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鸢-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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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
“哎,就此打住,”来人朝蒲宇楼摆了摆手,“此处可没你口中的那个人,我不过是戈少爷的五哥——易澂(cheng)而已,是吧?”
语气之中根本就只有调侃戈显的意思,他也没真当回事情。蒲宇楼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
易瀓的态度,并没有影响戈显,后者只是皱眉开口说道,“五哥,你先过来。”
说着,引了他到暮遥的棺前。
“这怎么回事?你信上并没有写这件事情。”
从他的表情上,蒲宇楼看不出些什么不同,这个躺在棺木里的人不应该是他最亲近的人,为什么看到自己所爱之人去了,竟然不会有一些悲伤。这个男人因为暮遥的离开,甚至废黜了后宫,但看到他尸身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悲伤流露。
“我已经尽力保他安全,但暮遥中了毒牙。”
“毒牙?”易澂挑了挑眉,“这本该已经灭迹的天下奇毒,难道还有残余不成?倘若暮遥中了毒牙,这脸孔也算是白净的了。”
言下之意,就是根本就不相信戈显所说的话。上次听赐的时候,蒲宇楼并没有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是那里的规矩。可那日这人的脸色绝对不似现在这般让人不爽。
蒲宇楼本不想说话,虽顾及对方的身份,可也不愿意见到戈显这样被他怀疑,“容我跟着阿显称兄长一声五哥。”
易澂侧目,没有什么不悦,等着蒲宇楼接下来的话。忽略戈显轻轻拽他袖子的动作,蒲宇楼还是选择了开口。
“毒牙之事我和阿显已经尽力,可人不随天愿。大夫全力为暮公子解毒,不过毒性已入肺腑,怎料只消一日,他便去了。暮公子是阿显的挚友,尸首还来不及送回暮公子的家乡,便自作主张先行在蒲府发丧,实在是宇楼处事不周。忘五哥勿要怪罪阿显。”
听了他的话,易澂仰头大声笑了起来,朝戈显眨了眨眼后,对蒲宇楼说到,“蒲老板,看来我五弟受你照顾匪浅。”
“哪里哪里。不过是尽我本分。”
这话说得戈显极其不舒服,他跟蒲宇楼的关系现在可是铁打的,哪里是蒲宇楼这两句话就能撇干净的。即使知道蒲宇楼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帮自己解围,可真的听进耳朵里了,又是另一番滋味了,他哪里是想要跟蒲宇楼成什么兄弟之情。
男人伸手摸着暮遥冰冷的脸孔,缓缓地叹了口气,“怎料贤儿竟见不到我将那歹毒之妇处于极刑。伤他之人可有眉目?”
显然男人的话让戈显有些为难,“如不出意外,应该是小九。”
“嗯?”易瀓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眉宇之间多了份杀气。直到这会儿,蒲宇楼才确定暮遥对于他来说,确实有着特别的存在。可男人接下来的话,还是让蒲宇楼大跌眼镜。
“小九嫉妒起来,肯定别有一番韵味。我倒没料到他竟然与贤儿争起宠来,他还嫌自家后院不够乱,跑来这里给我添乱。”
其先听见那个九爷说起皇帝弃他,蒲宇楼还不过以为只是兄弟之情作祟,突然重视自己的人转身去重视别人,有些不爽快罢了。到底这两人是有血亲的事实。现在看来,倒真的是那种关系了。想到这里,蒲宇楼不禁打了个冷颤,这岂不是乱伦?
