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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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志哭累了,江清酒也没有醒,连自己的母亲何时走的,他也不知道。他将江清酒又带回了茅屋,见江清酒一张脸惨白,脸上连一丝活的气息都没有。
早前床褥被秦忆拿到木盆里去了,韩志从箱子里又拿了一床被褥出来,将江清酒放到床上,自己也钻进了被窝。待想到什么,韩志起了身烧了一锅热水,给自己简单洗了下,又来给江清酒擦洗身子。
待洗完,韩志就钻到被窝里,紧紧抱着江清酒,将唇贴在江清酒的脸上:“清酒,我错了,我错了……”
韩志贴着江清酒的脸又移到江清酒的唇上,用舌头轻轻的舔着,伸进江清酒的嘴里,轻轻用舌头绕着江清酒的舌头。
韩志最后将唇落在江清酒的锁骨上,脑袋埋在江清酒的脖子间一遍遍唤他的名字:“清酒……”
韩志抱着人睡了过去,第二日他醒来时,见到江清酒一张脸惨白坐在床上,整个人六神无主,睁着无神的眼睛,茫茫然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清酒?”韩志忙从床上爬起来,将江清酒抱住,可这人仍旧木头般坐在床上,不动不说话,像个木偶。
韩志放开人,紧抿着唇,伸手去摸江清酒的脸,这人仍旧没有任何反应,若不是还有呼吸,还有心跳,和死人几乎没有区别。
韩志本来开心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盯着江清酒看了许久,最后还是伸出双手捧着江清酒的脸,闭着眼睛点上他的唇,道:“清酒,你想吃什么?我去烧饭。”
没有回答。
韩志咬着唇,挤出笑,将江清酒放到被窝里,给他掩上被子,道:“青菜粥好不好?早上要吃清淡的,对身体好。”
仍旧没有回答,韩志心里揪着难受,仍旧还是堆着笑,下了床去厨房烧饭。
☆、第二十一章:心思
江清酒请了半个月的长假,被扣了一个月的工资。
一连三日,江清酒都是那副死人般的模样,不言不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三日后,韩志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家,让江清酒睡在自己的屋子里。
知道江清酒喜欢干净,韩志把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擦洗了一遍,自己的两个妹妹进屋里,也被他撵了出去。
韩母与韩父也没有多说什么,知道这个儿子对一个男人着了魔,自己觉得脸上挂不住,怕邻里闲言碎语,又怕那男人真死了,自己的儿子会变成疯子,所以也就任由韩志去了。
韩志带江清酒回家的第二日,高山来找他,说是最近有士兵来他家里,让他去参军。虽然那士兵态度不错,但高山总觉得一个士兵对自己这样的草民那样客气,就觉得膈应。
“韩志你知道吗?听说是镇安王在招兵,听说这个镇安王可是个残暴不仁的人,他手下人那么客气,我就觉得不对劲。”
韩志在院子里熬中药,满院子的苦味,高山顺便也蹲在了地上,伸长脖子去看那药罐。
“给你的。”韩志从药罐子旁提出两包药递给高山,他去城里给江清酒抓药,顺便也就给高山带了安胎药,再有两个月,高山的媳妇就要生了,城里一个老大夫来看了,说怀的是龙凤胎,高兴的高山一直都是咧着嘴乐呵呵的在笑。
“一般都会一家一个男丁,家里只有一个儿子的,都不会被征兵的,你放心吧。”药已经煎好,韩志拿了麻布将药罐端下,虑了一碗出来。
“也是”高山见韩志端着药碗就要进屋,自己便识趣的走了,乡里乡村也有嘴碎的,说着韩志和江清酒的闲话,只是这两个人都不在乎,他一个外人也就没什么好插嘴的了。只是没想到,韩志竟然会喜欢一个男人,高山出了韩志的家,转眼就到了自己的家。
两家只有一墙之隔,高山想到自己曾经伺候的大少爷,那大少爷也是因为喜欢男人,被家里人逼了去成亲,最后落得个自缢。
高山在院子里煎药,自家媳妇就坐在边上,扶着腰,一脸笑意的看着高山。虽然是成亲了那么久,高山仍旧会脸红,问他妻子:“看什么呢?”
