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世界 1-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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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认识了赵氏父子后,我好象变得特别鸡婆,以前别人死在路边我连看都不看一眼,现在竟然会为别人奔波。我想我一定是病了,得了一种水土不服的怪病。
我找到了赵清言工作的地方,那是一家清洁公司,里面的小姐告诉我,阿言和李伯去了恒威,她还很好心的给了我地址。
恒威是一栋十层高的楼,里面有十来家小型企业,我绕着楼外转了一全,看见五楼外的吊梯上的两人,穿著清洁服,背后印了很俗气的';快洁服务';四个字,高瘦的是赵清言,胖矮的老头就是李伯吧。
我没有打扰他们,祇是静静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看着吊梯上的两人。李伯不时和他讲些什么,交换用具,还指示他如何刷洗玻璃窗,他很认真的学着,丝毫没有感到尴尬。
如果我哪天也要这样工作的话,我想,我宁可从十楼跳下来。我的绅士教育说,士可杀不可辱,如果已经败落了,宁可自杀也要保持绅士的风度。但我的老师没有说,如果你家里有个可爱的孩子等着你回家带点吃的,你宁愿抱着绅士风度死去,让自己的孩子进入孤儿院? 给自己一个了断好过给别人一个未来?
我不懂,所以我很羡慕他。
赵清言是个为了孩子而奋斗的父亲。小小很幸福,因为他得到了爱。
我也曾经希望过这样的爱……
我摸摸脸颊,居然哭了。神经,我咒骂自己,都几岁了还在做梦,你还是不是男人!
〃男孩,你在哭什么?〃
一个男人停住脚步看着我,同情又有些玩味的神情,我心里警钟大响。这种表情我看得多了,难道他以为我是流浪中的问题儿童?
〃不要你管。〃 我拒绝他递来的纸巾。
〃我想你一定有困难吧,不如说说,也许我可以帮助你?〃
假好心!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漠视的要离开这个被他污染了的地方。
〃别走,你需要帮助。〃
我冷眼看着他急切的捉住了我的手臂的手,冷声告诉他:〃如果你再不放手,后果自负。〃
我讨厌和人接触,特别讨厌那种一见面就对我动手动脚的人,而很多人都不会识趣,以为我长得瘦弱就好欺负。
〃不要这样,我是真心要帮你的。〃 他借机又靠近了几步。
这里是繁忙大街的背后,又是商业区,在周末根本没有几个人会经过,他很大胆的估计不会有人阻拦他。
我在心里暗暗数了三声,回手肘向后顶,左手反手把他从肩膀上一个过肩摔甩出人行道。疼死你,活该!
下面这么大动静,吊梯上的两人马上降下来,那人看见有人来了,马上站起来逃跑,根本顾不得肩膀被我扭伤了。
粗壮的李伯跳下吊梯,追了那人一阵,没有他跑得快,祇好在后面痛骂他。
赵清言一声不吭跳下来就拉着我的手看。
〃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怎么你?〃 他的神情比我还紧张。
我好笑的说:〃他还能怎么我?你应该问他被怎么了。〃
赵清言还没来得及说教,李伯已经折回来了。
〃他XXXX的,我告诉你,这个地方净是出这些兔崽子,你一个人要小心,现在这年头,男女都不平安啊。〃
〃他没事,谢谢。〃
李伯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们,我好心的解释说:〃我们住在一起……〃
赵清言马上接口纠正说:〃我是他叔叔,他父母不在家,我帮忙看着。〃
李伯才笑呵呵的说:〃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嘛,你长得和叔叔很像,我还以为你们是兄弟呢。〃
骗人,他刚才明明以为我们是那个,哈,改口改得真快。我和赵清言哪里像了,还兄弟呢,他比我整整大了…… 我心算了一下,他今年三十四,那就是差十六岁,可以当我老爸了。
〃你们忙吧,我还要回家呢。〃
李伯笑着回去吊梯,赵清言拉着我的手皱眉问:〃你出来干什么?小小呢?〃
〃小小很乖很听话,我出来买学校用品,刚好经过。〃
〃是吗?〃 赵清言怀疑的看着他说:〃这里是商业区,学校用品店在我们家附近就有一间。〃
我祇好装傻,推开他说:〃别人还等着你干活呢,快去忙,我回家了。〃
我跑得贼快,明知他回家一定还会问的,不如回家装病好了。
碰到赵清言后我果然变得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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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言很晚才回来,听他说周末都会很忙,他没有追问我下午的事情,我想可能是忙得忘记了。
我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如果我说是因为羡慕他们父子相亲相爱才收留他们的,会不会被人当神经病?
