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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望断江山-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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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灰尘,轻描淡写道,“李胡子暴跳如雷,直说要来侯府将你揍到清醒过来为止,‘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先生是个死断袖,教出来的学生好好的也成了断袖。’”
  想到李冉那风火毛躁的性子,陆啸不禁有些头疼,向袁初抱拳道:“害先生受牵连了。”
  “他与我互相看不对眼二十多年,彼此说什么早已无关痛痒。倒是你,”袁初走到陆啸对面,紧盯着他的眼睛,“你真的想与莫云笙相守一生?”
  陆啸沉声道:“是。”
  “如果你想让他永远留在你身边,就要完全毁了他回南陈的念头。”袁初深深看着他,眼底有着男人不懂的东西,“或者派人去南陈将当年莫云笙是替身的事情传播开来,让他断绝了回去后能够东山再起的可能;或是只将他宠着护着养着,不要让他获得任何得以傍身的技能。”
  陆啸怔住,眉头随即紧锁:“我不同意。”
  “为什么?”
  “他已吃了太多的苦,我不想让他再受伤害。”
  “他不受伤害,埋下的隐患总有一天会尽数反噬到你身上。”袁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冷酷,“早就告诉过你要学着自私一些,莫云笙对你,真心虽有,更多的却是利用,别和我说你看不清。”
  陆啸只是沉默。袁初盯了他半晌,面色忽然缓和了下来,低声笑叹:“想不到,你陆家竟是代代情痴。只可惜遇人不淑,看上眼的都是自私自利的狠心之辈。”转瞬他神情已恢复了往日的冷淡,伸手将墙上的那幅字画摘了下来,“这东西我带走了,挂在屋内充充门面。与莫云笙之事,你好自为之。”说罢离去。
  陆啸走后,莫云笙不愿再躺着,不多时便也起了。草草用了些白粥,他正想着去练练骑射功夫,却在通往校场的回廊之上遇到一人。天青长衫,双鬓花白,神情冷淡,手中一挂卷轴,正是袁初。两人愈行愈近,莫云笙停下脚步,拱手一揖道:“袁先生。”
  袁初看着面前半年未见、已懂得锋芒内敛,韬光养晦的年轻皇子,双眼慢慢眯起。下一刻他毫无预兆地发难,卷轴换到右手,左手变掌为爪,向着莫云笙喉间狠狠抓去。
  耳边听到呼啸风声,莫云笙心中警兆骤起。顾不得抬头一看究竟,他猫腰闪身避过,挥拳向袁初小腹击去。
  “陆啸的武功都是我教的,你也敢来班门弄斧?”袁初冷笑,却不着急制住对方,只是跟着莫云笙慢慢拆招,如同猫戏耍老鼠一般。
  明知两人武学造诣相差悬殊,但被人压制轻视的滋味依旧难受至极。莫云笙眼中蓦地闪过一抹寒芒,劈向袁初肩头的掌刀忽地变了方向,抓向他手中卷轴。这人全身上下几乎无懈可击,只有这废了的右臂是唯一的弱点,那画卷握在手里,五指微微发抖,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袁初瞳孔骤缩,杀意暴起。莫云笙还未碰到那卷轴,便觉得眼前一花,只听男人一声厉啸,随即肩头便传来剧痛,力道巨大得似乎要击碎他的骨头。他踉跄着向后退去,袁初却不依不饶,脚下一点便如幽灵般滑到他面前,左手掐上颈间,将他狠狠抵在廊柱之上。
  昨夜□激烈,莫云笙原本便身体不适,后背重重撞上石柱,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禁锢在颈上的手指如铁箍一般,掐得他呼吸困难,面色苍白,忍不住连连咳嗽起来。
  直到此时,袁初仿佛才意
  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眼中阴鸷刹那间散去,男人微扬起下颌看他,声音极轻,透着明显的威胁意味:“七殿下可要记好了,别做出任何伤害陆啸的事情。否则就算让那个傻徒弟恨一辈子,我也要杀了你。”说罢才收回手去,莫云笙的颈上赫然五道指痕。
  咳声终于止歇,莫云笙方才直起身来。他平复下自己有些激烈的喘息,看着袁初冷冷道:“西楚国破,然南陈犹在!无人知先生来历,却皆知莫云笙乃一介男宠!”
