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火-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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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传来滚滚雷鸣般的马蹄声,只是这声音中似乎又掺杂了一些别的声音,让人心生焦躁不安的声音。还有一些淡淡的熟悉的香气,似乎在哪里闻到过。崇恩握紧剑柄,努力按捺住心里不好的预感。敌人越来越近了,他听见前方殷于飞布阵的命令,将主作战的中军交给于飞,他很放心。于飞作战经验丰富,平时看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在作战时却心细入微。而秦烈和凌云就比较毛躁了,尤其是凌云,让他们带领骑兵承担起如此重任,是对还是错?不过还好,他们只是策应部队,于飞应该会指挥好他们的。
“那是什么?”崇恩身边卫军的士兵突然大叫起来,不止一人,很多人都跟着惊呼起来。
崇恩放眼望去,只见天地交汇处,一堵黑墙逐渐压近,蹄声如雷,鼓声震天。那堵黑墙逐渐清晰,是雅尔丹的骑兵大军。只是和寻常的骑兵不同,雅尔丹是名副其实的“金戈铁马”!所有的战马都披上了铁甲,从头部到腿部,裹得密密实实,仿佛一架会自己移动的铁战车。而那似曾相识的香气也在脑中渐渐清晰,麝香马!雅尔丹的战马居然无一例外都是日行千里的麝香马!难怪他们的行军速度如此之快,也难怪他们敢只派出五万精锐骑兵,原来是有恃无恐,成竹于胸了。
雅尔丹领兵的将军是有名的马上名将乌蒙达,十多年前就曾参与过与中元的战争,但总是输多于赢,败在殷斯尧手下无数次。此番见他,一身铁黑的盔甲,手握两把金钢打造的弯刀,满脸凶悍之色,他骑在一匹同样裹了铁甲的高大麝香马背上,冲着凤翎军声如洪钟地喊道:“快叫你们那个小小安平王出来给爷爷请安!”
雅尔丹士兵一下哄笑起来,乌蒙达又喊道:“听说你们那元帅床上功夫了得,哄得中元小皇帝百依百顺,就不知道马上功夫如何啊!哈哈哈!”
崇恩虽在阵后方的中卫军中,但这番羞辱的话却是字字句句传入了耳中,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身边的传令兵神色复杂地望着主帅,不知是否该开口。
可崇恩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平常,冷静地对传令兵说:“传令给中军将军殷于飞,立刻应战!”
“是!”传令兵举着令旗,还没跑远,只听前方一阵炸锅般的喧闹,两侧左右两军的骑兵已纷纷出动,有如离弦之箭。原来秦烈和楚凌云一听见那乌蒙达嚣张的话,就已按捺不住了,哪儿还顾得什么命令不命令的。只想一心砍下那厮的狗头替崇恩出气!
传令兵傻傻地看着手中的令旗,哭丧着脸:我还没传令下去呢!
崇恩坐在战车上,差点跌了下去,果然把重任交给这两人,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殷于飞也哭笑不得,他何时带过这种军队啊,简直视军令如无物。但见两翼的骑兵已俱数出笼,只得下令:“所有战车准备投掷!”
投石车排成巨大的阵营,瞬间万石齐发,如漫天飞雪,铺天盖地地向雅尔丹的军队投去。可那麝香马反应何等灵敏,左右闪避开石弹的攻击,落地的石弹俱在地面砸出无数深坑。就算偶有砸中麝香马的,也被马身上的铁甲所挡,那在陆上战争中被视为克敌制胜之物的投石车和飞石阵,在铁甲麝香马的面前变成了毫无用处之物。
殷于飞眼见威力无比的飞石阵成了摆设,即刻下令“车阵退散,骑兵出战!”刹那间,千辆战车向两侧退散而开,气势如虹的中军骑兵潮水般汹涌而出,冲向雅尔丹军队。
但凤翎军的人马毕竟都是血肉之躯,如何与那铁甲裹身的麝香马相对抗?中元的战马被铁甲麝香马一撞,轻则踉跄打晃,重则直接被撞倒在地,人仰马翻。
乌蒙达坐在马上得意地哈哈大笑:“今日就叫你们凤翎军小儿全军覆没!”