“看我相公,相公越来越英俊了。”高山的媳妇舒舒服服的晒太阳,笑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那当然!”高山觉得整个心都是暖的,这人是他喜爱的,若是换成别人,自己怕是笑不出来的,又想到韩志将江清酒抱回来时,江清酒一张脸惨淡无色,跟个死人没两样,韩志也是呆呆的,整个人都失了魂一样。
高山起了身过去抱住妻子,也不说话,就那样抱着。
“能娶你真好。”高山最后闷出这句话,弄得他妻子也是满脸通红。
韩志喂江清酒喝了一碗药,便端着空碗呆呆去看江清酒,江清酒不动,他看了会,就去帮家里做些家务,晚上烧了水给江清酒洗了身子,自己也躺进被窝里,抱着江清酒,一刻不敢放手的抱着。
这人的眉眼仍旧清润好看,韩志看着就想到那句“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他只记得这句话,只是觉得说的很好,配的上他眼中的江清酒。
他没办法去知道江清酒内心的想法,只知道自己将他伤的厉害,他若不将自己放在心上,又怎么会生出这种事,他本来觉得江清酒有没有他都无所谓,那个人哪怕一个人也都会活得很好。
见到江清酒变成这副模样,韩志就在心里千万遍责怪自己,他心性不定,没有主心骨,连主见都没有。只是觉得自己虽然喜欢这人,还没到非这人不可的地步,他不懂爱得深沉,只是觉得没了这人心里会难受,过一段时间就会变好,更何况这人也从来没说在乎自己,曾经还说即便自己成亲了他也不会在乎。
韩志伸手摸着这人的眉眼,仔细的瞧,每一寸肌肤都瞧了够。那双眼睛依然无神,韩志看得出来那眼睛里的无神,只剩下灰色。
韩志看这人,就觉得难受,这人难受他也难受。他不知道如何表达,只能伸过脑袋轻轻亲吻着江清酒,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左右摇摆不定,说了不娶妻了,还没多久又要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办,俨然成了一个纠结体,对任何事都变的犹豫不决。
韩志伸手搂住江清酒的脖子,将额头抵在江清酒的脑门上,吸了下鼻子,说:“清酒,我要你,以后也都只要你一个。”
韩志低头发了下呆,随后就将江清酒放倒在床上,脱了他的衣服。
韩志轻柔的碰触江清酒的肌肤,以往都是江清酒指导他,虽然也就几次,他还不熟练,只是今天韩志觉得难受,想和江清酒融合在一起,让江清酒理他。
和这人紧密结合在一处,再也不分开,这人还对他笑,摸他的脑袋,然后唤他的名字。
韩志前戏做得很足,江清酒的右腿不能碰,他也轻柔的避开。当自己进入江清酒的紧致,江清酒还是那样,不言不语,面无表情。
韩志觉得自己委屈,这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搭理自己,他只好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然后趴在江清酒的身上,抱着他,死死地抱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哭。
韩志就这样哭着,趴在江清酒的怀里,那里在江清酒的体内,直到韩志睡了过去,□在睡梦中变软滑了出来,韩志也没感觉到。
江清酒一直睁着眼,许久的寂静之后只剩下韩志轻微的鼾声。
江清酒眼珠动了动,垂眼去看怀中的人,看了许久,最后伸出手将人推到一边,自己坐起了身,扭头去看四周,夜虽然黑,但江清酒还是能看出个大概轮廓。
床头有一根还未完成的拐杖,是韩志做给他的。江清酒双手撑着床,自己穿了衣服,过程虽然艰难,江清酒还是没有表情的做完,最后柱了拐杖,出了屋,没有去看床上的人一眼。
