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枯叶蝶-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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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地记得我？深深地记得我？……”莫怜痴痴地反复沈吟。
“对！让他深深地记得你！”沈夫人趁机再加一把劲。
“毁掉他的一切，让他只能依赖我而活著！”莫怜坚定道，眼中有著炙热的光芒。
“啊？”作为一个女人，实在是难以理解男人对待所爱的疯狂举动。
“夫人，你愿意收下我吗？与那已经淡忘了的仇恨相比，我只想永远拥有莫彦的心！”莫怜紧紧握著沈夫人的手臂，迫切而真挚地问著。
自认鱼儿已经上钩，沈夫人也便恢复成原来的面目，立起身子负手而立，冷冷道：“那麽，便要看你的诚意了。”
“请夫人拭目以待！”莫怜的目光诚挚而热切。
如此，莫怜便成了沈夫人的同盟者。
一回到自己的营地，莫彦便大发雷霆，将自己房里的东西统统往地上砸去。
“该死的！看到他被那个死老太婆折磨成那个样子，我竟真的要杀了他！”莫彦扯著自己的头发懊恼不已。
为什麽我能对他痛下杀手，却看不得别人对他的羞辱和折磨？
为什麽当他对我满怀关切之意时，我会嗤之以鼻，却在看到他对别人好时，嫉妒不已？
我对他存的究竟是什麽心思？
这麽久以来，莫彦开始正视自己对莫怜的真实感情，却不知他能否看破，是否来得及？
看到莫怜目前所做的这一切，沈夫人深深地感叹，谁说女人心思如蛇蝎，跟为爱冲昏头的男人来比，远远不如。
女人会报复不爱自己的男人，却绝不会如此彻底。
“夫人，这是你要的那另半本《情有误》。即使现在死在你的手里，我也绝无怨言！什麽都得不到的他，应该就会深深地记得我这个背叛了他的人吧！”将自己的退路切断，只为逼另一个人因恨他而记得他，莫怜在沈夫人的眼里与疯子无异。
而这样的疯子利用起来却是最称手的。
“老身岂是那过河拆桥之人？好歹你也是我家王爷的义子，如果不嫌弃，可否来助老身？也许，他会回心转意也未必……”将莫怜手中的那本书拿在手里，按照记忆里前半部的内容对照，确认并非造假，收到怀中後，沈夫人如此劝慰他。
“好！”莫怜爽快地应承下来後，颇为为难地说道，“但是，我现在除了被你封了武功外，行动能力也颇为不便……这该如何是好？”
“那好办。”稍稍犹豫片刻後，沈夫人转身朝护在身後的一名护卫道，“将少主的软筋散给解了。”
这一言，算是恢复了莫怜曾经的身份──大唐齐王的义子枯叶蝶。
“是。”
未多久，莫怜便恢复了正常的行动能力。
而就在那不久，莫怜无视自己因延期服用“玉残花”导致的体虚，披上大唐的战甲对上了莫彦的军队。
兄弟战场对峙，前情犹若往事随风而逝。
“莫怜，你终於拿起刀剑对付我了！等这一天，我可等了很久了！”将攻城的任务交给水儿，莫彦独自对上莫怜，脸上是许久未出现的开心笑靥。
仿若，年幼的孩子拿出自己新买的玩具，急著与自己的兄长比比看谁的更好。
莫怜的神情一直淡淡的，既没有莫彦的欣喜若狂，也没有担忧之意：“也许过会儿，你就不会这麽开心了。蛟龙即使被困浅滩，也还是龙。”
“那麽就看看你究竟是龙还是虫了！”言毕，莫彦挥刀而上。
