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前月下巧折香-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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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赫怎么会和云泽撞一块儿?”上官瑾看了看被打发坐在车辕上的两人,问向坐在他对面的人。
马车虽然不颠,却也是摇摇晃晃,晃得少年发晕,干脆闭上了眼睛。柳相离趁他不注意,盯着他脸上不断变化着的很煎熬表情,觉得趣味无穷。
“浑南王还没走,上官大人的府里只有一个得力的帮手恐怕不够,我不介意多派几个供他差遣。”
“那云泽跟来干嘛?”
“估计是你爹顺带让他来看看你的。”
上官瑾靠着身后的车壁,不想再说话。他晕车。
柳相离也不再看他,取出袖口中的信,陷入深思。
他一向很乖巧的表弟,离家出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好好学习吧。不,是继续好好学习吧。
☆、日久情增(三)
谢却海棠飞絮尽,困人天气日初长。
这是一个容易叫人上火的季节。
《绍央天下闻》是意林书铺每周定期更新的时报,基本上这个国家的新鲜时事,上至朝堂,下至草野,包括整个武林江湖在内,各式各样的趣闻轶事都会被刊载在上面。因为是全国性的连锁书铺,它也就成了全国性的连锁刊物。在数万万绍央百姓的日常生活中,吃香的很。如果昨日最叫卖的头条还是围绕着‘浑南王携妻来朝,长今公主十年返乡’的话题的话,那今日的看点也许也是很值得人们饭前午后咀嚼的对象之一。
——叶勋叶大人之子逃婚,韩相国怒发冲冠。
众所周知,数日前吾朝圣上亲口下旨,赐韩叶两家联姻。叶大人之子叶轩文与韩相国之女韩玉儿,可谓当下年华正盛的少男少女。昔日的同窗学友不日后将喜结良缘。如此门当户对,可喜可贺之事,相信我等平民百姓是十分乐意为其送上心底的祝福的。然而,就在浑南王莅临我朝的第二天,就被传出叶轩文离家出走为逃婚的事,自古人怕出名猪怕壮,家丑最怕万里扬。在番邦友人面前出现这等丑闻,会叫浑南王等人心里如何看待。叶大人在朝堂之上会如何争取颜面,韩相国又会有什么样的追究,这般抗旨逆天之事,圣上会如何裁决。而当事人的叶轩文叶公子与韩玉儿韩千金又会上演怎样的结局,敬请期待。……
叶勋愤怒的将手中的书报扔在地上,随手打翻了高几上的茶杯,气冲冲的坐在了椅子上。
“姑父,您别生这么大的气。也许阿文只是一时贪玩跑出去玩两天,过几日就会回来了。”柳相离示意秦雨赫去叫下人来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上前宽慰道。
上官瑾也想对他说点什么,但看到他那么生气的样子,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了。他们(他和柳相离)昨晚已经来过一次,今日柳相离说不放心要来看看,他就跟着来了。但眼下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叶轩文是他最好的朋友,又是从小一块儿长大,他心里的担心并不亚于任何人的。
叶勋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怒道:“这种逆子,有脸的话就别回来!就当我没有他这个儿子!”
上官瑾走过去道:“阿文的性格我们都了解,他是那种最典型的乖孩子。现下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有他的原因。叶大人,你别生那么大气嘛。”
叶勋闻言更是火冒三丈了,“照你的话说,我不该生气了!他自己一走了之,弄得全城的人都来看我的笑话,说我叶勋教子无方!且不说皇上如今还未表态,单是韩相国在朝堂之上那般质问我,百官面前令我颜面扫地,我怎么能不气!哼!”
“你,你别把火气喷我身上啊。又不是我把阿文弄跑的。再说了,百姓哪里说你教子无方了,百姓们不什么也没说嘛。”
叶勋噌的站了起来,指着正在那里清扫碎物的下人们,的跟前的《绍央天下闻》吼道:“都说成那样了还叫什么也没说!”
上官瑾觉得自己有点引火自焚,叶勋的火气分明更大了。他小声的咕哝了一句:“那不是书铺报闻官说的嘛。”
叶勋的胡子开始一翘一翘的抖动着,少年吓得赶紧躲到了某人身后。
柳相离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看着叶勋道:“姑父,眼下已经派人去找了。事到如今,只能先等等看。浑南王还在这里,皇上应该暂时不会对这件事有所处理。韩相国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一时动怒不代表他会立即让您在这种百忙的时候给他一个交代的。至于街头这种风言碎语,姑父您是从沙场上过来的人,何必理会那种小事。”
叶勋看了看他,满脸哀容。叹了口气,又慢慢的坐下了。“只能这样了。”
上官瑾抬头看着柳相离,满眼的崇拜。柳相离很好意思的接受着他的崇拜。
这时,门外有小厮来报,上官大人来了。
上官瑾五味杂陈的看着门口,与那个刚刚走进来的人,四目相接。
——
“公公,夫人来了。”
李安恋恋不舍的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起身迎向被丫鬟和小厮簇拥着走过来的女子。
啧啧,做奴才就只是落了个跑腿的命。好不容易等人给沏了杯好茶端上来,我这还没喝上一口呢。来得倒快。
“李公公。”李菁澜笑着施礼道。
“呀,夫人快别这样,会折了奴才的寿的。”李安扶住她,还礼不迭。
“哪里的话,公公成日里伺候在皇上跟前儿,多少人都忙着巴结。菁澜对您行个礼也是应该的。”
“……”且不说这话听着别扭,要是让成王或皇上知道了……李安很同情自己在那样两座冰山下的生活。
“不知公公今日前来,可是皇上有什么事要交代。”李菁澜对坐在下首端起茶正要喝的人突然问道。李安第二番不情愿的放下,“回夫人,皇上命奴才来通传一声,望明日成王能同夫人一同进宫,说是俪妃娘娘有请。”
俪妃娘娘?那不是……“公公可知是何事?”
