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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公子-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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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憋得久了,是要出事的~

  ☆、第二十三章

  沈絮竟然忘了,这小公子是喜南风的!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昨晚自己抱着小公子发情简直就是调戏良家妇女啊!临清即便不是女子,架不住人家好的是男子啊!沈絮头皮发麻,眼看临清看了自己一眼,进了侧屋,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一样,竟是不知该过去还是不过去。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调戏一个男子,他平素虽风流,但与女人说软糯情话都是基于双方互有情愫的前提下,那些规矩的大家闺秀他是不敢随便逾矩的,女人都没调戏过,调戏一个男子对沈絮的冲击力可想而知。
  他做了好久的心理斗争,才鼓起勇气往侧屋去。
  桌上已经摆好了菜,临清坐在桌边,正望着地上发呆,听到沈絮进来,抬头望去,两人一对视,双双飞快移开视线,皆是双颊通红,尴尬得要命。
  “吃饭了。”临清的声音细如蚊吟,脸都要埋到地上去了。
  来的路上他还给自己鼓劲儿,好不容易劝得自己不脸红了,结果一见面,又是一个大红脸。
  沈絮哪里不是?先前一番心理斗争算是白费了,他干咳一声,硬着头皮走过来坐到桌边,“唔,吃饭罢。”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你也不敢看我,我也不敢看你,偶尔筷子戳到一处了,皆如惊弓之鸟,仓惶收回筷子,又装作没有事的样子,只是抱着碗的手抖得都快把饭洒出来了。
  一顿饭吃得你惊我慌的,沈絮从头到晚只敢看眼前的桌子,心里骂了自己不下几十次,怎么了这是,还是风流才子呢,倒是拿出点风流才子的做派来呀,不就是轻薄了一下么,涎着脸皮说些无赖话不就混过去了么。
  想是这么想,可对了临清,沈絮不知怎么,就是一句混话也说不出来。
  不说临清是个男子,自己实在没办法跟一个男的调情,就冲临清平素训人的样子,沈絮就无赖不起来。
  而且临清年纪又小自己那么多,他看着临清就想到自家侄子,要他对临清做出对那些姬妾的样子,他总有种乱伦背德的罪恶感。
  沈絮快被自己这点念头搅疯了,欲言又止地望一眼临清,又别开视线,临清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这小公子素来脸皮薄,能来送饭已经是偌大的勇气了,自己要是再提同他解释昨晚的事,只怕小公子一听就要落跑。
  可是不说清楚,他又怕临清胡思乱想,误会自己对他有意思。
  不看轻喜南风的,不代表他就愿意身先士卒做个喜南风的,于情于理,他都该同临清道个歉,将昨晚那混账事解释明白。
  沈絮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临清,昨晚我——”
  果不其然,小公子一听他提起这件事,眼睛立马瞪大了,红晕以可见的速度攀上他的脸颊,仿若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头都开了,沈絮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昨晚是个意外,我做了些……不好的梦,冒犯了你,我同你道歉,希望你……莫放在心上……”
  说完,沈絮不敢再看临清,脸也烧起来。
  谁人信,堂堂风流才子竟低声下气同一个男子道歉,理由还是那般的笑掉人大牙,若是从前好友知晓了,必要嘲上一句“沈兄你果真精气盛得好”。
  临清在他的话里已是脸红脖子根,连耳尖也烧得绯红,咬着嘴唇半天都挤不出一句话来。
  拼命不让自己回想,那绮艳的一幕就越发往脑子里钻,他看到沈絮,听着他说话,就不油想起他那双手伸进自己衣裳里肆意抚摸的情景,还有腿间那根孽障紧紧抵在他身上,叫嚣着主人的愿望。
  又恼又喜又羞又气。
  不是口口声声说不好南风么,怎么又对着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来。都已打算按下不提了,这呆子偏有要说起,好不惹人羞恼。
  临清咬得嘴唇都要出血了,才憋出一句:“你,你做的什么梦?”