那段路,本来从韩志的家到茅屋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江清酒摔倒在地上不知道多少次,他摔倒一次就爬起一次,整个身子偏在左边那一条腿上,艰难的走着,只知道走了很久,那路似乎没尽头。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不是口中说着找一个人过一生,就能过的。那人即便答应了又怎样?往后的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到呢。
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既然相爱了,就不可以背叛,就一定要生生世世都在一处,相爱了,不可以背叛,思想上的也不可以。
他曾经为了一个男人死过一回,心灰意冷了一次。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自己怎么还可以轻易再把心掏出来给别人。
这人生还没走到尽头,谁能说得清这一个人,下一个人就一定会心甘情愿的陪着自己。他江清酒要的,没人给得了,虽然他只是想有个人能对他一生一世好,没有背叛,没有伤害,可这个人哪里想找就找得到的。
他觉得自己累了,他不想再对谁上心,就做个冷心冷面的人,才不会被那些个人伤了心脉。
再怎样的轰轰烈烈最后都要回归于平淡,他求的就是从开始到末尾都是平淡,他受不起轰烈,他的心脏没有那么大的承受能力。
他求的只是一人,一个白首不离的人,只爱他,可以吵架,只要不背叛他;因为他开始还不爱,韩志无论成亲不成亲都无所谓,可是他爱了,就没办法再让他去娶别人,没办法原谅,他不知道韩志会不会在以后的某一天在他父母的逼迫下再去成亲,他承受不起这种未知因数,他不想承受。他自己的内心是扭曲的,这扭曲让他喘不过气,时时刻刻去在乎别人,太累。
江清酒在破晓前终于回到茅屋,他面无表情的扫了一下屋子,开始收拾东西。
真可笑。
江清酒始终哭不出来,只是觉得心里闷了一口气,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其实不想走,他想去原谅韩志,可是他不想再被抛弃,他怕这次原谅了,就又回到了过去的自己,被伤的更彻底,又会回到过去那个心思歹毒,残忍暴虐满手鲜血的江清酒,最后被嫌弃,被抛弃。
他要的太多,即便是心思都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背叛,他把自己束缚,把别人也束缚,到最后喘不过气。
他选择离开,不是自己内心太过脆弱,是他真的承受不起。他觉得自己应该把头发剪了去做和尚,他小时候还被一个寺庙里的方丈说有慧根。
这大千世界,还可以做别的,他有许多地方没去过,有许多美景没见过,有很多美食没吃过,有很多的书没看过,他还可以做很多事情,喝茶听曲作画,看云起云落,他要放开自己。
世事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对不对?江清酒问自己。
江清酒背了竹筐,只带了笔墨纸砚,和几件换洗衣服。
瘸子走路就是慢,江清酒自嘲。
当江清酒背了竹筐拄着拐杖走到茅屋外,就见到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站在那里,个头已经和他差不多,一双大眼睛泛着泪光,嘴唇紧紧的抿着,就跟个木头一样,连动都不动一下。
这人还是黑一些好看,江清酒站在原地,心里这样想着却又在嗤笑着自己,面上仍旧死人般的神情。
江清酒见对面那人垂下了头,双手握成拳,非常用力,他甚至能听到骨头的声音。那人不说话,就那样站着,最后抬头来看他的时候,眼睛带着他看不懂的坚决。
于是当对面那人决绝的扭头大步离开的时候,江清酒才知道自己崩溃了,彻底死了心。
江清酒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爱这布衣少年已经入了魔,他仰起头,觉得几乎连呼吸都不顺畅。
脚下的路突然变得软了,踏在上面几乎都要陷下去,江清酒不知道要走向哪里,于是茫然的顺着那条河走。
他走了许久,却仍旧离那茅屋很近,他很想甩开那根拐杖,奔跑,逃离,可他做不了。
☆、第二十二章:孺子不可教也
“你这是做什么?”
