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里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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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了摇头,却又急急的点头
“既然是苦,那就放下吧,撑了这么久够了”
“他说回到原点,我就该放弃了吗?岚清仪?”
“痛苦,就该放下呀,你不是最怕痛的吗?”
“是啊,我很怕痛的,所以你都不会体罚我是吗?”
“但是,我为他做的那样多,他没有一丝爱我,不是做得够好,做得够多,爱情就会接受我的吗?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我做得不够?”
他心疼的抚了抚她的头发“够了,你做的够多了”多到他想不到,多到他都敢相信
“那他为什么不爱我?”
“傻姑娘,爱情是强求不来的”
“那他为什么不爱我?他还是没有说我要怎样做才肯接受我”
“你不必做什么,爱情该是你的就会来,不必苦着自己”如果说做得够多,做得够好就可以得到情,照这样说我的爱情是不是也会如期到来呢?
他已经习惯了,悄悄来到明德的营帐外,这日好像待得格外的久。
明德,多久以前,我习惯孤独。所以拒绝一群人,编造了一个笼,可是在你的面前我的面具层层剥落。
他不知道明德从懂事开始就决定用一生赌一座牢,婆伽婆非俗物又怎能用俗词去解释,所以不食烟火。现在是怎样?谁也不能舍了谁,独自赌一座牢。
此般性情,此等才,谁能抛了,弃而不顾,空守一生的城呢?那么,谁被咬得死死的?还有更能值得为其倾之所有的城堡吗?此等不俗仙骨,注定了摘花饮露三生缱绻,不死不休。
已经是丑时,他营帐里的灯火还没有熄灭。是在干什么?冉凌说过明德从来都是浅眠,若是不早些歇下,就会一夜不得眠。他今日没有写字,也没有看书,只是呆呆的坐在桌前发呆。
“少爷,怎么还不歇下?已经丑时了,我为您添香,你歇下?”
明德没有答话,仍然是呆在那里。
“少爷?”
他才猛地回过神了“做什么?”
“少爷今日是怎么了?从尹姑娘那里回来就是这样,那药尹姑娘怎么不留下?要用好一阵子才行的”
明德只是淡淡的说到“岚公子医术高明,尹清已然大好,我们的药也用不上了。”
“那您也歇着不是?又打算不眠一夜了?您的身子已经……”
“知道了,我先坐会儿,稍后再睡,现在也睡不着”
“您床上倚着,舒服一些”
“好了,我便是知道了,你先去睡吧”他知道这冉凌也是半年来跟着自己受苦,不是他现在闹性子,的确是,今日不知为何,无故烦躁得很。
冉凌也是看出来,也不好逼他,总不能让他受气了不安逸。才又去检查了被子,理了理,轻轻的走出营帐外。
林佐穆见冉凌一个人出来,那人现在该是歇下了吧?又等了一阵子,营帐里的灯火还是没有熄下。
帐里的人越来越熬“我喜欢你,尹清喜欢佐穆”“ 不是兄妹之间的喜欢,是我爱你,佐穆”尹清的话不断的在他的耳畔叫嚣,尹清喜欢他,是啊,早该看出来的,是结局乱了,还是原点错了?那又干自己何事?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烦躁?帐外的人实在见不得里面的人还这样熬着。
“你还在做什么?还不歇下?”他不声不响猛地掀开帐帘进来,明德倒是没有想到这样晚了,他还会来这里。
“你怎么来了?”
“我来不得?”
“有事吗?”
这人是怎么了?那样冷漠,把自己当做他的兵了?林佐穆一时也是无话,难道说自己在营帐外待了许久,然后见帐里的灯火没熄,就进来让他早些睡下?
明德又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我……我是刚从尹清那里出来,路过这里,见你的灯没有熄,就进来看看”他极力的掩饰自己的刻意,路过不行吗?谁不会路过?
是吗?刚刚从尹清那里出来,待得倒是久。
“尹清好些了吗?”
