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曲 by 茭白-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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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他不舍得他为自己赴汤蹈火耗尽心思。所以他改了主意。只是双方交战岂能容人分心,不过是一转念的时间,黑衣人的一掌已经印在胸口。于是再不愿意也来不及了。他想也许是老天想让他看看那男人会为自己做到什么份上。“在下相信先生仁术。”
姜云雨又哼了一声。“毒发时生不如死,我也救不了你。”
“我相信先生医术。”
只听一声冷笑,姜云雨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在学校里电脑不在身边所以更晚啦︿( ̄︶ ̄)︿ 小姜和小白的故事我以后会写哒,小白可比少爷渣多了
☆、惊变生·四
明斓醒来后的第三天,萧宿峰带着燕陶终于从端木家赶了过来。从端木家到姜云雨所在的药庐萧宿峦快马加鞭只用了两天,途中累死了好几头名驹。萧宿峰不用带着病人没他哥那么急,带着燕陶紧赶慢赶也用了五六天才到。
那日中午明斓刚喝了药睡下,萧宿峦的朋友大抵和那男人的性格是差不多的,是以姜云雨的性子其实也很恶劣,有事没事就爱逗自己玩。这天照例两人纠缠了一番,他疲乏地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睡着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哭,不是哭得我见犹怜那种,哇哇大叫着哭得比牛还响。
“师兄啊!你怎么就走了呢!”燕陶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见明斓直挺挺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莫不是已经死了好几天人都硬了。“师弟,师弟舍不得你啊!师兄哇哇哇!怎么都硬了呢,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明斓皱着眉悠悠转醒,燕陶这破孩子怎么还是那么笨,我要是真死了被你这么哭都能从坟里被吵醒。
门外面被萧宿峦抓着交代事情的萧宿峰一听心肝宝贝在里面大哭大叫的,魂飞魄散地冲进门,“什么?嫂子尸体都硬了?”
正在这时明斓缓缓睁开眼,无语地瞪着没心没肺的小两口。
燕陶尖叫着向后跳了一下,抓住萧宿峰的袖子,哭得都哽咽了,悲痛欲绝地摇头,“二师兄,你是回来看我了吗?小陶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呜呜呜呜,你别走……师兄哇哇哇。”
明斓只觉得一阵头疼。虽然小师弟那么在乎他让他很感动,但是麻烦你能不能哭得端庄一点,梨花带雨一点,你这么捶着胸嚎啕大哭像个什么样子!萧宿峰看着燕陶这么个熊一样的豪迈哭法居然还能用怜惜的眼神一直替对方擦着眼泪,萧宿峰你的心脏果然像城墙一样坚硬。
“那个……小陶。”萧宿峰捏着燕陶的肩轻声道,“你师兄好像没事。”
明斓躺在床上放了个白眼,再多哭一会儿就真被你俩哭死了。
“胡说,我师兄要是还活着怎么会直挺挺一动不动。”燕陶一抽一抽胡乱擦着眼泪。
萧宿峰小心翼翼瞥了眼他哥,发觉萧宿峦的脸色已经黑得和锅底差不多了。连忙揽紧自家宝贝,“真的,你看你师兄在瞪你。”
“师,师兄。”燕陶扒着被子眼巴巴看着对方,“你还活着啊。”
明斓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运气好,还没死。”
“哇哇哇。”燕陶激动地抱着被子大哭,眼泪鼻涕全擦在被子上,明斓面容扭曲忍耐。
