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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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检查了这片叶子,确实是他曾经所熟悉的。汉子把叶子收了起来,快步走到墙边把刚拆下来的门板重新装了回去。
夜晚,一天都没有出去的汉子在屋里焦急地等待著,就在他以为自己早上看到的那片黑色的叶子是假的时,屋内传来了敲门声,很轻,却令汉子登时出了一身的汗。汉子急忙来到门边,敲门声没有了,汉子摸出腰後的匕首,屏息凝神,轻轻打开了房门。而就在这时,门外袭来一道掌风,汉子轻巧地闪开,屋内的烛火晃了几晃,门关上了,屋内多另一个人。
避开来人攻击的汉子看到来人拉下兜帽的面目时,手里的匕首掉了,他朝著那人直直跪了下来,激动万分地开口:“门主!”
此人低声说:“你可知其他人现在何处?”
“知道。”
“把人都找回来,歇息了这麽些年,有些帐也该算算了。”
“门主!”汉子下颚紧绷,“这些年您……”
“过去的事便过去了,离开暗夜门对你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只不过有人不想我消停,我也不能不给他面子。我在这里等你们,找到他们後你把他们带来。”说著,这人递给汉子一张字条,汉子看清了上面写的地址後马上把字条烧了。
“属下这就动身。”
“尽快。”
“是!”
拉上兜帽,来人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看著他消失在夜色中,汉子收起激动回屋收拾包裹。不一会儿,他也离开了,在门上挂了块“回乡,归期不定”的牌子。
……
经过了四个月的路程,伍子昂一行人终於抵达了凤鸣国的国都。前来迎接他们的是凤鸣国君的长子卢义王何愁。见到他,何欢并不十分的欢喜,何愁也仅是不痛不痒地宽慰了几句,便引著伍子昂等人前去拜见国君。
大东朝在八国之中方圆最广,虽经过了多年的战乱,但前一代皇帝秦怡在位的时候不仅平息了内乱更令周边国家不敢随意造次,若不是秦怡死得早,突厥、女贞、凤鸣和尼楚可能也会被纳入大东的版图。只是秦怡把突厥赶出关外之後就偃旗息鼓,再也没有出兵扩张大东,接著不几年秦怡就死了。也正是因此,秦歌登基之後虽然没有了内忧却有著外患。此次伍子昂送何欢回凤鸣对於大东来说意义重大。
这一路上,伍子昂已从何欢那里听到了他的这两个哥哥的许多事情,何愁对何欢归来的冷淡也就不叫他意外了。相比何欢,何愁要阳刚的多,不说是虎背熊腰也是身形健壮了,两人的模样也没有相似的地方。凤鸣王据说面如女子,异常娇美,何愁的样貌普通,伍子昂不著痕迹地观察了半天也没瞧出他和何欢哪里是兄弟。
“梁王一路辛苦,父王已经下旨今晚在宫中迎接梁王一行。”何愁说著一口带著凤鸣方言的大东官话,对伍子昂的举止还较有礼,应是凤鸣王下了令,要好生款待。
伍子昂的脸上是一贯的温和笑容,他谦逊地说:“本王奉皇上之命护送三王子归国,任务重大,索性路上没出什麽纰漏,我也算是没有辜负了皇上和陛下。”
何欢跟在伍子昂的身後,低著头不说话。他是私自离开凤鸣偷跑到大东去的,不过他的兄长似乎并不怎麽担心他,对此何欢有一点难过,但他此时的失落并不全是因为兄长的冷漠,更多的是对他和父王日後的担忧。近十个月没有见到父王了,虽然有收到父王的信,但他还是十分的担心。
说这话间,一行人已经抵达了宫门口。与大东朝皇帝秦歌的皇宫相比,凤鸣王的皇宫同样的威严肃穆、同样的华美辉煌。皇宫的正门大开,意味著迎接远来的贵客。正门口,一队人马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为首的一人身形颀长削瘦、剑眉凤目,头戴王子冠,伍子昂猜出了他的身份。然後他就听何欢不怎麽热络地喊了声:“二王兄。”