“你怎么不自己去看看?”
“今天太晚,明日再去”
一时间两人也没有了话,一个显得格外疏远,一个觉得自己做贼心虚。
☆、宿命偷笑北海王
谁有能耐去修改了预言宿命?
尹清当做他什么都没有说过,当做他是爱她的,一步一步的靠近他,她说“你可以先不忙爱我,我这个人很懂事的,你不急,慢慢爱上我就行”
她还是那样不辞辛劳的做自己要为他做的事情,她说她不会放弃,一辈子都不会放弃,她说即使他不爱我,因为愧疚也会跟我在一起,只要我肯等,反正他也没有喜欢的人。
钟离大胜,钟离这样的要地,一直是大梁的心病,南梁以来以钟离为首要目标,至少发生过三次大的争夺战。
这次让佐穆夺得那倒是大功劳,皇帝那方加紧催促明德回宫,都知道怕并不是领功这样简单,说不定是受罚。明明是明德收了一切,还要明德受罪,那人又是为了什么不反抗?
明德终于要回京了
“明德,不回京了,我们出去”他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要他的命,这个人到底是太善良了。
“怎么不回去?回京复命这是圣旨”
“明德!你明明对一切都很清楚,还回去做什么?抗旨你不只一次”
“抗不抗旨自有取舍,这样不回去算算什么?”他知道也是劝不住他,只好又跟着他。
明德在回京途中病了五日不行,他的身子正如岚清仪所说是熬到了极限,这病才来的那样措手不及,若不是岚清仪在恐怕是还救不回来,林佐穆着实被吓到。
往前的战役中他没有亲自打过仗,这次却是连着几日在战场上,受了伤也没有及时处理,林佐穆到现在还是悔极了,当初就不该听他的离开去合肥,不然也不会这样。耽误了五六日才又开始赶路,这次回京的路上行的极是慢,走走停停,便也是为了顾着明德。
他的病似乎是要替战场留下他,却说东楚攻到义阳,萧宏竟在众目睽睽下临阵遁逃,梁军顿时自乱阵脚,不战自溃,东楚大军一路进逼,大军一路往南,几天之内绵延四十余城,在攻陷马头后,大军兵临钟离城下,兵力达数十万之众。
反观钟离城内仅有守军三千人,双方实力悬殊。多数的兵都被调去支援萧宏了,还能有什么兵?
明德看着来报的士兵,那是钟离的人,回京报信的途中恰是遇到了明德一行。“又是逃,除了逃他没有别的办法?”明德只是淡淡的说到,但是他苍白的脸色,起伏的胸膛,急促的喘息瞒得了谁?
“少爷”
“明德”
他平复了心境,摆了摆手,“既然是要逃,还要援军来做什么?”
谁在偷笑?是宿命在偷笑吗?你如愿了,想要折磨一个人,你如愿了是吗?明德连忙部署,再次囚禁了萧宏,此时俞药在萧宏身边,要囚禁萧宏,夺兵权是轻而易举,一路返回往南到钟离去,佐穆也让了韦睿往钟离赶,若是再不到钟离必是会失守的。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了来”林佐穆并不想他还这样冒险,
那人却说“这是我身为大梁太子的责任!三千人的性命不能搭在那里”
最后,一行人急急的往回赶。
来到钟离的时候,钟离几乎是要战败,只是顶着最后一口气,俞药和韦睿也赶了过来,但是兵力相差巨大,东楚新增了援军,十六万大军,我方却是不及两万兵马。战事虽是不及先前紧张却也是十分危急,不久陈庆之带了两万人马过来。
这次明德也坚持上了战场,银盔遮住了他的大半个脸,佐穆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见软鞭绕着他舞动,佐穆不敢离开半步。这样的厮杀几时才能结束?远远的却看见有人驾马而来,身后跟着一对骑兵,气势磅礴而来,冲破了东楚的人墙,不管是大梁的兵马还是东楚的军队看着这无故闯入战场的神秘骑兵队,都傻眼了“杀!”带头的人一声嘶吼,便是又陷激烈的战况中。
这队骑兵使大梁的战势占了上风,终于收了战。
“你怎么来了?”来人飒爽英姿不是元颢还有谁?
