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虫-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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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
“唔……”臧飞龙往椅子后一靠,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的看人,“你要住几天?”
“长的话半年……短的话,三个……”男人见臧飞龙瞪着他,赶紧道:“一,一个月!”
臧飞龙摸了摸下巴,“丘北山。”
“在!”
“陈南海呢?”
“二大王……”丘北山舔了舔嘴角,道:“他在林先生屋里。”
“啊?!”
林冬此时的样子十分滑稽,他坐在床上,脱光了的怀里抱着被子,黑发散开在背,肉嘟嘟的脸带着之前睡着时的红痕,眼睛迷离地看着床沿边坐着的陈南海。
陈南海正口若悬河的和他聊天。
没错,这个时间换做以往林冬早已睡得和猪一样了,可今天陈南海却硬生生拖了他起来,而且还呱啦呱啦的说了一大串。
“我真没想到飞龙会找一个书生来,他最讨厌不会干活的人了,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是他最讨厌的人群。”
林冬哦了一声,打了个哈欠。
陈南海继续道:“你现在在管账?这下好,我可以专心研究暗器了。”
林冬一句“你是专心找美男子吧?”差点就脱口而出。
陈南海见他有些走神,突然道:“其实你很可爱。”
林冬的瞌睡虫顿时跑了一半,警惕地瞪大眼看他。
陈南海接着慢悠悠道:“可惜,我不好这口。”
哗啦——
瞌睡虫又都回来了。
“你说那个暗器要怎么样才不会误伤自己人呢?”陈南海说起白天关于醒神草的事。
林冬呆滞地看他,陈南海以为他有话说,期待地等着。
结果一会儿之后,林冬脑袋一歪——坐着睡过去了。
“啊!”陈南海一把抓住林冬的肩膀就开始摇,“别睡啊!喂!醒醒!”
“你几岁了啊?这才什么时辰啊……难不成你内心还是小孩子?”
陈南海一边摇他一边乱嚎,嚎到一半,嘭,门被一脚踹开了。
臧飞龙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林冬的被子落在脚下,上身没穿衣服,白皙柔嫩的肌肤坦诚在众人眼前。陈南海正扶着他的肩膀,而他的脑袋正靠在陈南海肩头。
这这这这!
臧飞龙一声大吼:“陈南海!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陈南海:“……”虽然他做过许多绝对不会被人误会的事,可这次……他真的很冤。
臧飞龙的一声吼,一下惊醒了林冬。
他傻愣愣地张开眼,茫然看向门口高大的男人。
臧飞龙伸手指:“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林冬张了张嘴,半天才吐出一句,“我喜欢裸睡……”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按爪~~~~》////《
☆、第六章 大王很贴心
出乎意料的是,过去了半个月,朝廷一点动静也没有。
别说凌安回去一顿委屈痛哭也总该让镖局的人来找找茬,昊天的东西被人半途劫了,官府居然没来剿匪也是一件很稀奇的事。
陈南海给出的结论是,“昊大人公务繁忙,家里不缺金银珠宝,所以懒得管。”
臧飞龙给出的结论是,“他不敢。”
丘北山的想法就比较发散,“说不定凌安根本没将事情上报,他想找个机会自己回来报仇。”
臧飞龙看着他,“那平白没了东西,他怎么交代?”
“呃……”
想不出结论的众人转头去看大厅里唯一的“读书人”,林冬正坐着发呆,见所有人看着自己,他先沉思了一下,随即无比真诚道:“什么时候吃晚饭?”
“……”
臧飞龙认定这家伙就是个骗吃骗喝的,指不定连读书人三个字他都不认得!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臧飞龙干脆去拿了本书,然后指着上面的字问他,“这个字念什么!”
林冬愣了愣,看看书,又看看臧飞龙。
臧飞龙眯起眼,“你该不会不认得吧?”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有人骗自己!
林冬似乎在斟酌词语,想来想去才羞涩道:“大王,其实认不得字没有什么关系,那不影响你做一个了不起的大王。”
臧飞龙:“?”
林冬伸手指了指书,“你把书拿倒了。”
“……”
陈南海倒觉得林冬肯定是个高人,一般高人才装疯卖傻来隐藏自己的深不可测。
臧飞龙与他在院子里对月饮酒,嗤笑道:“高人?我看他就是个贪吃的小鬼!”
“话不能这么说。”陈南海道:“你不觉得看他想吃又一副不敢说的样子很可爱吗?”
臧飞龙不置可否,只是一口干了杯里的酒,随即目光瞄向院门口。
就见前面慢悠悠飘过去一个人影,晃晃荡荡就进了厨房。
臧飞龙和陈南海追过去一看,就见林冬光着身子闭着眼,一副梦游的样子晃到了米缸边上,伸手揭开米盖子,浓浓的米香味扑面而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嘴里发出诡异的“呵呵呵”的声音,随后……
一股脑倒在米缸上面睡过去了。
冷风嗖嗖而过,他小小的身子抖了三抖,作为结束语,肚子还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陈南海端着酒杯笑得在旁边直跺脚,臧飞龙嘴角抽来抽去,最后叹了口气,认栽似的走过去将小鬼抱起来,亲自送他回了房。
第二日林冬发现自己的饭似乎比别人多了些,午后还有甜点加餐,夜宵也增加了。
他觉得奇怪,还几次偷偷摸摸观察其他人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可每次看来看去,其他人似乎都有意藏着掩着,只有臧飞龙高深莫测的坐在最上头的位置,端着饭碗瞄着那张一脸疑惑的小脸。
如此反复几天之后,林冬忍不住了,他跑到臧飞龙住的大院里喊:“大——王!”
