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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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怔,继而点头,“恩。”
萧慕风抿唇白了他一眼,掀开身边的被子,道,“过来。”然后又忍不住骂,“叫你逞能。”明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居然还这样乱来。
轩辕绝快速的脱了鞋和外衣窝到床上,头一偏,靠上萧慕风的肩膀,拉过他的手按上自己胃部,轻笑,“不这样,你怎么会乖乖就范?”
萧慕风缓缓为他揉着胃,忍不住轻叱,“你就这么有自信?”这招他以前可试过不止一次,自己从不曾顺过他的意。
轩辕绝自然知道他指什么,按着他的手又向胃里压了压,手掌随着他的动作一起游走,“以前你不会,现在会了。”
因为,你爱我啊。他在心里道。
若非爱他,怎会不顾一切的赶来,为他受那一箭,用几十年阳寿,换他由一年变成十年的相伴?
以前不理他,是因为他自己不爱惜自己,如今他既已大彻大悟,这人又怎舍得他再受苦?
19
19、【第十九章】 。。。
因为有两个大病号,所以众人的行程耽误了半个多月才往回走。一路走走停停,回到南楚,已是萧慕风离开一个多月以后的事了。
这天天气很好,一大早晨,半片霞光将整个天宇都映的红彤彤的。北堂玉轩就站在这样一片霞光中,抬眼看着天色。
虽是初秋,早晨的风却有些冷。小蚊子拿着一件披风跟在身后,想为他系上,又怕打扰了他。
灿烂的朝阳,印在那张年轻秀丽的脸上,淡淡泛出一层金色的光晕,白衣翩然,迎风起舞,看起来就像一幅极其柔美的图画。小蚊子想起了寨中二堂主房间里偶然看到的那副美人图,此刻想想,那画上的美人再美,终归还是比不上这眼前活生生的人好看。
犹豫再三,小蚊子还是把披风披上了那有些单薄的肩头,“早上风大,仔细受凉。”
北堂玉轩没有动,明亮的大眼,依旧望天,“你说,爹爹现在会不会很生气?”为了一个男人,先是回家要钱,之后又调人护粮,明明答应灾情缓解便回去,结果却受了伤,仗着有伤在身硬是要求多留几日。后来伤好了被带回去,却又任性闹绝食,非要出来。北堂雄一代枭雄,硬是生生栽在了自己儿子的手上,对他全无半点办法,最后眼看着那花儿一样美丽的少年一点点消瘦枯萎下去,哪里还狠得下心?再想起亡妻临死前的嘱托,更是心疼到了骨子里,再也坚持不住,放他离开了。
小蚊子低低叹息,“生气怕是难免吧?不过寨主应该不会再派人来了。”绝食了半个月,原本就纤细的美少年消瘦了一大圈,人也憔悴的不成样子,任谁家亲爹也舍不得,哪里还敢再来一次?