“呸!你才全军覆没呢!”楚凌云手上不停地斩杀敌兵,嘴上也不甘休。
“谁?是谁敢口出狂言?”乌蒙达抬眼四望。
楚凌云高举手中长枪,冰魄银光闪烁,众人目光不由被他吸引,纷纷朝他望来,只听他高声道:“凤翎军听着,谁能活捉乌蒙达,赏银千两!谁能取乌蒙达首级,赏银万两!”
众人哗然,从来只听说过抓活的比抓死的难度高,从没听过抓死人比活捉的赏银更高。如此一说,不就意味着说,不用活捉,一定要乌蒙达死吗?
那乌蒙达气得满脸通红,要不是骑在马上,他非得跳脚不可!
“无耻小儿,居然敢如此挑衅!你爷爷今日就灭了你!”说着,双脚一夹马肚,向阵前冲了过来。
殷于飞见状,喜上心头,就怕这乌蒙达躲在后处,楚凌云这么一激,倒是歪打正着了。连忙大喊:“都跟我上,不打小兵,只抓他们将军便可!”
乌蒙达见凤翎军从四面八方向自己的方向涌来,也不敢小觑,虽然由铁甲铁马护着周身安全,但也有些犹豫,是否要冲过去。
但他前方是众多的雅尔丹铁马军,凤翎军就算冲他而来,也被那些铁甲军缠住,不得脱身。乌蒙达又放下心来,嚣张地大喊:“哈哈哈,看你们还能挺多久!我们的铁马军可是战无不胜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人一骑穿过层层阻碍,直冲着他来。那马上的人骑术之精湛,身手之灵敏,甚至超过任何一个雅尔丹的优秀骑手。乌蒙达不得不心生佩服,没想到中元也有如此厉害的骑手。可那人的身影,为何居然有几分熟悉。
还在思量间,那人骑着马已到他的面前,与他正面相对。乌蒙达倒抽一口气,不敢相信此刻穿着凤翎军白色战袍的人,居然会是他?
“你,你是......”乌蒙达瞪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来人。
那人冷冷一笑,手中寒光闪过,趁乌蒙达未回神之际,锋利的弯刀在他颈间划出一道弧线,可怜那乌蒙达一言未落,首级便已被割下。
只听那人低声轻道:“你是为雅尔丹而死,死得其所!”
雅尔丹士兵根本没想到,主帅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丢了性命,就算他们占了上风,胜利可待,但遇此突变,也顿时慌了手脚。
见到事态如此转折,崇恩立刻叫传令兵传令殷于飞,振作士气,转败为赢!
殷于飞下令,不与雅尔丹的铁马正面较量,只冲入他们的阵营,打乱他们的阵仗。雅尔丹本就因为突失主帅而群龙无首,没了斗志,再被凤翎军一扰乱,都失了方向。不知谁人大叫一句:“大家先退回乌掖城!”于是,铁马骑兵纷纷掉转头,散了开去。
殷于飞这才长舒口气,忙高声呼道:“穷寇莫追!”这次绝对是他们侥幸而胜,若真要和雅尔丹铁马军再打一场,那获胜的机会恐怕渺茫。前思后想,杀乌蒙达的士兵才是最大的功臣。刚才乱军之中,他只见到是一个白衣的凤翎军士兵砍下了乌蒙达的头,却没看清是谁。四下看去,只见一人骑在马上,一手握着弯刀,一手提着乌蒙达的头,向他缓缓而来。
那人,正是阿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看崇恩如何破解铁马军吧!
26
26、第二十五章 白泽之危(二) 。。。
此番侥幸获胜,大家都捏了一把冷汗。虽说是打了胜仗,可凤翎军的损失远比雅尔丹要惨重的多。七万多人出战,折损了一半多人马,可谓大伤元气。然而,让崇恩更为担心的是,雅尔丹只是暂时退避,应该很快就会卷土重来,如果要凤翎军再次面对他们的铁马阵,恐怕获胜的希望渺茫。
不过,在考虑对策之前,还有另一件事困扰着他,就是阿离。
刚回到营帐,秦烈就走了进来,对他说道:“阿离这次立了头功,请元帅论功行赏!”