  袁初一怔,神情竟有些恍惚。他的右手已经颤抖得厉害,终于再也无法使力,卷轴“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男人如同被惊醒一般,慌忙蹲身去捡,翻来覆去地查看有无破损,小心地拭去沾上的尘灰。
  “七殿下,直到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人才会懂得去后悔。”他将卷轴换到左手,慢慢站起身来,语气毫无起伏,“有时候不去在乎旁人的眼光,活着会轻松许多。”说罢,袁初不再看莫云笙一眼,错身离去。
  莫云笙望着男人有些萧索的清瘦背影消失在回廊拐角处,挺直的脊背瞬间失去了支撑,无力地靠在石柱上。他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双手紧紧握住,再松开,再握紧,如此往复。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他终于直起身来,向校场走去。呼吸均匀,步伐平稳,除了颈间依旧未曾完全消去的淤青之外,看上去似乎和往日一般无二;只是那双墨黑眸子之中闪烁的光芒,却比先前任何时候都来得决绝。
  五月在草原上是祭拜天地祖先鬼神的时节,而今年,分裂许久的众部落终于重归王庭之下,祭祀便显得尤为重要。一统各族的年轻首领萨尔哈于典礼上承继空缺十余年的大单于之位,号呼衍单于。随后又将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等官职一一封赏给自己的功臣与各部首领,俨然是要恢复当年匈奴全盛时期的架势。
  当年丘林单于为北燕大将军陆文远所杀,他的儿子们在四散奔逃之中还不忘争夺单于之位,左右贤王又在一旁虎视眈眈,匈奴人已如同一盘散沙,无法凝聚。如今这种局面终于结束,面对这位年轻有为的呼衍单于,普通牧民们自然是抱有热烈而淳朴的崇拜感情。何况他也是丘林单于的众多儿子之一,坐上这个位置也是理所当然。
  然而,令匈奴贵族、尤其是那些迫于压力归顺的部落首领耿耿于怀的是,这位大单于的出身其实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光鲜高贵。他虽是丘林单于的儿子不假,但身体里的另一半血液
  却来自于他们的世仇北燕;不过是被劫掠过来的卑贱侍妾所出,如今却要踩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发号施令,实在是让人心头不快。
  况且,这位大单于最亲近崇敬的,也是一个中原人。
  急促的马蹄声响由远及近,在单于金帐前停住。自马上跳下的左谷蠡王苏勒脚步匆匆正要步入金帐,却被守在入口两旁的刀士拦住,顿时不满地皱起眉头:“我有要事告诉大单于,为何不让我进去?”
  左边的刀士生硬道:“大单于和赵先生在里面谈话,任何人不许进入。”
  苏勒脸上的肌肉抽搐了起来,似乎是要发火,最终却只是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下垂的帘幕看了片刻,恨恨一转身,便要离去。
  帐内传来模糊不清的喊话声,右边的刀士半身探入帐内请示了一下,这才又转出来道:“大单于请左谷蠡王进去。”
  苏勒重重哼了一声,掀帘而入。
  “苏勒,你若是没有个充分的理由,别怪我罚你去牧场洗马。”王帐直到祭典几日前才布置完毕,苏勒还没来得及打量其中的华贵陈设,便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自前方传来,连忙低头行礼:“大单于。”
  用毛皮包裹着的宽大座椅温暖柔软,赤足的年轻男人盘着腿歪坐在上面。他看上去年纪不过二十六七,身材是族人之中少有的高大,肩宽腿长。因为身上带着一半中原的血统,面部轮廓比寻常匈奴人稍柔和一些,然而较之中原人线条更加鲜明的眉眼却表明他依旧属于草原。新任大单于一手支着下颌,嘴角微挑,半眯着眼睛看向进来的下属,口中道:“又不是外人,先生站起来做什么,还不快请坐。”却是向这帐中第三人说的。
  那人穿着一身与草原风格迥异的藏青色长袍,更不如匈奴人一样披散着扎成数个辫子的头发,而是用纱冠高高束起。视其面貌已近知天命之年,身材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枯瘦,一张脸板着,眼底带着几分阴鸷。听见大单于的话,他轻咳一声,不冷不热地道:“大单于,礼不可废。”
  苏勒余光瞟向那人,眼中划过一抹厌恶,低声嘟囔道:“婆婆妈妈。”
  他对这个名叫赵谦的中原人从来就没有任何好感,哪怕大单于将他当做先生供着。
  萨尔哈的目光微闪,却似是什么也没听到一般,笑着问道:“说吧,我的左谷蠡王,到底是什么事儿?”
