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虫-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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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男人,在许久之前还和自己完全不认识。果然命运这种东西,真是说不清楚。
林冬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臧飞龙闭着眼,闷闷道:“笑什么?”
“想起以前的事。”林冬咳嗽了几声,动了动身子,臧飞龙随着他的动作也调整自己的手,直到林冬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才又重新将人搂紧了。
“以前的事?”
“我们刚见面的事,还有……没见面之前的事。”
臧飞龙嗯了一声,慢吞吞道:“我都快不记得没遇见你之前,我过的什么生活了。”
那些每日都相似的日子,好像突然就变成了上辈子的事。反而是和林冬短短相处的几个月,却如一辈子那么长。
林冬闭上眼,舒适的暖意让睡意重新袭来。
他嘴巴里嘟囔了几句什么,却是很快睡沉了过去,臧飞龙睁开眼,低头看了看怀里软软暖暖的一坨,笑了笑,轻轻吻了他的黑发才跟着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考试_(:з」∠)_ 祈求考试大神让我过吧过吧过吧……233333
☆、第五十四章祸害遗千年
翌日林冬醒来已经舒服了好些;照例是臧飞龙伺候着起床洗漱,裹上厚厚的棉衣坐在窗下吃了早饭点心,然后被逼着喝下苦涩的药。
林冬小脸皱成个包子,因为穿得太厚而发热的脸红扑扑的;衬得那双黑眸水光潋滟。
一喝完药,林冬立马塞了只桂花糕到嘴里。腮帮子鼓起来像松鼠,一边咂嘴一边含糊道:“今日做什么?”
“杭州风景秀丽,咱们去逛逛。”臧飞龙将他黑发挽起,利落束了起来。
他不会包‘团子’,弄来弄去最后只束成了一个马尾,不过看起来倒和林冬平日扮相不同;除去了那份读书人的严谨,倒是可爱了好些。
加上臧飞龙舍得砸银子换了身看起来昂贵的衣服;林冬俨然变成哪家疼宠的小公子。
林冬听说能四处逛逛,心头也是高兴。当即吃完饭就与臧飞龙一道出了门,随行的还有林枣,就当在旁边当个随从帮个忙什么的。
杭州西湖素来美誉有加,不过如今初冬,没有人游湖了,码头并排停着好几艘画舫,外头披着雍容华贵的纱帐,此时正值白天,灯笼都取了,看上去安安静静地如同一幅美画。
杭州的桥多,路面不宽,城边有小河弯曲绕城,里头有一叶叶扁舟撑杆而过,船夫带着斗笠,身后放着好些竹筐,有蔬菜有水果,也有的装着粮食。
林冬这边看看,那边瞅瞅。臧飞龙生怕他被挤着推着了,牢牢牵着他不撒手。
此时长街上正热闹,往来商贩吆喝,小孩跟在家人后头笑成一团,有卖玩具的小贩拿着拨浪鼓咚隆咚隆,还有卖冰糖葫芦的,扛着长竹騀逗小孩。
林冬早饭吃饱了,这会儿又嘴馋起来,看着那通红的冰糖苹果直吞唾沫。
臧飞龙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掏了钱过去买了一串,林冬美滋滋的伸出舌头舔,臧飞龙眼眸暗了暗,喉结上下滑动一下。
吃完冰糖苹果,又吃炸果子,闷锅魁。臧飞龙担忧地看着林冬的肚子,就怕撑爆了。
连林枣也看不下去,劝道:“小少爷,咱悠着点,午饭还没吃呢。”
“啊!”林冬一拍手,“对啊,一会儿该吃不下午饭了。”
说完又亮晶晶着眼睛看臧飞龙,“午饭吃什么?”
“……”臧飞龙去看林枣,林枣额头冒汗,眼睛四处看,随即道:“啊,前头有戏园子,不如我们去听戏?”
臧飞龙嘴角抽了抽,林冬倒是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听戏好啊,走,听戏!”