“小陶,我经脉受了点伤,现在不能动,你先放开我。”
燕陶听话地放手,明斓咚一声摔回床上。萧宿峦快步走到床前替他揉着脑袋,明斓疼得龇牙咧嘴,小屁孩下手怎么那么重。
“师兄你瘫了啊。”
明斓觉得萧宿峦替自己揉脑袋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估计是对燕陶一连串咒自己的行为感到了极大的不满。为了小师弟的屁股着想,他连忙向男人使了好几个眼色,然后向燕陶挤挤眼睛,“我只是这几天不能动。你赶路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燕陶很不识相地占着床铺,“师兄我想陪陪你。”
要你陪!没瞅见萧宿峦脸都绿了吗!不想被大坏蛋抓走打屁股就赶紧逃!“没事,你去吧。”
在明斓的一再坚持下,燕陶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被领去别的房间休息。明斓看了看萧宿峦脸色,觉得好像没什么这才放下心。殊不知,当晚小鸡肚肠的男人就把萧宿峰叫去耳提面命了一番,没过几天燕陶的屁股就开花了。
燕陶来了之后的两天明斓就能动弹了,萧宿峦最近似乎一直很忙,大部分时间都看不到他的身影,不过再忙晚上也会回来给他暖床。他费力地从床上撑起身体,吃力地喘着粗气,好几天没动浑身肌肉都不听话。姜云雨派来服侍他的几个小童连忙贴心地上前伺候,又是擦脸又是穿衣。
他惬意地半眯着眼,销金窟里出来的果然都很会伺候人。虽然不说,但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几个小童身上的风尘味是盖都盖不住,更别说平时还喜欢穿艳色衣衫,走路喜欢扭腰扭屁股。
小童们都很喜欢明斓,平常病人都看不起他们,虽然碍于姜云雨神医的面子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却总是透着一股鄙夷。他们是最能审时度势的人,眼前的青年和和气气对他们一向温言软语,又喜欢讲些江湖上的故事逗他们,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好人。后院那些侍童们天天都抢着伺候他,明斓皮相不差,一不小心还真夺走了几颗芳心。要不是他们知道这是萧公子的人,没准还真有人会自荐枕席。
“公子,今日咱们还是去院中晒太阳好不好。”红袖替明斓梳着长发,巧手一拢一番梳了个清俊温雅的造型。
明斓点点头,“你们饿不?我让他们弄点昨天吃的那种点心好不好?”
替他系衣带的绿酉听见了忙说,“还要昨天那个甜甜的花糕。”
最老成稳重的蓝梅斜睨了他们一眼,“这两天没人管你们无法无天了是不是。公子你别惯着这几个。”
绿酉撅撅嘴不出声了。
红袖又说,“今天前边好像来了什么客人。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大佬,嚷嚷着要先生给他医病。我远远看了眼,好像还带了好几个美人来。”
明斓点点头。姜云雨给人看病有两个怪癖。一,病人须是俊美男子,若不是则病人要带上几个美男子送与他。二,他不想救的人就是神仙来求都没用。江湖中人都长得五大三粗,要像萧宿峦这样的美男子何其难找,那些病人久而久之也掌握了个规律,但凡想要姜云雨看病,先从各处名楼之中赎两个头牌出来相赠准没错。他猜这恐怕与对方年少时的经历有关,知道这一行的苦楚特地来救。不由调笑道,“什么美人能比红袖还漂亮?”说真的,服侍自己的几个小童都非凡物,红袖似乎是哪儿的头牌,绿酉是哪家大官养在宅里玩腻的金丝雀,至于蓝梅似乎以前是京城中专供贵族亵/玩的名倌。
红袖没好气捶了他一下,“公子就会晃点我们。你也不怕一会儿被萧公子看见了。”连他们这些当下人的都看得出神仙一样的萧公子对这家伙不一般。
明斓笑眯眯,“他可管不着我。”
绿酉鼓了鼓嘴,不知道是谁,萧公子一出现眼睛就亮得惊人。
