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风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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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子,马车已经来了……”看著两人亲密的样子,丹汐心中泛起一丝羡慕,那个自己日日期盼的归宿,会在哪里?
“我们……从後门走吧,前门毕竟人多,我不想……被太多人看见……”
“好,只要你肯答应跟我离开,其他的都依你。”明白流月的顾虑,秦暮也没有坚持,虽然他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那秦公子就带流月哥先去,我去把马车叫到後门来。”
听闻流月将要离开迎风楼的一干人,都到後门去送行,他们一一向流月道别,除了祝福的话,最多的还是羡慕流月的好命。
“流月跟我离开迎风楼後,一切从新,至於他以前的东西,若你喜欢便留作纪念吧。谢谢你对他的照顾,秦暮无以为报。”有些东西,不是金钱就能弥补的,秦暮明白,丹汐对流月的友情是真的,而这份难能可贵的感情,不是自己能够用金钱来感谢的。
“答应我,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流月对丹汐说道,自来迎风楼,与自己感情最好的便是丹汐了,就如同自己弟弟般,总让自己牵挂。
“我会的,你也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啊……我会……想你的。”丹汐眼中闪著泪光,却最终还是替流月感到高兴的笑了,转而又对秦暮说道,“秦公子,我知道我这麽说很冒昧,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对流月哥好……”
“这是自然,天色渐晚,我们也该走了。”
最後挥别了众人,流月同秦暮坐上了马车,随著嗒嗒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我们要去哪里?”这是自两人重逢之後,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相处,然而两人毕竟有十二年没有好好相处,这使得流月看起来有些拘谨。
“之前我受林公子之邀,一直住在林府。”
“我毕竟是这个身份,去林府怕是不好……”就算秦暮不在乎,流月也无法释怀可能的流言蜚语。
“那我们便住回驿站可好?”扬声告诉车夫要去的地方,秦暮拉过流月的手,握紧,希望给予他一丝安慰。
“嗯。”流月还想说什麽,却在沈吟了一会儿之後,选择了沈默。
在秦暮说要带自己离开迎风楼的那一刻,流月问过自己,一切是否是自己的期望,而自己会选择跟秦暮走,是否因为自己的期望。
十二年,这光阴听起来很长,却也都抛诸脑後,转瞬即逝了。分别之初,流月不是没有想过两人重逢,甚至也想过秦暮意外知道真相後回来找自己,然而自入了迎风楼,他便慢慢断了这种念想,甚至希望秦暮一辈子不要找到他。他虽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但如若有人将自己论及秦暮,那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所以,跟秦暮离开,并非他的期望,然而不忍拒绝,是因为,这十二年来,自己从未忘记过他,如果说当初分别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错误,流月唯一不能否认的是,自己自始至终爱著秦暮的事实。
看著流月欲言又止的神情,秦暮暗自叹息,记得当初两人亲近,从开始的相互关心,到後来表明心迹,誓言相守,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十二年的光阴,自己究竟错过了对方的什麽?
第十七章
“我听丹汐说,你替流月赎身了?”秦暮安顿好一切後,让流月一个人在房里休息,越川便听闻消息匆匆赶来。
“嗯。”秦暮回答到道,想起之前两人的隔阂,则又开口说道,“之前是我做的有些过分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秦暮,虽然我不知道发什麽什麽,也觉得你和流月合好是一件好事,可是,你能不能别那麽冲动?!你有没有想过,替他赎身後怎麽办?带他回京城?!”
“我替他赎身,自是做了这个打算。”
“可你就不怕,有人会利用这件事在皇上面前兴风作浪?你向来刚正,不肯顺他们的意,你这麽做,不是让人家来抓你把柄吗?”
“皇上向来是不管这些的,更何况,那些人家中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人比花娇……”
“倘若你和流月之间,尚且是那种关系我也不说什麽了,可是你跟他……”
“你是想说,纵使我只愿跟他在一起,别人也会认为,他配不上我吗?”秦暮可预见,那些流言蜚语,会比自己想的更加不堪。“但这些都是我欠他的,如果不是当初他的相助,我又怎会有今天。”
秦暮便将当年的事情一一告知了越川。
“看来,你我都小瞧了流月,没想到他是一个有如此气魄的人。”
“他对我有情有义,於情於理,我都应该照顾他一辈子。更何况,他是我爱的人。”
“行了,我就不多说什麽了!他日若是遇到什麽难事,做兄弟的,绝对帮你!”
“那我就多谢了!”
