倌绝天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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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不明白，那与你杀左老庄主有何关系？”玄鹰仍是不解。
“哼！谁让那老混蛋阻我！”一直倒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左君澈出声的：“我想壮大天下第一庄何错之有？阻我者，死！”
“那林栩呢？她不是一心为你？”红姑气极反笑：“你们父子果然一个比一个狠绝！弑父杀友，无所不为，简直人面兽心！”红姑缓缓抚了抚惑的背脊：“这只惑是我在这片林子里发现的，正值产期，我帮她接生，为她养一些伤，她便和我相熟。没想到你这个混帐竟藏了她的幼崽！幼崽体弱，离了母亲便是一个死字，若不是为了幼崽，你以为惑会心不甘情不愿的为你做事？！”
“笑话！只不过是只畜生，何必同她交流感情！”左君澈吐了一口血：“我今天输了，只不过因为胧琢刀谱我没有练好罢了。”
“呦呦呦，这谁啊，本公子一来就听见这么让人不高兴的话！”洛子亭和慕言之从一侧偏径中走出，慕言之左右手各抱着一只惑的幼崽，头上还趴着一只，洛子亭手里则是抱着一只看起来最为弱小的一只：“这几只小家伙是谁家的？这么狠心用铁链子锁着，有没有人性啊？良心让狗咬了还是驴啃了啊？你要让人这么锁着你妈不心疼啊？”
“闭嘴！”左君澈吼了一声。
“你吼什么吼！我说的就是你！人面兽心的东西！我早看透你了！让人打废了吧？让人打废了你活该！”洛子亭一叉腰，怀里的小东西叽里咕噜不知在叫唤什么。
沐青辰暗笑，洛子亭还是改不了那嘴上不饶人的毛病。
“这是！”红姑骑着惑来到洛子亭跟前：“惑的宝宝？”
“唔，是你们的哦？还给你们。”洛子亭弯腰将怀里的小惑放在惑跟前，小惑叽里咕噜挪了过去，慕言之如是。
惑将原来洛子亭放下的小惑向前拱了拱。
“这是干嘛？”洛子亭不解。
“惑一般只生三只，而这只惑生了四个幼崽，她一个照看不来，为了表示她的谢意，希望你代为照看这只最为弱小的。”红姑解释道。
“可以吗？”洛子亭眼睛一闪一闪，将在地上乱撞的萧惑重新抱回怀里，惑的幼崽很可爱，身上有一团团的软毛，他又看了看成年的惑：“长大了之后好威武啊！”
“这只小惑是公的，长大了之后会更加威武也是很好的坐骑，只不过太过弱小，很会缠人，公子多费心了。”红姑颔首，又看了看左君澈：“红姑大仇得报，虽未手刃仇人，却也可使他生不如死！天下第一庄算是毁了，自此以后红姑便隐于山林，至死不出，那么就此告辞了。”
“本阁这算便是给了四王爷一个交代了，四王爷下的单子本意便是如此吧？”沐青辰道：“那紫珏萧便劳三王爷交与无月公子，本阁就此告辞！”继而，如同来时一般轿子又渐渐远离人们的视线。
“骚包。。。”洛子亭唧唧歪歪。
“咳咳。。。。。。”有人轻咳的声音传来，众人望去，竟是林栩，刚才紫珏竟未伤及她的心脏！
洛子亭皱眉，蹲下身来，替她把了脉，又看了看她的眼睑，摇了摇头：“现下应是回光返照了，这下真的救不了了。虽未伤及心脏，却有了不少内伤，还有。。。。。。她身上的蛊毒。”洛子亭转脸看左君澈：“是你下的吧？这种毒只有夫妻。。。只有夫妻才能。。。。。。”
“是有如何。”左君澈毫不顾忌地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来：“对我而言，只有自己才会忠于自己，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突然背叛我？我不会允许这种风险存在的。”
顾汝爝不屑的一转身：“小人所为，实在令人发指。”