这些日子以来,阴谋诡计搞得人焦头烂额,难得见林冬放开了玩,小孩子性子也出来了。
臧飞龙自然不想阻止,跟着点头,三人朝戏园去了。
门口摆着木牌,写着今日戏名。白日的票价倒是不贵,臧飞龙买了三人的座,进去之后被伙计带着到了戏台前的长桌边。
“三位且坐着,一会儿人多了戏就开场。”
臧飞龙点头,一边四望。
就见这戏园还挺大,四周小楼围成个天井,中间摆满长桌长凳,最后头就只有长凳,那是最便宜的票价坐得地方。
二楼上看样子是包间,此时没人,有伙计在楼梯上扫地。
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听戏,泡茶的伙计开始干活了,一壶茶耍得跟杂技似的,连着几杯倒过去不带眨眼,一滴多余的水都没漏出来。
外头卖干果的也进了门来,和伙计聊了会儿天,有人要买瓜子花生了,就招手叫他过去。
“瓜子,花生,干枣……”卖干果的挎着个篮子,在桌椅之间穿梭。
林冬一动,臧飞龙就按住他了。
“不能再吃了。”
林冬只好点头,捧着茶水喝,一边探头看戏台子上头。
“啥时候开场啊?”
“还有一会儿吧。”臧飞龙也看四周,“人还不多。”
天井里坐着有些凉风,臧飞龙道:“不如我们去二楼上。”
林冬倒无所谓得很,“没事,人多坐着才热闹。”
臧飞龙就跟林冬换了个位置,帮他将过口的风挡住,又伸手理了理小孩衣襟。
这体贴动作任谁看着都好奇得很,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长相有些凶狠但未必不俊朗英气,一个俊秀文雅,看上去软软糯糯的,大眼红唇,可爱得紧。
这么两个人,既不像父子也不像兄弟,说是主仆吧,那高大的男子看上去又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
三人坐得靠前,难免后来的人就多注意了他们几分。
也有人看出点意思来了,笑了笑就跟朋友说,旁边人就诧异起来,看他们的眼色又古怪了些。
林冬是完全没注意这些的,臧飞龙却是注意到了。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手,看似无意的打望了一圈周围,但那眼神冰冷无情,甚至带着点野性的戾气,让好些长舌的人顿时噤了声。
戏开场,先是一出武打,取自大闹天空里的其中一截,完了第二场是文戏,带着点喜剧色彩,逗得人哈哈直乐。
第三场是悲情戏,听说是戏园自己写的,出演的人是杭州小有名气的青衣,听说姓陆,人都尊称一声陆先生。
陆青衣一上场,底下的气氛显然热络起来。
这边戏鼓开锣,一阵锵锵锵锵,陆青衣一袭青衣束冠,手指虚点,画了妆容的脸面看不出本来样貌,就这么看来,倒是英俊得很。
眉浓,眼细,鼻梁高挺,五官立体。
薄唇一启,先就来了一曲。
林冬先是听得有趣,后半截就觉得哪里不对,再看臧飞龙,男人已沉了脸色,眼底闪过阴狠之情。
这陆青衣唱的是一离家多年的将士,与未婚妻重逢,却无半点喜悦之情。那未婚妻问起为何,青衣摇头叹气,只道:“我做了逃兵。”
做了逃兵,却得了大笔钱银,谎报受伤而回了家乡,自己开了个小店与妻子生活在一处,后又得了两儿两女,算是圆满,却每夜做噩梦,不得安宁。
那将士跟随的是朝廷一大将,原本世代功勋,战无不胜又深得民心,却被奸人设计,落了个抄家满门的下场。
陆青衣唱到将士儿子长大,前往京城考取功名便停了。
这场散场,好些人恋恋不舍,希望听到后续。
臧飞龙三人出得门来,林枣有些不解,不知为何当家的就突然沉默了。
林冬摇头,“这若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点。”
臧飞龙沉默半响却抬头道:“也许真是巧合,这样的故事历朝历代也不缺。”
说着,他又笑道:“接下来去哪儿玩?”
