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之陌与辰-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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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吃醋了

凌逸辰走到浴桶边蹲下，轻轻道：“我帮你擦背。”
　　　　薛子陌没有说话，任由他将浴巾接了过去。
　　　　凌逸辰擦得极为小心，生怕水滴溅到他的伤口上。薛子陌白璧无瑕的裸背毫无遗留的呈现在他面前，凌逸辰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非常强烈的渴望，他好想、好想将这个人紧紧拥入怀中，永生永世不放手！
　　　　他皓如凝脂的肌肤在水与烛火的映衬下，泛着细碎的光泽，凌逸辰情难自禁的在他肩上落下一吻。
　　　　薛子陌全身微微一颤，回头望着凌逸辰。
　　　　只见他浓黑微翘的睫毛些许湿润，晶亮如星辰的眸子已染上一层雾气，凌逸辰心潮涌动，低头吻了下去。这一吻温柔不足，霸道有余。他的舌在薛子陌嘴里细细索取，而薛子陌却没有回应。
　　　　半响，凌逸辰才放开他，苦笑一声道：“陌，你连命都肯为我舍去，却还是不肯接受我吗？”
　　　　薛子陌垂眸，不肯吗？他也不知道，他多想开口让凌逸辰放弃这一切，只随他隐于山水之间。
　　　　可是他开不了口，他知道凌逸辰是想当皇帝的。
　　　　退一步说，即便他肯，豫王和二皇子也未必会放过他。而一旦凌逸辰当了皇帝，他身上就将肩负起繁衍皇嗣的责任，那时他又该如何与他再续情缘？
　　　　早就知道，不该任由这个人走进自己心里，可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呢？
　　　　考虑到薛子陌的伤势，凌逸辰坚持在驿站住了半个月才重新启程。等回到帝都，已经又过去了一个月。
　　　　凌逸辰的归来让皇帝很是欣喜，算起来已经有近一年没有见到这个儿子了。凌逸辰才一上殿，皇帝就发现他比以前更加欣长挺拔，比自己都高出半个头，俨然长成了一位英挺俊逸的男子，不禁欣慰不已。
　　　　“儿臣叩见父皇，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凌逸辰跪下向皇帝请安道。
　　　　“我儿快起，让父皇好好看看你。”皇帝连忙让凌逸辰起身。
　　　　“谢父皇。”凌逸辰依言站起身来。
　　　　皇帝欣喜道：“你在甸西郡的事朕都知道了，做得非常好。”
　　　　凌逸辰道：“启禀父皇，儿臣去了甸西郡才发现此次河堤垮塌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朝臣一听纷纷大惊，皇帝肃颜道：“此话怎讲？”
　　　　“此事肖烨最为清楚，儿臣让他来向父皇禀报。”凌逸辰说道。
　　　　肖烨应声出列，凌逸鸿一脸阴沉地看向他，肖烨视而不见，将他贪污导致河堤垮塌的事情全部抖露了出来。皇帝越听脸色越难看，朝臣俱是震惊不已。
　　　　未等肖烨说完，凌逸鸿急急道：“父皇，此事纯属诬陷，儿臣没有做过，请父皇明鉴。”
　　　　皇帝冷冷看了他一眼，才对凌逸辰道：“你可有证据？”
　　　　凌逸辰拍了拍手，黄在忠从殿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样东西。
　　　　豫王一惊，目光阴鸷地盯住黄在忠。
　　　　黄在忠看也不看他，径自将手里的东西呈了上去。
　　　　徐公公小心翼翼将账本呈给皇帝，半响，众大臣只见皇帝的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突然，他一把将账本扔在凌逸鸿脸上，大怒道：“你个畜生，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
　　　　凌逸鸿赶紧磕头道：“父皇，这是三弟陷害儿臣的，儿臣冤枉！”
　　　　皇帝气极反笑：“冤枉？要不要朕派人一笔一笔去查，看你是不是冤枉的！”
　　　　凌逸鸿不敢再说话了，双拳握得死紧。