“我又不能来了?”
“元颢,你知道这里是哪里,我是谁吗?”不是早就说过,在一起的时候不谈大梁,不谈北魏,不涉两国利益的吗?
“我带来的兵是我自己的,不关北魏的事”
明德哪里不知道,俞药知道、韦睿、陈庆之也都知道,元颢十三岁就为北魏立下大功,此后南征北战更是战功彪炳,北魏的皇帝准他建立了自己的护卫队,谁也管不着,护卫队虽然只有区区三百人,但是哪次赫赫的战绩没有这三百人,北魏的皇帝都说,元颢的三百骑兵可敌十万军马。
“我们刚刚才和北魏打了一仗,把北魏赶出钟离,你却来助我大梁退东楚?”
“我说了,我的骑兵和北魏没有关系,谁让你上战场去的?那是你做的事情吗?”元颢带了些责备的语气“你不要命了?”
明德气急“我说你回去”
元颢无动于衷“萧衍是怎么想的?让你这样,他看不见?”
佐穆见明德担心的样子,也是不免心疼,对元颢说到“你是北魏的北海王,你觉得这样合适吗?北魏和大梁不和,你这样不仅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明德,那拿胜仗来做什么?”
元颢方才就觉得此人是没有见过的“你便是左卫率林佐穆?”
“正是”
“果然,一见你,就知道你不是个凡人,大败我北魏的就是你。”林佐穆原先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北魏北海王为什么会来解大梁的燃眉之急,也许现在是知道了。
“你是德施的好友?”不必问也是的,他不叫德施太子,而是明德。
“是的”
“你想我走?”
“不想,可是明德不会答应的”
“是吗?不会答应,德施知道我要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还想将我囚禁了不成?现下钟离危急,该谋出个正经对策才行”
最后,明德、佐穆、元颢一起连夜商讨了应敌之策。这里的人也没有人敢怀疑元颢,也许是明德相信的人吧,正如林佐穆,太子一个命令,就信了他。
☆、血满天下局外人
“钟离城因北临淮水,不利进攻,东楚在邵阳洲两岸搭起了连接淮水南北两岸的跨河长桥。”陈庆之陈述着现下的事实。
“北魏军以车子载运大量泥土,欲填平围绕钟离城四周的沟堑”
明德缓了一缓,似乎是累极了,即使是佯装的很好,林佐穆却能清楚的看见他微微喘着气,便是接着他的话说到“利用冲车撞击城壁,再以车轮战法连续猛攻,这样的战术直接,收效好”
“也不知道那方是谁在带兵”
其实现在的情势虽然是刚刚胜了一仗,但是即使明德下令城内守军顽强的反击,及时以泥土敷填损坏的城壁,也只能是一时间导致魏军死伤上万仍无法占上风,这样长久的战役对于我方兵力薄弱是很不利的,战况遂渐趋于着。
第二日,即使是加上韦睿和俞药即将带来的兵力却也是不及五万,现在只能靠时机、战术、人心。
韦睿军在接获消息后,立刻火速发兵,林佐穆离开南梁的营帐,在途中与韦睿的军队汇合。指挥韦睿的大军通过钟离城西南方的大泽,与俞药会合,乘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抵达邵阳洲另一端。
全军在林佐穆的规划下,仅花一夜时间,便在该地筑起一座营垒,与东楚大营相距仅百余步。同时林佐穆派人潜渡淮水,通知明德此地按计划完好进行,众人接获此报,尽皆士气大振。
虽然东楚针对邵阳洲上的梁军主营发动攻势,但皆被林佐穆的巧妙战术所击退,东楚将领因此负伤。我军士气大振。