戈显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对易瀓说出这样的话来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转身见他看着棺木中躺着的人,露出了些类似于惋惜的神色。蒲宇楼不知道暮遥此刻能不能听到易瀓所说的话。听不见才是万幸,至少不会伤神,听见了,也不知道之后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蒲宇楼冷着脸,根本不像给他好脸色,“非但不理智的害了暮公子,还连累了其他人。”
“哦?此话怎讲。”
“你们之间的事情也好,纠葛也罢,我全然没兴趣知道。我只是为暮公子不值而已。”
易瀓的态度表明,他对九爷的作为根本毫无怪罪之意。不管那个人是出于自愿,还是被巫术所迫,做了就是做了,即使悔了又怎样。
男人收回手,走到蒲宇楼面前。忽略对方愤恨地神色,微笑着托起蒲宇楼的下巴。
“贤儿怎么会是姓暮的,他本家可是姓池的,世代书香门第,嫁入我家现在自然是随我姓。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懂什么。他一生的生死由我来支配,不需要你为他不值。”
拍开男人的手,蒲宇楼向后退了几步,“我念你是君,所以敬你几分。”
“我要你死,如同反掌。可不要因为我七弟宠你几分,你可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伴着易瀓半是威胁的话语,戈显冷着脸将蒲宇楼拉到自己身后,不悦地说道,“五哥,他可是我的人。”
仅仅这几个字,就完全的说明了他想要表达的内容,后者听后,竟慢慢地恢复了微笑。
“我只是提醒蒲老板而已,七弟不必过虑。”
蒲宇楼有些惊讶于戈显和易瀓之间相处的模式。按常理来说,易瀓根本就不应该会对戈显露出妥协的神色。他可是九五之尊,哪里还需要看戈显的脸色。现在如此,也只有两个可能。这两人面和心不和,要不就是这两人情比金坚。
但蒲宇楼倒是觉得前面那个可能性比较大一些,戈显的势力如果过于强大,那么对于易瀓来说只会是一个绊脚石。易瀓怎么会允许有一个跟自己平起平坐的人的存在呢。于是不由得,他的心中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还有要事待五哥商议。”
易瀓看着棺木,淡淡地说到,“等为贤儿出殡之后再说吧。”
第三十章
暮遥出殡那日,天空阴沉沉的。因为暮遥的家乡并不是此地,所以在棺木中特意让赵选放了些防止尸首腐烂的药剂。易瀓派了手下的人守着他的棺木,护送他回京城。池家要是看到这情形,只怕难以接受。不知为何,易瀓并没有为暮遥役封,贵为四妃之首的贤妃入殓,竟没有得到他应该享有的丰厚大葬。
蒲宇楼是不明白易瀓对池暮遥的心思到底怎样,之前他还曾一度怀疑戈显与暮遥之间的关系,没想到这个暮遥就真的是那个闻名于世的池暮遥。站在蒲府的门口,他用眼角瞥了瞥身边站着的男人,相较于易瀓的淡然,戈显倒显得更为担忧,蒲宇楼不知道这份担忧到底是为何。
不露痕迹地扯了扯戈显的衣袖,“等下我要去一次琼楼斋,和我一到去?”
易澂稍显有些不悦,微微地瞪了蒲宇楼一眼,“事情的缘由,我七弟都没有跟你说明?”
“五哥,事发突然,我还没来得及跟宇楼说明,”说着有转头,对身边的蒲宇楼说到,“等下去琼楼斋的路上我说给你听。”
“这么简单的事情,何必如此复杂。蒲老板,我五弟可是世袭的爵位,你可知道怎么才能让这个爵位传承下去呢?”
“五哥!”
被他说得一愣,是的,没错,易澂说的没错,他跟戈显两人都是男子,怎么可能会有后裔。这一点,在开始的那一刻蒲宇楼就已经想到了,只不过他跟戈显两人都刻意地躲避了这个问题。虽然后宫已经被废黜,但易澂早已育有6男3女,想要继承人,他大可放心。如今听易澂这么一说,才想起,戈显并没有可以继承他衣帛的后裔。
“多谢提点。”
他并没有露出多余的情绪,只是有礼地对着易澂做了个揖,以表示自己的尊敬。
戈显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被蒲宇楼简单的一个动作给压制住了。剩下的话,蒲宇楼只想单独听戈显说。易澂的意图,过于明显,他现在无非就是想要借助戈显的力量来消除什么斗争。他明白总有一天,这个人会让戈显明白,谁是君,谁是臣。
男人朝两人挥挥手,自己转身往蒲府里走去,似乎不打算干涉两人去琼楼斋的意思。得到他的准许之后,两人就准备往琼楼斋去了。
说要去这个地方,也不过是蒲宇楼的权益之说,以他现在的身体,哪里适合在外忙碌。因为府中多了那些不应该出现的人,显得蒲府异常的热闹。可这些热闹,哪里是蒲宇楼想要的。
两人走了没几步,就看到赵选迎面走来,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生面孔。见蒲宇楼和戈显正往外走,不免有些怪异。
“蒲老板,这是去哪里?”