  梦到什么,才要在我身上胡来。
  是梦到,梦到……
  涉及自己那点春梦无痕,沈絮实在不想说出口,但对方是临清,他又想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免得对方以为自己是装睡故意占他便宜,咬咬牙,沈絮道:“梦到以前明雪院里的那些人了。”
  临清怔住了。
  明雪院,便是从前沈府里姬妾住的地方,临清过来后,也是住在那里。
  只是,沈絮说的是“那些人”……
  方才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心,倏尔落进渊里,原本烫得吓人的脸,血液仿佛一下子凝结住了,待到人从怔愣里回过神来,从心凉到手指尖。
  是了,又不是不知道他喜欢女人,自己何苦做些无用的期待呢。
  他梦到了谁,凝碧,流云,栖霞?
  不管是谁,总归不会是自己。
  说不清是那种情愫最先漫上心头,临清只觉得心里难受得厉害,为自己明知此路不通却偏要雀跃期待那微乎其微的可能。
  “哦。”临清淡淡应了一声。
  沈絮浑然不觉他的变化,继续解释:“我从前风流惯了,到这村里一月有余,清心寡欲,难免,咳,难免想些风花雪月,一时失态,你当我糊涂了罢,若是生气,我同你道歉。”
  临清的手越发凉了。
  这样着急解释是做什么,怕是连道歉,都只是为了不要自己误会了罢。
  我是因姬妾情动,你万莫误会我改投男风了。
  明知这样想太过小家子气,但就是忍不住用最坏的意图去揣测沈絮,那人说过太多让自己伤心的话,故哪怕是无心之言,也由不得自己去多想,去在意。
  沈絮见临清久不做声,小心翼翼道:“你怎了?还在生气么……”
  临清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笑脸,轻声道:“没有。”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了。”
  沈絮先是一愣,后又舒了口气,料想自己的解释临清听进去了也接受了。心下坦然不少,动作也不那么僵硬了,拍着胸脯道:“呼,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他原以为小公子会生气生得久一点,或者因为他梦着别人却在他身上找安慰而同他置气,没想到这回这样好劝,才说了几句,小公子脸上神色就缓了下来。
  到底相处了一段时日,彼此都熟络了,也就没有开始那样斤斤计较了。
  沈絮由衷地感到宽慰,故而没有注意临清藏在笑容后的,眼眸里深深的哀伤。
  临清挎着篮子又走了,经过院子时,王子骞正吃完午饭回来,一看到临清,就扑腾腾跑过来,拉着他的衣袖道:“哥哥你同我们玩。”
  临清拍拍他的脸,“我今日有事,你们自己玩罢。”
  “哥哥,你好多天没同我们玩了。” 王子骞颇是委屈。
  临清心里难过得厉害,从一出屋子里,就再也装不来笑脸,郁郁道:“下次罢,下次同你们玩。”
  王子骞看他慢慢走远,歪着脑袋,不解地自言自语道:“哥哥怎么了?”
  一转头,看到白萧萧也吃完饭回来了,便立马朝他奔过去,把临清抛诸脑后,“萧萧我们来比赛丢石子!”
  临清回到家,把碗碟洗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便提着小花锄往地里去。
  那方小田地还是没什么动静,播下去的种子好像重新冬眠了一般,光秃秃的水田里只有几株新长的杂草。
  临清挽了裤脚,下到田地拔草松土,凉意仍盛的泥水冻得他微微哆嗦,临清每弯一下腰就同自己说一句,莫再奢求了,奢求只会平添伤心。
  弄了好一会儿,临清有些累了,就着田里的水略略洗了手,便坐到田边休息。他掏出随身带的旧帕子,沾着水把脚上的污泥洗掉,洗到一半时,忽然听到马蹄声近,那马上的人远远“咦”了一声,便堪堪停下,奇道:“小公子?”
  临清望去,惊讶道:“周大哥?”
  周勉一笑,从马上翻身下来,牵着马走过来,道:“你在做什么?”
