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上瘾-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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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二此刻恨不得地上裂开一道缝,把他埋进去,因为这毛骨悚然的笑声就像是附骨的毒蛆,一直在耳边萦绕,以至于他已经听不清鬼杀在说什么,他只感觉到冰冷匕首划开他的衣服,抵在了他的胸口上。
“六年来,念着你们度日的我怎能让你这么轻易死去,留你一心,待你们三人相聚再一起死。”话落,匕首插/入他的胸腔,却没伤及心脏。
然后,鬼杀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安二额间,嘴里默默念动咒语,很快地,那滴鲜血隐入安二体内。
安二呆呆望着上空,漫无边际的绝望袭来,六年前的一幕幕在眼前不断重复,而君莫瑾当时所承受的一切,这次换他来感同身受,没日没夜直到死亡。
“呵,我可怜的族人,我之血,我之魂充满着仇恨,又怎么替你洗去罪恶污秽呢。”
墨白走过来,轻轻握住鬼杀的手:“如果你是为复仇而活,那这条路有我陪着你。”虽然鬼杀还没告诉他怎么回事,但看着这一切,他已经能猜出事情原委,他一直就不大喜欢花容一伙,却没想到他们竟丧尽天良到这个地步。
曾经的君莫瑾温文秀雅,不沾俗气,一双黑眸永远清明如水,可又并非是那种高高在上不可触摸,他心怀宽阔平易近人,不计较人的恶,永远只想着人的好,念着人的善。
但这一群人究竟做了什么事,竟让曾经翩然美好的少年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变得如此狠毒暴戾。
他除了心疼便是自责,若是当年……
如春风般的暖流不断涌入体内,让鬼杀浮躁的情绪渐渐有了一丝缓和,他深深吸口气,放下面纱挣脱开他的手,有礼且疏远:“我没事了,多谢。”
早愣在旁边的君小七,这会终于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望向鬼杀,柳伯却早已老泪纵横的跪在地上。
凉风见柳伯跪在地上,他也笑嘻嘻的跪在旁边,看得墨白摇头叹气。
鬼杀拖起处于半死状态的安二:“先离开这里再说。”
分开数年,彼此间有太多话需要说,然而经过现在一闹,这个小镇已经无法容得下他们。
镇外,小破庙。
墨白坐在火堆旁照看凉风,柳伯与君小七则随鬼杀去了屋外。
原来那日柳伯带着君小七几人逃出来后,又返回族里,躲在暗处看着花容他们,等花容等人离开,他才显身四下寻找君莫瑾,找了一圈下来也没找到人,他只得带着君小七他们离开,结果一路东躲西藏逃来,就只剩下他与君小七,而在来到小镇的第二天,又遇到饿晕在街边的凉风,于是将人救下一起而行。
鬼杀负手而立,望着漆黑的夜空,怔了半响道:“柳伯,看到你们活着我很安心,但君莫瑾已死我不过是借着他身体复活的鬼杀。”
“公子?”柳伯愕然。
鬼杀微微摇头:“我已不是你的公子,我的命是他人所救,以后我将跟在那人的身边,无法再来照顾你们,所以明日你就带小七离开,等所有事都落定后,我自会去寻你们,你也莫要担心,一切我心里都有计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柳伯难过的皱起眉,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人变成这样,他心里比谁都难过,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是谁都没料想到的,但明显公子将一切过错都归咎到自己身上,并打算一人去解决。
“公子,老奴还不了解你么,你何苦这样辛苦,你现在赶我们走,无非是怕花容再对我们下毒手,但老奴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你说看到我们活着安心,你可知老奴看到你活着心里有多开心,老奴现在只想守着你,就算要死老奴也要为你挡一刀。”
