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鸢-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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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宇楼这么问着自己,可心中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确定,这种害怕他离开的心情就是所谓的喜欢?蒲宇楼不敢就这样认定。
他的犹豫还是让戈显有了些失望,不过想到能接受这种事情,也已经是蒲宇楼现在的极限了,“没关系,没关系,你肯接受我,我已经开心的要疯了。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我会等的。”
回答他的只是男人沉稳地鼻息声,可能刚才太劳累的关系,蒲宇楼已经沉沉地睡去了。戈显悄然起身,小心的为他掖好被子。出去端了热水进来,趁着这个时候,为他清理了身子。
为了不打扰蒲宇楼的休息,他退出了卧房。从外关上门的时候,正看到蒲黔楼站在离院落不远处的廊上。戈显朝他示意了一下,两人便十分默契,心领神会,先后朝岭贤亭走去。
“我哥他怎样了?”
“还在榻上休息。”
蒲黔楼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放心似的,舒展了自己的眉头。不过,他好像没有想到刚才还好好的蒲宇楼,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躺着休息了。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哥就交给你好好照顾了。”
“这个就算你不叮嘱我,我也会义不容辞的陪在他的身边。”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戈显不以为然的看了看荷塘中来回穿梭的锦鲤鱼,“不在于我打算怎么做,而在于你哥他想要怎么做。即使我进一万步,他只要退上一步,我做的一切也都是白费力气。”
“我哥的脾性,你也知道,之前因为蔼楼的事情,弄成这样。现在要他突然接受自己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事实,确实有些为难。给他一点时间,也是给你们两个人一点时间。这些年你都等下来了,多等些时间又何妨呢。”
“我要的他给得起,倘若他坚持不肯向前迈上那一步,我也可以替他迈。”
男人口中的话有些别有意味。蒲黔楼不知道戈显到底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但本能里还是会保护他的大哥。
“凡事物极必反,你要用些什么法子,我没兴趣知道,只要你好好待我大哥,我跟蔼楼绝不会反对。”
“这点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宇楼的。”
“这句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他日可别反悔。”
“定然不会。”说着戈显的脸孔上露出了一丝狡黠,微微地扯了扯嘴角,“袁老板的事情,你可有定夺了?”
蒲黔楼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因为从天下第一楼得来的确切消息,所以他答应跟袁骁伍一起做这个一本万利的买卖。但袁骁伍背后的复杂,他多少也有些听闻。
“你也知道,袁骁伍身后的背景复杂的很,我跟他合作自然是希望我们蒲家能一本万利。亏本的买卖,我蒲黔楼可不会做。”
他笑了笑,心想这蒲黔楼和袁骁伍两人的想法还真有些相同。袁骁伍不肯做的亏本买卖,蒲黔楼也不肯做,他们都是商人,自然不可能让自己吃亏。
“自然不可能是亏本的买卖。他给你的那些利头,难道你还嫌不够?”
“这种利头还嫌不够的,那估计也只有那些贪官污吏。不过,说到底,总觉得他提出的条件有些过于儿戏,不符合他那个人的个性。”
“哦,找这么听来,二爷似乎很了解袁老板。”
蒲黔楼脸色一僵,“了解谈不上,但我蒲黔楼绝对不会看错人。”
戈显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大概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狡黠地笑了笑,避重就轻地开口道:
“你想要的东西,我自然可以帮你拿到。”
“听闻天下第一楼能提供任何雇主的需求,只要是他们想要知道,就没有能逃过他们的眼。他人重金赏求,都不一定能取到的消息,你却能如此轻易地从他们手里拿到。戈显,你到底是什么人?”
戈显笑了起来,表情并没有想蒲黔楼一样凝重,“二爷,你也应该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
“哦?照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的提醒?”
“岂敢,岂敢。谁不知道二爷你的名声威望。这番跟着袁老板北上,对整个蒲家来说是绝世的好机会,这点,二爷总比宇楼和我要清楚地多。”
“哼,”蒲黔楼听了有些不悦,“我大哥虽然不比我处事圆滑,但他不是傻子。你的事情,瞒得了一时,难道瞒得了一世。”
“承二爷吉言,他日我定会亲自向宇楼解释清楚。”
听见他这么说,蒲黔楼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反驳才好。他大哥和戈显两人之间的事情,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作为“外人”的他,又怎么好从中插手。
“你想要怎么做,我不会过问,但如果你敢让我大哥难过,我定会尽我所能极力阻止你的。”
“二爷今日这话,我牢记在心了。”
没有再多说什么,蒲黔楼看了戈显一眼,一甩袖子就离开了岭贤亭。一直站在隐蔽处的李子在他走后,才闪身出现在戈显的面前。
“七爷,柳将军来信,说皇帝私自出宫了。”
“什么?简直是胡来。萧太后那边有何动静?”
“柳将军的人正盯着,一时间她还不敢轻举妄动。此时要不要通知四位御令史?”
