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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红尘乱三千-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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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怀准辗转数地终于到了阎家本宅所在的城镇——南方最为繁华的地方——金陵。
  除了经商世家阎家之外,在金陵享有盛誉的还有一青楼,名曰玉散风。
  该楼独特之处在于其占地堪比侯宅,亭台楼阁,九曲走廊,假山流水,应有尽有,庭中鲜花怒艳而不凋,瑶池活水泉涌而不断,欢歌笑语连绵不绝,有“登一楼览金陵,眠一夜尽知情”之说,可见风景独佳。
  玉散风内分为三层,最外是玉簟坊,专女姬;次是玉檀阁,为男倌;再往里便是被竹林分隔,据五行八卦设了迷阵的内院,不容旁人进入。
  众人皆知的是,阎家家主时常流连逗留于玉檀阁。窦怀准暗自欣喜,这不就是天赐良机。
  经过严格的筛选和精简的训练,窦怀准成功进了玉檀楼,作为一名清倌。
  玉散风不愧是名青楼,客流量大,信息量更大,呆了数日,窦怀准便将自以为的仇人的兴趣爱好了解得七七八八。
  阎家主名辕澜,武功了得,智谋与相貌一样出色,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尚未婚娶,却偏爱小倌,只要长相不错便入得了他的眼。他在玉散风时,必定酉时入门,亥时一刻离开,从不夜宿。另有打赏大方,是众多小倌们争相服侍的金主。
  华灯初上,夜色迷离,正是玉散风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的热闹时候,窦怀准独自站在两楼之间相连的空旷回廊边每日一琢磨,要怎么才能引起阎辕澜的注意,以便实施自己的计划。
  听见了他的心声似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得来毫不费工夫地落在了他面前。
  一名年轻男子忽然蹒跚着步子从拐角出现,沉思中的窦怀准惊了一跳,下意识侧身贴墙,想让那人过去,但是天偶尔不遂人愿,脸色微红、跌跌撞撞的俊美青年一把扯住窦怀准,拉着他就近进了一间暖房。
  眼前的人双颊不正常发红,明显是吃了催情的药;鬓发微乱,却遮掩不住凌厉的气势;长相是十分的俊美,但意外的有些眼熟……房里香薰阵阵,掩人耳目。窦怀准失了反应;不合时宜地认真端详思考着,几无所觉地就被那人有技巧地剥了精光。
  “喂,你、干、干嘛!”回神的窦怀准慌张地拍打那人结实的手臂。
  那人稍顿,停了抚摸亲吻的动作,挑起一边嘴角,衬着张绯红的脸;显得更加妖邪;似笑非笑地问:“你不知道我?”
  虽然这几日窦怀准打听到了不少有关阎辕澜的小道消息,但对其真人却一直无缘得见。
  “……”我应该知道你是谁吗?
  看着窦怀准带着疑问和探究的目光,阎辕澜露出笑容:“我是阎辕澜。”
  晴天霹雳。
  接下来发生的事,窦怀准已经停止了反应能力,一切只凭本能。
  无论疼痛还是欢愉,他像个局外人般木然地俯视着所有,强加的热情与被迫的承受。
  或许有药的原因,阎辕澜的体力好得不像话,翻来覆去折腾,期间窦怀准昏过去数次又在他狠劲儿的冲刺下惊醒,直到天色朦亮,窗外略有人声,两人才洗净睡下。
  将近正午,窦怀准悠悠转醒,身旁早已空无一人;稍微动一下,便感觉浑身酸软无力。下地穿戴时,窦怀准一个趔趄差点栽倒,手快地扶住床才不至于摔在冰冷的地上,原本束在脑后的青黑发丝散落于前,遮掩了表情,只有撑着床沿的手指骨节突出,关节泛白,可见用力之深。
  穿戴整齐走到外间,却看见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
  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袭暗蓝色的长衫,优雅地坐在桌边,一手卷着本薄书看,另一手以三指捏着块羊脂玉,间断地磕着桌面。侧脸依然有分明的棱角,逼不住的英气。桌上摆了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还有一碟引人垂涎的精致糕点。
  听见响动,那人回头示意,语气淡淡,丝毫没有昨夜□□满溢的影子:“醒了?来吃点东西。”
  窦怀准霎时愣在屏风旁。
  他一直将那块玉挂在腰侧,十年不曾变动,不是没有猜测过它的来历,但被证实的时候还是因为惊讶而无法动弹。
  是这个人。
  让他所有的美好灰飞烟灭。让他应有的幸福支离破碎。
  “怎么,过了几年,就不记得了?你都长这么大了。”放下书,阎辕澜站起身,走到窦怀准身边,递过玉,“这个,我只有一块。”
  也是这个人。
  给了绝望的他一片善良的希望。给了迷失的他努力的方向。
  窦怀准竭力让身体不要颤抖,双手接过玉,垂下头不看他。
  阎辕澜倒像被勾起了兴趣,将窦怀准拉到桌边坐下,一反常态地絮叨:“你怎么在这种地方,呆了多久?”