  临清想起自己还光着脚,不由面上一红,胡乱将脚往鞋子里一套,站起身不好意思道:“我在种地。”
  周勉随他手指的方向看,笑道:“怎在路边种地?不知道的还当是小水塘,小心别人踩坏了。”
  “我从前没种过地,怕种坏了,所以先拿这里试一试。”临清道,“周大哥你怎会来这里?”
  “我替大人送公文给乡长。”周勉简略道,又看临清一身泥污,道:“怎穿白衣来耕地?”
  临清赧然道:“我……没有其他衣服……”
  “上回不是买了布回去做?”
  第一次见周勉,临清手里确实抱的给自己的布,因为白布便宜,所以买的白色。第二次则是给沈絮买的,湖绿的料子,周勉说的自是第二次看到的那匹绿布。
  一想到那呆子,临清的脸色不禁黯淡下来,轻声道:“给我家……公子做的。”
  周勉闻言,深深望了他一眼。
  “我赶着去送公文,送完了再同你说话罢。”周勉道。
  临清点点头,“周大哥送完公文,来我家喝杯茶再回去罢,柳大哥谋到师爷的活计,全赖周大哥出力。”
  周勉不愿得他这样感谢,只问了他家地址,便重上马往乡长那去了。
  临清看他走了,也赶忙收拾了往家去。打水洗干净手和腿,换了身干净衣服,刚把水烧好,周勉就来了。
  临清把他迎进屋,替他泡了茶。
  周勉四下打量,似对简陋的木屋不甚满意,倒也没说出口,只觉得临清为全主仆之宜,着实过得委屈。
  “你家公子呢?”
  “去学堂教书了。”临清从厨房端了些糕点出来,还是柳玉郎从县老爷那里得来的,送了一半给他和沈絮。
  周勉一见便知道糕点从哪里来的,越发觉得临清的境况着实让人唏嘘。周勉虽非大富大贵,但吃穿不愁,因着对临清的几分好感,不由对他拮据度日生了几丝同情。
  “家里没什么好东西,让周大哥笑话了。”临清不好意思地笑笑。
  周勉捏了块糕点丢进嘴里,一派随意坦荡。
  “柳大哥在县衙里,可还合县老爷欢喜?”临清问。
  “岂止欢喜,简直欢喜得不得了。”周勉道,“柳公子学富五车,审案时每每旁征博引,为人又谦卑有礼,颇得县老爷欢欣。县老爷的女儿,也就是我那表妹,对他也喜欢得不得了,求着我舅舅出面做媒,成全一段良缘呢。”
  临清一听便慌了,“怎会这样?”
  周勉不解,不知他听了这等好事为何不喜反忧,“如何了?”
  不敢说柳玉郎和琴晚之事,只能含糊道:“柳大哥他,他有心上人了。”
  “哦,那可惜了,我回去便同表妹说清楚,莫叫柳公子为难。”
  “谢谢你,周大哥。”临清道,想到先前因为乡长家的王小姐,琴晚同柳玉郎闹得要分家,若知道柳玉郎又惹了县老爷千金的青睐,怕更要生气,便又补上一句,“拜托你了。”
  周勉又问他最近好不好,临清的低落都写在脸上,但还是点头说好。周勉以为他为生活所困,没有点破,只点了点头。
  “你同你家公子若有任何难处,都可找我商量。”周勉道。
  临清挽了下头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谢谢你,周大哥,让你,让你见笑了。”
  周勉摆手,“人都有落魄的时候,左右不要失了信心,总有再好起来的一天。”
  临清点点头,很感激他这样照顾自己。
  “你对你家公子这样情深义重,想必跟了他很久了。”
  临清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与沈絮的关系,一直没有同周勉说实话,本就心中有愧,更怕他问起其中细节,自己编不出谎话也不愿编谎话。
  “嗯……”他含糊地答道。
  周勉见他为难,以为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不再问了,闲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临清挽留道:“吃过晚饭再走罢。”
  周勉道:“下次罢,我还得回县衙复命。”
  临清将周勉送出院门,看他驾马离去,心里那口郁气稍稍散了些。难过时,有人陪着说说话总是好的,况且周勉又这样关心自己,临清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很感激这个朋友的关怀。
  他站在院子发了好一阵的呆,看到沈絮远远回来了,心里微微一震,自己劝慰了一番,才换上微笑走几步迎上去,“放学了。”
  沈絮“嗯”了一声,与他并肩往屋里走。
  “方才看到个差大人骑马经过,村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不过来送公文的,就是介绍柳大哥去县衙做事的那位,还来家里喝了杯茶。”
  “哦,与你很熟?我还奇怪怎平白无故就介绍柳兄去做师爷了。”
  “上回买布时认识的,我被人偷了钱,周大人替我追回来的。”
  沈絮紧张道:“你被偷了钱?何时的事?怎没听你提起过?”
