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杀手作者:冰纨-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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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转念未绝,身体已经一转纵身疾跃,奔向大殿。
司空足下踏风,两下起落便追至他背後,纵然知道剑锋斩不开他身上银甲,还是挥剑刺削,劲透剑刃,神机一声闷哼,身子跟片树叶似的飘前,却是借著他这几剑之力拉开距离。司空紧著追上几步,同他前後脚迈进大殿。
大殿内烛火明亮,神机踉跄进入大殿,就地一滚,藏到一条朱漆圆柱後。司空旧地重游,见到这样熟悉的地方,不禁停了一步,举目只见殿内空旷无声,烛光映照下,君主往常坐著的那把宽大交椅依然铺著一张白虎皮毛,只是现在并没有人在上面。
他一晃神,背後大门“砰”一声合拢,上下左右四只角落劲弩连发,箭支“咻咻”作响。司空心下一凛,急忙提一口气跃上大梁,目光才一转,便见神机在下方又是一闪,没入另一条柱後,头顶承尘一翻,“嗖嗖”向下射出一片利刃。
他急忙弯腰俯身,一下翻到大梁下方,双手手指成钩扣在梁下,脚尖抵在一端墙壁稳住身形,果然左右两边又一阵机括响声,两排箭矢交错射过,他若是跳下大梁,刚好就给射个对穿。
神机还在柱子间移来动去,司空趁著间隙飞身扑下,喝道:“你这些机关又能撑到几时?”
神机头也没回又是一滚,脚在柱上一顿折身进入大殿後方,所过之处劲弩疾矢纷纷射出,好是阻得司空一阵。司空连随翻身在墙上柱间点足腾跃,避过机弩紧追进去。殿内乃是君主住著的地方,就是司空,等闲也不常进去。但神机乃是枫林土木机关设计之人,想必即便是君主卧内,他也十分熟悉,是以左穿右插,虽是闪避遁逃,身形却是行云流水一般快捷,窜入君主卧房。
司空一剑横胸,长驱直入,这一路却并没有设置什麽机关,看来神机也并没有多少机会在君主的住处多动手脚,大殿上的机关或者也是出於君主授意方才装上。
然而神机既然往这边遁逃,必然有他的诡计。司空不敢大意,眼前虽然是君主的卧房,他也是一剑刺出,震散了门板,方才踏步进去,眼光一转,便见神机於房间中央猛一跺脚,整个人接著团身一矮,踩开那方地砖,竟然落了下去。
密道?
司空大吃一惊,上前两步,背後风声陡起,他旋身回转“噌噌”两剑削开袭来弩箭,却跟著又是一排弩箭袭来,第三排赫然已露出尖簇。他迫不得已提气後纵,仿佛算准了他这一退,身後再次“呜呜”作响,乌黑的弩箭狼牙般交错激射。司空正在那密道之上,手中剑一点,腾空翻身,正要飘上房顶,头顶“!啷”大作,他骇然抬头,承尘纷纷坠落,一张铸满刺钩的巨大铁板却正当头压下。
两面弩箭兀自怒射不休,那铁板下落之势可并不缓慢,几乎瞬间便压著了司空倒竖著的脚底。他长叹一声,剑一收环身疾舞,“啪啪”连声荡开两边箭矢,人却无处著力,只得落入密道。
他原本就有进入密道的打算,不提防这一番机关步步紧逼,竟似非要将他逼进其中不可,所以这一落下,司空心里可真是无奈之极。他脑袋刚一缩没进洞口,头顶“铿”地一声巨响,灰尘四起,已给那铁板严严实实压住。他纵然及时右手剑插入石壁,左手指亦牢牢扣著将自己贴在半空,可是拔剑往头上斩了两下,响声沈闷,那铁板纹丝不动,竟是沈重无比。
洞里一片黑暗,司空不知神机躲在哪里,更不知这个洞究竟有多深,当下将剑插回鞘中,掏出只火折子一晃点燃,朝下一照,看不甚分明,便把火折子咬在口中,双手双脚分别抵在两边洞壁处,壁虎般一寸寸滑下。
这一番直下滑了数十米,方才看见下方是个十多米高的宽广洞窟,地板上根根铁刺既长且尖,广布地面,在昏暗的火光下闪烁著幽幽寒光。
那里一开始当然不是那样,否则神机纵然穿著一身刀枪不入的铠甲,从这上面跃下来,也难免给这些尖刺弄得头痛不已。
司空瞠目瞧了下方一会儿,不上不下,可谓穷矣,神机亦不知所踪。
第一杀手(六十八)
秦诗魂与萧家众人相互间极为熟悉,平时也曾一同演练过,因此走了司空,并没有令他们的实力下降多少。只是时间拖得稍久,枫林杀手们亦已不再慌张,结阵进退,双方一时陷入僵持状态,
大殿门忽然一开,神机从里面走出来,长笑一声朝正自厮杀不已的双方扑去,双手连挥,劲弩袖箭嗖嗖连发十八支,看来已经充足地补充了一次暗器。
秦诗魂一回身看见,讶道:“司空呢?”
神机狞笑道:“自然已经授首伏诛!”
秦诗魂微微一笑道:“那就让我来对付你。”说著引剑腾身,剑光盈满月华,冷意更甚。神机点足倒退,胸腹双腿皆数点寒星破空射出,秦诗魂剑只一转,一个大圆画出,赫然便如一轮冰月挡在胸前,将那几枚暗器叮叮当当全数击落在地,仍然微笑道:“小小暗星,怎敌明月光华?”