拖长了的音调就跟在叫“升——堂”一样。臧飞龙黑了张脸踹门出来,“你直接敲门行不行!”
林冬无辜道:“这样比较有气势。”
臧飞龙揉了揉眉心,“什么事?”
“最近山寨的伙食很好。”
“那不是好事?”
“可好像只有我的很好。”林冬捏着手指观察他的脸色。
臧飞龙云淡风轻,“大概是你的错觉。”
林冬舔了舔嘴角,“真的?”
“真的。”
“那……”
看着林冬欲言又止的样子,臧飞龙忍不住道:“别磨磨蹭蹭的!”
林冬真诚道:“因为山寨的伙食很好,所以我最近没有被饿醒过,可是下午的点心不是我喜欢吃的,也许咱们可以改改。”
臧飞龙深吸了口气,咬着牙笑:“你是说,你还有意见?”
林冬往后退了一步,“我是说,如果只有我有这个待遇,那就不用改了,如果是全山寨的人都是这个待遇,我觉得可以改改。”
臧飞龙莫名其妙,“为什么?”
“因为那些点心都是小孩子吃的。”
臧飞龙想起来之前吩咐厨房的话,也许那大厨太过尽责了一些。
“都是些什么吃的?”
“麦芽糖。”林冬顿了顿,又补充,“和麦芽糖,以及麦芽糖,还有麦芽糖。”
那不就只有一样吗!
臧飞龙觉得脑仁又开始痛了,扶着额挥手,“我知道了知道了。”
之后林冬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了几次可以换换饮食口味的建议,奇怪的是臧飞龙每次火冒三丈之后,第二天林冬的餐食一定会被换一轮,直到有一天,林冬终于满意了。
“早上清淡,中午鲜香,点心甜而不腻配花茶,晚饭鱼肉补汤,夜宵面点小食……”陈南海晃悠着脑袋将林冬的食谱背了个遍,笑眯眯道:“这小鬼真是太会吃了。”
臧飞龙哼了一声,将手里一卷书扔在木桌上,“他只剩下这一个优点了。”
“可是为什么他就是长不胖呢?”
臧飞龙想起林冬圆嫩的脸颊,“也许都长在脸上了。”
陈南海看了他一眼,“我记得山寨规矩,自食其力……”林冬好像只做到了前面两个字。
臧飞龙不咸不淡道:“他个管账本的,能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指望他去打劫?”
陈南海想起什么似的笑道:“他喊口号的时候挺有气魄。”
臧飞龙笑了一声,一手撑在腮帮子边上懒懒道:“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这半个月来一直待在分给他们的院子里,从没出来过。”
“倒是安分守己。”臧飞龙垂下眼眸,手指无意识的在脸边敲了敲,“背景来历查清楚了?”
“丘北山说派出去的人已回了信。”说到正事,陈南海戏谑的脸色终于正经了些,“男的是金家少爷,女的么,查不清楚,左右不是什么门当户对的大小姐。”
“金家?”臧飞龙道:“长安金家?”
“你知道?”陈南海有些意外。
“金家有的是钱,会出什么事我是不知道,但一定不会让金家少爷独自跑出来。我看他们不是夫妻,可能是私奔。”
陈南海眼睛一亮,“私奔?真浪漫。”
臧飞龙瞪他,“你别打什么鬼主意。”
“哪有?”陈南海俊美的脸上露出无害笑容,“虽然那男人长得还行……”
臧飞龙起身,“你别添乱,实在待不住了你出去闹都行,别在我这山寨里搞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什么叫乱七八糟?”陈南海啧啧咂嘴,“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臧飞龙皱眉,“你什么意思?”
陈南海走近几步,压低声音笑道:“你自己不就宠着那小鬼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我山寨大王夫人呢。”
“陈南海!”臧飞龙挥拳就揍了过去,“让你成天胡说八道!”
陈南海赶紧躲开,跳出门槛时刚好看见林冬走过来。他脚步借力一点,飞身跃过,林冬只觉头上光线被阴影一遮,随后自己就被抱了起来。
“……二大王?”林冬镇定的看着陈南海。
陈南海将他抱在怀里,一个翻身上了屋顶。林冬看见臧飞龙追了过来,还没说话,一张嘴,风呼呼灌进来。
“二……”
“哈哈哈,你来追我呀,追我呀!”陈南海高亢的笑声满山寨回荡。
“陈南海!”臧飞龙暴怒的声音在后面紧追而上。
丘北山正提着裤子蹲茅厕,就听屋顶砰砰被人踏过去了。
他镇定的起身栓裤带,推开门出去,仰头望天,见全山寨最被人膜拜的大王和二大王飞身而过,和陈南海那张俊脸完全不配的笑声让人寒毛直竖。
“这造的什么孽啊。”丘北山喃喃道。
等陈南海终于愿意停下来,三人正在山寨最偏僻的小院上方。
屋顶上视野倒是挺好,林冬靠在陈南海怀里,想着要不干脆睡一觉。
臧飞龙落在旁边位置上,怒道:“你跑就跑,抓他干什么?”