弑百人大摇其头：“若非老夫早退江湖，想来你也会成为老夫手下亡魂，尔罪当诛啊。”
圆释方丈一合掌道：“阿弥陀佛，林栩，你当年以十赋八词九诗六曲名扬天下，又以能辨忠恶，善为其人，被江湖中人尊称为第一才女，怎的如今却到了如此地步？”
林栩倚在一块石上，虚弱的笑了一下，望向左君澈的眸光中含了泪水：“我早就知道他下了蛊，我自己的身体，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方丈，佛门中人早去七情六欲，自是不懂世俗情爱，我只能说，我林栩，从来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她朝左君澈的方向勾了勾小指，就再也不动了。
没有人知道，林栩的眼前，浮现的是怎样一副画面：十岁那年，她偷偷跑到一艘小蓬船上玩，十二岁的左君澈发现了她，二人一直从早聊到晚。
“栩儿，你长大了我娶你好不好？”
“唔，好啊，但是我们要打勾勾哦！”
“嗯，打勾勾，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啦。”
一直，一直，最喜欢你，林栩唇角微扬，终是消香玉损。
“她也算是解脱了。”洛子亭蹭了蹭慕言之：“我要是她不得早就自杀了。咱们回头把她葬了吧，找块风水宝地，别让她下辈子还受这混蛋的苦了。”
慕言之掐指一算，“下辈子总会好的么。”
顾月铭按捺了刚过一场小隐的血屠，将碧月刀交给圆释方丈：“方丈，这碧月刀便交予少林了，这里的人唯有方丈最为适合保管此刀。”
“阿弥陀佛，老衲定不负所托。”
左君澈突然笑了起来：“想我一世英名，竟败在你们手中，真是失策，若我能将胧琢刀谱修炼得当，也不会到这个地步。”他狠狠道：“你们以为我与太子真心合作？太子其实比我疑心更重！你们以为，天下第一庄这么个造天下神兵的地方，又有谁懂得人皮纸的制法？人皮纸，骨烧瓷，人油灯，琥珀眼，咳咳。。。咳咳，总算没有完全失传，你们。。。。。。总会一样一样完全见识到。”左君澈的样子疯疯癫癫，与最初见面时温文尔雅的形象大相径庭。
“见识那些又有何用，不过哄人罢了，你少罗嗦，左君澈，你该认清现实了。”顾汝爝冷眼看他：“杀了那么多人，甚至连结发妻都可以下蛊利用，你也算是到了混帐的顶点了！”
“那是发妻蛊。”洛子亭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小惑的发毛，神情有些呆呆的样子：“这种蛊，只有夫妻之间才可以下手的。。。。。。。蛊会一点点爬到大脑中，慢慢长大，像头发丝一样盘踞在人的大脑上，我看到过中这种蛊的人，死状很惨，头顶最终会掉光头发，长出一个又一个鼓起来的包。。。。。。林栩她，林栩她只是爱惨了。”
慕言之拍了拍洛子亭的肩，小惑也凑上去舔洛子亭的腮帮，还摇头扭屁股地哄他开心。
“蠢货！”左君澈突然提起一口真气，用尽气力将内力穿过琵琶骨，自左君澈掌中喷薄而出，瞬间引燃了大片的树木，左君澈肩处倾涌而出大量鲜血，倒在地上。
“着火了，快走！”众人见火势一发不可收拾，便无法再顾及左君澈，加紧离开后山，跑出大概几十步，洛子亭回头看到火光之中，影影绰绰有二人相拥的样子。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不过，一方发觉的太早，而另一方，又发现的太晚。。。。。。
几人离开后山，便听见天下第一庄就有家丁大呼：“走水了！走水了！”众人心下一惊：“红姑还在山上！”
正想着，红姑便骑着惑从后山一角出来，后面还跟着三只欢蹦乱跳的小家伙：“让诸位担心了，是惑察觉到不对劲，将我救出来的，我们准备再换个地方，好好过日子。”说着，红姑回首看了眼后山熊熊燃起的大火，叹道：“二十五年前，我沈家毁于一旦，今日，他天下第一庄也是几乎如此了。”