　　　　凌逸辰这时又说道：“父皇，大皇兄为了怕儿臣将此事抖露，先后派了两批刺客来行刺儿臣，欲置儿臣于死地，若不是薛子陌挺身保护，儿臣早已命丧黄泉。”
　　　　凌逸皓闻言心中一紧，这才抬头看了凌逸辰一眼，薛子陌受伤了？！
　　　　皇帝盛怒不已：“你，畜生——”
　　　　凌逸鸿吓得全身战抖，他知道凌逸辰今天非置他于死地不可，心下大恨，暗自发誓，不管将来他能不能夺得皇位，都一定要杀了凌逸辰——
　　　　半响，皇帝冷静下来，冷眼盯着凌逸鸿道：“即日起，削去豫王王爵，降为平信候，禁足于王府之中，面壁思过，并将所有贪污款银悉数充公，用于灾民家园重建。”
　　　　凌逸辰不敢置信，犯下此等大罪，就算不杀也应该囚禁，居然只是削爵面壁？那薛子陌的一刀岂不是白捱？
　　　　凌逸辰上前一步道：“父皇，大皇兄犯下此等重罪，若不重罚，恐天下百姓心寒！”
　　　　众大臣也都你看我、我看你，皇帝对豫王的处罚委实有包庇之嫌，但碍于天威，谁都不敢多言。
　　　　皇帝道：“朕已经将他所得来的不义之财全数赈灾，也算对百姓有个交代了。”
　　　　“可是——”凌逸辰不甘心道。
　　　　皇帝挥挥手打断他：“朕乏了，退朝吧！”说完就带着徐公公离去了。
　　　　凌逸辰气结。
　　　　跪在地上的凌逸鸿暗自松了口气，说实话，他也没想到皇帝会就此轻饶了他。不禁恶狠狠看了凌逸辰一眼，既然今日他能侥幸逃脱，那么将来，他就一定要凌逸辰加倍奉还！
　　　　听闻薛子陌受伤，凌逸皓匆匆赶往相府，一见到薛子陌就急急问道：“你伤到哪里了？”
　　　　薛子陌笑了笑：“多谢殿下关心，只是手上一点轻伤，已经好多了。”
　　　　凌逸皓这才发现薛子陌的右臂上隐隐缠着白纱，心疼道：“怎么会受伤的？”想了想又道，“三弟说你是为了救他才……”
　　　　提起凌逸辰，薛子陌感到些微不自在，只道：“当时场面混乱，误伤也是有的。”
　　　　“这么说来，你不是为了他？”凌逸皓心喜道。
　　　　薛子陌无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听说殿下下个月就要封王了，子陌先在这里恭贺殿下了。”
　　　　凌逸皓看着他，认真道：“现在不算，你一定要到场为我祝贺才行。”
　　　　薛子陌微笑：“好，子陌一定去。”
　　　　观澜殿内。
　　　　凌逸泽拿着皇兄送给他的面具爱不释手，道：“皇兄，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凌逸辰道。
　　　　凌逸泽将面具收了起来，小心问道：“皇兄，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凌逸辰皱眉，什么时候他的情绪表露得这么明显了？
　　　　凌逸泽赶紧摆手：“我瞎说的，皇兄别生气，逸泽是见你都不怎么说话，才以为……我们都差不多一年没见了，逸泽真的好想念皇兄。”
　　　　凌逸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皇兄不会生你的气，我不在宫里的这段日子，有没有人欺负你？”
　　　　凌逸泽摇摇头，乖巧道：“他们不敢的，皇兄不用为逸泽担心。”
　　　　“那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张御医一直在亲自为我调理。”凌逸泽笑道。
　　　　凌逸辰想起他身上的毒，心中叹了口气，要是能把这毒解了该有多好！
　　　　九月，凌逸皓年满二十，被封为璟王，正式搬出皇宫，入住璟王府，朝臣官员纷纷到场祝贺。
　　　　凌逸辰与薛子陌同往，凌逸皓见到二人一起来先是一愣，而后冲凌逸辰笑道：“三弟也来了？”
　　　　凌逸辰亦笑：“二皇兄封王之喜，我怎敢不到场祝贺？”
　　　　凌逸皓看了看薛子陌，柔声道：“你们到这边来坐。”说着便领着薛子陌他们坐到主宾席，凌逸皓将薛子陌安排在自己右边，凌逸辰则被安排在左边。
　　　　仔细一看，凌逸皓和薛子陌的那两个坐席，竟像是两个主人的主位，凌逸辰心中颇为不悦。席间，凌逸皓殷勤地给薛子陌夹菜，凌逸辰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薛子陌暗暗着急，他怕凌逸辰会当场翻脸，只好对凌逸皓赔笑道：“殿下，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我出去走走。”说着就离开了席位，凌逸辰正打算跟薛子陌一起离席，却被凌逸皓抢先了一步。
