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魇-第2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夫君后悔与我成亲了?”脸色骤然苍白起来,当宫城殷如此赤裸裸的对她说这番话时,到底代表了什么?
“你是我最爱的女人,若是时光到底我恐怕还是会如此,只是我却不知道到底何时何因我改变了这份心意,也许终有一日,我对沈迟夙的心情也会转变不再如前。”明明只是平淡的叙说,邬卿雪却仿似看到了宫城殷心底的痛苦如灼灼火焰,炙烤着他的身心。
握住宫城殷的手,邬卿雪却突然笑了,“我怎么做,你才能回心转意呢?”
让那个温柔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他到底逼她到了什么地步?可是他还能回心转意吗?
“……对不起,卿雪。”其实他明白的,对邬卿雪与沈迟夙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邬卿雪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妻子,沈迟夙却是一个异数,他蓦然进入他的生命,然后狠狠将一切改变。
抚额垂头,宫城殷嘲讽,不,是他破坏了他的平静才是。
抬头,宫城殷蓦然被邬卿雪泪流满面的样子吓到,即便爱情已经转移,但他的确爱过她,到现在甚至以后都会珍惜着她这一点是不会变得。
“卿雪……”手指擦掉她脸上的泪水,然而立刻又立刻再次流下泪水。
“娘,你怎么?”宫城耀从旁边的凳子上挥舞着双手,神情显得有些困惑。
本被压抑着的哭声猛然冲出喉咙,邬卿雪抱着宫城耀泣不成声。
屋里伺候的人早被打发了出去,此刻他们三人,空气滞重的让人呼吸困难。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邬卿雪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许久,哭声渐稀,抬头,红肿的双眼分外怜人。
“当初答应与你成亲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不必自责。我从未奢望过可以独占你一个人的爱,可是如今你的心里除了沈迟夙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了吗?”
宫城殷一愣,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很自然的不想让邬卿雪对他抱着莫须有的期望罢了。或许,他不仅是爱上了沈迟夙,更重要的是,他中了他的毒,除了他没有解药。
“或许吧。”声音低沉,却毫无犹豫。
看他的神情,不用宫城殷回答,邬卿雪也清楚了他的答案。伸手将她精心准备的菜肴扫到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惊得宫城耀哇哇大哭起来。
狼藉的桌面,饭菜汤汁四溅,弄脏了宫城殷一身新换的衣裳,然而,他只是干干坐着,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对于你而言,我只是如此随时可抛的女人?”愤怒的吼声,不是一贯温柔大度的她,心里似乎有一阵冲动驱使着她,让她顾不得抱着平日的仪容。
将宫城耀放在地上,邬卿雪走到宫城殷身边,在他发愣的时候,抽出他腰间的宝剑,直直指着他的脸颊。
“我已经如此低声下气了,你却执意要将我抛下不管?”尖利的声音,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看似已近疯狂。
注视着邬卿雪的眼眸,宫城殷平静的说:“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只是我却不能再爱你。”
眼泪如决堤之江,再次汹涌而下。邬卿雪双眼盯着宫城殷,里面爱恨纠缠,让她备受煎熬。
虽然不明白大人之间的事情,宫城耀还是察觉到了邬卿雪心中的痛苦。他一步步挪到邬卿雪跟前抱着她的腿说:“娘亲,抱。”