“我跟阿显要去一次琼楼斋,最近铺子里好像出了点事情。”
“这会儿我正要找你看看你的伤势,既然你要去琼楼斋,那么就一道同行,抽个空在那里看看就行。”
蒲宇楼点点头,没有拒绝,于是四人就往琼楼斋去了。
拉开蒲宇楼的衣服,曾经被刺穿的伤口早已经结痂,落下的那些结痂之后,是粉红色新的肌肤。赵选查看了碎裂锁骨的状况,伤势确实在不断的转好中。对站在一边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陌生人,蒲宇楼多少有些在意。他朝戈显抬了抬下巴,后者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宇楼,他是……”
拉拢蒲宇楼的衣襟,赵选微微地露出一笑,“可见他的手艺不错。”
不明所以,盯着那陌生人看了一会儿,蒲宇楼想了半天总觉得这人的面孔眼熟,似乎在哪里曾看到过了。思前想后,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惊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美人,不过这才多久不见,你竟然忘了我,让我着实伤心啊。”
边说着,还边朝蒲宇楼的方向靠近。不过那人的肩膀处似乎也有伤,走路的时候有些左右摇晃,脖子上微微地露出了一些淡褐色的斑点。之前被这个家伙潜入他房中的时候,蒲宇楼可是看清楚了这人的长相,根本就不似当初的风流倜傥,现在顶多只能算是一个病秧子。
“你!你!你!”蒲宇楼指着这个男人,险些要岔气了,“你怎么在这里?”
“自然是因为赵大哥的收留和戈少爷的好心。”
蒲宇楼立马转头,狠狠地瞪着依旧淡然地戈显,“你应允的?”
戈显点头,如果不是他应允的这个人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站在这个地方。这样的状况,让蒲宇楼十分的不爽,他已经是三番五次让这种来历不明的人留下来了。那个人倒也没有因为蒲宇楼的态度,表现出什么不愉快的神色。笑嘻嘻地走到蒲宇楼面前,伸出左手,摸了摸他自己耳框的后面,不一会,脸颊沿着耳朵的地方竟掀起一块,不等蒲宇楼惊讶,那张面具已经落在了这人的手上。
“你!”
这张脸,估计蒲宇楼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了。原本倾国倾城的脸孔,被半侧的浅褐色斑点破坏殆尽。要不是另外半边的脸孔还是正常的,蒲宇楼大概是很难认出这人了。
他朝蒲宇楼“嘘”了一声,又迅速的将面具,贴上了脸,“多谢蒲老板这段时间以来的尽心照料。今日过后,蒲老板可得记得我是赵选的徒弟瑶池。”
只感到自己的嘴角略微地抽搐了几下,不过这个名字实在不怎么样,“哪里,哪里,我并没有出多少力,你该感谢阿显才对。应允你留下来的人,可是他,不是我。”
“谢过戈少爷的收留。”
被忽略的赵选,一点都不在意这三人之间兴起的怪异寒暄。只是示意瑶池坐下,为他仔细地把脉,在确定无误之后,收起了药箱,朝蒲宇楼和戈显说道:
“并无大碍,恢复地不错。既然蒲老板收留我徒儿,这会儿已经没我什么事了,我同瑶池先回蒲府,安顿完他,可否借小焦使唤一会儿?”