君小七听后,浓眉一竖冷笑道:“当年你私自送我们走,现在又想赶我们走,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都说了你不是我的君哥哥,又凭什么来管我,我要去盛京亲手杀死花容他们,为阿爹为大家报仇,而这些都与你这个疯子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不需要你的照顾。”
11第十一章
疯子两个字如一记重锤,重重捶在鬼杀的心间,使他挺拔笔直的身形晃了一下。
柳伯忙喝斥道:“小七,进去。”君小七哼了一声,转身回进入庙内。
“公子,小七不是那个意思,你千万不要生气。”
鬼杀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老者,两鬓早已斑白,六年的时光俨然让他老了十几岁,不由轻叹了口气:“嗯,柳伯你也进去休息吧,我来守夜。”言罢,足尖轻点,人飞身上树,坐在了树枝上,从怀里摸出那个碧色小玉瓶,细细摩挲瓶身的那个字,思绪渐渐飘远。
绯雪衣,绯雪衣,你真实身份会是谁,为什么和慕容苏有仇,听雪谷之变与你有关吗?慕容苏娶了沐清歌,那花容身在何处,为何没有嫁进慕容府?还有花容口中多次提起的国师……
北疆数百年来有四方势力并存,一阁一宫一族一府。
一阁,祭天阁,里面住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国师大人,他是北疆子民信奉的神,他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他是北疆子民崇敬膜拜的对象,即便是皇帝见到他都需礼让三分。
一宫,百花宫,北疆开国皇帝亲信所建立起的组织,直接效忠听命于皇室,在北疆国内除去祭天阁,就属百花宫势力最大,而百花宫有个强敌宿仇天山一脉,两者间相斗已有数百年。
一族,木月族,此族又称为月妖,隐于北疆国内,族内只有男子,族人信奉情荼花忌蛇,传闻他们的花之子乃花神转世,弱冠之后有灵力会使用妖术,是北疆皇室数百年来的一根刺,想拔又不知从何下手。
一府,慕容府,武将世家,手握兵权,在北疆地位近乎不可撼动,慕容府私下有自己的杀手楼,以及亲自编组的一支暗影,作战勇猛,所向披靡。
木月族在花容、慕容苏、以及所谓的国师联合之下被灭,四方势力就剩下三方鼎立。
慕容苏为巩固手中权利出兵灭木月族,他能理解。但木月族和祭天阁没有任何交集,更谈不上什么水火不容,况且历任国师皆自诩悲悯世人,芸芸众生在他们眼里皆一样平等,为什么会突然找上木月族,给予花容承诺的同时,交代花容的事又是什么呢。
明晚才是月圆之夜,然而现在他就已经感觉到一股寒意在体内升起,一天时间他能赶得回去吗?柳伯和小七该作何安排?他要同墨白师叔和凉风一起去盛京,绯雪衣会同意吗?
一连串的疑问盘绕脑中,不得其解。
一连串的问题摆在面前,如何处理。
敛下思绪,鬼杀神色间隐现疲倦之色,他收起小瓶子,靠着树干阖上眼,这几日连续赶路找人,真的有些累了。
没过多久,墨白从庙里走出来,站在树下静静望着树上之人。
或许因为六年来鼓中的生活,鬼杀一睡着就习惯性蜷缩起身体,他这一蜷缩忘记是在树枝上,整个人当即朝地面栽了下去。
墨白见状,连忙飞身接住他,却没想到怀里人这么轻,身体这么冰。
被这突如其来的怀抱给惊醒,鬼杀靠在墨白怀里睁开了眼,双眸澄澈如水,他迷惘地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容,神思游离,似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半响,他轻轻开了口:“小师叔。”
只是损坏的嗓子,那还能说出什么话语,一开口就是粗嘎嘶哑难听的啊啊啊之语。
墨白心下一紧,眼眶发酸,抬手在他身上轻轻一拂,顿时怀里的人又闭眼睡了过去。
墨白抱起他返回了树上,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目光温柔地凝视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眼里渐渐泛着淡淡的苦涩:“莫瑾,也只有你睡过去的时候,我才能如此接近你,你可知晓无论你变得什么模样,在你小师叔眼里心里都一样,不会改变半分。”
这一夜格外的宁静,过得也格外的快。
快天亮的时候,感觉到怀里人有醒来的迹象,墨白迅速将人轻轻放下,闪身进了庙里。
然而,等他进入庙里,发现屋子里只剩柳伯和安二,君小七和凉风不见了踪影,俊眉微蹙,整夜他都守在外面,这两人是怎么走掉的。
“柳伯,君小七与凉风呢?”