　　　　整个庆祝典礼，凌逸皓都紧紧围在薛子陌身边，凌逸辰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好不容易挨到庆典结束，凌逸辰拉着薛子陌就想走，却听见凌逸皓道：“三弟，我已经安排了人送子陌回去，你也累一天了，早点回宫休息吧。”
　　　　凌逸辰一听，心里的火再也按压不住，他刚想发作，就听见薛子陌道：“不劳烦殿下了，我还有些事要请教三殿下，我们就先告辞了。”
　　　　凌逸皓看了眼凌逸辰，又看了看薛子陌，半响无奈道：“好吧。”说完依依不舍地看着薛子陌离去。

　　☆、第29章　情不知所起

两人刚上马车，凌逸辰就酸溜溜道：“二皇兄待你真好，难怪你坚持要来。”
　　　　薛子陌有些无语：“我早就应下了，不能不来。”
　　　　“你答应他，难道不是因为他对你好？”凌逸辰不依不饶道。
　　　　薛子陌深觉无奈，他看了凌逸辰好一会儿，才叹息道：“我不喜欢他——”
　　　　凌逸辰闻言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狂喜不已，一把拥住薛子陌：“当真？”
　　　　薛子陌垂眸，半响道：“这话你还要问我？”
　　　　凌逸辰歉意地搂着他：“对不起，我吃醋吃昏头了，看他对你那样，我真的很难受。”
　　　　薛子陌轻轻握住他的手，凌逸辰蓦然想起什么：“他是不是也给你佩玉了？”
　　　　薛子陌闻言，想起了凌逸皓和凌暮雪送他佩玉的事情，道：“你怎么知道？”
　　　　凌逸辰冷笑一声：“你以为他那点心思能瞒过我，从他将佩玉做好我就知道那是准备送给你的。”说着又看着他认真道，“你别说你不知道他对你有意。”
　　　　薛子陌轻轻摇了摇头：“有意无意，于我而言，都没有分别。”
　　　　凌逸辰眼中的笑意慢慢溢开，还是道：“可你还是收下了？”
　　　　薛子陌点了点头。
　　　　“你还真收了？”凌逸辰不满。
　　　　薛子陌无奈道：“你不提起，我都忘了那两块佩玉了。”
　　　　“两块？”凌逸辰紧紧盯着他，“我的那块你也忘了？”
　　　　薛子陌失笑：“不是你的，是暮雪公主的。”
　　　　凌逸辰将他狠狠搂进怀里：“这么多人喜欢你，我该怎么办，说不定哪天你就被他们抢走了。”
　　　　薛子陌听了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物品，哪能说抢就抢。”
　　　　凌逸辰突然放开他，笑得很得意：“你的意思是说，你认定我了？”
　　　　薛子陌垂首，脸色微微发红。
　　　　凌逸辰看得心神一晃，忍不住吻了他一下，才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佩玉做成樱花状？”
　　　　“你说过樱园有你的美好回忆。”薛子陌看着他。
　　　　凌逸辰轻笑：“你记得真清楚。”说着看了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薛子陌，继续道，“你可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
　　　　薛子陌点头，凌逸辰目光柔软，思绪有些飘远：“你相信吗？在樱园的十三年，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温暖，只因你的那个笑容……”
　　　　薛子陌讶异，他一直都以为凌逸辰说的美好回忆是关于芸妃，关于他的童年的，难道在那时，凌逸辰就已经对他……
　　　　仿佛感受到他的疑问，凌逸辰轻抚他的手，垂眸道：“当时我并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感觉，只是让我很眷恋。”说着眸色更深了几分，“现在想来，便是喜欢了。”
　　　　薛子陌抬头，凌逸辰认真地看着他，俯在他耳畔轻声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说完低头吻了下去。
　　　　情不知所起？
　　　　薛子陌突然想起自己的那块樱花佩玉，为什么自己也会做成樱花状的呢？当时并没有细想，难道说，那时的凌逸辰也同样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回到相府，薛子陌从盒子里取出了樱花佩玉，细细摩挲着这块温润的美玉，不禁又想起刚才凌逸辰的话，心里觉得暖暖的。