期间,梁军每派牧人至淮水北岸割运粮草,皆被驻于北岸的东楚军派兵掳掠,佐穆便派出千余人在北岸修筑城垒,与魏军相峙,并抽出俞药据守此城。俞药除了确保梁军粮草无虞外,也切断了东楚军的补给通道。
林佐穆趁势头,乘坐战舰对两座桥梁发动火攻之计。
是时,淮水暴涨达七尺,林佐穆、韦睿乘机以水军对魏军发动攻势,用载满油料和草料的小船焚毁了两座桥梁,魏军顿时溃败,东楚军投水而死者及被杀者各达七余万,明德也是趁着势头对东楚发出进攻,林佐穆那方做了部署,战功赫赫,这方的敌军自然也是力量大减,明德依仗着三万的兵力部署对敌。
陈庆之借着林佐穆搭建的桥,绕到营垒,从敌后进攻,元颢正面对敌。
他依然是银色头盔,遮住了大半个脸,但是他站在钟离的城头
“这一次,我一样帮你收回钟离,我说到做到,你没有必要出去厮杀的”林佐穆走的时候说。
他再也不想要他再上战场,尸遍满地,暗色血城,硝烟火海,他不想让他承受这一切,也是不该他承受的
“相信我!”他想要伸手握住他颤抖的双手,给他力量,他知道他是不适合战场的,可是,谁先越雷池一步,谁就会万劫不复。
“就是,你不去了”元颢也在一旁说着“战场上你去做什么?你身子还没完全好,你这样别再战场上拖累了别人”
林佐穆瞪了他一眼。其实元颢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他在城头,眼见着城下一遍厮杀,哪里还能当自己是个局外人?血满天下,谁还干净得了?他只是缓缓的摘下了银盔,看清楚这样一副面貌了吗?就是这样一个样貌害了城下的人,要惩罚就惩罚这样一副面貌。这样倒是像把全部的责任往自己的身上去揽,城下厮杀不停,哀鸿遍野。
元颢带着他的骑兵直捣,陈庆之带兵深入敌后,林佐穆擒拿了东楚主帅,最后的最后元颢生擒五万人。东楚军阵亡将士遍布淮水百余里,大梁大获全胜。
林佐穆又是派了俞药和韦睿善后,自己一个人驾着千寻回来,远远的他恍惚看见他站在城头,有多少次,他想要覆了一切,再也不让那人踏进这战场半步,可是上天赐了那人经世之才来做什么?
上天赐了他一切,睿智、决策千里,当就是赐了天下太平,天下无罪,殊不知把一切的罪名都加在他的身上。他受不起的,再强大的人也会受不起的,它却硬是把他拉进自己的轨道。
他还会在城头等着的是吗?再不会让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要是必须要让他做些什么,那便我替他做了,有何不可?
尹清也是在城头等着“现下大胜,你也不去做安排?”
明德懒懒的说到“陈将军会处理的”
“那你也不管我?都胜了,还留在城头做什么?冉凌没有跟你说这里风大?”元颢的战袍染满了鲜血,那样的醒目,他说过他喜欢这样的血,他喜欢这样的战功,元颢和其他文人不同,既有文人的才情,也有将军的豪情。
冉凌是很羡慕他这样的豁达的,他多么希望他的少爷也是这样一个豁达的人,将军可做,才情横溢。这样自己也会少受一些罪。
明德转身见了元颢走来“你该回北魏了”。
元颢装作一副很受伤的样子“这打了胜仗,你就急着赶我离开?”
明德也知道这次回去元颢定是不好受的,大梁和北魏的仇恨不是一般的深
元颢见着他一副担忧的样子,便是扯开了嘴脸“别担心了,其实皇帝不知道我带着我的兵出来的”
“钟离和东楚的动静那样大,你相信北魏会不知道?”
“他会知道是我的兵吗?不会的”一时间都沉默了,此时的沉默又是为了谁?如果是知道了呢?知道了又会怎样?
“没事的,北魏的江山没有祖辈的努力是不会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