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色下场iii将军-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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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一闪,看见了掉落在旁的宝剑——‘镇渊’。竟真的是阿阳,这宝剑是家传之宝,莫阳甚至还开玩笑说,这把剑是要与他生死相随的。
生死相随?……果然就成真了吗?
他狠狠的咬着牙一时间红了眼,故作冷静的为莫阳擦去脸颊上、身体上的血迹,眼泪却无声的掉落在尸体上。二人曾比肩共游的样子,一次次浮现在眼前。“你究竟是要我如何?”他问,跪在地上,看着那张苍白冰冷的面颊。“又要我负你于何种境界?”
愧疚、忏悔一时间悉数涌上心头,他却别过头,狠下心不再去看。他有些粗鲁的抹去眼中的泪水,这样安静的跪在原地,心里却自问——他如此待你,这就是他死后你唯一能给的吗?甚至不能帮自己唯一的挚友夺回一条命?
他低头,看向手边的镇渊,分明却又妖媚的五官尽是阴霾。猛地,他收紧手指,将镇渊紧紧的握在手里,踢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夏潜始终没有离开,他在安静的等待,等待青涩从尚书府出来。还记得青涩总是抱怨自己,从不会站在原地等待,如今他等待,却不过是为了牵系另一个的性命罢了。
他转身,看向不远处走来的青涩,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青涩身上盛怒的气息!回首过往的记忆,他也不过只在一个暗巷中看过一次,那一次,青涩想要杀了自己。
他能感觉到疼痛,青涩眼中的陌生与阴霾,足够洗脱曾经的柔情,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不,夏寰不能有任何的动荡!但他想要开口解释,只是青涩似乎根本没想给他这个机会。
曾经在他身上熟悉的热情与眷恋消失不见,擦肩而过的时候,竟升起比腊月天还要刺骨的寒意。他主动伸出手,却被青涩强硬的躲开。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随即而来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喜悦。
青涩站在两步开外的位置停住了,他终究没能这样做转身离开,“青涩,我……”他这样称呼自己,在众人面前第一次乱了分寸,只是他的话终是没有说完。一股凌厉的剑气迎面而来,削断了耳边的发丝,利剑只距离喉咙半寸距离。
“你他妈的是不是看准我这辈子都不会动你!”他本想离开,他的脾气是需要长时间的冷静,只是……他怎么能?怎么能对莫阳的死视而不见?他甚至无暇去顾忌这样做带来的恶果,眼中唯一的一丝理智已经在夏潜开口之际消失殆尽!
夏潜怎么也没有想到,青涩于他会有刀剑相向的一天,毫无防备的他没有一丝可以回旋的余地,青涩只要稍稍有一丝动作,便可以轻易夺取自己的性命,为了另一个人。他勾起嘴角,七分凉薄完美的隐藏了眼中的伤痛,“你会这样做吗?”
身边亲卫军手中的刀剑整齐的指向青涩,每一个人都呈现出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这无疑会使矛盾与愤怒持续滋生。
又是这个样子,毫不在意又凉薄的样子!青涩不知道如何形容,他恨这样的夏潜,也恨如此这般的自己。他悲哀的发现,无论如何,自己在感情上永远都处于弱势的状态!手腕一抖,划破了白皙的皮肉。
当一抹艳色侵入眼底时,青涩错愕的退后,脸色苍白。他当然没有办法这样做!他不愿意动夏潜一丝一毫。
轻微的痛楚却在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另一种可以让身体失去呼吸力气的疼痛。“住手!”夏潜低声道,喝退了想要将青涩收押的亲卫军。青涩的脸同样苍白,就如他无数个从未提及却印在心中的梦,青涩会离开他。
夏潜何尝又没有小心翼翼?无数个相同的梦境已然在提醒他的不安!他看青涩慌乱的转身,匆忙的离开,甚至没有来得及开口挽留。这一次,只要他回头,自己就随时在等他回来。只是,不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吗?