我假装睡着了,我也知道他翻身对着我,他的眼睛看着我,让我的身躯升起一个个奇异的颤抖。我紧闭着眼睛,告诉自己快睡着了快睡着了,却越来越清醒。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我轻轻转过身来,借着微弱的光线描绘他的脸庞,我忍不住轻轻用手划过他的嘴唇,柔柔的,不像其它肌肉那么坚硬。心跳得跟击鼓一样,我好担心它会跳出来。我连忙翻身,不敢再看他的脸。
在夜里,他的脸有魔性,引诱着我,去触犯着某种禁忌。
在学校里,很多人会感觉到如鱼得水,我正好相反,仿佛空气被挤走了,我难以呼吸。
先是应付同学们的好奇,然后被奇怪的目光洗礼,我感觉就像被人视奸了一样,特别是那个学生会会长齐焰挚,和书记齐风奕是堂兄弟,被他们两人盯上的感觉像被蛇缠绕。
我讨厌这所大学,非常非常非常的讨厌。
我冷着脸,避开一个又一个的邀请,什么团体的活动我都不想去,我要回家,我要赚钱!
我很坚苦的熬到下课,如逃难般迅速回家,可惜天不从我愿,半路上硬是杀出一个齐焰挚。
〃新生,你不知道初来的学生都要到学生会报导吗?〃
神经,这种把戏我领教多了。
〃让开,我赶时间!〃 我灵巧的绕过他。很庆幸我是属于纤细的那一类,如果稍胖一点肯定被他堵死在走廊。
他不死心又跟上来,我火大之下别无选择的跳楼了!
别担心,这里祇是二楼而已,我还没傻得从三楼跳下来,不死也半跛了。
我不想追究他脸上会有什么表情,他最好就绿死,我讨厌这种不知死活穷追乱打的变态。
一口气跑回家,我累得开门就往地上躺…… 然后一双大手接住我。
〃清言?你怎么在家?〃 我连忙转头看看墙上的日历,今天明明是周二,他不用上班吗?
赵清言扶我坐起来,他学我一样在地板打座,我是累得不想动了,他是怎么了?
〃公司请我另谋他处。〃
〃为什么?〃 我不解的看着他,前几天不是好好的吗?
他眼里略带干涩,无力的说:〃碰到几个以前一起工作的人。〃
我懂。不要看我年轻,我看过的事情说不定比你们四十岁看到的还多。也许我不懂为什么,但我可以理解那种心情,被人藐视忽视的心情。
你的心一定也很痛。
我坐在他身边,搂着他的肩膀,笑说:〃没有关系,再去找别的工作吧。或者可以到别的城市,寻找新的人生。〃
他抬头苦涩的一笑:〃想不到现在的男孩这么浪漫。〃
我一挑眉,用我最傲慢的态度和他说:〃这不叫浪漫,这叫希望,希望明天会更好,希望明天是晴天,希望明天能下钱雨。〃
他看着我忽然耸肩大笑:〃你真的是有病,想钱想成这样。〃
〃想钱有错吗?〃 我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钱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最嵩高的理想了。
〃你知道吗,你那天喝醉酒后一直抱着我说什么?〃 他笑得好奸诈!
〃说了什么?〃 我希望不要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我的脸忍不住发烫,都是因为他奇怪的态度!
〃你拉着我的衣服说:钱,要赚钱。〃
我要杀了他!这种话我绝对说不出口的,这么低级没有水准的话,像是我说出来的吗!