崇恩有些疲惫地坐在榻上,揉着自己的额头两侧,“我知道了,让我再想想。”
“请元帅三思!”殷于飞突然走进帐内,看了一眼秦烈,然后对崇恩说:“乱军之中,阿离为何能轻而易举地取下乌蒙达的人头?难道没有一点值得怀疑的地方吗?”
“有何可怀疑的?”秦烈忍不住争辩起来:“那么多人都亲眼看到,是他砍下乌蒙达头颅的!还不够证明的吗?”
殷于飞神情严肃地道:“我问过亲眼目睹的兄弟,他们说,当时乌蒙达一点反抗都没有,而且乌蒙达见到阿离时面露震惊,难保他们不是旧识!”
“你说他们认识,有没有真凭实据?只听旁人的猜测,何以断定?何况当时场面如此混乱,说不定是兄弟们没看真切,理解错了也有可能!”
崇恩头疼地闭上眼睛,这两人最近不是和好了吗?很久没听到他们吵架了,怎么现在又来了?
“于飞,你若真怀疑阿离,确实需要拿出真凭实据来,不然无法服众啊!”
“我......”殷于飞顿时语塞,而秦烈则有如得到认同一般,瞪了他一眼。
“秦烈,这次阿离的表现我记下了,等白泽一战结束后,就升他为左军副将,你觉得可好?”
“多谢元帅!我这就告诉他去!”秦烈高兴得就好像自己受到了嘉奖一样,转身就跑了出去。
“崇恩,你真的要升他为副将吗?”殷于飞有些气闷。
崇恩拍拍他的肩膀,“于飞,我并非不相信你,我知道,你绝不会无端怀疑一个人的。但是阿离的确是立了功,如果我不论功行赏,以后凤翎军还有谁会愿意立功呢?”
殷于飞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点头道:“这回我听你的,但我一定会找出证据的!”
夜晚,经历了白天的战斗,疲惫不堪的士兵们都已早早入睡,只有主帅帐中依然烛火通明。崇恩召集了殷于飞、秦烈、楚凌云、夏侯云几人,连夜商讨对付雅尔丹铁马军的办法。
“其实若不是他们的马都穿上了铁甲,根本不足为惧!”秦烈说。
楚凌云也同样不服气,“早知道我们也给马打造些铁衣铁帽,就不用怕他们了!”
崇恩苦笑:“现在说这些,似乎晚了点吧。还是想想,有何破解之法吧。”
“若是能下雨就好了,雨水一浇,那些铁甲就锈了。”殷于飞感叹:“只可惜这鬼地方,一年都下不了几场雨。”
“不能用水,那就用火!”秦烈一拍手叫道:“向他们投掷火把,铁甲一受热就会发烫,把他们烫成烤猪!”
楚凌云点头笑道:“这是个好办法!”
崇恩叹息着摇头,“荒野之中野风四起,万一火星烧到了我们自己,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夏侯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为什么大家总想着如何对付那些铁甲呢?别忘了,披着铁甲的不是麝香马吗?”
崇恩问道:“云儿,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夏侯云说:“这办法嘛......就要问凌云了!”
楚凌云一头雾水:“问我?”
“是啊,这里在座的人,只有你对麝香马最为了解。你想想看,麝香马可有什么弱点?”
楚凌云回道:“麝香马无论体力、灵性还是敏捷度,都比普通的战马要强很多。即使它们没有铁甲,也很难去抗衡。”
夏侯云又问:“那你当初是怎么驯服赤焰的呢?”
“我......”脑海中浮现起当时的情形,喧嚣的草场、围观的人群、野性难驯的赤焰......然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口哨!”楚凌云突然大叫起来,“是口哨声,我吹了口哨,赤焰才慌乱起来,我才有机会套住它的脖子!”
崇恩也是心中一喜,“这么说来,麝香马是惧怕那种不明且高亢的声音,就比如口哨声,这种声音会引起它们的不安。”
“那总不能让我们边打仗,边吹口哨吧?”秦烈挠头道。
“不用我们吹!有好些东西都能发出那种类似口哨的声音!比如笛子、树叶......”崇恩思索着。
“还有骨哨!”殷于飞自然地接口道。
崇恩一愣,问道:“什么是骨哨?”