望著这急於与自己拼搏的弟弟，莫怜无奈叹息，依旧是如此冒失急进，教我如何放心舍下你？
第三十七折 螳螂捕蝉雀在後
莫怜说得对，蛟龙即使被困浅滩，也还是龙。
现在的这副景象正是证明了莫怜的这番话。
不过是一个半时辰，莫彦带来的大半士兵便死於莫怜的帐下士兵的长矛之下，反观莫怜这边却损失不过几十人，两者的伤亡差距实在悬殊。
显然，莫怜的作战方案比莫彦的有效多了。
“撤！”被莫怜打得颇显狼狈的莫彦无奈之下只好撤退。
而水儿也是忙得焦头烂额，这城任她如何进攻都无法入城一寸，却白白损失了己方不少火器和士兵。
无计可施的水儿，也不待莫彦的命令直接撤走兵力。
若是一直攻下去，自己只会损失更多兵力。
这一日，让莫彦深刻地明白了自己的复仇注定以失败告终。
但是，虽然心中明白得很，莫彦却绝不退缩，即使最终落得身首异处也绝不悔。
水儿的兵力一撤退，沈夫人所率领的众人便长驱直入，返回自己的城中。
“哈哈哈哈~~~怜儿哪，你果真是奇才！怪不得曾经如此得我家王爷的赏识！”一回到自己的地盘，沈夫人掩饰不住地志得意满。
呵~如何赏识，我也不过是他的一条好用的鹰犬，还是一条用来炫耀他本事的丧家犬！
莫怜心中嗤笑不已，面上却是非常之谦恭：“那也是夫人你领导有方，我不过是暗中推了一把。”叫这个女人一声“义母”，他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的。
“啊呀呀~~~说得这麽见外的。多亏了怜儿你，才让我们顺利进城，不然指不定有什麽宵小之徒乘著你那个弟弟攻打之际鸠占鹊巢了。”意有所指，沈夫人又道，“今天如此高兴，我们何不去天香楼好好庆贺一番？”
“恭敬不如从命。”莫怜答，在众人没有看到的角落里勾起了嘴角。
军队退回到湖州城外，莫彦独自站在太湖边上，望著落日的余辉暗自思索。
莫怜千辛万苦将我逼走，究竟为的什麽？
要我相信他真的自愿帮那个死老太婆，我绝对不会相信的！
难道他想……
莫彦被自己心中的想法惊得动弹不得，初春的午後额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
苍幽城，联系大唐与吴越国两国的桥梁，亦是两国贸易来往的中间枢纽，故而经济甚为繁荣发达。
而天香楼，则是这苍幽城中的一大特色，里面的菜色汇集了两国各个地区的菜肴，何种口味都能在里面寻到。
因而，它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到如今需要事先预定方能在里面用膳，且是在预定的时间内到场，逾时不候。
不过有一人去用膳绝对不必提前预约，那人自是这苍幽城的城主沈夫人。
一进这天香楼，沈夫人一行人便直奔最为豪华的那处雅阁，除了莫怜以外，入席的皆为沈夫人器重的亲信。
席间，夥计吆喝著上菜，宾客们谈笑风生，倒也热闹。
不过，却在即将离席之时，雅阁外吵吵嚷嚷的一片。
“去看看外面出了什麽事。”沈夫人颇为不悦地与身侧的护卫吩咐。
“是，夫人。”
不待那人出得门去，这门却被狠狠地从外撞了进来。
“三皇子？”见到随那个撞门而入之人踏入进来的那人时，沈夫人大惊。
“许久不见了，沈夫人！”来人一身血红的长袍，头发只用一条血红的带子束起，整个人看似闲适而散漫，却能在眉宇间见到一股肃杀之气。
“臣妇沈氏叩见三皇子殿下！”沈夫人屈身行礼。
“吾等叩见殿下！”其余之人随之下跪行礼，独独莫怜立在一旁，不行礼也不做声。