“如今你也回行馆住了,林府那边,你得亲自去解释一下,还有後天可就是林老爷的寿辰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记得准备寿礼啊。”
“你不提醒,我倒真给忘了,因为先前的事,日子却是越过越糊涂了。”
“言尽於此,我也就不多说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说著,越川便要起身出门,“我就在林府住了,也好留你二人清静。”
“我送你出去吧。”
将越川送至行馆门口,又目送他骑马而去,秦暮这才朝流月的房间走去。
他明白越川的忠告,也明白流月的顾虑,只不过这一次,秦暮决心无论要付出什麽样的代价,也要换自己保护流月。
原以为流月已经睡下,秦暮望著流月的房间,却意外的看见房间亮著,不由加快脚步,想去看看流月是否不适。
“越公子走了?”流月见秦暮推门而入,便开口问道。
“你怎麽知道他来过。”
“先前睡不著,便想找你聊聊,谁知越公子前来,就没好打扰。”
“原来如此,其实也没有什麽打扰不打扰的,我们也就是随便聊聊,你也不必那麽见外。”见流月没有回答,秦暮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也明白,两人若想恢复往昔的亲密,必定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今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你真的……不後悔?毕竟……我的过去……”
“你这麽说,只会让我更恨自己,恨自己当年不能护你周全……”
“当年之事,是我心甘情愿……”
“那流月你也听好,我今天乃至以後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秦暮将流月揽入怀中,“我爱你……”
“我也爱你……这十二年来,我无时不刻都在想你……”
“月……流月……”秦暮喃喃的唤著爱人的名字,不禁捧起流月的脸颊,忘情的吻了下去。
心中的忧愁暂且被抛在了脑後,秦暮的吻让流月渐渐情动,让流月感到多年所受的痛苦,都化为甜蜜。
“暮师兄……”流月唤起了当年两人最亲密时的称呼。
一声亲密的呼唤,让秦暮难以自已,但想起上一次不愉快的经历,思绪稍稍被理智拉回,“你的伤……对不起……”
“已经……没事了……”提及上次的事,流月有些羞涩。
“我想要你,可以吗?”秦暮想借由身心的亲密,来淡化时间造成的隔阂。
面对所爱之人的需求,流月脸上浮现一抹绯红,却没有拒绝……
自秦暮得知真相,便急於将自己满腔的悔意化为柔情施加到流月的身上,而早就转作琴师的流月却是久未经人事,面对秦暮的爱意,虽然自身有些无法承受,但却不忍拒绝。
所以本想继续的秦暮,在看到怀中的人儿一副累坏了的神情时,还是心疼流月的压下自身欲求,怀抱著爱人沈沈睡去。
第十八章
十二年的沙场生活,让秦暮甚是自律,而今他却头一回打破原则,不愿早早起来,只想拥著怀中的人,享受晨间安静的时光。
看著怀中之人的睡颜,秦暮不禁微笑著,过去被压制的记忆,如今却不觉泛了上来,忆起二人曾是戏班学徒,冬天寒冷时,两人也是这般相拥取暖,共枕而眠。
记忆中的容颜跟眼前的睡颜重叠,让秦暮蓦然,无论历经多少变迁,原来自己对流月的情愫都不曾改变。
流月自睡梦中转醒,本还在迟疑自己身处何处的他,却因周身的不适忆起了昨夜的光景,便不觉有些羞涩。
“你醒了?感觉如何?”本该极尽温柔,却不想自己太过情动,也不知昨晚有没有伤了流月,秦暮问道。
“无碍,只是……有些不适……”虽然之前身处红尘,按理说这种事应该有所习惯,但是流月早已转作琴师,加之他对情事一向淡漠,而昨夜两人在情动之时,更是少有顾及。不觉间,秦暮还是伤了流月,此时流月私处正隐隐作痛。
“我是不是伤了你,快让我看看!”说著,秦暮便紧张的将手探向流月臀间。
“别……”流月羞涩的躲闪开来,“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真的?别骗我,现在你从头到脚可都是我的,伤了哪儿,我都会心疼的。”
“嗯……”久不曾听闻的情话,仿若穿越时空而来,与回忆相叠,让流月心下一动,不禁想要落泪。
“怎麽了?是不是很疼,疼就跟我说,别忍著。”怀中的爱人埋首胸前,不见表情,秦暮还以为是流月痛极。
“不疼,真的。”流月抬头微笑,“能再与你相遇,让我觉得我好似在做一个美梦。”
“如果这是梦,那我愿陪你一辈子,长眠不醒。”
两人情话缠绵,於是相拥而卧,直至午时。
“我命人将午膳送来,我们便在这里吃,如何?”
“嗯。”
“你那里……还疼麽?”
“好多了,怎麽了……”但见秦暮欲言又止,流月还以为他还未满足。
“明日就是林老爷的寿辰了,之前却一直没有准备,所以一会便想去街市上看看,也好挑一两件来作寿礼。”秦暮顿了顿,“我想你……陪我一块儿去。”
先前流月就一直顾虑,怕两人在一起会给秦暮招来闲言碎语,秦暮本是无所谓的,只是不想让流月担心,便诸事随他,不做强求。这回叫上流月一块为林老爷挑选贺礼,便是秦暮想将二人的关系公之於众,二来也好看看众人的反映是否如同心中所担忧的,如若真是如此,秦暮更要进一步行动,以便打消流月心中的顾虑。
“你看我也真是的,现在你最要紧的是好好休息,至於挑选礼物,我还是派其他人去吧。”
“这样恐怕不妥吧,毕竟林公子是你的好友,而且先前你我之事,他帮了不少忙,於情於理,都该亲自挑选贺礼吧。”
“我只是想留下来陪你,如今我真想片刻都在你身边,以弥补过去失去的光景。”
“我明白了,左右也是无事,我就陪你一块去吧。何况先前林公子也帮我许多,我也正想找个机会好好谢他。”
“可是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如果无需长时行走,应该无碍。”
“那就这麽说了,我这就去准备马车,让你舒舒服服的出门。”
午膳过後,两人歇息了一会便出了门,马车早已等在门前。
“我们这是要去哪?”