辰时刚过,店里正热闹着,就听外面一个前来送货的伙计说道,“萧公子回来了。”店里顿时便火热了起来。
在场的客人纷纷上前打听情况,问萧公子这回是去哪了,干什么去了,回来可还好。。。。。。问题很多,只是那伙计多半答不上来。
北堂玉轩站在人圈之外,手里还拿着一个白玉观音瓶,秀丽的小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眼底一蔟火焰,稍微一看,便能灼烫人的心。
随手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其他伙计,吩咐他们自己先应付着,然后他直接出了门。
萧慕风离开的仓促,那日去没找到人,被门口的守卫气的正要发飙,却碰上了刚好进门的沈清怀。沈清怀告诉他,萧慕风走前有交代,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玲珑阁都交给他打理,让他好好管着。
听到这个消息,他真的大从心里觉得欢喜,萧慕风会这么交代,不正说明他信任自己吗?也正因此,他没有再为难任何人,而是当即便乖乖转身回了玲珑阁,任劳任怨的当起了临时掌柜。所以他自然也没有看到他离开后,沈清怀摇头失笑仿佛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一路车马颠簸,萧慕风的伤是好了大半,反倒是轩辕绝因为肠胃不好,一路晕车回来,到了南楚,已是虚弱的连下地都困难。
萧慕风将轩辕绝送到门口,看着刑啸将他抱进门才离开。回到南楚分舵自己的房中,已是累的没了一点力气,却还是固执的要小春子伺候沐浴更衣。伤了一个月,他都没好好洗过澡,如今好不容易到了自己的地盘,身边也没人跟着唠叨,他总算可以好好清洗一把了。
“当心。”洗澡洗的舒服,刚刚跨出浴桶却立刻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幸好小春子在一边眼明手快的扶住。
萧慕风闭着眼缓了缓,过了一会才抬起头来,推开他,扯起一边白色丝袍,一掀一带,已然裹在了修长的身段上。
手臂一扬,沐浴时盘发的发带扯下,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下垂,散落在雪白的丝袍之上,如墨入宣纸,自然的涂抹出一副高华的水墨画。修长的身段慵懒的舒展,那绝色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似半梦半醒的朦胧,眉心轻蹙,唇瓣微掀,一缕晨光印在那双唇之上,透出一层粉润的色泽。。。。。。。
小春子看得一时竟痴了,直到额头传来一阵痛楚,他才回过神来,立刻低了头,掩去脸上那一片烧红。
萧慕风懒懒甩着敲他头的手,“发什么呆?还不过来帮我上药?”
莫及交代了他的伤口虽好了许多,但还是不宜多沾水,如今他澡虽是洗了,伤口还是要顾的。
小春子一听立刻转身去萧慕风带回来的包袱里翻药,找出两个瓷瓶拿过来,“是这些吗?”
萧慕风点了点头,坐在床头,很自然的掀开了胸前的衣服,露出胸口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小春子一看便倒吸一口气,“你这是。。。。。。”他不知道萧慕风这次出去是做什么,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带了一身伤回来。刚才见萧慕风进门时发现他清减了许多,他还当是旅途劳累,此刻看来,竟是吃了不少的苦。
萧慕风没想对他解释,漫不经心道,“哪那么多话,上你的药便是。”
他只得住口,小心的在伤口开始上药。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春子无暇顾及,萧慕风也不搭理。敲门声很快停了下来,过了片刻,又开始响起。
小春子眼睛盯着伤口,分心回道,“什么事,主子正在休息,有事一会再说。”
外面一个声音说道,“玲珑阁的北堂少爷来了,想见公子。”北堂玉轩他们都认识,所以此刻难免要进来通秉一声。
小春子抬头去看萧慕风,却见他靠在枕头上懒懒的闭着眼,分明是不想应付,于是说道,“主子已经歇下了,让北堂公子先回,改日再来吧。”
他话刚说完,就见床上的萧慕风忽然睁眼看了过来,眼里一丝赞赏,显然对他的机智十分满意,于是心里立刻雀跃起来。只是没容他高兴太久,就听门口“咚”的一声,房门竟被人一把推开了。
北堂玉轩进门,就看见萧慕风坦胸办靠在床头,小春子正两手按在他胸口□的皮肤上,一片洁白的胸膛之中蓦然多出两只蜜色的手,看得他要多刺眼有多刺眼,眼睛一瞪,当即便冲了过来,一把拉开小春子,怒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萧慕风显然对他的无礼十分不满,淡道,“谁让你进来的?”
北堂玉轩怒瞪着他,接着又看向小春子,“我说怎么硬是不见我,说什么歇下了,便是这么歇下的?”
小春子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解释,“不是的,奴才正在给主子上药。”他话刚说完,房内其他二人同时怒叱,“闭嘴。”
他立刻噤声,双手掩唇,乖乖退到了一边。
北堂玉轩自然一眼便看见了萧慕风胸口的伤,只是刚才被他们暧昧的姿势闹得心乱,再加上早就知道他这伤是怎么来的,心里便更加不是滋味。如今,就这么近距离看着他袒露的胸膛,还有那张他朝思暮想的脸,他心里的怒气倒是渐渐平息,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见他沉默,萧慕风自然不会先开口,缓缓收拾了衣襟,暂缓上药,拉起被子盖住了胸口,闭目养神。
许久,北堂玉轩低声说道,“是你说若要选人,只会选我这样能陪你一辈子的人,你如今,又是什么意思?”