手一松,剑直晃晃的跌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蹲下身体搂着宫城耀小小的身体,她却似搂着全世界,紧紧地,唯恐这唯一属于她的人也消失。
自始至终,宫城耀都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他不能再给她温暖,何必再去刺痛她。
哭的声音嘶哑,直至哭不出来了,邬卿雪僵直的站起来说:“我要带耀儿去见哥哥那里。”
“好,我去安排人陪你去。”站起身,宫城殷走了出去。
宫城殷一走,邬卿雪神色间的悲哀不由更深了几分。只是,到如今的地步,她还能如何。他连一丝希望都不再给她。
邬卿雪带着宫城耀出门的时候,宫城殷镇重说:“我暂时抽不开身陪你们去,现在江湖正混乱,即便无人认识你们也一定要小心行事。”
派人取了纸墨,宫城殷寄给邬卿雪,“给你哥哥写封信,我派人先行送去。”
默默的绽开纸张,寥寥几笔写完交给候着的人,那人在宫城殷的嘱咐下快马加鞭先一步出发。
不舍的看着宫城耀,宫城殷说:“耀儿是小男子汉,要好好陪着你娘。”
挺挺小胸脯,宫城耀满脸笑容,“知道了。”
“早点和你娘回来,不要让爹担心。”摸摸宫城耀的头,宫城殷神色间满是宠溺。
下午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宫城殷站在黑檀山的顶峰看着邬卿雪与宫城耀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良久站着无法移动。
或许,他已经疯了。连理智都快要丢失。
风吹动着他依旧沾着污渍的衣袍猎猎作响,身体里的骨血好似快要冻结,痛的他眼眸微红。
白溪站在远处看着,直到夕阳西下,那个身影依旧僵直,好似失了魂魄的躯壳一般,了无生气。
轻轻走到他身后,他却好似并未察觉。
视线投到山下,整个黑檀山好似镀上了一层晕红,变得陌生起来。
“白溪,我是不是错了?”转身看着白溪,宫城殷的脸上一阵死灰色。
心里一震,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宫城殷,整个人什么时候竟然会出现这样一幅表情。
沉默了下,白溪苦涩的开口:“对错,谁分的清。”
为何他是白溪。是他生错了身体,叫错了名字的缘故吗?如果一切变得和那个人,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
可是,那样的,也不是他。已经有一个沈迟夙了,无论如何他都代替不了了吧。
一年多未见面,见面后只一句对话,两人都陷入沉默,谁都没有再次开口的欲望一般。
后来,宫城殷常想,爱过他的人没几个好下场,他的命运是不是被诅咒过,所以,想要得到幸福才会那么困难。
从来不相信命运的人,那么像,真傻,真蠢!
两人站到天黑尽了,宫城殷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白溪站在原地看着宫城殷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直至消失。
夜色下,他的身影显得特别单薄。
他缩着肩膀,努力将身体缩在一起,那样,就不会觉得冷了。
☆、第四十二章 四大守护使
方一回来,教主夫人便带着少主离开,黑檀教的三位长老不免有些忧虑。难不成是因为左右护法的身陨使得教主性情更加多变?无论他们如何猜测,宫城殷的确心烦意乱。
自从认识了沈迟夙,他似乎就没有一日痛快过。他还真是他命中的灾星。那几日他不在的期间堆积起来的事情多如牛毛,纵使有些烦躁,还是将重要的事情处理了一番。
若非他余威甚重,这一年的时间黑檀教早翻了天。派人将三位长老和教里几位执事请来商议。前几日为左右护法祭奠之时宫城殷说过,他们为了黑檀教而牺牲,因而保留其左右护法的位置。然而黑檀教三位长老平日里并不直接管理教中事物,因而为了弥补左右护法的空缺,宫城殷打算选出四人组成四守护使。
人到齐后,三长老摸着胡须笑呵呵道:“教主,老夫推荐一人,此人名叫段飞,力大无比,一对流星锤厉害十分,就不知教主可愿一见?”