“我来此地不久,左右也不熟悉,不如就你做主好了。”秦暮说著,将一个软垫置於身旁,扶流月坐下。
“听闻林老爷喜好字画,不如我们就去瑾墨轩看看,那里应该有不错的字画,可以选来做贺礼。”
“好,我们就去瑾墨轩。”
“哟,这不是流月公子吗?许久不见了。”两人一进瑾墨轩,掌柜便迎了上来。
“张掌柜,许久不见。”
“您今天来是……”
“是这位秦公子想要挑选祝寿的贺礼。”
“如此请随我来。”说著张掌柜便将二人引入里间,“若是祝寿,就选以松柏、仙鹤等长寿之事为题的画作吧。”
“这是当然,若是有出自名家手笔的画作,那就更好了。”
“不错,若有上品,掌柜你尽管拿来。”秦暮说道。
在掌柜的推荐下,两人很快挑选到了想要的画作,让掌柜包好後,二人便要离开。
“流月公子,先前王掌柜在我这要了一幅画,您能否帮忙,随手捎给他。”
“流月恐有不慎,您还是亲自交由王掌柜吧……”流月婉拒道。
“这有什麽,以前不都是您顺手将画带回的嘛。”
“这……”不欲解释,流月便想答应。
“流月已经不在迎风楼了,您还是自己派人将画送去吧。”秦暮却代流月回答,没等张掌柜回过神来便拉了流月上了马车,缓缓而去。
“你以前经常去瑾墨轩?”
“有些客人喜好画作,便需不时陪他们出入这些地方。”
闻言秦暮也不回答,想著流月与他人一同进出那些地方,便有些吃味。
“你生气了?如果你介意我的曾经……那我不如劝你早早放手的好……”看的出来秦暮有些不悦,流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己曾是小倌是不争的事实,如若秦暮介意这些,他也著实没有办法。
“并不是因为你。”自己是不在乎流月的过往,可所谓的不在乎并不代表他不会嫉妒,他嫉妒那些人拥有了流月那本应该属於自己的时光,“瑾墨轩的掌柜胆子可不小,连我的人也敢使唤。”
“若是因为这个,那就更没有理由了,我才出迎风楼,人家并不知情。”
“你说的有道理,看来为了避免以後再有人误会,我有必要向大家说明,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
“我已经决定了,明天的寿宴便是个好机会,你随我一块去。”拉过流月的手,秦暮的眼生透著坚定,“这一次,我们一起面对。”
第十九章
“昨日林老爷的寿辰,可真是热闹啊,一大清早的派米派面,还发碎银子,城南的乞丐都上去领了。”虽然林府的寿宴已过,但大家还好似沈浸在那喜庆的气氛中,迎风楼也不例外,大家都趁著闲暇的时间,谈及自己的听闻。
“你那个相好的不也跟著他爹去凑了热闹嘛?他昨晚来没跟你说说?”
“怎麽没说,听他说呀,那祝寿的戏班可有江南第一名角儿啊,演的戏,那叫一个棒啊!”
“嘁,说的你好像亲眼看见似的。”
“要我说呀,还就是流月哥命好,都转作琴师了还有人看上他,不仅替他赎了身,听说昨个儿还带他参加了林老爷的寿宴呢!”
“诶,我说丹汐,你的那个越公子不是流月哥恩客的好友?说不定他也是个情种,哪天就把你赎了去。”
“我跟流月哥哪是可比的,我可没这个福分。”丹汐自知不比流月,流月与秦暮之间前缘在先,而自己与那个人,不过是小倌与恩客的关系。
“是啊,要我说都是流月哥平日里积福,不像某些人,当了头牌就很了不起似的。”
“我说你们,现在那人可是掌柜心中的宝,仔细被他听到。”
“被谁听到啊?!”来者言语中透著不耐,正是先前他们暗指的青怜,“我说怎麽前面都不见有人招呼,原来都在这嚼舌根子啊,是不是想我告诉掌柜罚你们?!”
“好青怜,你就别跟掌柜的说嘛!”以面容清秀的男孩求饶道。
“你要是把上回涂老爷赏你的小玩意儿送我,我就不说。”
“好嘛……”
“丹汐!丹汐!”转而青怜唤道。
“怎麽?你是不是也看上我什麽东西了?!”
“哼!要不是前面有客点名找你,我倒要慢慢跟你计较。还不快去!”
没等青怜说完,丹汐便快步离开了,心想著还有谁会点名见自己:不是越川,他见自己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