“此事我们也不能打草惊蛇,萧太后种下的因,她自己可是要食果的。皇帝也不是纸糊的,他既然敢私自出宫,自有把握,我们见机行事。萧太后的那里要紧盯着。哪些人出入,全部禀报。”
李子有些不解,这种时候,皇帝不在宫中,如果让小人有机可乘,可是要天下大乱的大事。既然如此,不告知四位御令史,似乎又不在情理上。
“可玄武令史叮嘱过……”
“他还在盐城,根本就赶不过来,即使带了信给他,一时半会儿的也帮不上忙。令三位现在也各自有要事在身。”
“七爷,你还打算在这个地方呆多久?诸位大人还在等你回去稳定时局,萧太后一天不除,皇上的皇位一天危及。”
戈显不以为然,只是看着池塘边迎春花的花瓣飘落在水中,引起一阵涟漪。
“正因为有我在才会危及他的皇位。反正我已经消失了三年,让那些人遗忘我这个人,不是更好。那位置我没兴趣,现在反而乐得逍遥。”
“七爷,你……”
“云遨,我不想要做的事情,就连皇帝都无法干涉。我已经出了皇城,不想要在回到那个地方。蒲家比上那种地方,好上一百倍。不说这个了,先去告诉云清他们,地方萧太后的一举一动。”
“是。”
听戈显这么说,这个应该是叫做云遨的,蒲黔楼的贴身小厮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他就这么站在原地,冷风吹过,吹动了男人的衣袍,也吹散了他的身影。这个如同谜团一般的秘密,在男人的身上慢慢地加深。他不想要蒲宇楼误会他,但又生怕对方知道这个惊天的秘密。
一心想要离开以前的那种生活,而蒲家的温馨,才是他向往的平民生活。可他的出生,注定了他的一生不可能平凡。
这终究是一个结,今天没有被拽紧,总有一天会被蒲宇楼拽紧,然后成为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这点戈显他很清楚。却又抱着侥幸的心态,希望一切不要发生。
但事情往往并没有办法往他所想的那样发生。就像他的出生一样,注定往哪个轨迹上慢慢地靠近。
第二十一章
握住蒲黔楼的手,抑制不住自己难过的情绪,蒲宇楼的眼眶竟然有些红了起来。他心里的那种失落和难过旁人是不会明白的。就在这短短了几月之间,自己的两个弟弟先后都离开了这个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家。
“大哥行了,你就不用再送了,都送到城门口了。难道你是想要跟我一起去不成?”
原本沉重的气氛,因为蒲黔楼这句玩笑话,稍微的缓和了不少。
收起笑,蒲宇楼还是有些担心,“我说让李子跟你一起去,你却非让他留在家里。路上也好让他多照顾照顾你。这样我怎么放心。”
“我跟袁老板一起上路,他带了一个人就够了,人多路上只会有诸多的不便。你放心,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能让别人欺负了不成。”
“哎,”蒲宇楼叹了口气,见自己二弟如此坚定,也就不好再坚持下去了,“那么你多保重,我就不再多送了。”
这么说着,随即又转向同样站在马车边的袁骁伍,“袁老板,家弟有劳你照料了。”
“蒲老板你放心,我定不会怠慢的。我们即刻启程,到达县府就给你送信。你尽管等我们的好消息。”
“好。”
袁骁伍冲蒲宇楼温柔的笑了一下,看得戈显有些不爽快。他将蒲宇楼往后拉了一下,不悦的说道,“袁老板时辰不早了,不然可赶不上投宿了。二爷可是完整的交在你手上了。”
“那么我跟蒲二老板就告辞了。”
说着蒲黔楼和袁骁伍微微地朝众人点了点头,上了马车。“驾!”赶车的正是那个唯一跟着两人的贴身小厮。
蒲宇楼站在城门口看着那辆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突如其来的伤感让他感到有些无力。身子稍微有些软,但立即就被戈显扶牢了。
“你自己决定的事情,还觉得难接受吗?”