  “图鲁传回了消息,北
  燕的左丞相还算守信用,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麻烦。”苏勒自怀中取出一封信件,递了上去,“信是两个月前写的,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到达上洛了。”
  “哦?”萨尔哈的声音中明显表露出了几丝兴味,探身接过信件拆开。草草浏览了一遍,便又递给身旁站着的男人,“先生怎么看?”
  赵谦细细读览了一番,这才抬起头来,声音平板:“李文盛此人老奸巨猾,分明是欲借刀杀人,不可尽信。”
  苏勒最烦他这一套文绉绉的,听着就头疼。萨尔哈倒是习以为常,摆摆手道:“他想借刀,那就让他去借。”他无所谓地笑笑,语气轻描淡写;“反正……不是我手下的刀,折了也无妨。”
  苏勒默然。被选中前去北燕的八人之中只有带队的图鲁是萨尔哈亲信,剩余七人则来自其他部落。出发之前大单于对图鲁的那一番耳提面命,他可是从头到尾听了个一字不差。
  “北燕要变天,出征草原延缓,恰好给了我们养精蓄锐的机会。”萨尔哈直起身,轻巧地跳下座椅,赤足踩在厚实柔软的毛毯上,“他玄韬军敢来,十五万草原铁骑就让他们有去无回,再也不敢踏此一步。”黝黑的眸子中透出蓬勃的野心,男人嘴角挑起一丝冷笑,“陆啸么……我倒要看看陆文远的儿子能有多大能耐!”      

    ☆、第二十九章 储君

  承启元年五月十八日申时,皇后于栖梧殿诞下一子,即刻被封为储君。
  嫡长子出世原本应是举国欢庆的事情,然而北燕朝堂上下却半点提不起高兴的情绪。皇上显然对自己第一个孩子没有任何喜爱之情,听说了消息之后反应平淡得发指;只是从宗正寺早已拟好的名字之中随手圈了一个,又赐下些用具银两珍宝,便草草了事,完全没有初为人父应有的兴奋。众人皆是心照不宣,虽说这与右相方少涯的存在脱不开关系,但也足够表明,皇上对于左相的忍耐真的已经到达了顶峰。
  自打入了五月,皇上与左相之间的关系越发紧张恶劣,连带着整座上洛城都笼罩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凝气氛之中。而太子偏偏在这个节骨眼降临人世,还不知道会对局势造成什么影响。缓和抑或激化,这一场博弈即将迎来高潮和终局,拥有皇权与大义名分的天子,和大半朝臣尽归麾下的左相,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胜者,一直在观望的少数官员们已开始暗自在心中埋下猜测。
  “密探回报,李文盛曾经深夜亲上越王府拜访,却被五殿下以和新宠玩乐无暇待客为理由拒绝接见。李文盛吃了闭门羹,只得灰溜溜离去。”将纸张在烛火上点燃,方少涯看向容熙。
  “老五那人滑溜得像条泥鳅,这么多年下来,明哲保身早已练得炉火纯青,李文盛想拉拢他,只能是自找不痛快。”容熙冷笑,“终于盼来了侄外孙出世,已经等不及了么?”
