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枯叶蝶-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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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折 人生长恨水长东
春寒料峭,大开的窗外寒风刺骨,披上狐裘,起身将窗关上,单薄的身体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依靠在莫彦怀中,莫怜问得小心翼翼:“明日就是你成婚大典,今夜怎地不去陪她?”
将手收紧,莫彦答得坦坦荡荡:“她在为明天的婚礼做著准备,而今夜是我最後一个放纵的夜,今夜之後我只会抱她一人。”
莫怜的心已不会因他的话而痛了,经历了前几日的变故,莫怜已把一生的痛尝尽,而此夜之後,身後之人为他人之夫,他为他人禁脔,不再有交集。
转过身来,他轻解莫彦的衣衫。
抓住他的手,莫彦轻挑起他的下巴,轻蔑地笑:“果然是狐媚,就连你的昔日好友也为你痴狂,用十万兵权换你一人。”
原来拿我换了十万兵权,莫彦,你是赚到了啊!
心中轻轻地笑,莫怜回他一个倾城娇媚笑靥:“可惜无法勾住你的心。”
将他横抱起,莫彦大笑:“怎麽不会?即使身边有了她,抱你的渴望却未减退,今夜就陪我最後一晚吧。”
红烛垂泪,红浪翻滚,泪湿鸳鸯枕。
“啊…嗯…啊…唔…彦,你、你有没有、有没有爱过我?”这最後的一夜,莫怜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只为自己的感情做个了断。
激情中的莫彦愉悦地喘著气:“哈…呼…哈…爱啊!现在…现在不就在爱、爱你嘛,难、难道你对、对我的表现不满意?哈…真爽!对…自己将腰抬高些…”
“呜…谢谢…”莫怜笑,即使这只是你激情中的话语,即使你说的爱不是我要的爱,可是这一“爱”字足够陪伴我剩余的一个月了。
莫彦假装不明所以,说著调情的话:“谢…哈…谢什麽?谢我将你、将你弄得欲仙欲死吗?”
“我爱你,彦!啊~~~”在激情喷发的时刻,莫怜终於还是说了出来,说过之後,便要一点不剩地忘掉。
莫彦心中嗤笑不已,爱?呵呵~~~能把对我的兄弟之情扭曲成男女间的情爱,莫怜啊,你真是让我觉得好笑!
将莫怜翻过身体,架起他的一只脚,莫彦从侧面一举进入他的体内,扶著他的腰,再次驰骋了起来。
夜色正浓,旖旎风光却才开始。
第二天,天微亮。
躺在床上的莫怜身侧已是一片冰冷,本该躺在那里的莫彦早已离去。
“啊!公子,您醒了呀?”在见到莫怜睁开眼的时候,随侍在旁的女婢惊喜地唤道,人也托著衣衫靠上前。
乍然看到陌生的面孔,莫怜皱了皱眉头,嘶哑著声音语气不善地质问:“你是谁?我的房内从没有女婢过!”
“啊?抱歉,公子。奴婢是景王府府上的,王爷派奴婢前来伺候公子。今早才到,故而公子您不认识我。”那女婢急急地解释道。
“哦。”挥开伸向面前的手,莫怜慢慢撑起身子,这才发现锦被掩盖下的身子已被人收拾干净了。
有些羞耻地,有些懊恼地,莫怜迟疑地问道:“我的身子,谁帮我弄干净的?”
“啊?奴婢不清楚!方才奴婢进来的时候,只见到莫堡主出了门。兴许是他为您擦拭过身体吧!”没想到这落华公子讲话如此直白,女婢尴尬地羞红了脸。
“哦。既然你是来伺候我的,便为我更衣吧,我现在可没什麽力气动手!”伸出留著道道爱痕的白皙手臂,莫怜坦然地说道。
他的心中却是惊疑不已,过去与他的交欢後,他从来没有为我做过善後处理,这回是怎麽了?
只是,若说莫彦也对他有了感情,莫怜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的。
前厅布置著喜堂的莫彦停下手上的动作,快意地低笑:“呵呵~~~知道我特意为你清洗了身子,你是否比被我压在身下更觉得羞耻呢,莫怜?死心了的话,你就不会再想著纠缠上来了吧。今生,我们不再相见!”只是说到最後一句话,却是难以笑出口。
难道是听了昨晚我的告白,可怜起了我?一想到这种可能,莫怜便止不住地怨恨,即使要离开你,你也不遗余力地来羞辱我!莫彦,你真的是恶劣至极!如果你想以此让我去恨你,那麽,恭喜你,你做到了! 我莫怜,曾经有多爱你,现在便有多恨你!
穿戴整齐後,莫怜忍著下身的不适,刚要出门,却意外地见到了应该呆在闺房内对镜贴花黄的水儿。
“师兄……”湿润的眼眶,微颤的音调,水儿扶著门框,欲语还休。
“什麽事?快点说,我马上就要去景王府了。”莫怜冷漠而不耐烦。
“对不起,师兄。我、我……”
“我不怪你。只是,嫁人後就收起你的坏肠子,好好与你的夫君生活吧。不管你对你母亲是什麽感情,接下来,我便要好好对付她了!当年灭了我莫氏满门的,也有你母亲的份!”说完,莫怜作势便要绕过她,向外走去。
情急之下,水儿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大声哭问:“莫彦他这麽对你,你还没有死心吗?”