　　　　末了，他也学着凌逸辰的样子，将佩玉系在了脖子上。
　　　　皇宫内，一名官员匆匆赶往皇帝所在的熙和宫，呈上边关送来的八百里加急文书。
　　　　皇帝赶紧拆开来看：鲜卑在边境陈兵四十万，已攻下两座城池，现正派出二十万人马准备进攻羽城关。边境守将不敌，请求朝廷立即派兵开赴边境增援。
　　　　这羽城关地处重要位置，若然失守，鲜卑大军便可长驱直入，届时帝都也将沦陷，皇帝当下急火攻心，倏地吐出一口血来。
　　　　徐公公大惊失色：“陛下，您怎么了？奴才去叫御医——”
　　　　皇帝一把拦住他，沉声道：“快，召集众大臣和皇子上殿议事——”
　　　　徐公公赶紧领命下去。
　　　　金銮殿。
　　　　皇帝将这个消息宣布后，众人脸色都沉凝不已，我朝兵马虽然比鲜卑多，但近些年国库一直不充裕，加上前些时日汾河泛滥，国库更是衰微到了极点。受灾郡县虽然得到了妥善安置，但要恢复元气，至少也需要三五年，就现在的国力而言，根本无法与兵强马壮的四十万鲜卑大军抗衡。
　　　　“他们肯定是得了消息，才来趁火打劫的！”兵部侍郎莫棋愤愤道。
　　　　众大臣也都纷纷赞同，薛敬亭沉声道：“陛下，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派兵增援前线，局势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皇帝心乱如麻：“朕也知道，可是现在国库空虚，粮草维持不了多久，鲜卑举全国之力来犯，怕是志在必得，朕担心——”
　　　　“陛下，粮草的问题可以缓一缓，若让鲜卑攻破羽城关，后果将不堪设想。”薛敬亭道。
　　　　皇帝稳了稳心神：“对，现在首要的是保住羽城关，薛卿以为该派何人前往？”
　　　　薛敬亭想了想，道：“现在离羽城关最近的大军是骠骑大将军关明风的队伍，可立即着他支援冯远和李昊如将军，同时，派辅国大将军纪恒即刻开赴前线以做后援。”
　　　　皇帝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下令道：“此次抗击鲜卑大军，以羽城关主将冯远为主帅。三皇子凌逸辰为副帅，着明日一早与关明风将军会和，即刻赶往羽城关抗敌；璟王凌逸皓同为副帅，着与辅国大将军纪恒会合，立即赶往羽城关作战。”
　　　　凌逸辰与凌逸皓一同跪下道：“儿臣遵旨。”
　　　　薛敬亭眼中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笑容。
　　　　凌逸辰知道，皇帝这个安排实在是用心良苦，虽然他和凌逸皓同为副帅，但纪恒远在西北，凌逸皓与他会合再赶往位于东北的羽城关，至少需要一个月。而他与在帝都不远处的关明风会合，不到半月便可到达羽城关，届时有了关明风十万军队的支持，再加上冯远和李昊如的二十万人马，就算不能退敌，也可保羽城关暂时无虞。
　　　　守住羽城关，就等于守住了帝都的门户，这对举国上下来说，都是一件极大的功勋。羽城关守住，凌逸皓和纪恒的三十万人赶到，正好给他击退鲜卑的强大后援。而且最关键的是，主帅冯远是皇帝的亲信人马，若然凌逸皓与他产生分歧，在无损大局利益的情况下，冯远定会站在自己这边。也就是说，这场仗，最出力的是凌逸皓，最得利的却是自己，一旦成功击退鲜卑，帝王之位十拿九稳。
　　　　凌逸辰复杂地看了皇帝一眼，从樱园出来后，皇帝对他的种种好他不是感受不到，只是这种好来得太迟，母妃已经不在了。就是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让母妃郁郁寡欢了十几年，他不仅让自己失去了父爱，也让他失去了母亲的疼爱。十几年，他都是这样一个人过来的，心中怎么可能不恨，如果母妃还在，或许还能挽回，可是她已经永远不在了……
　　　　由于出征的时间很赶，凌逸辰让人连夜将薛子陌请了过来，这次击退鲜卑不知要耗费多长时间，想到二人即将分开这么久，凌逸辰心里十分不舍。
　　　　薛子陌刚一进观澜殿，凌逸辰就紧紧抱住他，好半响才放开，掏出怀中的金牌道：“陌，我明天早上就要走了，这个你拿着，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