第三番,李安捧着茶盏不放,“回夫人,奴才不知。”
李菁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李安见她在那里沉思,忙将茶杯递到嘴边——
“公公。”
我今天早上为什么会吃到那么咸的饭呢?成王府的茶,太难喝了……
“夫人请说。”李安笑得真诚。
“茶凉了。”
“……”
马车上。
“你刚才怎么不多同你爹说些话,非得他问你你才答一句。”
上官瑾晕的难受,闭着眼萎靡不振的趴在坐毯上。柳相离看着他横尸般的样子,心想下次还是不带他坐马车了。
“他很忙。”
“你还在生你爹的气。”
“没有。”
“那你说那句话什么意思”
上官瑾换了个姿势,仰面朝天,不,朝顶。
“无理取闹的太久了,我累了。”
“打算做个听话的儿子了?”
少年睁开眼,静静的看着车厢顶部。低沉着声音道:“我只是看到了他眼中的红丝罢了。”
……瑾儿,爹,爹,爹,会会马上……
……爹,我没事。照顾好你自己。……
……爹也,没没没事,瑾儿你,你……
……我等爹来接我……
闭上眼,少年继续假寐。柳相离一脸欣慰的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日久情增(四)
“俪妃娘娘?”
李菁澜亲自端过小厮端来的热茶,满脸笑意的递给柳相离,不理会赖在柳相离旁边那人的问题。
上官瑾看着柳相离手中那杯茶,觉得很没劲,“成王,俪妃娘娘是谁?皇上的妃子吗?”
“胡说八道什么呀!那是皇上的生母。”李菁澜冲其呵斥道。
上官瑾不甘示弱:“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聋子。再说了,谁让你刚才不理我的话。”
“你谁呀我就非得理会你的话!臭小子!”
“你!”
数万条火舌不停地流转在相互瞪着彼此的两人之间,电闪雷鸣般的戾气擦得那些火苗子呲呲作响。
柳相离觉得眼睛疼,“行了。要吵的话出外面。别在我跟前!”
火苗被瞬间涌起的冷气成功扑灭。
“菁澜,去准备一下明日进宫的事。”柳相离边喝茶边道。
李菁澜看着这么大个厅子里又要只剩那俩人,不甘心的说了声:“是。”临走时狠狠地甩给上官瑾一个白眼。上官瑾觉得,他来到成王府这一个多月,李菁澜甩白眼的功力练得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看什么呢?”
“没看你内人。”上官瑾看着女子走远,脱口而出。没看到柳相离正用一副不可思议表情看着他。
“你还知道她是我妻子,这家里的女主人?”
上官瑾扭过头,坦然道:“知道又怎样。”
柳相离又开始有点莫名其妙了,对面那人的眼神里,分明充满了酸溜溜的醋意。
“知道就该有个客人的样子,她是主,你是宾。”
“你也当我是宾吗?”上官瑾用着较之前更热切的目光注视着他。
柳相离看着他激动的贴在自己身上,身子不禁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少年却继续跟进,手撑在他两侧,“回答我。”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柳相离难得有种吃不消的感觉。少年的眼神中,有着很明显的,他所熟知的东西。
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某人这么想着,很斯文的将少年推开,坐直身子,很认真的看着他。上官瑾的心跳有点加速。
他的答案,会是什么……
须臾。
“俪妃是皇上的生母。”
“回答我的问题!”有人跳脚了。
“之所以还称其为‘妃’是因为‘皇太后’这种头衔从始到终都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
“我没问你这个!”再次跳脚。
“那个人便是孙皇后。也就是长今公主的生母,浑南王的丈母娘。”
“我是宾对不对?”
“长今公主你知道的,现在住在你家的那个最有地位的女人。”
“我家最有地位的女人是我娘,死了也是!”
柳相离僵硬的转过头,避开他那种义愤填膺的目光,呷了一口几子上的凉茶,“我失言了。”
“柳相离,你等着!”少年转到他眼前,左手叉腰,右手指着他的鼻子,那样子要多自信有多自信。
“等什么?”
少年冲他哼了一声,两腮鼓鼓的大步离开。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这么想着的某人,又端起那杯凉茶开始喝。
“等着我来娶你!”