“说到萧公子,今天好像左公子也来了。不知道扯着先生在房里干些什么。”
明斓眼睛一亮,有奸/情啊!姜云雨那样子分明就是个在下面的,难不成他跟左无华有戏?“他们在哪儿?我瞅瞅去。”
蓝梅一眼就看穿他的八卦用心,轻柔地扶起他,软声提议道,“这两日燕陶小公子好像不太舒服,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明斓被他摸得舒心,真不愧是京城出来的人,这伺候人让人舒服得……简直让人无法拒绝。“那走,看我师弟去。”
还没走到房前,就听到房间里传来燕陶杀猪般惨叫救命。明斓神色一凛,二话不说踹门而入,吓得后面三个跟班心疼地抱着他的腿查看。本来还想去看姜云雨笑话,没想到找到他完全不费力气,这家伙就站在燕陶的床前。
“你干吗?”明斓挺身而出拯救小师弟。
燕陶动了一下,把大白屁股掩在被子底下,很可怜地躲在床角。
“看病。”姜云雨冷傲地抬着下巴。凶狠地吓唬燕陶,“我告诉你,那里要是治不好以后会烂掉,不能如厕。”他发觉明斓这个小师弟比他好玩多了。明斓这家伙平时都和萧宿峦打交道,狡猾得很,耍弄个一两回就骗不到了,不像他师弟吓唬一下还会哭,真是太让人愉悦了。
燕陶眼角挂着一滴泪滴,虽然他很怕姜云雨,但是他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的心理,他不想成为一个被屎憋死的人。明斓无语地看着自己师弟跟条虫似的蠕动回来。
“小陶你怎么了?”明斓隐约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小家伙受了伤萧宿峰不是应该鞍前马后伺候着才对么。难不成刚吃到嘴就失宠了?
燕陶捂着屁股眼泪汪汪。
姜云雨等了半天,看他磨磨唧唧不肯说话有些不耐烦了,“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房事不顺。我看伤口,分明就是这家伙舒服了自己乱动招人折腾得。”
燕陶唰一声变成大红脸,扑上去要捂姜云雨的嘴,半道上哎哟一声腰疼又软了回去。
“萧宿峰呢?”明斓皱眉,“他不在这,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那家伙替你找药去了。”姜云雨瞥他一眼,“你男人还真下得了手,自家亲弟弟新婚燕尔,第二天一早他就踹门进房掀被子把人赶出门办事。”
顿时明斓就用一种看受害人的目光打量燕陶,朝姜云雨一拱手,“那小陶的伤有劳先生了。”燕陶顿时惊恐地盯着他,好像难以置信自家师兄一回头居然就把自己卖了。
姜云雨桃花眼一弯,笑得像个狐狸,“来,小家伙大夫给你好好治病。”
“师兄!师兄!救命啊!”燕陶的惨叫再一次响起。
“那什么……”明斓关上房门,心不在焉地掏着耳朵对身后三个美人说,“我们还是去晒太阳吧。”
☆、惊变生·五
明斓倒在蓝梅搬来的兽皮椅上,身旁三个美人一个捏腿一个捏肩还有个喂点心暖风熏人醉,惬意得只想打瞌睡。
春日暖和阳光之下,他脑袋一点一点,两张眼皮渐渐黏在一块儿。太阳如此之好,让他不由自主回想起以前萧少爷有一次光天化日之下变身禽/兽的事,那时候可是折腾了他一个下午,差点没被太阳晒脱水。
边回忆边在心里唾骂某衣冠禽兽,就在快要被周公请去下棋的瞬间,一丝愁苦的哀叹飘进他耳里。他睁开眼,翻了个身。红袖立刻会意地替他揉捏着腰。“还有谁在这个院子里?”
绿酉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那人似乎还没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又大声叹了口气。
明斓起了兴趣,起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一名男子抱着头歪倒在一张石制棋桌之上。男人听到了脚步声,这才抬起头警觉地看着明斓。
“这位兄台,何事惆怅?”