一路上,青涩都觉得自己胸口闷闷的疼,走回到将军府门口,才发现,自己还是没能离开都城,不是没能,是从未想过,也不舍得离开。他扪心自问,夏潜杀了莫阳又如何,想要自己的命又如何?到头来不依旧是双手奉上?
只是愧疚,他对莫阳存有太过愧疚。若随便换了一个人,青涩都能大大咧咧的说,‘你杀吧,你要是嫌脏了手,我帮你?’他想过,无非就是被骂上一句铁石心肠,他的心整个都给了夏潜,哪还有剩余的分给他人?
他不断的吸气,想着想着,眼眶就不禁又有些泛红。最后只是让自己靠在门柱上,呆呆的站着,慢慢的平复心中纷乱的心绪。
夏潜一直没有睡下,他安坐在正殿的桌案前,面前摆着一摞摞奏折,却迟迟没有翻阅。这件事他有仔细想过,也得到确切的消息莫阳的确是得到了泗阳的暗杀指令。
也设想过事后要如何跟青涩解释,甚至准备好青涩会雷霆大怒,只是他突然的出现打乱了一切的步调。他感觉疲乏,却毫无睡意,或者,他该主动些,去找他!
他立即站起身,恨自己为何早没有这样做。刚想命人备马,面前的门就被推开来,一时间难有动作,青涩一脸苍白的站在眼前。
——是想要一个正式的告别吗?夏潜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假装冷静。这幅样子落在青涩眼中,就冷静的有些不近人情了。
☆、五十一:五味杂全,为谁成茧
他别过头,也不看夏潜一眼,走入内室。他既然不会离开,又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就算是自以为走过太多,又如何?为了夏潜,他愿意负尽天下人,只是,夏潜脸上的轻描淡写又印证了什么?
不能离开,又难以释然。
夏潜沉默的站在原地,心里有悲有喜,悲的是,这件事青涩必然不能不放在心上,喜的是,他依旧选择回来。他未必听懂世事沧桑,理会万千呜咽,却愿意为了青涩去放下身段。他转身,加快脚步追了上去,拉住了意外有些冰冷的手,他没有转身。
一时,万语千言都猝然哽咽在喉,难言难辨。“青涩,我。。。。。。对不起,但我必须这样做。”他有些慌乱,甚至不敢不去为自己辩解。
“我知道。”青涩漠然的转过身,勾起嘴角却是一抹嘲讽的笑意——于理不违,于情难合罢了!他想开口,却发现严厉苛责的话怎么也无法出口。他是大大咧咧惯了的,偶尔冷漠起来,那双深邃的眼让人心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夏潜面色一顿,放开了手,他咬了咬嘴唇,最终牵强的笑了起来,他刻意放柔声音道,“没有什么想说吗?”他有所保留,习惯性的依旧等待着青涩的反应,好做出最好的对策。有些时候,小心翼翼反而就是一种揣度。
“你想我说什么?”青涩咄咄逼人,夏潜的心他看得透,不过就是在等待他的反应!但是,夏潜怎么不懂?牵扯感情,从来都不是斗智斗勇,一霎感觉,一心相系罢了,他非要说他等着夏潜说些什么,不过就是一句‘你要留在我身边’。“还是你想我说什么?”他不自觉的提高了声线,本娇媚的面容在灯火下分明的比夏潜更加的不近人情。
“想我说我根本不在乎莫阳的死活,还是我犯贱会再回到你身边?”他说,殷红的嘴唇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夏潜,若我能狠下心为你做到一切,你又如何确保我不会狠下心离开你?!”看夏潜苍白的面容,理智与愤怒瞬间拉扯,最终败落于下风。
他笑的张扬,轻佻的拉近两个人的距离,依旧火热的唇划过夏潜的脸颊,“或者说,我比较记得住你的身体?”他开始用劣拙方式刺痛自己与他,与被压抑的愤怒一同释放。他退后,故作正经的看着夏潜,认真的说,“不管怎么说,你是第一个。。。。。。”
——‘啪’的一声,响彻房间,敲击在已经绷紧到极致的神经。夏潜故作冷静,心里则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他竟然动手了,他发现自己害怕青涩再继续说下去,他不敢去听。他似乎听见了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吹尽了繁华,仅剩悲凉。
青涩冷冷的转过头,伸出手指划过嘴角流下的血液,深邃的眸子如刀锋一般划过夏潜的脸,下一秒,他毫不犹豫的抬起手,还了一记更狠的耳光。夏潜没有动,只是稍显疏离的一笑,干净的眸子中是温柔的倔强。他开始疏于表达,愤怒、平静、或者爱。