众人也感慨万分，左颜五十大寿时的风光似乎还是昨天的事，今日就成了乌烟滚滚，破败萧条的样子，果然是时过境迁么？
顾汝爝与圆释方丈，弑百人等人先行离开，玄鹰也带小不叽即刻启程回红袖楼向醉殇阁复命，剩下慕言之犯难。
洛子亭一甩袖子：“喂，你去王府还是和我走？”
“哈？”慕言之的嘴张张合合又合合张张，望向顾月铭，顾月铭倒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甚至有些看笑话的样子。
慕言之掐指一算，无奈叹了口气：“反正离得不远，我两边跑总成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清月纷纭事无尽
朱颜巷，又是入夜，万紫千红又见春。整个巷子里充斥着嬉闹调笑之声，莺歌燕舞，而朱颜巷的尽头，便是最大的阁子所在，正门前一横匾，上书三个酋劲的大字“清月阁”。
今夜清月阁似乎较往常的人更多，一时间，人头攒动，正堂内挤满了人，这些人不为别的，就为无风公子今晚的一露面。
老鸨看着连招呼都招呼不过来的丫头小厮们，大摇其头，今儿晚上别说小倌了，连姑娘一起算上也不一定够，准时无风公子和暮公子又闹脾气了，造孽啊。。。。。。
亥时，洛子亭一袭红衣妖艳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依旧是张扬而不羁的样子，红纱高高又开衩道大腿根部，露出隐隐约约白皙的大腿，与红色相映成冰与火的共存，刺激着众人的眼球，红纱的裙角系了三四个小小的铃铛，洛子亭一动，便晃出“叮叮”的声音，有些飘渺，也很是好听。
“呦，今儿各位大爷可真算是捧场啊。。。”洛子亭的红纱滑到肩膀下方，露出大片背脊和圆润嫩白的肩头，甜腻的声音里微微有些沙哑，更是诱人。见众人一副饿狼馁虎的表情，洛子亭缓缓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同样粉红色的唇角：“有谁。。。想看我跳舞么？”
“看！看！”一群衣着鲜丽的公子哥儿手中高高举起的银票，目光淫秽而猥琐。
“呵。”洛子亭轻笑两声，拍了两下手，便有鬼奴抬起一块巨大的石板过来，放在台子上，石板可由五十多人同时踩上去，上面不规律的点缀了不少正在燃烧的小蜡烛。“这火舞，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哦，诸众，心里可做足准备。。。。。。”洛子亭话音刚落便跃到石板之上，丝竹之声顺势响起，有些悠扬而又显得有些露骨的妖魅。
洛子亭几下跃到石板中央，纤足独立，左腿缓缓上抬，最终形成一个站立的字马，露出滑嫩的小腿和半截大腿，重要部位都是遮掩在重重红纱之下，窥不得分毫，待众人欲细看时，洛子亭又轻笑一声，放下腿，脚踝上的铃铛“叮”地响了一下。
火舞，顾名思义，便是在火上的舞蹈，舞者要更准确掌握火点的位置与蜡烛燃烧的程度，要精密的控制好自己舞蹈的时间甚至是舞时扬起的风，这都会影响火舞的质量，一舞终了之时短烛恰好燃尽，才是上品。
众人此时所见便是洛子亭在石板上不停地旋身，踮足起舞，舞步之繁乱，舞姿之华美正是他们从未欣赏过的，不由得目瞪口呆，渐渐地有些痴了。
“叮！”随着铃铛的声响，洛子亭的舞姿定格，所有短烛在同时燃尽，只留的袅袅飘起的青烟，众人只顾欣赏舞姿，呆呆的已忘了说话。
“唰——”一道身影闪过，洛子亭消失在原地，众人反应不来，面面相觑：“无风公子呢，不见了，怎么回事？”
老鸨笑道：“无风公子难得出来一会，众位爷捧场的很呀！无风公子害羞了呢，诸位爷莫扫兴，清月阁的规矩诸位爷是知道的，老奴便请诸位继续寻看得上的，共度良宵了。”
众人失望之余又细细回味起刚才无风公子的一颦一笑，果真不负无风公子的盛名！
而洛子亭现下则窝在某人怀里，眯着眼瞪他。
慕言之无奈的放下洛子亭：“我说，你能不能别每次都用这招？安分一点不行么？”