此人就是凤鸣王的二儿子何乐。他对何欢淡淡一笑,道:“你终於回来了,没有丢了真是万幸。”
“我认得路。”何欢闷闷地回了句,向伍子昂靠了靠。
对方不再看他,对著伍子昂说:“我奉父王之命再次等候梁王大驾,梁王一路辛苦,请。”
“不敢,大殿下、二殿下请。”
伍子昂和何欢以及他的贴身侍卫跟著何愁、何乐两位王子走进正门。而前去京城接何欢回来的申木已经早他们一步进宫面圣了。
伍子昂以为两人会把他带到正殿,可走著走著他心里犯了嘀咕,这怎麽看怎麽是往凤鸣王的後宫而去吧。面子上保持著微笑,伍子昂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这里的侍卫很多,但气氛却透著股子异样,侍卫似乎太多了点。
“王兄,父王不在‘秋草阁’吗?”何欢问。
何愁不紧不慢地回道:“父王搬到‘天方苑’了,你这麽久都不在宫里,自然不知道。”
“父王为何要搬到‘天房苑’?”何欢一脸的不安,父王最喜欢秋草阁了,说母妃就是在那里生下他的。
何愁的面色稍稍冷了:“这是父王的意思,我怎麽会知道,一会儿见了父王你直接问父王就是。”
“……”何欢低了头,憋回眼泪。
伍子昂的心思转了几转,笑著说:“凤鸣比大东可是冷了不少,这‘天方苑’该是比较暖和吧。”
何乐点点头,微笑道:“父王一直住在‘秋草阁’,有不少地方都该修缮了。”
何欢仍是低著头不吭声,父王明明说过他不喜欢搬到其他地方去住的,定是大哥和二哥做了什麽父王才会搬到天方苑。
接下来伍子昂便与何愁、何乐二人闲谈了起来,当二人停下脚步时伍子昂终於知道何欢为何对凤鸣王搬到天方苑的事反应那麽大了,这麽偏的地方可不是一国之君应该住的。
进了种著花草的院子,何愁何乐在屋门口道:“父王,儿臣接来了梁王爷和何欢。”
“快请他们进来。”略微沙哑。
门口的奴才一掀开帘子,何欢就冲了进去。伍子昂的一脚刚迈过门槛,他就听到了何欢的大喊:“父王!您怎麽了?您病了吗?”
伍子昂心下一突,就见何愁和何乐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快步走进屋内,看到正坐在软榻上的人,伍子昂压下心底的情绪躬身行礼道:“大东国梁王伍子昂奉我朝皇帝陛下之命护送三王子归国,伍子昂拜见王上。”
“梁王一路辛苦。”
“我在临行前皇上曾叮嘱臣一定要把三殿下平安送回来,臣也算是不辱使命。”
“梁王回去後要替寡人谢谢你们皇帝,今晚寡人设宴为梁王爷洗尘。”
“谢陛下。”
脸色苍白的凤鸣王没有看站在那里的两个儿子,一手搂著坐在他身边的何欢道:“寡人许久未见欢儿,想与他说说话,你们无事便退下吧。晚宴前你们再过来。”不同於其他人,凤鸣王说的一口地道的大东官话。
“父王。”何愁和何乐同时出声,并不想离开。
凤鸣王异常俊美的脸上浮现不悦,尽管他此刻一脸的病态,但看上去仍是格外的美丽,就连那微微蹙起的两道眉,都是女子才会有的柳眉,光洁的下颚令他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位已经年过不惑的男子。但是他眼中的锐利,即使是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依然威严的气势,话中的不容违抗都尽显他的帝王之尊。
何愁和何乐有些愤愤地瞪了眼何欢,然後不甘地说:“儿臣,退下了。”
“你们也都退下。”
屋内的侍从躬身退了出去,门关上了。
在他们离开後,何欢抱著父王就哭了起来:“父王,您怎麽了?是不是王兄们又惹您生气了?”
与之前的冷淡不同,此时的凤鸣王对著小儿子一脸的温柔,他轻咳了几声搂紧何欢看向伍子昂:“让梁王见笑了,欢儿在京城没有惹出什麽麻烦吧?”