“不是难接受,想当初这个两个弟弟还只有那么点大。如今都已经羽翼丰满,可以独自离家闯荡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我这个做大哥的既为他们高兴,也有些难过。往后那种三人共饮的场面,只怕是屈指可数了。”
戈显扶他站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宇楼,你还真是杞人忧天。三爷和柳毅成亲之后,肯定也嫌少回来。而二爷总有一天也要成家立室,独立门户。这一天终究要来的。”
“是,这一天终究是要来的。只是不得不感慨,这岁月如矢。”
“行啦,你就别再伤感了。有我陪着你,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只要看着我就行了。”
听了他的话,蒲宇楼感到自己的脸孔微微地发烫,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别肉麻。”
“我们回去吧。”
“嗯。”
如果不是因为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蒲宇楼也不会乖乖的让戈显牵自己的手。两人紧挨着,并肩走过了冷清的街道。他看着戈显的侧脸,怎么也不明白,同为男性的自己到底有什么吸引他的。
蒲黔楼走后,不用说这个家里也就剩下了蒲宇楼和戈显,还有那些来来往往地下人们。虽然整个蒲家的日常生活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改变,但吃饭的时候总只有两个人,还真的有些冷清。
住在戈显屋里那个叫做暮遥的伤势,也在慢慢地好转。可能因为对方本来底子就不错的关系,复原的速度可比一般人要快上许多。
琼楼斋依旧还是那么的忙碌,忙到让蒲宇楼感慨的时间都没有。李子原本的活现在都不用做了,戈显和蒲宇楼两人一合计,决定让他跟着戈显在琼楼斋帮忙。
不过倒真是辛苦了小焦,既要照顾暮遥,又要料理蒲宇楼的生活起居,本来圆鼓鼓的脸孔瘦了一圈。主人倒没有特别心疼,那个伤病者倒是为他心疼起来。
喂好药,擦完身,小焦这才扶着暮遥缓缓地躺下。
连日来的精心照顾让暮遥有些不好意思,“小焦,麻烦你了。”
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小焦咧开嘴笑着道,“没事,没事。只要您好好休息,伤快点好,就是帮我的忙了。”
嘴上是这么说,小焦心里却笑不出来。这个暮公子,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但褪去衣服之后可是浑身上下都十分结实,而且重得离谱,每次替他擦身都是一种体力活。
“对了,易韶呢?”
“易韶?哦,你说显哥啊,他去琼楼斋谈生意了。这会儿还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你是要找他?”
小焦还是不怎么能习惯暮遥称呼戈显为易韶。虽然他一直很好奇,可戈显和暮遥一直都没有提及关于这个名字的来龙去脉,他也只好装作知道的样子。
“嗯,我想托他办点事情。”
“那么等显哥回来后,我让他来找你。”
自从这个房间让给暮遥用来疗伤之后,戈显就一直住在了蒲宇楼的屋子里。那张卧榻上铺着的被褥,却一次都没有被打开过,而这点外人也不曾知晓。
“想要办什么?如果方便,或许我也能帮上点忙。”
暮遥受伤初的那几天,蒲宇楼还来探望过,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就再没来过。今天突然上门了,连暮遥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不禁露出了一幅惊讶的神情。
“蒲大爷……”
蒲宇楼走到暮遥的床榻前,小焦适时地搬了张椅子来让他坐。
“前几日因为家弟要出远门,交代他铺子里的事情,有些忙碌,一直没来探望你,真是失礼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躺在床上的人本来也没怎样,他受了伤,对方出钱出地的让他养伤,他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能有个地方让我养伤就十分感谢了。”
蒲宇楼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在哪里听见过。
“你是戈显的朋友,自然也是我蒲宇楼的朋友。”
“呵呵,”暮遥笑了笑,“蒲大爷不必防备,我跟易韶是自幼相识的,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他跟我提过这几年他在蒲府的生活,我真是既羡慕又向往,恨不得也能这样自由的生活上几日。可惜自己命不好,所托非人。”
我并不是防备你。这句话蒲宇楼没说出口。
见蒲宇楼只是皱眉头,并不说话,暮遥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原来笑嘻嘻地脸孔,也变得异常认真起来。
“蒲大爷,原先我并没有找到他,也不曾有他的下落,所以他终日这么清闲的活着我无法干涉。但你有没有想过,终有一天他是要回去的,你又不了解他的过去,怎么能保证他并没有家族的事业需要他来继承?”
“我……”
如同一盆冷水浇在蒲宇楼的身上,感觉到一丝冷意,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个问题蒲宇楼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在回避。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敢跟戈显开口提起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我会跟易韶好好谈谈,当然我也会尊重他自己的决定。或许你也可以问问他。”
一旁整理物件的小焦听着两人的谈话,心里也咯噔一下。之前第一次看到这人他就不是很喜欢,现在说出这样的话,他真是不喜欢到极点了。
“大爷,等下钱掌柜要来送账本。”
暮遥白了小焦一眼,凤目显出了不悦,“蒲大爷,这你可要想好了。”
“别听他胡说!”暴怒的声音从三人的身后传来,原本不该在的人,现在正怒气冲冲地朝他们走来。
“回来啦,生意谈的怎样?”
“你还有心情问这个。”说着戈显将蒲宇楼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床上的人说道,“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暮遥躺在床上,无所谓似的耸了耸肩,“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哼,还想要活着出去,就给我太平些。”
“可真凶,蒲大爷,你可要小心,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蒲宇楼不明就里,疑惑地在两人间来回打量。
“再不闭嘴,有你好看的。”
暮遥适时地闭上嘴,这么冷的场面,他竟然还笑了出来,朝小焦招招手,“”小焦,你就别挤热闹了,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一个人怪无聊的。
最为无辜的小焦刚想要拒绝他,却听见戈显冷冷地说道,“小焦你留在这里好好地陪着他。”
迫于胁迫,他感到自己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点头哈腰地应声说了句“是”。
随即,戈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