洛一停一拉慕言之的头发：“怎么？不行？你嫌我烦了？！”如果不是慕言之一连七天连个面儿都不露一下，他怎么会向外放话说他要亲自出马，好引慕言之上钩！
“怎么会烦。”慕言之知道洛子亭委屈，他顾不得揉一揉被揪的发痛的头皮，抚了抚洛子亭的头发：“最近太子那边不太安分，四王爷那里也出了问题，二人同时向皇上进言，北相国北部有一群数量庞大的强盗出现，打家劫舍，欺男霸女，地方官昏庸无为，二人又同时力荐王爷去剿匪。李成莽那里也有事很奇怪，这次帮衬着王爷，认为剿匪事小，不宜劳动镇国将军出马。”
洛子亭眨眨眼：“然后呢？”
慕言之道：“皇上一句话不说，连个表情都没有，君意难测，李成莽此举是不想顾月铭再剿匪成功，树立朝中威望，而太子和四王爷，哼，肯定在强匪那里做了手脚，他们自然是希望王爷可以重伤，当然，一去不返更是好。尤其是四王爷还见过王爷的武艺，更不想王爷有什么好结果。”
洛子亭垂眸：“这话你和我说有什么用，朝中的事我虽想知道，但最想知道的那个一定不是我。”又叹口气：“那家伙自打从天下第一庄回来就没露过什么面，一直窝在他的湖畔小筑呢，我去，也没什么用，这段时间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出现好几回。”
“不该来的？谁？”
“顾汝爝咯！来了三回了，全给打发走了，估计心里不爽得很呢。”洛子亭耸肩：“不然你去和沐青辰说说朝廷的情况如何？”
“我去？”慕言之一愣：“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洛子亭又一扯慕言之银亮的发丝，疼的慕言之一呲牙：“行了行了，我去还不成么？”
洛子亭满意的松手：“这还差不多。”又搂着慕言之的脖子“啾~”亲了一口，蹭了蹭他：“一会儿说完了就过来吧，宝宝又长个了。”
宝宝，就是洛子亭抱回来的那只小惑，让洛子亭起了个名字“宝宝”。沐青辰当时不急不缓看了眼洛子亭，吐出了一个字“俗。”
“俗也要叫这个！”洛子亭半步不让：“我自己生不了，不能找一个喊一喊过干瘾啊！”
“。。。。。。”
湖畔小筑。
慕言之看了看沐青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抽出一把金面黑线边的折扇，“唰”展开，徐徐扇了起来。
“有事么？”沐青辰斟了杯清水，移到慕言之面前：“今日未沏茶，只有竹叶青了。”见慕言之不说话，便问：“洛子亭让你来的？”
“嗯，朝中有变。”慕言之言简意赅：“对王爷不利。”
“喔一是醉殇阁阁主，二是倌绝天下的无月公子，哪一种身份会和朝廷扯上关系？”
慕言之扇扇子的手摇的更勤了：“王爷要去北相国北部了，大约会打上一次，和太子，来时路上我卜了一卦，此战非你助不可取胜。”
“哦？非我助不可取胜还是非醉殇阁相助不能取胜？”沐青辰亦问的直白：“北相国北部及以东与东澜国相接，这一仗，是与太子打，还是与东澜打，又是一码事。”
“此次会有大难。”慕言之将酒饮尽：“目前测不出来有什么灾难，不过至少有预感，不是什么小灾。”
沐青辰半响不言语，时间凝固了一般，只有香炉上的青烟还在袅袅升起，久到慕言之以为沐青辰坐着睡着了，才听见沐青辰迟疑着问道：“皇位。。。就那么重要么？少了它，又会怎么样。”
“月铭的事，不止为了他自己，更为了你，我想这点你比我明白，无论是作为醉殇阁阁主还是作为无月公子你都该比我明白，顾月铭要扳倒的不是什么人，二是阻碍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所有阻力，这些。。。你都比我懂。”慕言之顿了顿：“顾月铭那家伙平时看起来聪明，一遇着你就什么都乱了套了，但他还是会为你着想，你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