  这些事当然早就派人查了,但却想听他亲口对他说。
  “没,多久。”窦怀准满不自在,就像一只面对老虎的幼猫,尽管老虎藏住獠牙,善意表示出亲切,但反复酝酿的仇恨和恐惧仍难以在短时间内治愈。
  “你以后跟着我,可好?”
  窦怀准猛地抬头,那样俊美的眉眼,带点笑意,蕴含少有的温和,他几乎都要不自觉点头。
  死去的亲人,流淌一地的血液,空气中残留的杀戮气息。脑海里千回百转也不过转瞬之间,将坚定在眼底埋藏,窦怀准垂下眼睫、吐字清晰:“好。”
  岂能放过这样轻而易举得到的机会,一次换亲近,他不亏。
  阎辕澜在玉散风留宿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金陵,有人惊奇,有人钦羡,有人嘲讽,有人不屑,不一而足。所谓名人效应。
  窦怀准跟着阎辕澜进了竹林后的内院,如坐针毡地在外阁等阎辕澜和玉散风的主人,玉璟赪,协商赎买事宜。他不确定有过一面之缘的楼主会不会这样轻易放他离开,毕竟他还没有为玉散风做出什么有价值的事。
  其实内阁里的两人只是浅酌叙旧而已。
  另一个看起来不苟言笑的英俊男子也在一旁饮茶静待。他的眼角有一条浅浅的疤,在光洁的面上稍微显眼,却丝毫不减英挺的气质,反而增添几分锐气,显得更有魅力。一袭漆黑短衫,袖口以浅银镶边的护腕紧套,下裤小腿以下的部分扎在黑靴里,这副干练打扮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精神和沉稳。大概是护卫之类的人。
  玉璟赪,也是金陵的奇男子。只身一人在年仅十七时便一手建造了玉散风,大至楼阁选址、房间格局,小至饰物布设、桌椅摆置,甚至女姬男倌,无一不为亲自定笔甄选。为青楼却融合男女,内部有序分离,房间隔音且隐蔽,给予充足的独立与隐私空间,这等细节不胜枚举,如此是为开朝第一家,这种精心又熨帖的设计经口口相传,渐渐声名远播,吸引了大量慕名而来的远客,玉璟赪因此独一成为以此行出名的富商。
  现已近十年过去,玉散风里的美姬俏倌换了一批又一批,前来此地寻艳的人却从不曾减少。据传玉散风一日入账可抵寻常人家三载食宿,可见财富之盛,成就之高。
  玉散风的大门难进易出,对新人的身世前科都有所记录,在自愿签署卖身契前,还须经由楼主过目。虽是风尘之地,但若称才子佳人,是定无不妥的。窦怀准便是在那时被询问,为何年纪轻轻想入这行。
  约摸半个时辰后,玉璟赪先行步出,神态自若地朝窦怀准招手:“你随我过来。”
  窦怀准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走在后面的阎辕澜,待对方微微颔首,方举步跟上玉璟赪。
  转过几道折,进入拐角的暗门,扑面便是烟雾缭绕,重纱叠帐,透着奇异诡谲。
  玉璟赪让窦怀准坐在侧间的床上,从旁侧柜子里拿出一叠绒布展开,轻声说:“你不是想报仇么,那些明显僵硬、刻意遮掩的小动作可瞒不过阎家主。” 
  绒布上,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排成两列。窦怀准曾在一本医书里看见过对此术的介绍,却不曾见哪个大夫用过:针灸。极其考验医者对人体穴位的了解程度以及对套针使用的精确掌握,稍有不慎,便可轻易致人殒命。
  玉璟赪勾起唇角:“——只要依顺序扎对穴位,便能够让人暂时性失忆。我不会害你,你信我么。”
  “……”窦怀准咽了口唾沫,定定凝视着反射白芒的针尖,“为什么,帮我。”
  “人生唯短,不过图一分趣意而已。”如此坦率,倒叫人说不出责问的话来。
  这燃到满室朦胧的熏香似乎终于发挥了它镇定安神的作用,窦怀准按捺下内心的不安与焦躁,深深注视玉璟赪那坦荡晶亮又摄人心魄的黑眸:“我信你。”
  入眼是层层叠叠的薄纱帘幕,怎么也看不真切帘后的人如何,只一影影绰绰的黑色轮廓。窦怀准站在桌旁,正疑惑着,便听见一个温润清雅的嗓音缓道:“窦怀准,年方十五。这般年纪,为何想要进玉散风。”
  稍稍迟疑,窦怀准文不对题地慢吞吞道:“这里,可不可以卖艺不卖身?”