柳伯一愣,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墨白又问了一次,他才啊了一声:“小七,凉风他们不是在睡觉吗?”看了一圈没有看到两人,柳伯恍然明白了什么,叹气道:“小七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太不让人省心了。”
鬼杀一进来就听到他最后一句,不由冷声道:“什么意思?”
柳伯支支吾吾道:“昨晚说到慕容苏到临安查看瘟疫之事,怕是……小七怕是去临安了。”
“鬼杀,你先别急,我们寻去便是。”墨白安慰道。
鬼杀紧抿着唇没有说话,慕容苏去临安的事,他何尝不知道,绯雪衣离开前就说过等他回来,就去临安一会慕容苏,但现在君小七独自去慕容苏报仇,他能不管吗?
柳伯提醒道:“公子,小七去了临安,那凉风呢?依小七性格绝对不会带上凉风的。”
鬼杀点头示意知道,看向墨白:“你去寻找凉风,我去寻找君小七,找到人后在盛京会合。”
“那安二呢?”
“我自有法子,莫担心。”
*
林间,君小七恼怒的瞪着身旁之人:“凉风,你回去好不?我是去报仇,我没时间陪你玩。”昨晚他偷偷从后门出来后,结果这人也跟来了。
凉风歪着头,拉着君小七的手不放:“小七,喜欢和小七玩。”
君小七翻个白眼:“算了算了,真是摊上你了。”
12第十二章
一番商量下来,墨白动身去寻找凉风,鬼杀回到镇上买了辆马车。
从这里出发到临安,最快需要大半日时间,不过现在的临安因为瘟疫已经封城,所以他们必须赶在天黑前赶到临安城,他再想办法混进城。
这一去,就注定和绯雪衣错开。
如果寒玉丸发作,那他便赶在身亡之前杀死慕容苏。
路上,他一边赶马车一边交代柳伯若是他死去,就带着君小七去苍龙大陆,寻找当年离族出走的宋家后人,让他们回来北疆,并找到万年寒玉请商家人锻造一口兵器,然后找出黑袍人,用这口兵器将其杀死以解除禁魂术。
至于他,倘若可以的话,就把他的尸体焚烧成灰,带回木月族洒遍整个后山,来年情荼花便会再次盛开。
柳伯听得泣不成声,不停地擦着眼泪,那肯应他。
…… ……
冬日的暖日开始西沉,落日余晖和煦的照耀着大地,本是一派温暖之景,奈何随着离临安城越近,空气中渐渐充斥着一股腐烂恶心的臭味,生生破坏掉这气氛。
一路行来,都没有看到君小七的影子,鬼杀只得先找了处偏僻的地方停下马车,夜里气温寒冷,他让柳伯进马车内等他回来。柳伯却抱着柄铁剑摇了摇头,他怕一个忍不住拔掉安二胸口的匕首,坏了公子的大事。
月如玉盘,悬于中天。
如水月光下,鬼杀负手傲然立于城楼顶上,一袭胜雪白衣在寒风里恣意翻飞,宛如天山上亘古不化的冰雪,不染尘埃却冰冷至极,隔着面纱,他眸色冷厉地望着下方,霎时整座临安的情形一览无余。
临安城是北疆的丝绸之城,贵族富商云集,自是繁华热闹无比。
可是现在的临安城就是一座大大的‘坟墓’,哭喊声不断,店铺紧闭,不见灯火,街道上随处可见因为瘟疫死去的腐烂残破尸身,被清冷的月光一照更显诡异,而两边城门口聚集着许多百姓,他们无力地拍打城门,嘴里哭着叫着放我出去我没病,只可惜临安城的父母官抛弃他们,朝廷派来的慕容将军不管他们,死是他们唯一的结局。
与这漆黑萧索的临安城对比,城外某处的火光就显得格外清楚,格外温暖。
同时,鬼杀亦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慕容苏根本没有住进城里,身形一掠立即朝着火光处奔去,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刺骨寒意早已从骨髓里一点一点渗了出来,在体内凝成朵朵冰花。