“都起来吧。”三皇子一摞垂在身前的秀发，懒懒应声，目光却定定地看向莫怜。
“谢殿下！”
“听说那《情有误》如今到了夫人手里，我特来向夫人讨要看看，是否如传闻中一般神奇。”三皇子开门见山便道出了自己前来的目的，目光已放到了沈夫人身上，只是这其中的警告威胁之意却是浓烈。
“这……”沈夫人有些踌躇，额间似有汗珠溢出，“这定是外面的人造谣，《情有误》早已随枯叶蝶沈入江中，臣妇怎可能会私藏？”
明明已叫人封锁了消息，是谁透露出去？若是被我查到，定教他好看！沈夫人心中恶狠狠地打算，却是丝毫没有应对之策。
“哈！你说枯叶蝶已死，那麽那位又是谁呢？”三皇子向莫怜望去。
三皇子这一语，彻底将沈夫人的措辞戳穿。
沈夫人咬咬牙，把心一横，朝身侧之人一使眼色，忿忿道：“哼！殿下，莫怪臣妇得罪了。来人，上！”
说话间，沈夫人的属下已是一拥而上将三皇子一行人团团围住。
“愚蠢的女人！”三皇子退後一步，与此同时他的侍卫上前与沈夫人之人搏斗了起来。
而本是事不关己站在一旁的莫怜也加入了进来，护在了沈夫人身旁。
此时的莫彦正不计後果地混入陆续回城的沈夫人的队伍之中，企图寻到莫怜，将之救出。
莫怜，你要是敢再次抛下我冒险去刺杀那个死老太婆，我永世永生都会恨你！
他却没有深思自己现下的行为有多麽地凶险。
第三十八折 只愿君心似我心
与专门护卫三皇子安全的侍卫相比，沈夫人的属下的确是过於弱了。
不过是几个回合下来，沈夫人这一方已折损了不少人马，而三皇子那一方却无一人受伤。
“夫人，我们先撤吧！”莫怜在沈夫人耳边悄悄地劝道。
“嗯。”沈夫人依言在周围之人的护卫下往房中的暗道撤退。
而莫怜趁沈夫人将心神都放在逃生的当口，暗中出镖射向护在她身旁另一名功夫较为高强之人，那人在毫无防备之下中招，不过七步路便倒地而亡。
沈夫人却无暇顾及这人的生死，只更为急著逃离。
待逃到安全之地时，沈夫人的身旁除了莫怜以外只剩下几名功夫微弱之人，而大部分人已身负重伤。
“该死的李尤武（三皇子）竟害我折损了如此多的属下！待我返回府内，定要召集人马将他五马分尸以泄我心头之恨！”躲在暗巷中沈夫人忿忿道。
“呵呵~~~那麽夫人，现在该算算我们十五年前的那笔帐了吧？”莫怜堵在出口，双手环胸，嘴角噙笑，笑意未达眼底。
“莫怜，你这是何意？”沈夫人惊恐地退後几步，躲在他人的身後，怨愤地质问道，“你若是杀了我，你可是要再次成为大唐追捕的通缉犯！”
“哼！既然我枯叶蝶的身份已经被人给戳穿了，我迟早会被追杀！杀了你，黄泉路上也可以与我莫家枉死的十五人交代！”说话间，莫怜出手直直攻向沈夫人面门。
挡在沈夫人面前的那几人没两下便毙於莫怜的毒镖之下。
“莫怜！怜儿！不要杀我！我保你不被追杀，且尽享荣华富贵！”跪在地上，吓得六神无主的堂堂王妃、苍幽城城主向莫怜磕头求饶，其状狼狈至极。
抽出围在腰间的柳剑，一剑下去，莫怜冷冷道：“都快死了的人，还会怕什麽追杀？还会要什麽荣华富贵？”眸中的冷意寒彻心扉。
走出暗巷，仰望毫无星辰的夜空，莫怜轻叹：“明日之後，举世皆知是我枯叶蝶起兵攻打苍幽城，诛杀沈夫人！天下人皆会以我为敌！莫彦啊，这样，我们便真的两清了！”
“谁告诉你，我们要两清了？！”忽闻莫彦暴怒的声音，莫怜压抑著心中的悸动，颤颤巍巍地转过身去，却是落入到了思念已久的怀抱。
“莫彦……”紧紧环著莫彦的背，莫怜呢喃。