  一时静寂,只听帘后的人轻笑,像是带着戏谑感慨,怎么还有人有这种天真想法。
  熏香淡淡,风起吹散,帘幕微动,佳人方见。
  重纱后的黑影愈加接近放大,然后现出一张夺魂摄魄的精致面孔来。窦怀准一时忘了呼吸,只愣愣地盯着那张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的绝美脸庞。
  一颦一笑,自是牵动旁人身心。
  “怎么,看傻了?”像逗弄小宠物般,玉璟赪抬手抚上窦怀准虽未长开但已依稀带着妖艳的脸,略带审视的眼神,像鉴赏玉瓶瓷器般郑重。
  窦怀准呆在原地,双眼目不转睛跟着玉璟赪移动。
  顷刻,玉璟赪勾起一边嘴角,不显自诱:“也罢,便为你开这先例。”
  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不由自主般,窦怀准将自己心里藏着的那点见不得人的阴暗打算毫无防备地全数告诉了玉璟赪。
  语毕垂首自暴自弃地等着被逐出大门,耳边却传过一丝温热的气息:“那你便在这里呆到实现它。”
  半晌后,几人同立于回廊,视线扫过一旁身形笔直,贵气逼人的青年,玉璟赪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窦怀准:“以后出了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转而音色带笑地唤了声“翛然”,和在旁等候的英俊男子一同离开。
  不知为何,窦怀准在那一眼里看到了明晓真相的了然与静观后续的兴味,未及思虑更深,便被阎辕澜带出了玉散风。
  登上停候在门口多时的马车,阎辕澜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没有提起他们在隔间商议的内容,也没有问起二人离开的因果,窦怀准挺直了背脊僵坐在一旁无措地打量,目光四处乱扫。
  脑袋有些放空的缺失感,空落落像是忘记了什么,但每当试图揣测时,又会像被强力吸进无底深渊,无限的惶恐和未知,逼得他放弃探寻。
  阎辕澜是习武之人,五感较常人更加灵敏,对窦怀准窸窸窣窣的动作极是敏感,须臾便不耐烦地拽过少年,未多想地将他按进自己怀里:“安分些,一会儿就到阎家。”
  窦怀准一动不动地窝着,大气不好喘。被这样一惊扰一搅和,之前胡思乱想的恐惧感竟端端消散了,耳边隐约是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声,那般沉稳有力,莫名安心。
  阎辕澜说不上来为什么对怀里这人如此特别,仿佛所有特例都只为他一人。
  十年前,他把一直随身佩戴的家传羊脂玉给了还是小孩的他,明明只是素不相识的意外相撞,看着那双流露单纯,不谙世事的漆黑的眼睛,凭着一时冲动竟想要留点自己的什么东西给他,存个念想一般。
  没想到后来会在这种情况下再遇到。
  就好像他有一种特别的气息,吸引他不由自主地去靠近。
  路程并不遥远,好马识途,一路稳且快,不久便到了阎家。
  有经商的财大气粗积淀,阎家的宅邸修建得堪比皇家贵族,依山傍水,环境清幽,远离闹市但又并非荒无人烟。经历代家主的数次修缮,入内更加细微处见真章,大到府邸的风水佳位、独栋阁楼式样、施工材料,小到壶杯上的繁复印纹、偏厅瓷器字画的摆置,无一不是经过精挑细选,择优而用。虽不至皇家宫室的华美奢侈,但也绝对差不到哪儿去。