“老夫推荐魏雄辛。”二长老简单名了的几个字说吧便不再多言。
摆摆手制止住其他人,宫城殷斜靠在坐榻上,神色慵懒,“将你们看好的人都带进来,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是可用之才。”
随后,一共有十多人走了进来。让人惊讶的是,里面竟然还有一名女子。那女子身着红衣,站在一群男人中间却毫无惧色。宫城殷瞧了那女子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既然你们被带来了这里,便说明你们的确是可造之材。”语落,话语陡然一转,“然而仅仅只是优秀是不够的,我要的是可用之人。”
“属下定当不负教主期望。”整齐的声音响震在耳。
“自己去比武台,混战中最后留下的四人便是守护使。”平静的语调在空气里消散许久,愣住的众人才回过神来。
“教主,这些可都是我黑檀教的精英,为了选出四位守护使而如此是不是有些不妥?”大长老眉头深皱,其他二位长老连同各个执事也是一副不安的模样。
“你们之中有人想退出也无妨,本座不会怪罪你等。”不理会大长老的话,宫城殷眼神漫不经心的扫向殿中十多人。他们一个个挺起胸膛,没有丝毫畏惧。
等待分外让人不安,宫城殷与长老执事们就在方才的殿内候着,等待着最后还能来到这里的四人。
一个时辰过去,其中一个执事站起来惶恐道:“教主,可否让手下前去查看一番?”
“血淋淋的场面有何好看?”闭着的眼睛睁开,眉宇间带着些许不耐。
那个执事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言一句。
其他人看到宫城殷的态度,也明白劝说也是无用,便焦急不安的呆在殿内消耗时间。
两个时辰、三个时辰,直到差不多四个时辰的时候,殿外传来几个凌乱的脚步声。
循声望去,当先的是方才二长老推荐的魏雄辛,后面紧跟着的是段飞与那个唯一的红衣女子,最后一人身材瘦小,看起来好似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很好!”宫城殷起身从座榻上走下来,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番后,说:“报上给子名姓。”
“魏雄辛!”
“段飞!”
“艳秋蝉!”
“文宣!”
冷冰冰的声音回荡在殿内,让人觉得一阵压抑。
“今日起你们便是本座坐下四大守护使。”嘴角勾起一抹笑,宫城殷负手立于殿内,全身上下充满泰岳般高大威严的气息。
“青龙守护使魏雄辛!”
“是!”虽然满身鲜血,满身伤痕,魏雄辛的声音却坚定无疑。
“白虎守护使段飞!”
“是!”猛然一声喝,让殿内几位执事的身体弱都抖了抖。段飞不仅仅是声音宏厚,他的身体看起来更似钢铁铸就一般,充满爆发力,四人里,看起来受伤最轻的似乎便是段飞。
“朱雀守护使艳秋蝉!”
“是!”清清淡淡的声音,带着一丝渺茫,合着她混合了鲜血的红衣,以及脸颊上几点血渍,如同发自九幽一般。
“玄武守护使文宣!”宫城殷忍不住多看了文宣几眼,这个文宣看起来年纪不大,刚刚经历了一番血战却仍旧满面笑容,这少年看起来倒是有些意思。
“你有多大了?”宫城殷随口问道。
“大概十五六七岁了吧,我没有爹娘,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生的。”挠挠脑袋,文宣傻兮兮的笑了笑。
“可知晓生日?”众人意外的看着宫城殷,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些没用的东西。
文宣摇摇透说:“不知。”
“既如此,以后便将今日作为你的生日吧。”话落,宫城殷向着殿外走去,“都散了吧。”
文宣愣愣看着宫城殷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神色恍惚。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偶尔会突生感慨,不一定有何原因。宫城殷只是对那个比其他人看起来冷血几倍的人感到满意,江湖就是个如此残忍的地方,只有足够的狠辣与实力才可以保证自己的生命。否则,被人须臾之间灭杀,不过是咎由自取。
晚上的时候,宫城殷一个人觉得无聊,便派人喊了四位守护使一共用饭。四人不免有些惊讶,他们一直呆在黑檀教,对于这位教主的性情可算的大体了解,实在想不出为何这位威慑江湖的教主为何心情好到要与他们一同用饭?
见到换了衣服的四人精神奕奕,宫城殷不由笑道:“身体怎么样?”