韩志将一大包裹放在身侧,双膝跪地,以脑磕地三次,便抬起眼来。父母双亲,还有两个幼妹只是站在那里,一脸的疑问。
大妹不过十岁,二妹才六岁,两孩子携手过来想要将大哥扶起,却见自家的大哥咬着牙,道一句:“孩儿不孝”便拿着包裹奔出屋去。
孩儿把清酒追回来,再回来侍奉你们。
韩志将包裹抱在怀中,朝河沿边那个茅屋奔去。江清酒要走,他不能就这样看着他走,虽然他不知道要对那人说什么,但知道自己若不追随而去,这往后怕再也见不到了。
路上有乡里人迎面遇到,韩志也懒得去打招呼,江清酒腿脚不便,走不远。
韩志一路奔跑着,远远就见到那人拄着拐杖走路并不稳当,身形瘦长,形影相吊背着春日中早上的阳光,影子向前方延伸的老长。
韩志跑过去,只跟在他身旁,见他身体一个哆嗦差点摔倒,忙过去扶住。也不知同他说什么话,见他就这样任由着自己扶着,也不再往前走,于是整个人靠上去,将他背上的竹篓拿了下来,自己背在背上,又将包裹放在背后的竹篓上。
韩志几乎将人抱在怀里,只知道皱着眉头,一脸的委屈看着这人。
江清酒扭过头,这人转身走时,眼中明明带了决绝,现在又这幅可怜的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是想如何?陪自己浪走天涯吗?
韩志见这人眼中闪过一些软糯,似乎动摇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哄这人,就又逼近了一步,伸出双手把人紧紧抱住,只拿一双大眼盯着这人看,脑袋碰到这人的脑门上,想了半响才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清酒你不能不要我。”
江清酒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人弄成疯子了,这人为何这样死死缠着自己,明明都不确定能陪自己一路走下去。他已经决定抛开所有的情爱,一个人走,走到哪里是哪里,他明明死心了,为何这人却仍旧像个笨蛋一样追来,既然追来了,为何又跟个呆子一样。
江清酒管不了那么多,他扔了拐杖,整个人扑在韩志的身上,捧着他的脸吻上他的唇,他张口咬住韩志的唇,咬得流出了血,又伸出舌头去舔,然后伸进韩志已经张开的牙齿中间,去吸韩志的舌根,狠狠的搅动,几乎喘不过气。
于是江清酒的双眼不停的流泪,他唇舌不停,与韩志纠缠在一起,韩志也不反抗,就安安静静的抱住他,任他疯狂的搅动自己的唇舌,自己的舌头背这人弄得已经酥麻,几乎没了知觉。
这人放开他,便开始大口的喘气,抬头来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的唇被自己咬的破了一层皮,又黏上来小心翼翼的舔着。
“呆子。”江清酒伸出双手勾住韩志的脖子,自己说完这话,眼泪未干又笑了起来。
“你肯理我了?”韩志开心的又将人搂的更紧,几乎让彼此都喘不过气。
“你去哪儿,我陪你一起去。”韩志笑的羞涩,江清酒一时看得有些发呆,看他一双大眼,是他自己从来都不会有的纯净。
“你不许再惹我生气,就这一次,若有下次……”江清酒说不下去,这人追了上来,与以往的不同,不会有人追他,最后都是他自己黏回去,到最后黏的累了,便死心了。
“不会有下次,我不惹你生气。”韩志抿着唇,认认真真的说,见眼前这人又带上了往日的笑,自己便开心的也跟着笑。见他脸上挂满了泪水,就伸出衣袖小心翼翼的擦。
江清酒一夜未睡,此时将脑袋安放在韩志的肩膀上,也不知道是这人死皮赖脸,还是他自己死皮赖脸。这人对他好,他生气来追他,他走陪他一起走,那就够了。他不能老是把自己的那一套强加给别人,也不能因为被人伤过一次,就不再相信任何人。
“带我回去,回你的家,我困了。”江清酒本来觉得韩志背着竹篓和那一大包裹的行李,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