林冬知道臧飞龙是想自己养好身体,别一天到晚操心这些。心里动容,也不再说了,三人又继续逛街玩乐,将杭州城好好玩了个遍。
待到日落西山,林冬与臧飞龙坐在西湖桥边,看着远处雷峰塔的塔顶,各有心思。
林枣坐得远了些,也不打扰他们,自个儿在桥下岸边往水里扔石头。臧飞龙一手揽了小孩肩膀,“冷不冷?”
“不冷。”湖面上水光潋滟,风过荡起微波,一层一层吹开,又一层一层消融。
倒影里雷峰塔一半隐在树林里,露出上头小半来,在夕阳下显得肃穆庄重。
“明日我自个儿去欧阳府上看看,打听打听梅伯孙儿的事。”臧飞龙慢慢道:“你就在客栈养着身子,什么也别想。高兴了就吃,不想吃就睡。”
林冬笑出声,“这是养猪啊?”
臧飞龙也笑,“养肥了好吃掉啊,就快过年了呢。”
林冬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臧飞龙的“吃”是什么意思,唰地一下脸上通红。
臧飞龙看得有趣,伸手捏他腮帮子。
林冬打掉他的手,正要接着说话,臧飞龙突然抬头往上看去。
林冬眨了眨眼,就这眨眼功夫,感觉到头顶有什么声音。
“啊————”
林冬:“?”
臧飞龙起身,林冬下意识拉住男人衣袖,从他身后探了个脑袋。
就见头顶上方落下一个黑影来,刮过丛丛树枝,引得一阵噼里啪啦,然后是沉重的一声“噗通!”
来人直直砸进了水里。
水花四溅,臧飞龙跳上桥蹲,低着头看水里。
水波一圈一圈荡漾开,很快没了反应,林冬紧张:“他不会游泳?”
臧飞龙正想说什么,一咕噜水泡冒上来,随后水面下人影晃动,哗啦一下——
“噗啊!”
一个人头冒了出来,水浸湿他的黑发狼狈沾了满脸,看不清楚样子。
林枣在岸边,赶紧捡了根木枝往那边递,“快快!我拉你上来!”
林冬无语地看着那离人还有至少十步距离长短的树枝,臧飞龙已经一个蜻蜓点水捞了人上岸。
“没事吧?”臧飞龙看他,突然又觉得这人眼熟得很。
“谢、谢兄台……阿嚏!”
臧飞龙赶紧将林冬拉到身后,免得被感染。
林冬却从这人的声音里认出了什么,小小的“咦”了一声。
“陈南海?”臧飞龙也认出了他。
男人一愣,双手撩开挡住眼睛的湿法,露出那张熟悉的儒雅脸庞来。
可和那张俊脸完全扯不上关系的是,他说话的方式。
“大飞龙?!”陈南海又一个惊天阿嚏,随即起身,抖着身子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好像是我的台词。”臧飞龙觉得太阳穴突突跳。
“我……阿嚏!”陈南海干巴巴咧嘴,“虽然我知道我**的样子一定很吸引人,但还是让我先换身衣服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傻缺了= = 我前天更新的时候,以为是31号,所以想着下次更新应该是2号。结果晚上才发现今天该更新来着……otz……更晚了抱歉啊(对自己的记忆力没指望了)
☆、第五十五章秘密被揭穿
陈南海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头发湿哒哒的用布擦着,一边在桌前坐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
“说来话长。”林冬乖巧的帮陈南海倒了杯热茶,顺便挪揄道:“你呢?任务完成了?”
陈南海撇嘴,臧飞龙抢话道:“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失败啦!”
陈南海顿时怒起;“谁说的!想我堂堂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陈南海,什么时候出手失败过!”
林冬坐在椅子上仰望他,“那为什么你一个人?”
“他办事……”陈南海又蔫蔫坐下来,喝了口茶,道:“我是跟着他过来办案的。”
“什么案子?”臧飞龙好奇问。
“……不知道。”
臧飞龙顿时眯眼,“你不会在吹牛吧?其实你半路上就被他甩了是不是?没脸回来,一个人流浪到此;恰好被我们撞上,我说对了?”