  对前来迎接的管家点头示意,阎辕澜领着窦怀准绕过花草茂盛的前院和宽阔的前厅,拐入左侧的屋殿。
  安置好窦怀准,两人用过午膳,阎辕澜去书房查阅账目,处理累积的事务。窦怀准闲来无事,无趣地在池塘边逗了会儿鱼便寻到自己的房间,抱着带有阳光气息的被子睡去。
  差些睡着的时候,一个低沉但令人安心的嗓音在耳边温和地响起:“我出去办点事,醒了便在宅里转转,熟悉下环境也好。”
  窦怀准模模糊糊应了声,感觉额头有异物感,皱眉晃晃脑袋,摆脱那干燥温暖的触感,将头埋到被子里继续大睡。
  站在床边的人似是无奈叹了口气,眼里悄然溢上难得一见的宠溺。
  再醒来已是午后阳光渐弱时,窦怀准在宅邸乱转时发现小路边盛长着一种外面少见的草药,之前十余年,除了干些杂活儿养家糊口,他一直趁空猎读有关医术草药的书,虽非名医之徒,但经过多年的见习实践,也学到不少东西。专注地顺着这种草药兜兜转转,绕到了后院的小树林,入目是一片令人惊叹的绿洋,微风拂过,嫩叶如同颔首致意般微伏。
  沉浸在情不自禁的欢欣里,沙沙鸣动间,又好像混杂进了别的声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窦怀准蹑手蹑脚地朝声源走去。
  越接近,越缓慢。是吞咽不住的吟喘。
  茵绿的草地上铺散开薄衾衣物,一个黑影倾覆在另一个几乎赤呈的身体上来回运动,橙黄温暖的日光穿过嫩绿树叶的罅隙,细碎投射在两人身上,印出斑驳的光点,勾勒出流畅健美的肌肉线条。
  窦怀准倏的红了脸,竟想起昨日自己历经的些许动情片段,娇吟低喘,不禁心跳一把。
  想不惊动地退开,却不小心被身后的石块绊倒,一声痛哼后只余风声,天地像按下了静音键的风景录像。
  “谁?”蕴含怒气的沉声传来,压抑的情绪仿佛下一秒就会如气球爆炸。
  自知理亏,窦怀准迅速又狼狈地站起,背对两人顾不得摘掉发上的落叶:“那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
  “算了,晟渊。”躺在地上的人抓住对方的手腕,止住他的行动,转而对窦怀准温言道,“你也不是家里的小厮吧,回去便好。”
  闻言,窦怀准心里暗暗生出一丝敬佩来,这种情形下还可以镇定自若的人真是个中翘楚。随即收敛心神不敢多待地慌慌张张往回走。
  连跃带跑地逃出树林便撞在一个人的怀里。此人不作他想。
  顺手搂住送上门来、纤瘦却质感十足的腰,阎辕澜挑眉:“这是怎么了?”
  窦怀准不适应地想要挣开,却反而让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
  片刻,阎辕澜抬手,神色认真地将窦怀准发间的树叶挑出扔开,抚顺他微乱的发髻,松开了手。
  “见到了不该见的……”毕竟是自己不对,在别人家的地盘,窦怀准忐忐忑忑想坦白从宽。
  谁知阎辕澜顿了下,随即像知晓一切般轻轻一笑:“那是二家主,日后便会习惯。”
  充满闲情逸致地在阎宅留置半月有余,窦怀准在某天闲逛的时候发现一个偏僻的消遣好去处:东边的一座小阁楼——里面全是典籍藏书,更不乏一些名不见经传但十分实用的医书药册。窦怀准自此日日沉浸其中,乐此不疲,凭着在药理上的天赋和极高的领悟力,很快便掌握了大半医药精髓。
  每次从外面回来不见窦怀准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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