经他这么一说,蒲宇楼忍不住想到小焦每次看到赵选总要嘟囔嘴巴的样子,着实觉得有些好笑。硬忍着笑,对着赵选点点头。后者拎起药箱,带着瑶池离开了。
等两人彻底消失不见了之后,戈显才算是松了口气,从蒲宇楼背后紧紧地自己中意的人儿,顺道在他脸颊处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易瀓说的话,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即使没有人继承我的爵位,我也不会轻易放弃你的。”
他怎么可能会不相信戈显说的话呢,在这方面戈显向来就是说到做到的,令他不安的是自己的直觉,易瀓的说出那番话语的时候,语气过于淡然,他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会有事情发生。
“就现在来说,这事情大可以后再说。暮遥的事情你可得小心才行。让他走了,现在又给他弄回来了。既然你说我被扯进这场混战中了,这会儿该跟我说说,你到底在盘算些什么了吧?从易瀓对你的态度来看,实在有些怪异。”
“那是因为他对我有所顾忌。自从先皇仙去之后,宫内动荡不已,分立几派,拥立先皇不同的子嗣继承大统。其中呼声最高的,不外乎就是易瀓,小九,还有我。无心皇权的我,怎么可能去争夺这皇位。虽易瀓不是我母妃所亲生,但因他母妃早逝,先皇将他交于我母妃教导。自然与我的感情不一般。要不是现在的萧太后逼死我母妃,我也不会出手帮易瀓。”
听了他这话,蒲宇楼有些奇怪,这皇帝哪有不立太子的,遂问到,“忠仁皇帝可曾立过太子?”
戈显笑了笑,搂着蒲宇楼腰部的双臂更紧了些,“立过,可惜太子无心皇位。还想要问什么,趁这机会一并问了吧。”
蒲宇楼不由得一怔,这下他似乎可以解释为什么易瀓的那种不悦了,让他想到一个绝对常人无法想到的可能。
于是,他拉开戈显的手臂,转身认真地看着戈显,“这皇位可是你硬让给易瀓的?”
“除了我之外,易瀓最合适。”
他想再问戈显,你让给易瀓,可想过易瀓想不想要。可最终这种站不住脚跟的猜测,即便是说了出来,戈显也只会把他当作是一个笑话。直到现在蒲宇楼都不敢说他完全了解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
“那三年前,你当真是失忆,什么都不记得?”这一点蒲宇楼确实是早有怀疑。
戈显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立即回答蒲宇楼的话,而是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确实只有皮外伤罢了。不过却不是有意想要隐瞒,那时易瀓刚登基,我受命处理叛党,不料我手里有人叛变,遭到敌人埋伏。被你所救,纯属偶然。当时我确实想要避人耳目,更需要疗伤的地方,所以才对你有所隐瞒。”
“那为何待伤好后,不立刻离开。”
男人笑着抬起手,轻轻抚摸蒲宇楼的唇,“你说呢。易瀓三番四次让我回去,我都一并拒绝了,还能为了什么。”
他的话让蒲宇楼脸孔一红,稍有不知所措地移开自己的头,“可这里始终不是你的家。”
“自从先皇和我母妃先后仙去,那个地方早就不是我的家了。与其自己深陷在皇宫中整日算计,倒不如抽身出来帮易瀓来得简单。”
现在蒲宇楼总算明白戈显的用意了,摆明了就是方便他自己爽快,让他五哥冲锋陷阵。自己乐得清闲,让别人忙得焦头烂额。如果他是易瀓,估计也会想要给戈显制造点麻烦,看着清闲的人,谁不眼红。但这不过是将易瀓看简单了,只怕对方在权利中心待久了,人心会有所改变。
“那柳毅与你也应该相识吧。”
“嗯。”男人应声点头,一点都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我可以帮你们什么?”
蒲宇楼谈了口气,深究这些根源又有什么意义呢,无非让自己好受些。本来他能帮的,无非就是提供三餐和住宿,还能做些什么。他既不会武,也无权势,也帮不了什么大忙。
听他这么说,戈显顿时感到一阵欣慰,“不用做什么,只要你照顾好自己,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就好了。至于易瀓的话,你可千万不要信了。”
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说不在意易瀓的话,那倒真是不可能。
“你把钱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