他在大笑,我却没有,我掐上他的脖子说:〃再笑我就掐死你!〃
我是说真的,他却笑得快断气了。
谁是神经病嘛!
我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跌落在他怀里,祇是当他压在我身上时,我才发现我们的姿势……实在很暧昧。
〃快点起来,我快被压死了!〃
我脸上一定红了,因为浑身像被火烧一样,我甚至能听见到动脉激昂的声音,我也不敢看他,因为他的眼睛一定很亮,因为他的眼睛里一定倒映出我现在的困窘。
公寓门被轻轻打开,小小童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爸爸,大哥哥,你们在干什么?〃
我马上知道蚂蚁炸营是什么感觉了。
赵清言手忙脚乱的帮我整理衣服,还要遮掩着不让小小看见。我则嘻笑个不停,因为他弄我得好痒。
晚上他红着脸,花了三个小时和小小解释我们在';干什么';。
我早就笑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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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几天我的心情都很好,Tomk发下来的工作我基本上都提早完成,吓得他一个劲的问我是不是世界末日了。
神经,难得三眼罗姬这么勤劳,你竟敢嫌弃?
我中断连络,这个家伙废话特别多。我收拾好桌面,拿起书包上课去了。本来不想去的,结果齐风奕登门拜访,告诉赵清言我已经缺课两个星期了,在他的怒视下,我再不情愿也被迫爬去那间令人生厌的学校。
奇怪,我干嘛要听他的话?我向来是独来独往,什么时候变成听话的小孩了?
〃东无可!〃
不用看我都认得这把恶心的声音,我厌恶的看着守在校门前的齐焰挚,这家伙还真不死心,竟然在学校门口守株待兔。
我绕过一群学生,假装没有听见他的高叫声。
〃东无可!〃
发出这声怒吼的人就站在我面前,不管在众多人的注视下,他硬是把我拉去了反方向的校舍。
有些人的神经天生不正常,而我偏偏碰到这种人的机率最多。
齐焰挚几乎是把我扔进这个空旷的教室,记得好象是学生会的分处之一。他的眼里全是嚣张和得意,我拉开距离以策安全,反正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八成没有好事,万一他要用强,我应该可以摆平吧。
〃我应该想到,有这么奇特的名字竟然是东氏企业的第一继承人。〃
他审视我的表情,仿佛要从我脸上看出一些弊端。
〃听说东氏发出悬赏,祇要带回东无可,就可以得到一百万。〃
我不得不配合的问:〃那齐会长想怎么样呢?〃
豹子继续玩弄着牠的利爪,以为猎物已经被吓傻了。
〃一百万的确是个大数字,但我不稀罕。我想你是逃出东氏的吧,无论因为什么,我可以帮助你,如果你不想让东氏知道的话。〃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冷笑着问他:〃你想要什么?〃
齐焰挚很认真的说:〃我想要你,我想要的是东无可。〃
真不知道东无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吃香,原来没有人要的我,现在竟然有个傻瓜愿意为我和东氏作对,我该感谢他吗?
我小心翼翼的和他保持距离,他越逼越近,碍于桌椅的阻挡,我绞尽脑汁尽量向门口移动。齐焰挚不是笨蛋,所以他第一时间冲到门口,一手按在门上。
我有些惋惜,还差一点就构到门上的把手了。
他的头靠近我,身上的古龙水让我有些窒息。我天生对香水敏感,一点点的香水就足够让我的嗅觉失灵一周,浓郁的香水能让我马上痛哭流涕,患上重感冒。
〃无可,我很喜欢你。〃
再美丽的告白在古龙水的攻击下失去效应,更何况我本来就不是同性恋,我当然不会接受!
〃让开!〃
我很不客气的推开他,一手拧上把手就要开门出去,和这种人在一起真是俗不可耐,多一分钟就足以让我神经失常。
〃无可,我喜欢你!〃
他扳过我的脸,意图看进我眼里。看着他越来越低的嘴唇,我最坏的预感灵验了!