  蓄养家兵,私造逾制之物,与数位一二品大员私相授受,在地方上卖官鬻爵,只手遮天。当一项项证据被次第摆上御书房的桌案上,年轻的帝王不禁震怒,险些要即刻颁旨陆啸,直接将李文盛自左相府中拖出来,当场格杀。然而为大局计,却只能暂时按下,隐忍不发。
  终通和一朝二十五年,几乎都是在皇帝与右相孙恒之间的权力争夺中度过的。孙恒权势滔天,自然是有他的厉害之处;直到病逝,容睿都未能扳倒孙恒,只是勉强能与其分庭抗礼。孙恒死后容睿虽然大刀阔斧地将其残党全部抹掉,却也因为终于失去了强敌而松懈了下来,染病不起。时年陆文远已经病逝,朝中无人,李文盛便乘虚而入,大肆收罗党羽,营造势力,到容熙继位时已经是根深蒂固,危害极深。
  李文盛在等,等他的侄女生下皇子,这样即使皇帝驾崩,也可以保证皇位不会落入旁人之手;容熙也在等,等李文盛觉得时机成熟,按捺不住开始动手。他近些日来从各个方面对李文盛施压,
  就是为了让左丞相无法忍受,从而下定反叛的心思。谋逆之事何等重大,李文盛必定裹挟其全部党羽倾力一击,他容熙恰好顺藤摸瓜,揪出朝中埋藏极深的蠹虫,斩草除根,将权力收回,牢牢握在手里。
  “皇上,栖梧殿派人传话来,说太子哭闹不止,皇后娘娘希望您能去看看……”赵德海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御书房门外响起。
  容熙皱眉,有些不耐烦地道:“太子哭闹不止那就去宣太医,找朕有什么用?朕与右相共商国事,胆敢打扰者,杖三十,发落到浣衣局去!”
  赵德海诺诺应着,退下了。外面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很快便归于平静。容熙面色有些烦躁,合上眼前的折子扔到一旁:“生了儿子,竟是连眼色都不会看了?三番五次差人过来,难道以为这样便真能将朕请过去不成!”
  “她也是个可怜人,你又何必为难。”方少涯倒是神色淡然,在一旁坐下端起茶盏,“不过是被她叔父送进宫来的牺牲品罢了。太子将来要承继大统,需你提点培养,若是父子生疏,也是不妥。”
  容熙哼了一声:“等他母后和叔公都死了,朕就是将他日日带在身边也无妨。”转眼看向依旧脸色平静的右相,“我若说真的,你……难道不吃味?”
  方少涯瞥了他一眼:“若是吃味,也应在十个月前,现在还有什么用?”
  容熙语塞,面上浮起些歉色。他起身绕到右相座后,双手环在其身前,与那人十指交扣:“少涯,委屈你了。”
  “自从幕后转为朝堂之上的那一日起,我早已有了觉悟。”丞相淡笑,望向皇帝的目光温柔,“人生不如意者十之□,能寻到一人不顾世俗礼教而相守,已是三生幸事,又何必在乎其他。”
  这人是一国之君,肩上担负着北燕江山,国家社稷面前个人私情渺小如微尘,他方少涯又不是只知情爱的肤浅之辈,又怎能再多做苛求。若是容熙真为了他妄图与祖宗家法相抗,那才是真正不值得付出一片真心。
  责任与爱情孰重孰轻,他一向分得清楚。
  听方少涯如此说,容熙哪还不知他心中所想。近日来与李文盛在朝堂上撕破脸皮,左相老调重弹,教唆御史台再度弹劾方少涯媚主惑上,其心可诛;身为男子却被冠上此等罪名,方少涯虽是泰然处之,但内里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想到这里皇帝免不住又是一阵心疼歉疚,相扣的手指再度紧了紧,侧过头去亲吻爱人的
  鬓发。
  我欲北逐匈奴,南下平陈,一统中原成就王图霸业,与你共享这无限江山。容熙平生无所畏惧,唯独担心百年之后,你会受人指责诟病,背负佞幸骂名。
  身死万事成空,至少当下,我要护你一世安稳周全。
  对于朝上的帝相相争风云变幻,远离庙堂的陆啸虽无从得知,但也能从上洛城中平静之下暗暗涌动着的不安分气氛中窥得一二。秦展不曾回来,袁初也没有再次带来密信;总归如今他尚在削职停俸之中使不上力,便也潜心留在府中闭门不出,每日只与莫云笙待在一起,教他骑射武艺。
  自从那一夜起,莫云笙便搬到了主屋之内与陆啸同住。坦诚相见之后他似乎比起先前放开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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