伍子昂道:“没有。临走的时候皇上还舍不得呢。”他心里道:看凤鸣王对小儿子的态度,也难怪两位长子不满了。
凤鸣王淡淡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眼里滑过不明的幽暗,他拍拍低泣的何欢:“去给梁王拿椅子。”
“我自己来便是,谢陛下。”
伍子昂顺手从旁边拿过一把椅子坐下。
何欢则是抱著父王不肯撒手,哭著问:“父王,您为何搬到这里来了?是不是王兄们做什麽了?”
凤鸣王一脸慈爱地说:“他们还没有那麽大能耐,只是我想换个清净点儿的地方。欢儿,这一路累了吧,去洗洗,换身衣裳,晚上父王还要设宴款待梁王,你要盛装出席才行。”
“我,我一会儿就去。”何欢不想离开父王。{TχTの 芝儚轮壜|
“现在就去吧,父王叫申木和你一道去。”说著,凤鸣王扬声,“申木。”
“奴才在。”申木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
“你陪殿下回去。”
“是。”
“父王……”何欢不想走。
“去吧,听话。”凤鸣王收了笑,看出了父王的意思,何欢起身跟著申木走了。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凤鸣王和伍子昂,伍子昂听了听,外头没有什麽动静,人该是都退下了,他站起来小声说:“陛下独留下子昂,是有什麽话想对子昂说吧。”
哪知,凤鸣王笑了,带著些许回忆的味道:“你和你父亲很像,不过他比你静,什麽时候见他他都是无声息地站在秦怡的身後。”
伍子昂愣了,凤鸣王见过他父亲?!不,凤鸣王不仅见过他父亲,还见过先皇!
凤鸣王向後靠躺在榻上,问:“皇上还好吗?”
伍子昂又是一愣,他以为凤鸣王会继续说他父亲和先皇,他谨慎地回道:“皇上很好。”
凤鸣王扯扯嘴角,幽幽道:“算算时间,他今年该有二十二了吧。”
“皇上过了七月刚满二十二周岁。”伍子昂的心窝一阵刺痛,他今年又没有陪秦歌过生辰,不过他的脸上仍然保持著完美的温和,凤鸣王的态度很奇怪,他必须小心应对。
“梁王对寡人似乎很防备。”凤鸣王美丽的容颜透出一丝疲倦。
伍子昂马上说:“子昂不敢,子昂只是有些糊涂。”
凤鸣王没有开口,只是仔细看著伍子昂,过了许久,他拍拍身边的空位,伍子昂犹豫了片刻,走过去在凤鸣王的身边坐下,不过离对方还有一点点距离。
凤鸣王端详伍子昂的容颜,不明地说:“凑近了看,你与你父亲还是不同的,你比你父亲多了些精明。寡人听人说过大东朝的梁王温和憨直,不过我看你却是温和是有,憨直却是表象了。”
“子昂不懂。”伍子昂装糊涂。
凤鸣王道:“你父亲的温和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他的憨直更是带著十分的倔强。温和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没脾气;憨直的时候却又是九头牛都拉不走,令人想恨都恨不起来。”最後一句话,凤鸣王的口吻冷了,伍子昂不笑了,他从凤鸣王的口气中听出了他对父亲的恨。
“你父亲在你面前是什麽样子?”凤鸣王似乎对已故的前梁王非常好奇。
伍子昂斟酌地说:“先父常年跟著皇上东奔西走,回到家後对我们三兄弟都非常的好,他从未打骂过我们。”
“东奔西走……”凤鸣王嘴角的笑带了讥嘲,可是他又不说了,而是道,“你们皇上答应了寡人的请求,寡人也会做到承诺之事。”
他坐了起来,凑到伍子昂的耳边,开口。
(1。02鲜币)沈溺:第七十五章
当晚的宴会一如想象中的热闹,不过凤鸣王的身子似乎不大好,没有什麽精神。伍子昂看得出他的心情是极好的,也看得出他对小儿子何欢的宠爱。何欢不仅可以坐在父王的龙座上吃喝,还可以向父王撒娇要吃这个,要喝那个。也难怪凤鸣王的另外两个儿子会不喜欢这个弟弟了。