“那是大漠中的小孩都喜欢玩的一样东西。将一些兽骨,打磨成三寸长的一段,然后打穿成中空形,放在嘴边就能吹出声音,比口哨的声音更加嘹亮。”殷于飞自小在燕台关长大,因此对这些大漠中的小玩意儿特别了解。
崇恩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太好了!就用骨哨!云儿,明天一早你随我去白泽城,找他们的丞相。我要请他帮我们收集所有能收集到的骨哨,越多越好!于飞,你去挑选一队弓箭手,从明天开始紧急训练箭术,不求射准,只要射得越高越好!”
“崇恩,你是想......”仍然不理解的几人问道。
夏侯云笑弯了眼,解释道:“元帅是想到了对付雅尔丹铁马军的秘方......哨箭!”
次日清晨,崇恩和夏侯云进宫拜见了白泽王和丞相苏里克,并说明了自己的请求。白泽王立刻命令买下全城所有的骨哨,还派人去周围的邻国收集,不到一日,便已收集到不下万枚的骨哨。
当晚,崇恩便下令全军赶工,将骨哨用细铁丝绑在箭镞上,这样的哨箭,一旦射上高空,迎风便会发出清脆高亢的声音,犹如鹤唳,直破云霄。
三日后,雅尔丹再次集结了大规模的铁马军,直逼白泽城下。
然而,城门外,早有凤翎军弓箭手守候,十列方阵,层层摆开。
此次雅尔丹派出的是另一将军羯也,见到凤翎军非但无人应战,只有一些弓箭手临阵以待,不由十分纳闷:用弓箭来对抗雅尔丹的铁马军?凤翎军是疯了吗?那些弓箭射到他们的战马身上,就像挠痒痒一样,不会起任何作用。
“凤翎军何在?还不快出来应战!”羯也高声喊道。
城楼之上,战鼓擂动,此刻万箭齐发,直冲云天,发出连绵不绝,刺破耳膜的呼啸声。顿时,雅尔丹的麝香马都不安地骚动起来,不停地呼着粗气,铁一样的马蹄刨着地面。羯也着急了,可他□的马明显也开始骚动起来,手上的缰绳根本无法控制住它。
哨箭还在络绎不绝地射向天空,麝香马四下奔跑起来,它们身上的重重铁甲互相碰撞,焦躁的情绪扩散开去,越来越多的麝香马被激怒了,攻击起同伴来。马上的士兵纷纷上掉落下地,被马蹄踩踏,仅一盏茶的时间,雅尔丹的军队就已混乱不堪。
“殷崇恩,你们居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有本事明刀明枪地较量!”羯也愤怒地大叫。
“那就如你所愿,我们一次分输赢吧!”远处响起的人声,传入羯也的耳朵。寻声望去,只见雅尔丹军队的两侧,不知何时出现了阵势浩大的骑兵军队,领头的白衣战将一声令下,东西两边的骑兵同时向他们潮涌而来,瞬间冲破了他们的军阵。
麝香马本就受了惊扰,还未定下心神,在凤翎军骑兵来势汹涌的攻击下,顿时无心应战,焦急地四处冲撞,想找一个突破口冲出去。
战马不受控制了,马上的人也慌乱起来,一边要控制马,一边要抵抗凤翎军的攻击。雅尔丹骑兵再骁勇善战,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下,战斗力也比平日减了大半。
凤翎军受到了鼓舞,本就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下越战越勇,几呈一发不可收拾之势。这番厮战,一直打到黄昏,雅尔丹损兵折将,渐露颓势,羯也见大势已去,若再逞强坚持打下去,恐怕死伤更为严重,于是立刻下令全军撤退。
战场之上,满是雅尔丹死伤士兵的尸体,有的是战死在凤翎军手下,但更多的是死在自己麝香马蹄下的。
“元帅,要不要追?”殷于飞问道。这次,他们有足够的信心可以消灭穷寇,一举杀敌。
可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