“多谢教主挂牵,并无大碍。”魏雄辛面色肃穆的答道。
视线转到艳秋蝉身上,那女子冷冷看着宫城殷,说:“无恙!”
文宣年纪最小,声音带着一缕兴高采烈,“教主为何突然找我们过来,可是有何任务吩咐?”
这时,就连最不喜说话的段飞也是双眼炯炯生辉的看了过来。
“坐吧。”示意四人坐下,宫城殷挥退了左右,说:“江湖现在几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本座若是无所事事干瞪眼,未免太过便宜他们。”
魏雄辛说:“不错,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无故给我黑檀教泼脏水,若是没点作为,还真是平白做了冤大头。他们既然想要拉上我黑檀,不付出些代价怎么可以。”
“雄辛说的不错,有人来招惹我黑檀教,本座怎会坐视不理。”阴沉的捏着酒杯,宫城殷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教主,我有点饿了,可以吃点东西吗?”小心翼翼的看着宫城殷,文宣试探着问。
文宣正挨着宫城殷坐,听闻他的话,还未开口,便听魏雄辛责备道:“文宣,怎能如此没有规矩。”
艳秋蝉看了文宣一眼便移开目光,似是不愿搭理他。段飞则端端正正坐在宫城殷另一边,闭眼不语。
在魏雄辛震惊的眼神下,宫城殷伸手摸摸文宣的头说:“既然今日定为你的生日,不妨庆贺一番?”
文宣脸上的笑顿住,许久,睁大眼睛狠狠点头,“要庆贺,要庆贺。”
段飞睁开眼瞥了宫城殷一眼,随即收回视线。
吩咐厨房准备一碗长寿面,宫城殷与四大守护使便开始吃饭。虽说宫城殷并非极尽奢侈之人,但他吃的饭菜也不是其他人可以想比的,因而那一晚,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守护使吃的特别多,末了,文宣说什么也不听,非是顶着圆鼓鼓的肚子将那碗长寿面吃完。
后来宫城殷问起他们为何会加入黑檀教时,魏雄辛说:“我原也是正道大派的弟子,只是遭人陷害逃亡在外,天大地大无我去处,后来想到黑檀教便前来投奔。”
“既然遭人陷害,为何不回去报仇?”文宣趴在房间里的软榻上,好奇的问。
其他几人也都将视线转了过去。在比武台上魏雄辛那副杀神摸样,怎么看也不想出身名门正派。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如今的实力,自然报不得仇。”
“文宣又是为何呢?”宫城殷有些好奇,这个孩子年纪不大,却有一颗坚硬的心,如果没有过人的经历,是不会变成如今这样的。
嬉闹的表情渐渐收敛,文宣第一次在众人眼前露出一副凶狠模样。舔了舔嘴唇,文宣咧嘴冷笑,嘴角的虎牙露出一点,却无法让人将可爱的字眼联系到眼前这副表情的少年身上。
“我的身世我不清楚,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在我记事起我便是街边的一个小乞丐,那时候日子比现在艰苦千倍万倍,但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一直将与我一起生活的人当做至亲,可他……竟然为了一个馒头将我买给一个老女人。”目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即便没有说再多的话,从文宣无法抑制的愤怒中却可以看出,后来发生的必定是让他痛苦万分的事情。
厌恶的瞥了艳秋蝉一眼,文宣说:“拜那个死妖婆所赐,我现在见到女人就恶心。”
艳秋蝉冷冷道:“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用。”
“哼,那个死妖婆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总喜欢年幼的男童。但是她的武功也是奇高,我打不过她,自然要顺着她,不然怎么学到她的本领杀了那个死妖婆。”解恨似的笑了几声,末了,文宣露出小虎牙说,“这话我此生只说一次,除了今日,我可不想任何时刻再听到任何人谈说此事。”
“威胁?”段飞饶有兴致的看着文宣,有些跃跃欲试。
文宣下巴微抬,眼中充满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