他现在不过是在勉力强撑而已,所以必须尽快找到小七,杀死慕容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到达驻扎营地,避开巡逻士兵小心的在营地里来回穿梭,慢慢他发现城里没被感染瘟疫的富商都被接了出来,难怪慕容苏会不顾城里百姓死活封城,原来如此,而另一边有百名士兵正奋力挖着一个土大炕,只是不知将作何用。
心狠如斯,冷酷如斯,绝情如斯。
鬼杀心底自嘲:慕容苏,我以前瞎了眼,怎么就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
半个时辰后,依然没看到君小七身影,或者听到任何有关的刺杀消息,至此他终于放下心来,没有消息就代表暂时平安,于是他开始专注寻找慕容苏。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忽然走来几人。
鬼杀未作多想,身形一闪,隐没进了黑暗之中。
“咳咳……将军…臣妾与你夫妻五载…咳也没能为你生下一个孩儿…臣妾愧对慕容家…咳咳咳…”声音温婉虚弱,是一名女子。
“清歌,御医明日就到,你的身子很快就会好起来,不要再胡思乱想,孩子以后我们会有。”这是慕容苏的声音。
鬼杀身体倏地僵住,过往记忆随着这道声音轰然袭来,让他头痛欲裂,握紧的拳头,鲜血顿时顺着指间缝隙留下。
而在体内肆意横生的寒气趁机蔓延开来,霎那间,他仿佛站在冰天雪地里,一层细细的薄冰由双足滋生疯长,势要把他整个人冻住,全身每根骨头冻得咯咯直作响,就像要断了一样。但刻在灵魂深处的仇恨却像火一样在胸口迅速燃起,随即扩散至四肢百骸,似乎那仇恨之火再浓一点,他就会爆炸开来,炸得他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一冷一热在体内剧烈相撞,五脏六腑就好似被人用刀一刀一刀的凌迟撕裂,痛得他不能呼吸,痛得他站立不稳。
“唔。”一直强撑的身体俨然达到极致,喉间倏然涌上一口腥甜,缓缓溢出嘴角,滴落在白衣上,晕染出艳丽至极的血色花朵。
“慕容苏,偿命来!”
阴狠冰冷的暴喝声未了,只见白色身影宛如鬼魅出现,挥掌直劈向了慕容苏。
他双掌连环拍出,每一掌都用尽全力,他恨啊,恨不得将眼前这人碎尸万段,千刀万剐,再饮他血食他肉啃他骨。
慕容苏没料到突如其来这变故,心下大惊之余拉住沐清歌朝后掠去,这一掠就是四五丈远,避开第一掌了攻击,但第二掌,第三掌紧随其来,再加上有沐清歌这个负累,虽然还没有左支右拙,却也颇感吃力,生生受下两掌。
“有刺客!有刺客!”本来安静的军营瞬间大乱,将士纷纷围上来,将鬼杀团团包围住,冷星也抱着削铁如泥的‘赤霄’赶来,抛向了慕容苏。
赤霄出鞘,一股凌厉剑气直逼鬼杀。
鬼杀黑眸沉了下去,惊险避开,剑气擦身而过,劈开了头顶斗笠,他顺势向后一翻,飞出数丈,立于一帐篷顶上。
慕容苏亦后退几步,将已经晕过去的沐清歌交给下人,这才看向来人,这人究竟是谁,出手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现在胸口传来一阵阵抽痛,怕不是淤青而是淤血了。
“如果阁下说出是谁派你前来的,或许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
月色下,一头青丝凌乱飞舞,遮住了他的脸,只有一双幽深漆黑的眼睛直直盯着慕容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