“噗——……!”刚含进嘴里的茶被尽情喷出,抬头再看,刚刚折回来的少年已经走了。
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
“……”
翌日。
柳相离要带着李菁澜进宫了。上官瑾站在王府门口,看着那两个打扮的帅的帅,美的美的俩人双双上了马车,双双离开。双双……
柳相离对他的态度一如往常。好像昨天的那些话,真的是错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嫉妒的火苗冲天而起,停栖在枝头的雀鸟当下逃散避难去了。唰唰的落叶往下掉着,太阳躲进了云层。有段时间没见过那人发作的下人们齐齐的站在台阶上不敢动,冷汗直冒。
马车已经走远,柳相离在车上问李菁澜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李菁澜心情灿烂的说了句许是哪只有病的乌鸦撞树上了。
“……”
皇宫内。
“长今,你越发漂亮了。”
俪妃欣慰的笑着,想要去拉刚走进殿门的女子的手,却被那人刻意避开了。
“俪妃娘娘万安。”长今对她施礼道。俪妃略显尴尬的点了下头,还是拉过她的手臂往屋子里走。柳铭宇等人早已坐在里面等候。
这里是俪妃的寝宫,按照她的话说,今日就是一家人聚聚,无需那些繁文缛节的拘谨,就在她的寝宫,大家一起吃个饭,聊聊家常。
换了一身本土装束的长今,十年之后的现在,样子像极了她的母亲。白皙娇嫩的脸上,杨柳宫眉,明眸皓齿。墨发长披,佩玉鸣鸾。一身粉色长裙曳地,华丽的外服下,不似沉鱼比落雁,闭月亦可赛羞花。
俪妃拉着她进去,其他人正在里面闲聊。两人挨着坐下。柳铭宇挨着长今,其次是柳相离,李菁澜。五个人围在一起,桌上是早已备好的饭菜。
这是李菁澜第一次见到长今,如此靓丽的容颜,突然让她觉得自己是那样的黯然失色。她从来不知道柳相离还有一个这样的皇姐,浑身上下充满了牡丹的娇艳与华贵。若说这里的每个人都拿一种花各自来比拟的话,牡丹无疑是最适合她的。其他人嘛,她暂时还没想好。
长今见她盯了自己半天,扬起笑脸道:“这位想必就是相离的妻子了吧?”
李菁澜忙起身行礼,长今还礼。柳铭宇看了看柳相离,调侃道:“多年不见了,还不赶快将弟妹好好给皇姐介绍一下。”
柳相离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下,起身对着长今道:“拙荆,李菁澜。礼部尚书李行风李大人之女。”
长今又冲李菁澜笑了笑,李菁澜总觉得,那人从进来起,所有的笑看上去都是那样的牵强。而柳铭宇从那人进来时就没怎么看她。彼此都是展眉一笑再无声。
“今日怎么不叫浑南王一起来?”俪妃夹了一筷子菜递给长今,笑容温和。她又夹了几块分别给了李菁澜和柳相离。柳相离笑着也给她递了几筷子。母子其乐融融。
长今未动筷子,端坐着道:“大王说既然是咱们自家人会宴,他就不用出席了。”
柳铭宇等人都已经自行动起筷子,各吃各的。听到这里也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有李菁澜同俪妃心里略觉不自在。
她那样说的话,不就代表着李菁澜也同外人无异。
“怎么能那样说,大家如今是一家人。我只在前年他亲自来绍央为我送寿礼时见过他,当时并不觉得他是会如此见外的人啊。”俪妃自言自语着。
长今冷笑道:“人这种东西,本来就难以捉摸。特别是有些人,做什么事情,或者做了什么事情。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心里到底这么想的。说出去的话也是。”
俪妃有点局促的放下碗筷,“长今,难道你还——”
“东西……人?”李菁澜低着头嗫嚅道,并未发觉自己不小心断了别人的话。
柳铭宇心下冷哼一声,懒懒道:“皇姐是想说浑南王这种人难以捉摸吗?哼,我倒觉得能在短短的二十年内,将整个羸弱不堪的暹国改头换面,成为几十个藩国中的翘首国的王,应该有趣的很才是。”
长今很谨慎的看着他,眼前的人是在提醒她,浑南王对她的用途吗?柳铭宇说话间那种目空一切的眼神让她觉得很是厌恶。也许她在他面前,在那双比女子还胜三分魅惑的的丹凤眼下,永远都是穷形尽相。这让她很不甘心。
柳相离看着这些人明枪暗箭的闹剧,深深觉得,他要是不来就好了。今日看这种状态,会有什么可聊的。浑南王为什么不来,当然不是以上那种理由。
上官云昨晚就把他灌醉了,不知道现在醒了没。长今那样说,也就只有她们女人会信。
也许,他们有点同情着那个男人。他一直深爱着的这个比他小十六岁的女人,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与他共度这十年的。
作者有话要说: 坦白一点,我不懂爱。也不懂什么阴谋算计,所写出来的东西,有时连自己都被自己的幼稚好笑到。我也不懂究竟何为帝王,何为霸道,何为野心。因为不是很懂,也许他们在我的笔下,得不到应有的释放。但我还是想写完,写完我心目中的绍央,我心目中的国,我心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