“死心了。但是,我对你永远都不会存有男女之情!你也死心吧!拉著你私奔这种事情,我不会去做的。”冷淡地道出心儿早就清楚的答案,莫怜甩开她的手,径自离去。
“以前,我想著要把你抢过来,现在请你在会稽好好医治吧!不要同我母亲作对!你远没有对抗她的实力!”
水儿冲著莫怜的背影,嘶声高吼,而莫怜却恍若未闻地向著自己选择的路走去。
即使恨著莫彦,莫怜还是一心要为他完成他所要做的事情。莫彦的愿望便是莫怜的愿望,这是莫怜化入骨血中的信念。
为此,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当莫怜在鞭炮声和唢呐声中跨上前往景王府的软轿时,在莫彦的床头躺著另半本《情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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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折 却道前途多曲折
春雪点点,雾霭茫茫,近草白雪层层,远山黛色渺渺。
一队人马在春晨昏昧中哒哒地行在一处大道上。
马车内,一人斜靠在车厢壁上,闭著双眼,托著腮帮,微颤的睫毛告知此人并未沈睡,不过浅眠。
马车即将靠近一座山头时,车夫一勒马缰,马儿嘶吼一声便停了下来。
坐在车厢外的婢女撩起帘子,往马车内探去,车内之人被这动静闹得无心浅眠、已整了衣冠坐起来。
“发生何事了吗?”轻轻柔柔的声音,如絮般缠绵。
“啊!禀告公子,前方的山名叫‘鸡头山’是越州(注解:会稽在越州境内)境内山贼最为猖獗的山头,山上的山大王是越州一带所有匪寇的头目,连刺史大人都奈何不了他。故而,奴婢想问公子,我们是否要绕道而行。”女婢提著帘子,恭敬地说道,微红的脸颊下掩藏的是满心桃花开,啊,落华公子真是好俊啊,声音也这麽好听,陪他一起上路真是舒服。呜呜~~~姐妹们,小桃我赚到了!
原来这马车上的正是以落华身份远赴会稽的莫怜。
“绕道的话,我们需要走多久?”莫怜不答反问。
“大概还要三日吧。那条路极为崎岖,奴婢去接公子的时候就在那条路上耽搁了,差点不能及时接到公子。”小桃女婢为自己的花痴咂咂舌,拍开满脑子落华公子的脸。
略略思索後,莫怜做了决定:“这样太过麻烦了,我们径直去吧。”心中又补了一句,那个家夥才不敢在我的头上撒野。
“可是,公子……”
小桃还想劝,莫怜挥挥手,躺回去,懒懒道:“就这麽定了。出发吧。”虽是轻柔的话语,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是。公子。”小桃叹了口气,闷闷地放下帘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莫彦此时正扮作商贾,向吴越与大唐相交的湖州前行,水儿随行在侧。
“过去,任我如何威逼利诱,你都不愿把自己的那本给我。被我伤到心死,你却把它给了我。莫怜啊,你真是傻。”摸著怀中的物事,莫彦喃喃自语,眼中的神情却是惆怅无比。
与他并坐在一起的水儿也是一脸惆怅,叹息道:“怜他,应该到了越州境内了吧?下次见面,不知是何时了。”
“我们胜,你能在会稽见到他;我们败,最幸运你也就是在大唐天牢见到他。”二人本是一路无话,莫彦却突然出声接下水儿的叹息。
“你这是何意?”推著莫彦的手臂,水儿焦急询问。
“呵呵~~~到时你便知道了。”将身子向後靠去,莫彦闭眼不语。
“哼!”水儿赌气地扭过头去,也不打算理会这讨人厌的莫彦。
虽是新婚的夫妇,二人身上却全没有新婚的喜悦,都是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样。与其说他们是夫妻,他们倒更像是盟友,朝著共同目标、共同战斗的盟友。
事实上,二人真的不过是挂著夫妻头衔的盟友。
自莫怜昏迷後,莫彦便慢慢清楚了自己对水儿的真实情感不过是将之作为自己虚构出来的另一个“心儿”,最终将她定义为自己计划的“可利用工具”,後来对莫怜说的那番话不过是推开莫怜的借口罢了。而水儿以莫彦为其靠山,摆脱自己母亲的束缚,同时又利用自己的身份为莫彦起事做借口。
如今,二人互惠互利,是最能达成共识的盟友。
话分两头,莫怜的马车现已在那座名叫鸡头山的山道上行了半个时辰,一路上都是静悄悄的,无意外状况发生。
眼看再过个两刻锺就能离开这座山,护送的众人满身的戒备也卸下了不少。
然而,意外便是在这种状况下发生。
山上忽的冲下一批穿著粗布麻衣的大汉,将莫怜的车队团团围住。
“诸位请歇歇,咱老大请诸位到山上去坐坐。”为首的大汉手执大刀,摞著自己的络腮胡须,笑容满面地朝莫怜一行人打招呼。
护送莫怜的队伍中的那名护卫队长牵著马,上前几步,略微高傲地呵斥道:“哼!我们景王府的人,你们也敢拦!小心我们家王爷端了你们的贼窝。”
“这位小哥说的真是…伤感情啊!要不,把你们车上的那位留下,咱也就不为难各位了。”那大汉滋滋声,客气地威胁。
“放你狗屁!上!”
