼圈红了,眼看着留下一串泪珠来,噗嗤跪在地上,“在下段朗明叩谢二爷的赏识,大恩无以为报,定当尽忠职守不负二爷抬举。”
  本以为纪祯不过像其他男人那样想要长期包养他做个禁脔。万万没有料到,纪祯竟真的给了他机会,一个再世为人的机会。本以为只有在床上,被人无情享用,折磨透了这副残躯,才能换来的机会。纪祯就这样给了他,没有碰他一根汗毛,他真的自由了。
  一时段朗明感动泪下,然而这个男人纪祯,为何如此待他。
  眼前这个男人,看得出是读过书的,一查之下竟是段天祥的儿子,也算是一场孽债吧,段天祥乃是忠臣清官,为官一任做过不少好事,临了被冤枉至死,皇上亲自下的旨意。
  当年的这个案子,身为吏部尚书的纪祯委实知道,看着段朗明如今落得伶人身份给人做小倌的地步,怎能不痛心。
  为段朗明做些什么都是应该的。
  难为他了,昨晚那种为难的样子,一定自己都羞愧死了,把自己的自尊心踩在脚底,心里强忍着装作风骚的样子。
  想起来,纪祯就想要笑,也着实心疼。
  “段兄请起吧,你我朋友一场,今后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段朗明的泪珠一串串滑过冰机雪肤,竟有说不出的凄美之态。纪祯看的有一点晃神。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纪祯送的宅子,位于城南铃铛胡同,西厢东厢屋十间,出手可谓大方。
  “爷,咱总算有出头之日了,您看看这房子琉璃瓦琉璃砖多气派,今后再不住破茅屋了。”小朋兴高采烈的。
  “王府的人可曾为难你。”
  “当时吓的够呛,还以为您犯了事了,小的知道您隐姓埋名,不想给祖宗丢脸,况且老爷是因犯事被抄家说出来不光彩,还可能获罪,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我不得不说,您要生我的气就打我吧,小的自知犯了大罪,只要您出气,怎么都行。”
  “王府的人问你,你敢不答吗,这也不怪你,只怪我们无权无势,只能任人宰割。不过今后我们再也不用过那猪狗不如的生活,否极终会泰来。”
  段朗明看着这屋宇宅院,双手背在身后,一丝邪气从眼底划过,稍纵即逝。
  拿着纪祯的举荐信,身着长卦,一副文人扮相。段朗明见了吏部侍郎朱天。
  “不知段先生可有功名。”
  “小生属镶黄旗自幼熟读春秋,通晓孔孟,只因家道中落,无缘科举。”
  “哦,如此”朱天觉得蹊跷,此人仪表堂堂面若冠玉,却是个没有背景的人,为何吏部尚书纪祯会举荐他来此谋职,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但兰平王世子交待的谁也不敢怠慢,给他个闲职不高不低也好交待。
  “既是纪尚书举荐,先生必定大才,可是这缺不是随时有的,钦天监监侯恰有个缺,官职不大,恐委屈了先生,不知先生什么意思。”
  钦天监监侯着实是个闲职,正九品,芝麻绿豆。
  “朱大人不必为难,小生不才,钦天监观察天象测算历法,小生不敢不满,正合心意。”
  显然朱天捡了个小官就把段朗明打发了。
  “段监侯这些都是您的要的旧历”钦天监司历拿了厚厚一摞文稿堆放在案牍上。荡起的灰尘乌烟瘴气,段朗明拿了鸡毛掸子掸去灰尘。坐在案前看起来。
  那司历只觉好笑,这些旧历有什么好看,钦天监虽是京官专职皇族,说白了只负责打更罢了,每日晨钟昏时。
  任你多么勤政,还能翻起什么风浪,自古还从没有哪个监侯能往上爬的,守着那一点俸禄就是一辈子。
  段朗明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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