〃变态!〃
最有力的拒绝就是直接给他一巴掌,打醒他最好,打不醒就用最恶劣的字眼骂他,对这样的人绝对不可以心软。
如果你不爱他,就不要同情他。
齐焰挚显然被我激怒了,他不顾一切把我压在墙上,一只恶劣的腿硬是插进来分开我的腿。祇要不是白痴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混帐……〃
神经,我也是男人,以为我不敢吗? 我一脚狠狠地踩在他的家伙上,再加一脚把他踢开!看着他捂着下体倒在地上,我竟然笑了。
〃东无可,你这个不识好人心的家伙!〃 他痛得流出冷汗躺在地上。
我冷笑着,转身离开这个充满骯脏气息的地方。我不会傻得还会打算在同一地方继续呆下去,当天下午我就递了退学申请,不管校方同不同意,我是绝对不会再踏进这个校园一步了。
多亏齐焰挚这么一闹,我才记起我已经选择离开东氏了,为什么还有人悬赏我?难道是父亲?不会吧,他那么爱母亲,应该不会违背她的遗嘱。该不会是东启人吧?
一个头有两个大。
如果是东启人就比较麻烦,他那个人向来不动声色,让人搞不清他倒底在想什么,我从小就不敢接近他,原想我退出继承人的纠纷,他应该很高兴不再找我麻烦才对,难道我也有失策的时候?
他该不会想杀了我吧?
我越想越有可能,万一父亲不死心,还想推我做继承人,难保东启人不第一个把我宰了。
我为什么要为这种事情担惊受怕? 更讨厌想这些没有营养的事情!为什么事情不能简单得和计算机一样?输入一个指示就会照着执行,真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像计算机一样简单。
我无聊的从沙发上滚到地上,直到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
赵清言拖着疲倦的脚步进来,坐在沙发上,才发现我倒躺在地上,脚还撘在沙发上。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苦笑着说:〃我行情太好,差点被人非礼了,所以祇好退学回家避难。〃
赵清言跳起来,马上扶起我检察。我拍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没事啦,他还没有碰着就被我狠狠的踩了一脚。〃 我比着那个地方。
他失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狠的。〃
〃今天有进展吗?〃 我转移话题,男人被非礼不是什么好话题。
他摇摇头说:〃万事开头难啊。〃
我想起对门的佐家兄妹。
〃佐凯仑他们说如果你愿意,他们可以帮忙。你原来不是开计算机公司的吗?我也可以帮忙,计算机我最拿手了。〃
〃开公司要有资本,我去哪里筹钱? 而且没有固定产抵押,银行是不会借钱的。〃
〃我有存款,佐凯仑说过他也愿意资助。〃
〃就算公司成立,要找铺面,每个月的租店费和员工工资怎么办?〃
〃客户呢?我们去哪里找客户?如果头两个月找不到客户,公司就要吃自己,我们能筹到多少钱足够坚持三四个月的?〃
赵清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拋出来,我有点招架不助。我气馁的说:〃那你就是不想喽。〃
他抱着头说:〃不是不想,公司运作不像扮家家酒,不是你说可以就可以的,很多事情还要看别的因素。最大的问题是,公司要出售什么样的服务呢?维修太普通,市场已经饱和了。计算机游戏需要大量经费和特殊才能的员工,客户毕竟有限,而且要找出版商,市场竞争太厉害了,淘汰也快。〃
我灵机一动,拉下他的手说:〃我们可以出售保安系统!〃
我把计算机打开,让他看我的魔方。
〃这是我设计的反侵入系统,唯一可以解开这个程序是输入密码,这个密码是根据原组数码加上一个特殊方程式合成的,每隔五分钟密码会自动改变,如果祇知道原组数码是无法破解系统的。〃
我用了最简单的字眼来解释我最伟大的成果,赵清言还是听不懂,没关系,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天才的。
〃如果推销这个反侵入系统,我想一定有公司愿意出大价钱吧? 然后我们再卖售后服务,保证系统运作和翻新,应该能拿到长期客户。〃
本来我祇是想弄这个魔方玩玩,没想到还能用它来开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