萧慕风眼皮轻颤,却未睁眼,更没有回话。
“因为你的一句话,我和家里闹翻了,无论如何也想帮你守着玲珑阁等你回来,结果,却听说你在大宇为了他几乎送命。。。。。。”那个时候,他还在家里闹绝食,北堂雄过来告诉他,他这么在乎人家,人家却在为了别人不惜牺牲性命,问他这样到底值不值。他说不清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心里痛,从没有过的痛,不知是心疼萧慕风受伤,还是痛苦他竟那么在乎那个人。可是他还是倔强的告诉北堂雄,他不会后悔。
“我等你回来,只想要一个答案。”
“抱歉。”他刚说完,萧慕风便睁了眼,认真的望着他,有些苍白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诚恳,“抱歉。”他又说了一遍。
北堂玉轩身体微微一晃,低声笑了起来,“呵呵,好。”他笑道,眼下却有两抹晶莹迅速滑落,“我早就料到这个结果,这样很好。”
狠狠抹了一把眼泪,他神情复杂的看了床上一眼,快速转身,只见白影一动,纤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房间里。
“战魔。”萧慕风喊道,“去跟着他,别让他伤人。”说完,他又跟了一句,“也别让他伤了自己。”
未听到回应,却见窗外一抹紫影闪过,显是战魔听到了他的话,去追北堂玉轩了。
萧慕风疲惫的靠回床头,闭上眼,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不时低咳两声,额上已出了一层薄汗。
小春子静静的靠过来,担心的看着他,“主子,您后背还没有上药。”
萧慕风无力的摆了摆手,“不上了,下去吧。”
北堂玉轩去了哪?
他自然去找轩辕绝了。
一路轻功起跃,不到一炷香已落在定风山庄正屋的屋顶之上,揭开屋顶的瓦片,底下莫及刑啸他们正在吃饭。
回来的第一餐早饭,除了身子不适的轩辕绝,大家都在。
“绝吃什么?”
“现在吃不下去,吩咐老张了,一会专门按我的单子为他熬些汤送过去。”
北堂玉轩看了两眼,便不动声色的又合上瓦片,轻功一跃,已飞到了另一边的屋顶上。
揭开瓦片一看,一股药味扑面而来,他直觉的偏过了头去回避,听着下面锅碗瓢盆叮当的声音,立刻又合上瓦片,向边上飞去。
又看了几个房间,终于在定风山庄靠北的水榭边的一间房中找到了轩辕绝。
飞身落地,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巨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床上浅眠的人。
轩辕绝茫然的看向凭空出现在自己房里的少年,昏沉的脑袋只觉得脑中突突的跳得更加难受,缓缓撑坐起来,揉了揉眉心,对站在门口一脸冷漠的人道,“找我何事?”
北堂玉轩冷笑着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道,“我若说我是来杀你的,你信不信?”
轩辕绝轻笑,“信。”
“当——”腰间弯刀陡然出鞘,美丽的少年一脸邪魅的笑,举着刀刃靠近,“我说过,风是我的。”
轩辕绝淡淡迎着他的目光,身子不偏不动,回道,“我也说过,我不会放手。”
“那你是逼我杀你?”
“你尽管动手便是。”他淡淡一笑,坦然的闭上了眼。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房间内很安静,静得连门口廊下的水声都听得真切。
屋内光线暗淡,只有刀口那一抹反光格外刺眼。
许久,轩辕绝睁开了眼,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少年,似笑非笑道,“怎么还不动手?”