男子有一张清俊的面容,他拱了拱手,淡笑道,“是不是惊扰到公子了,实在抱歉。”
明斓见他容貌俊美,姿态潇洒已经生了几分好感,又看他说话谦和,更是起了亲近之意。“恕在下冒昧,公子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不如说出来在下同你探讨探讨。”
男子清浅地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是一些家事烦心罢了。”
“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公子不必太过心烦。”明斓赞他是谦谦君子,忍不住又说了不少宽慰的话。那男子展颜一笑,两人你来我往倒也聊得畅快。
“原来你在这里。”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明斓一抬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激动,那男子站起身一个飞扑挂在了萧宿峦身上。“萧萧你来啦。”
萧宿峦在明斓震惊的目光中面不改色拎开身上的人。那人好像这才想起明斓的存在,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失礼失礼。”
萧宿峦像是看不下去似的,指着明斓说,“这是明斓。”
那人瞬间撤下斯文清隽的笑容,换上另一副嘴脸。“他妈的你不早说!搞了半天是你老婆!”
明斓的笑容僵在脸上,这种书生脱胎换骨成土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萧宿峦指了指男子,介绍道,“他姓左。”
明斓恍然大悟,姓左的,这番年纪的恐怕只有左家独子左无华了。不由斜睨萧宿峦一眼,你的朋友里面就没个正常的吗。
“自己人自己人。”左无华哥俩好地搭着明斓膀子,“坐下说话。我说弟媳啊……”明斓默默看着一只脚踩上石桌,左无华已经彻底恢复了原本性格,一副土匪样。
萧宿峦淡淡看了他一眼,左无华弱弱地缩回手,独占欲强的男人他惹不起。明斓擦了擦头上的热汗,饶有兴致地看两人互动。萧宿峦注意到他的动作,默不作声把人拉着走到一片树荫底下,细致地替他擦汗。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左无华一下子来劲了,声泪俱下唱作俱佳地说,“萧萧啊,这回你一定得帮我。”
萧宿峦挑眉。
左无华憋屈地扁扁嘴,“我家的镖被人劫了。”左家虽不是武林世家,但他家经营的龙威镖局乃是江湖上第一大镖局,左大少就是少镖头。
龙威镖局被人劫了镖可不是小事。萧宿峦终于从明斓身上分出点注意力,打量了对方一眼。“丢了什么?”
“他妈的。”左无华气得用头撞树,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这次出的是个暗镖,作保的是个熟人,只说是要紧东西不让看。不让看就不让看,心想着走一镖做个顺水人情,没想到还没出三天镖就被人在半道上劫了。”
连明斓都被他吊起了好奇心,重复着又问了一遍,“到底丢了什么?”
左无华垂头丧气,“不知道。他要劫镖就把东西全拿走,偏偏还留了一半,留下的还是个不得了的东西。”
“是什么?”
“我把东西带来了。你们随我来,这里不太方便。”他招招手,示意两人进房聊。
左无华从随身行李中取出一个方形布包,明斓下意识觉得有点眼熟,似乎就是那天晚上从端木府中被偷走的那个。层层打开包裹,里面露出的是一枚玉制方形印章。质地细腻,色如羊脂,乃是上等白玉。
明斓伸手拿过印章,反过来一看,吓得连忙把手上的东西扔了出去,幸好左无华反应够快堪堪接住放回包裹里。“我可不可以当没见过这东西?”
左无华苦笑。
“这……是真的吗?”
萧宿峦淡淡道,“是真的。”
端木府中被盗走的不是别的,正是前朝末帝楚文翔的玉玺。
“这端木家到底什么来头。”明斓喃喃自语,“这东西绝对不能留在手上,要是消息传出去了,朝廷带头第一个灭的就是龙威镖局。”
左无华暗自垂泪,“萧萧你这次一定得帮我。”
明斓皱眉,一潭浑水,谁跟着搅浑谁倒霉。纵使武功再高,在百万雄师面前还不得被射成刺猬。出于私心,他不希望黄萧宿峦跟着一起搅和。但是他了解对方绝不可能放任好友不管。不由隔着衣袖轻轻握住男人的手,萧宿峦重重捏了他一下,反握住他。
萧宿峦知道这次事情敏感,不想把明斓一起牵扯进去,本已下定决心,无意间却撞上对方坚定的眼神,两人瞬间心意相通,只能大叹一口气。既然如此,纵使前方是龙潭虎穴,他也必当竭尽全力护得心爱之人周全。
左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