“哎哟心疼啊?”陈南海捏捏肉呼呼的小脸,“林冬,运动一下的感觉如何?”
林冬:“……”他有运动吗?他为什么不记得?
陈南海继续碎碎念,“你成天就知道吃,运动一下对身体好,你看你都不长个。”
林冬:“……”这种戳人痛处的话就不能不说吗?他家二大王管得真宽。
几人正说着,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一个木盆从屋里摔了出来,三人一愣,随后是声嘶力竭的哭声。
女人从屋里奔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往院外跑,“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就知道!你根本不爱我!”
林冬起了浑身鸡皮,臧飞龙抱着手臂冷笑一声,“呵,住在别人家里倒还能闹别扭。”
陈南海嘘了一声,“听听他们说什么。”
紧接着男人就出了门,无奈道:“玉儿,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你现在后悔了?你走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呢?”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我们回去好好和我爹说……”
“不可能!”女人尖叫。
林冬这才仔细看女人,她没施粉黛,但样貌却是不差的,即便泪眼婆娑,看起来依然很让人怜爱。
“你回去会被原谅,我回不去了!我为了你把所有东西都卖了,我身上所有的钱被你一路花光了!我还能回哪儿去?”
男人脸色不太好看,“你以为我想花你那点钱?等我回去,多少金银你这辈子都花不完。”
女人只觉头晕目眩,撑住门口木桩,摇头道:“你回去只能娶那些富家小姐,我算什么?好不容易逃出来,指不定还会被抓回去,就算没被抓回去,要生活我还得回到那种地方。与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和你没有关系!”
男人上前几步,“玉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爱你啊,我不忍心你跟着我受苦,我想让你过好的生活。”
女人安静了,她抹了抹泪,再次努力道:“海石,我不会觉得苦,只要我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我们可以一起努力,虽然过不了金家那么好的生活,但我们……”
“不行!”男人粗暴的打断了她。
女人愣住了,眼泪啪嗒落了地。
男人深吸了口气,揉了揉额头,“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好吗玉儿?”说着,他转身回了屋。
等男人走了,女人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她趴在臂弯里,仿佛累极了,不知道是后悔还是什么,她又悄悄哭起来。
陈南海摇摇头,“让女人哭泣的男人不配做男人。”
臧飞龙面无表情,“让男人哭泣的男人呢?”
陈南海羞涩的一挡脸,“你总是让我的心哭泣呢。”
臧飞龙抢过林冬,头也不回的走人了。
☆、第七章 后果很严重
林冬仰脸看臧飞龙,“为什么要收留他们?”
臧飞龙在自己院子里落下来,顺手又将林冬放到院子的石凳上,“事后有一箱黄金拿,不拿白不拿。”
林冬扑哧一下笑了,“他要是真的走了,谁会来给一个山贼送黄金?如果找人先送黄金再放人,那岂不是成了人质?”
左右都当了个大傻个。
臧飞龙倒没显出什么惊讶来,往另一只石凳上坐了,撑着膝盖看林冬。
“你这小娃娃,脑袋里想的倒挺多。”
“我是读书人。”林冬严肃点头,“既然做了山贼,就要当个有思想有知识的山贼。”
臧飞龙哭笑不得,“你这小鬼……”笑着摇摇头,他又好奇,“你在洛阳是做什么的?”
“门客。”林冬倒也不隐瞒,“偶尔帮忙出出主意,东家没事的时候,就闲着。”
臧飞龙哦了一声,转着手腕子,“那为什么离开了?”
“……”林冬没吭声,伸手揉了揉脸,“大王,那个叫海石的,我倒知道一些。”
林冬没想说,臧飞龙也没多问,他高深莫测的一挑眉,“哦?”
“长安金家幺子,名字就叫海石,字伯言,他的字还是长安最大的寺庙里一个高僧给取的。”
臧飞龙看他,“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做门客,什么事都打听得到,去茶楼听书,也总能听到很多流言蜚语。”
“流言蜚语?”
“金家幺子迷上一个青楼姑娘,为她砸下大钱,还想为她赎身,后被金老爷重打了一顿,关了起来。”
这是他离开洛阳前知道的消息,如今看那少爷穿着,说话气度,显然就是那个金海石无疑了。
臧飞龙点点头,“怪不得。”
怪不得那女子说自己回去便什么也没有了,这如果被抓回去,就是青楼能放过他,金家也不会放过她。
“料想是那幺子过惯了富贵生活,脑袋一热跑出来,如今却又后悔了。”说到此处,臧飞龙冷冷一笑,“没担当的男人,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