“我他妈的很讨厌有人对我动手!”——该死的!我竟然打了他!?青涩的情绪开始狂躁,并且越发的不能控制。他粗鲁的扯着夏潜的衣襟,眸子中似乎有火苗不断的涌动。
“我杀了莫阳!”在这一刻,夏潜觉得自己找到了失去了很久的情绪,由不得自己控制的情绪!“就算是我杀了他,你又能怎么样?离开我吗?!”他直视他的眼,似乎想要看穿什么。俊雅的面容中闪过一丝阴霾。
“离开?”青涩一时间有些茫然的重复这个词语,他愤怒的喊道,“就他妈的因为离不开!所以才会有现在!”他说,如一头困兽般的在原地打转,挥手摔碎了桌面上所有的器皿,“就他妈的因为离不开!我才站在这里,想要假装莫阳的死与我无关!”他低吼,对着没有感知的摆设发泄自己的愤怒。
“那就够了。”夏潜突然轻笑了起来,他上前一步,主动拥住青涩有些僵硬的脊背,“我们是不能分开的,不论发生什么。”
青涩克制自己,不去握住自己腰间的手,拥有鲜明记忆温暖白皙的手,往日的一幕幕悉数浮现在眼前,“可是终究会累。”在这一瞬间,他能感知到一种疲惫,那种疲惫甚至让他没有力气再去牵住一个人的手。
他拿开夏潜的手,转过身,“如果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了要怎么办?”他说,收敛了所有的怒气,看上去悲哀又无助,“夏潜,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累,也会怀疑为你付出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不值得又如何?”他轻笑着反问,“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不是吗?”他说,干净的眼中暗藏忐忑,他再次拉住青涩的手,紧紧的握住,“你是在怀疑自己坚持了两世的执着,告诉我,除此之外,你还剩下什么?”
他有一点怕是说对了,为了夏潜,他抛弃了太多,除了他,一无所有。他明明知道,这样的执着未必能给对方带来什么,只是放手谈何容易?心甘情愿的作茧自缚,是纯粹,还是无知?
他转过身,一言不发的和衣躺在榻上。只是夏潜永远不能懂,莫阳于他究竟是何种存在。当他被所有人抛弃,甚至厌恶时,只有莫阳还在他身边。只是他从来不曾想到过,夏潜竟然会从他手中夺走最后的一个在意。让他的世界,只剩下夏潜一人。
他只是害怕,害怕当他再次被抛弃的时候,没有重新勾起嘴角的力气。
夏潜站在原地半晌,最终只是安静的退了出去。整夜坐在桌案前,却什么都不能思考。
他没有说起,除了青涩,他也便一无所有。每当他睁开眼,看着眼前明黄色的纱帐时,都曾有过怀疑,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只是,他真的未曾享受过手握大权的感受吗?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再放手,青涩,夏寰,都是他一生的责任。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烛光,小小的火苗化作温柔映入眼底,一夜无眠。
他们不能确定任何事,只相信对方依旧爱着自己,即便这样,他们依旧相对无言。没有人再去主动提及莫阳的事,也不刻意去粉饰曾经发生过的事。爱深,言寡。
青涩不再去上朝,却每日早出晚归在城南练兵。这一支是他手下的亲兵,用他自己的话说,闲来无趣,就来‘操弄、操弄。’正午时分,他却让众位士兵穿着铠甲,站在烈日下站了不下两个时辰,自己则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大口吃西瓜,还一边吃一边大呼过瘾。
士兵的眼睛都比铠甲反光更亮!也难得青涩能吃的下去。但是谁敢说话?第一就要掂量青涩背后的势力,第二,青涩在军中也不无威信,心中还是有敬佩。这种‘体罚’是青涩口中的耐力训练,谁要是敢动一下,那就是被青涩一顿暴打。
让他没想到的是,青枫竟然来到了训兵场,一袭薄衫,手里还不住的摇着折扇。青涩冷哼了一声心道——一把年纪的人了,还他妈的装什么翩翩公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冷冷的看了青枫一眼,指了指面前整齐战列的士兵,“也来训耐力?”