  临清看他一眼,没有回答,丢下沈絮独自往厨房做饭去了。
  左右你也不关心,我又何必……何必事事都说与你听呢。
作者有话要说:  坑了这么久,真是对不起了……收藏还掉了一个,心痛……
  我考完了,回来更新了~~

  ☆、第二十四章

  沈絮吃饭时还在追问临清遭遇偷儿的事,他倒不是为了丢不丢钱,纯粹是担心临清的安危,虽然人现在好好地坐在这,但迟来的后怕叫人挠心得慌。
  临清不理他,兀自吃自己的饭。沈絮见他不理会自己,又是一阵好猜,小公子怎的又生气了?
  缠到后来,临清被他问烦了,忍不住将事情说了。沈絮听了直拍胸脯,道:“还好那贼人只抢钱不伤人,你没事就好。”
  临清本有意冷淡他,听他这样关心自己,心肠又软了下来,面上也跟着不那样冷冰了。
  沈絮道:“你那样喜欢兔子?”
  临清撇嘴,心道你总不与我坦诚相见,我不养只兔仔解闷又能如何,嘴上却淡淡道:“看着可爱罢了。”
  沈絮了然地点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倒没再说话了。
  因为被偷儿的事分去了注意力,今日早上的尴尬事倒也没再被想起,加之两人都刻意避过此事,于是便同没发生过一般,只照常熄灯就寝。
  但沈絮到底心中发虚,僵直地躺在床上,心里默念佛经清心净欲,怕自己再做春梦轻薄了临清。
  临清也尽量贴着墙壁睡着,心里委屈却也只能囫囵吞下。
  然而两人谁都睡不着,各怀心思睁眼到天明。早上互相一看,皆知昨晚对方失眠,嘴上不说,心里却知为哪般。
  于是再到睡觉时候,临清将两床被子分开来,扔了一床给沈絮,自己睡了另一床。沈絮抱着被子,犹疑地看向他。
  临清道:“天气暖了,无需再盖两床。”
  拿天气做借口,自是给沈絮面子,沈絮面上微红,尴尬地点点头,“说的也是。”
  分被而睡,临清自然不舍,无奈各怀心思,实属不得已为之。
  过了几日,琴晚过来串门,刚一坐下,就捧着茶叹气,“唉,我又不想同他过了。”
  临清正蹲在院里锄地,闻言手中一顿,“怎么了?”
  “他又收到帕子了,”琴晚喟叹,满脸无奈,“这回收的帕子比上次还好看,他总是能勾得小姐芳心动,唉,我现在看到都当做没看到了,横竖吃味不过来,散了算了。”
  临清本以为两人又吵架了,但听琴晚语气平平,知他只是随口说说,也就放下心来,重新锄地,“柳大哥才貌兼备,是个姑娘看到他都要多看一眼,你要不同他过,小心他立时就另找一个,到时你可别哭。”
  琴晚有气无力的,“找吧找吧,成天提心吊胆的,索性送给别人算了。”
  临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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