“欢儿,你这一路备受梁王的照顾,去,向梁王爷敬杯酒去。”吃了不一会儿,凤鸣王推推小儿子。
打扮得比玉公子还要漂亮几分的何欢双手拿著酒杯,听话地走到伍子昂跟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有模有样地说:“何欢谢谢梁王大哥,这杯酒何欢敬梁王大哥。”说完,他仰头就干了。
“三殿下客气了。”伍子昂连忙起身。
喝完这杯酒後,何欢就跑回父王的身边坐下了。伍子昂发现何愁和何乐瞪了何欢一眼,这时候何愁站了起来,说:“久闻梁王爷乃大东皇上身边的红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梁王爷器宇轩昂,风度不凡,我敬梁王一杯,感谢梁王送幼弟回来,幼弟深受父王的宠爱,难免任性,一路上给梁王您添了不少麻烦吧。”
“不敢不敢。”伍子昂又赶紧站起来,“这一路上三殿下时常对我提起大殿下和二殿下,我对两位殿下也是格外仰慕。”
“哈,三弟怕是说我与大哥平日里总欺负他吧。”何乐状似开著玩笑说,也举起了酒杯,三人笑了几声,隔空碰杯。
凤鸣王靠躺在宝座上,一位侍女跪坐在他的脚边为他捶腿。他一手搂著小儿子的肩,似笑非笑地看著与伍子昂谈笑风生的两位长子。何欢瞪著大大的眼睛看看大哥,再看看二哥,然後小声地凑到父王耳边道:“父王,您若是不舒服儿臣送您回去,梁王大哥不会介意的。”
“你倒是挺喜欢他的。”凤鸣王踢了踢腿,侍婢退下了。
何欢顿时笑了:“梁王大哥对我可好了,回来的路上他一直给我讲沿途的风光。在京城的时候我就住在梁王大哥的府上,梁王大哥还让人陪我出去玩儿呢。”
凤鸣王看著爱子的眸子里浓浓的宠爱,声音都不由得柔了几分,道:“欢儿喜欢大东的京城吗?那里可漂亮?”
“漂亮!”何欢的双眼亮了,“京城里有好多的树,还有小河,城外还有山。皇帝哥哥的皇宫也很漂亮,对了父王,皇帝哥哥还给我写词了呢。”
“哦?”凤鸣王的眸光有些微的闪神,“你这麽久没有回来,今晚就在父王那里吧,父王想听听你在大东京城的所遇。”
“好。”何欢的眼里是思念,“父王,皇帝哥哥可好了,比梁大哥对我还好呢。”
“是麽……”凤鸣王的眼神飘远,然後他捂著胸口咳了几声。
他这一咳,正在说笑的何愁和何乐立刻收声看了过去,伍子昂自然也敛了心思。何愁和何乐同时开口:“父王,您身子不适,回去歇著吧,我和大哥(二弟)在此陪梁王爷便是。”
伍子昂也立刻开口:“陛下,您回去歇著吧,您染病在身亲自为子昂洗尘,子昂惶恐。”
“寡人无碍,欢儿今日回来了,寡人心情好,寡人若受不住了自会回去。梁王爷不必客气,尽管吃酒便是。”没有看两个儿子一眼,凤鸣王朝申木示意,申木高喊:“歌舞起──”
接著,舞曲响了起来,身著华服的舞姬们翩翩而来。
何愁和何乐的脸色黑了下来,伍子昂见状马上朝凤鸣王举杯:“陛下,请恕子昂无状,陛下与三殿下在一起实在不像是父子,若说是兄弟都有人相信。”
何欢马上点头,很是自豪地说:“父王是我们凤鸣国最好看的人呢。”
“呵呵,”凤鸣王摸摸小儿子的脸,“父王老了,欢儿可比父王年轻的时候好看多了。”
何欢撅起嘴:“才不是呢,父王一点都不老,唔,父王是我见过的最最漂亮的父王。”
“哈哈……”小儿子的话取悦了凤鸣王,他大笑出声,原本苍白的脸因为这愉悦而红润了几分,令他的笑容更加的迷人。伍子昂说的不是恭维的话,他根本无法从凤鸣王那张魅惑与尊贵兼有的脸上看出他已是不惑之人。若说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