又是“当——”的一声,少年恼怒的收回弯刀,对着他道,“你休想害我。”他若真杀了这人,萧慕风还不恨死他?而且,他虽杀过不少人,却从不会因为这样的理由杀人,那会让他看起来像个不承认自己失败的懦夫,恼羞成怒才动手杀人。很丢脸,他不要。
轩辕绝眼底闪过一抹了然的笑意,显然早料到他会如此。
北堂玉轩又将他从头打量了一遍,眼睛又有些泛红,“风怎么可能看上你?他明明说了不会喜欢你的。你这样的人,连陪着他一起活到老都不行,最后还不是要留他一个人孤独的活在世上?你真自私。”
轩辕绝也敛了最后一点笑容,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你错了,他不会有机会一个人孤独的活到老。”他严肃道。
北堂玉轩一怔,“你什么意思?”
“他这次追着我去大宇,回来的途中受了伤。”
“这我知道。”
“一箭穿胸,几乎活不过来。”
北堂玉轩倒抽一口气,惊骇的白了脸。
“莫及诊断,他心肺多次受创,身子早已元气大伤,恐怕只剩下十数年的阳寿。”轩辕绝一脸平静的说道。
北堂玉轩一听完,身子便猛的一晃,接着一抬头,抽起了腰间的弯刀便扑了过来,“是你,都是你害他的。”他双目赤红,牙关紧咬,分明是不顾一切的拼命架势。
床上的轩辕绝再次闭上了眼,嘴角竟隐约溢出一抹释然的笑。
只是一刀挥下,只听“当”的一声,北堂玉轩只觉虎口巨震,手下一颤,弯刀陡然出手,掉在了轩辕绝面前的被子上,一枚拇指大小的石块赫然落在弯刀附近,显然刚才震下他弯刀的,正是此物。
一抹紫色的身影无声无息落在了他的身后,他转头看去,立刻明白了一切,“是风让你跟来的?”
紫衣人不言不语,淡漠的视线漫不经心的看着房间内的某一点,不看任何人。
他凄凉的笑了一下,转头对着床上,“他果然还是最在意你,即使被你害成这样,还是一心惦记着你。”
轩辕绝却并没有觉得高兴,而是缓缓偏过头,幽幽的看着另一侧的窗外,右手无意识的按上作痛的胃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其实刚才北堂玉轩挥刀劈来那一刻,他真的希望这一刀能将自己了结。
说了要努力陪他活下去,可是每次想到自己最爱的人,便是被自己害到如此,他又何尝不痛苦?
他恨不得杀自己一千次,一万次。
若早知道自己的纠缠会让那人落到这样的结果,他情愿十多年前便死在皇兄派来的那些杀手们手中。再没有之后的那些罪孽,也没有那一路的痴缠,最后害人害己。
颓然转身,北堂玉轩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战魔看了屋里同样黯然失神的人一眼,也跟着一个闪身,从窗口跃了出去。
自那天以后,北堂玉轩再也没有回过玲珑阁,小蚊子在玲珑阁等了他几日不见他回来,于是便收拾了东西回了行云寨。
轩辕绝一直未告诉萧慕风北堂玉轩来找过他的事,萧慕风自然也没问过,两人很有默契的不去问战魔的去向,也不去管对方身子恢复的情况。
几日之后的晚上,觉着身子好了些的轩辕绝硬将萧慕风留在了定风山庄,两人平平静静吃了一餐饭,然后很有默契的一起相携进了浴池。
晚风拂面,周围灯火摇曳,热气升腾的水池之中,萧慕风长发披肩,一身凝白,举起水面上飘着的托盘里的酒壶,一抬手仰头大灌几口,喝完一甩酒壶,动作说不出得豪气。
轩辕绝倚在池边温柔的望着他,清瘦俊逸的脸颊,被热气蒸的难得起了一些薄薄的粉晕,单薄的胸口骨骼清晰,那纤细的腰身却透着一股别样的病弱之美。
萧慕风喝完酒后便转头对他勾了勾手指,高昂的美丽下巴,上挑的凤眼,无不昭示着诱惑。他自然无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