护卫队长一声令下,除了那小桃留在了车上,连车夫也加入了战团。
双方人马便如此打了起来。
而莫怜却是紧闭双眼,睡得正欢,将外面的打斗声隔绝在车厢外。
正当两队人马打得难分难解之时,却有一名身材娇小的男子偷偷摸到车厢边,朝著小桃脖颈的方向一吹,小桃便轰然倒了下去。
马车的轻颤让浅睡中的莫怜惊醒过来,正好对上轻轻掀起帘子的那名男子的眼眸。
四目交接,二人同时出招。
功夫上,那名男子无论如何都占不了便宜,可惜的是,在他进车厢时便在空中撒上了迷药,莫怜在打斗中无意间中招,不过瞬间也倒了下去。
那名男子托著莫彦的身体无声无息地离去。
当山贼们随著这男子的离去而撤退时,众人这才发现中了圈套,却为时晚矣。
第二十七折 故人不似旧时人
当莫怜醒来的时候,人已躺在了一辆快速疾驰的马车之上。
盯著车厢顶棚,莫怜无奈叹息,哎!为什麽老是要我坐马车啊?已经颠了四天了,本以为再几个时辰便不用忍受这腰酸背痛的痛苦,没想到劫走我的这些家夥非但没请我上山好好休息,而且又把我塞到马车里面让我颠来晃去。真是郁闷。看来不是那个家夥的人。
叹息过後,莫怜这才把心思放到查探自己的情况之上。
手脚被缚,幸而躺著的地方铺了厚厚的一层毛毯,嘴巴也没被塞上脏兮兮的不明物体。看来劫持他的主人家并非要为难他,也不怕他大叫救命。
确认情况後,莫怜大声叫道:“外面的兄台,可否容在下问一下,你们是要把我送到什麽地方啊?”话语中存了几分调笑。
本来也是莫怜无聊随便叫唤一声,也没打算人家招理自己,没想到沈默了片刻後,竟有人撩开帘子来。
只是,当那人抬起头来时,莫怜却震惊地忘了如何开口。
“落华老板?”见莫怜盯著自己的面容发起了呆,来人紧蹙眉头,略微不爽地开口唤回对方的神志。
“绿柳!你这是怎麽了?”莫怜这才紧紧地开口追问。
“绿柳?落华老板,看来你是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你口里的那个人。”跪坐到车厢的一侧,来人撇撇嘴不满道,心中却诧异於对方把他认作别人而产生的不舒服。
“王子?吴国的王子凝?”莫怜试探著相问。
“正是。”终於认出自己的身份了,来人的心中爽快了不少。
“该死的!柳夕凝,你耍我很好玩吗?我派了很多门下之人辛苦寻你,你却跑到这里来跟我玩山贼的戏码!”
没想到这落华老板竟无端朝自己发起了火,来人一懵,随即几步上前提著躺倒在地板上的莫怜的领子气急败坏地瞪著他嘶吼:“混蛋!我乃吴国王子凝杨朝凝,不是你口中所说的柳夕凝!”
“哼!你母亲乃吴王的柳妃,五年前你流落吴越国为我收留,便改名柳夕凝!柳姓,正是你母亲的姓氏!”莫怜不甘示弱地反瞪来人。
“五年前?那麽,如果按你所说,接下来的这五年间我应该与你朝夕相处才对吧?”
“是!”
“这五年,我一直在会稽山医圣冷剑秋那里医治,不久前才被我舅舅接下山,何以与你见面?”
“等等…你舅舅?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年,你差点死去,便是拜你的舅舅所赐!”
“什麽拜我舅舅所赐?那时明明是因为著了你们吴越国狗贼的道,让我重伤昏迷的!不要污蔑我舅舅!”
“你……”
……
二人因此而大吵了起来,争得面红耳赤、气急败坏。
最後,在莫怜说出一大堆有关他的喜好,甚至道出了他留在身上较隐秘处的胎记,他争不过莫怜,这才无奈之下承认了柳夕凝的名字。
只是,为何绿柳会缺失了这五年的记忆,莫怜直觉事情绝非简单,而与他的那个舅舅定脱不了干系。
“呼哧~~~凝,你要带我去哪里?”吵得累了的莫怜深呼一口气,问向绿柳。
他坚持叫绿柳作“绿柳”或是“夕凝”,而绿柳却要硬要他叫他“朝凝”,二人都说服不了对方,莫怜便干脆取了个折中的方法,只唤他“凝”。
这听来亲昵的称呼,直教绿柳暗爽无比。不管莫怜说的是否是真的,失忆了的绿柳对他颇有好感。
“湖州。有人卖消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