“你要是又像十五年前那样把我抛下，我绝不原谅你！生生世世都要恨著你，怜！”如誓言般的赌咒，莫彦的话中有著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是，明明……”明明是你不要我的，明明是你即使我会恨你，也要将我推开，现在又说我要把你抛下，莫彦，我真的不明白你的心。
话说了个开头，便梗在喉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我早就不恨你了！在你四个月前昏迷的那一刻，我便不恨你了！与恨你相比，我更害怕失去你！虽然那个钱景卿对你图谋不轨，但是会稽有可以医治你的人，所以，我才会用那样的方式将你狠狠推开！”紧紧地拥著莫怜，莫彦将藏在心底的话语道出，“你知道吗？我真正所恨的，是你没有一句话留下便将我狠狠抛弃！而我执著地要你去恨我，只是想要你永远得记得我、报复你的狠心呀！哥哥！”
“那麽，心儿呢？你的妻子水儿呢？”虽然深深地感动於莫彦的这一番告白，可是莫怜却还是贪心地想知道埋藏心间的答案。
“那个心儿不就是你吗？而且，对那个心儿的感情，我不过是对於无法得到的东西的一种痴迷罢了。而水儿，从开始将她当做心儿的替身，到後来的相互利用，我自始至终都不曾喜欢她，更勿论爱！”莫彦告白地决绝。
“我不是在做梦吧？”莫怜喜极而泣，而心中的怯意更甚，“那麽，对於我呢？”
“你？”这回莫彦有些迟疑了，只是还未等莫怜现出失望的神色，莫彦坚定而执著地说道，“虽然我还不清楚对你的感情究竟是什麽，但是我决不允许你离开我！怜，让我陪著你，好吗？以後的路，我们一起走下去，好吗？我真的不想再被你抛下了，哥哥！”话到最後，他竟趴在莫怜的肩头痛哭了起来，话语中也是软弱的哀求之意。
从来未曾向他示弱过的弟弟，竟然为了将他留在身边，在他的面前哭泣，莫怜的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嗯！即使死，我也只死在你的身边。”莫怜亲口向莫彦许下了一生的誓言。
“啊呀呀~~~真是感人至深的画面啊！我都忍不住为你们这对逆伦背德之人拍掌叫好了！”拍著手掌从暗处走来的是大唐三皇子李尤武。
随之而来的是一大批人马。
沈夫人随行之人都死在了他的手里和我的镖下，他自己也未带多少人马进城，这些大概是他调来的沈夫人城中的人马，只为前来捉拿杀害沈夫人凶手的自己吧，莫怜心中叹道。
而这一切，却都是莫怜自己计划中该发生的事情。
唯一的变数，是他的弟弟、今生的爱人现在正陪在他的身边。
第三十九折 除却巫山不是云
“呵~李尤武，你有什麽资格说我们呢？”挣脱莫彦的怀抱，莫怜嗤笑。
“哼！我懒得在这里跟你们废话！莫怜，我哥哥在哪里，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快说！”拿剑指著莫怜，李尤武恶狠狠地威胁道。
“哼！将我出卖以换取沈夫人的信任，你哥哥的风采一如当年啊！”莫怜状似感叹了一声後，凑到李尤武耳边不屑地说道，“我凭什麽要告诉你？”
“就凭我们数十高手拿下你们俩人绰绰有余！乖乖告诉我，我还能让你们少吃些苦头！”被莫怜的傲慢态度惹恼的李尤武咬牙忿忿威胁。
“呵~对付你们区区数十人我一人却已是足够！”莫彦在一旁懒懒地插话。
“哼！那麽，我就看看你的能耐了！”言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