青枫则不动声色的笑,心里当然有自己的打算?几天前,夏潜脸上带着一个巴掌印上朝就让他奇怪,正巧还被他撞见了青涩,面无表情的在宫中来来回回的走,脸上也是一个巴掌印,怎么回事儿,青枫是心知肚明了。
这两个的关系是好是坏,他不想管,也管不了。但夏潜天天对着众位大臣冷着脸,吓得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青涩则天天折腾无辜的士兵,这日子,做臣子的没法过啊!
☆、五十二:只言片语,重修于好
“陛下最近两日还算清闲。”青枫说的委婉,边坐下边捡了一块西瓜往嘴里送,一点也不客气。青涩见了他这幅‘红光满面,家有娇妻’的样子,心里就恨的直痒。
“我不清闲。”青涩扬起眉毛,挑衅似的说,眼中却冷若冰霜,并非这天气可以回缓的。“你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他不耐烦了,直接抢走青枫手中的西瓜,丢在地上,“别来烦我!”
“……”这要是换了一个人敢对青枫这种态度,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一物降一物这话也没错,每次,青枫都会惆怅的感慨,青涩以土匪一般的手段,抢走了自己的爱马,就奠定了今日的基础。
“陛下身体不太舒服。”青涩听了,不禁一愣,早起的时候夏潜明明很好啊,还跟自己说了一句话,自己也跟他说了一句话,虽然不多……他沉着脸,看了一眼青枫的表情,似乎还不像是在说谎。
他站起身,走向一群士兵,一挥手,低声道,“散了吧!”说完就转身离开。青枫见了不禁抹了一把汗,亏得有琉璃在身边啊!想自己离开前,问这件事到底该怎么解决,琉璃只笑着说——你只要随便编一个陛下身体不适的谎话,公子自然就先回去了。
青涩心中自然是有些着急的,虽说难免怀疑。
一路回到御龙殿后,便看见觉成守在门口,见了青涩心里除去惊讶外,依旧一脸讨好,“陛下正与青寒将军议事,要不奴才陪着您去御花园走走?”说完心里就开始冒冷汗。他看得出,青涩每日早出晚归,陛下是惦念的,自己一句话又把人给惹走了,那是担待不起的。
“算了。”青涩摆摆手,看觉成一脸忐忑也没想为难。哪知,转身刚走了两步,觉成就跟了上来。
“公子!不、将军!您就跟奴才去御花园走走吧,这阳光太毒!伤了身子就不好了!”觉成大着胆子说,心里却腹诽——可千万别动手啊,您上几天踹了一脚的地方还疼呢!
青涩抬起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一脸认真的反问,“御花园里没有太阳?”
“……御花园里有亭子,您不是喜欢在那里坐着吗?”觉成说,谄媚的从怀中掏出两个骰子,“您看,奴才还能找几个人,陪着公子一起玩。”
“……”青涩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不客气的拿走两个骰子往怀里一揣,“去你娘的,我就是这么好玩的人!”嘴里骂的狠,实际上也觉得好笑,这奴才的为难不过也是为了夏潜。
——不玩?不玩您还揣在怀中!
“算了,我今天心情好,给你个面子!”青涩佯装大方的扬起头。觉成刚想要应承几句,御龙殿的门便被推开。
青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