“对你个头!”陈南海差点一壶热茶泼他脸上;“我是真的跟他来办案的,只是他没告诉我是什么案子。”
林冬眨眨眼,“那你为什么从天上掉下来?”
“……说来话长。”
“别想敷衍过去!”臧飞龙被勾起好奇心,“到底怎么回事?”
陈南海揉了揉肚子,“先给点吃的呗。”
臧飞龙眯眼看他,陈南海举手发誓,“咱们边吃边说!”
陈南海点起菜来那叫一个不客气,好在这客栈本就普通,不是什么大酒楼,好些他要的菜都没有。饶是如此,桌子上也两叠三叠的重了起来。
桌边加上林枣,一共就四人。
林冬挽起袖子想和谁拼命一样啃个酱肘子,陈南海在旁边,与他一起啃。
臧飞龙喝着温热的酒嘴角抽来抽去,半响叹气,道:“冬冬,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陈南海被他这声“冬冬”梗了一下,吮着手指看他二人,“你们俩……嗯哼?”
臧飞龙心情愉悦,端着酒杯一挑眉,看样子像只炫耀的大狮子,跟着应和,“嗯哼。”
陈南海啧啧咂嘴,“一朵鲜花插在……”
“咳咳!”臧飞龙危险眯眼,陈南海切了一声,丢了肘子,拿旁边帕子擦手擦嘴。
“我和施成杰刚到杭州不久,听说是他上头的人给他派了什么任务,他是来暗访,所以不能打草惊蛇,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他什么都没跟我说。”
陈南海打了个饱嗝,倒了杯酒也慢吞吞喝起来。
“从前两天开始,他就基本一整天看不到人了。我也不知上哪儿寻他,只好满杭州城瞎转悠,上午的时候,荷包被人偷了。”陈南海显然很郁闷,“主要是我没注意,否则谁能偷到我身上来!”
臧飞龙嗤笑:“不是你没注意,是你的注意力恐怕去了别的地方?”
陈南海尴尬的咳嗽一声,“那什么……看到路边有个长得清秀的少年,只是发了会儿愣的功夫……”
林冬了然,“我知道为什么施成杰不告诉你了。”
陈南海啊了一声,林冬道:“施成杰那么认真的人,定然看不惯你的个性,想必你也没和他熟稔多少吧?”
臧飞龙哈哈笑起来,陈南海被人戳破,顿时苦了个脸。
“小冬冬……”他抬手捏起小孩脸颊揉来揉去,“不戳破会死吗?会吗?会吗?”
林冬哈哈笑,“好了好了,接着说。”
陈南海郁闷地摸摸鼻子,“荷包被偷了,我想回客栈去拿包袱,找家比较近的钱庄兑点小钱。结果钱庄没找着,遇见施成杰那厮了。”
臧飞龙挑眉,“然后呢?”
“然后我跟踪啦。”陈南海一摊手,那模样好像理所当然。
“我跟着跟着,就发现不对劲,他进了一条十分偏僻的小巷子,那前头就是烟花之地。我跟着他进了巷子之后,发现一家不错的小倌馆……”
说到这里,他诡异的停了一会儿。
臧飞龙不愧是最了解他的人,慢吞吞道:“你不会跟丢了吧?”
“……”陈南海蔫了,林冬道:“就没影儿了?”
“没了。”陈南海道:“后头小路很多,不知道走了哪条,我要是追太紧,又会被发现。”
臧飞龙摸了摸下巴,“你当真对他所查的东西一点也不知情?”
“确实不知。”陈南海叹气,“他这人太没趣了,一天说不到五句话,他要是不想告诉你,你什么招使尽了也没用。”
臧飞龙一勾嘴角,“你都用了什么招?”
“那多了去了,美人计,□计,苦肉计……”
臧飞龙伸手比了个打住的姿势,“陈南海,这世上没人能治得了你了?”
陈南海一愣,“什么?”
“脸皮太厚是病。”臧飞龙忍不住笑,“得治。”
林冬打断两人说话,“这和你从天上掉下来有关系?”
“有啊。”陈南海也回过神,续道:“我后来又找了一圈,没找着他人,便原路返回想继续找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