神机不住倒退,左一枚毒针右一支弩箭刁钻发出,秦诗魂剑徐缓有致,便如明月在云中穿行一般,然而却总是恰到好处地挡开神机的暗器。神机再次退回大殿之前,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更糟,一提身再次进入大殿,秦诗魂举剑一指,笑道:“你累了就在里面休息休息,我就不奉陪了。”转身回首,竟又回到萧家那边。
神机确然想要如引司空一般将他也陷入彀中,不料秦诗魂极是机敏,见到司空一进去便没出来,全然不肯上当。神机在大殿内喘了两口气,等不到他进来,亦只能出去应战。
秦诗魂正斩杀一名杀手,见他出来,不慌不忙地回身迎上,长剑左挑右磕,竟将他发来的暗器击飞向自己旁边欲要偷袭的杀手。那几名杀手虽则急忙避过,却也只好退开,这样乱飞的暗器实在是比面对一个暗器高手还要难以应付。秦诗魂始终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神机久攻不下,心中愤然,猛一声暴喝揉身扑上,双手双臂不顾秦诗魂剑尖所指,径自去锁他兵器。
秦诗魂惊“咦”一声,剑尖连著刺在他手上,“叮叮”作响,反给他双手交锁扣住剑锋。秦诗魂变招极快,一触即收,脸上笑也减了两分,道:“你这人从头包到了脚,难怪司空也半晌没有将你拿下。”
神机有恃无恐,大笑道:“你也总会叫我给拿下!”再次扑上,秦诗魂皱眉偏身,道:“既如此,你可不要怪我太心狠手辣。”
神机故作吃惊地道:“我真是没见识过心狠手辣之人!”脚下紧追,手上猛攻,秦诗魂忽然停下,侧身滑步,长剑一竖贴在眉心,眼中神色陡然一变,两脚站定,身子便跟拉满的长弓一般一斜,手臂伸开,手中剑跟著角度诡异地弹出,“铮”地击中神机心口。
神机刚才两篷暗器给他这样躲过,正自一怔,便给刺中,道:“也不是多狠……唔!”
他那句话刚说一半,还待拍住秦诗魂剑锋,却只觉心口一股锐利内劲直透胸臆,整个上半身顿时一麻,骇然大惊急忙晃身後退。秦诗魂大步追上,手中剑依然斜划,只一刺,赫然便挑在他眼前。
他怪叫腾身,跃上半空,秦诗魂眼神冷冽,同样跃起,身形剑招却是天生便要在空中施展一般,“刷刷”连招施出,又在神机身上刺中好几处,将神机击落地面,自己身形再翻,竟没有落地,仍旧自空中飞剑而下。
神机仓皇躲避,然而秦诗魂这些招数诡异莫名,明明只是一剑,他却无论往那边躲闪,都给那剑光兜了进去,浑似一张伸缩自如的大网。神机连著给他击中数十下,纵使有著银甲护身,却给他剑尖吐出内劲激得气血翻涌,脚下亦蹒跚起来。他内力本来不弱,可是运气抵抗,若说他内力是一堵墙,秦诗魂的内劲便是他手中那支长剑,钻破墙壁而入,既强且利,势无可挡。
神机踉跄闪躲,十剑中只闪得一二剑,外伤是一处没有,内腑却几乎给他气劲绞得移位,抽冷子发出的暗器无一例外叫秦诗魂避开,不由嘶声道:“你、你这是什麽剑法!”
秦诗魂容色冷酷,并不答话,出剑连刺,眼中竟似乎没有瞧见他的左支右绌,只是出剑,剑剑击中神机要害。枫林一些刚从外围回来的杀手看见,大吃一惊,眼见神机竟连发射暗器的机会也没有,急忙飞身上前援救。秦诗魂不以为意,他剑招洒开,剑光盛处舞起半圈光晕,竟将赶来支援的杀手兵器同样挡住,片刻不到血雨泼洒,那些杀手固然受伤败退,神机也已经被他这一阵强攻打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远处看去,秦诗魂手中剑恍若带起一道又一道如钩如镰的清冷月光,只是这月光过处,带起的腥风血雨,却实在不像天上那弯残月无害了。片刻之间,在他身周便已横七竖八倒了十多具尸体,竟与那边萧家众人所杀之人差不多数目。
杀手们大骇,就是再不知恐惧的人也顿时清楚,这时上去无异於送死,秦诗魂手中剑兀自挥舞,周围却已经空了一大片。他几招没有斩著人,神情渐渐和缓,眼瞳中掠过一丝清明,忽然将剑反握猛然直插入脚下石板,单膝跪著喘了口气。有杀手见他如此,便即围攻上来。
秦诗魂好像苦笑了一下,一条长鞭卷来,他左手敏捷地抓著鞭梢一抖,鞭子顿时抖得笔直,那头用鞭子的杀手才用力一夺,给他猛一推,鞭子竟如硬兵器般“啪”地撞在胸前,口吐鲜血。另几名杀手短兵器袭到,他身形未动,仍是左手回转,空手入白刃施来,握著一把长刀架住另两件兵器,屈膝的腿伸出一扫,便将三名杀手送出几米外。右手握著剑柄,原本修长如玉的手掌青筋暴起,颤抖不已。
那三名杀手不知他到底怎麽回事,见又过来两名同伴,相望一眼,再次跃上。
秦诗魂一声长叹,右手拔剑,旋身飞出,残月般的邪芒疾舞,清光比起之前竟是更甚了。哎呀,抱歉,因为存稿箱少算了一章,因此今天和明天都只有一章更新了……咳咳
第一杀手(六十九)
司空在洞壁上挂著,瞧了好一会儿,左手指力暗运,插入石壁,腾出右手抽出长剑,朝著下方运劲一掷,跟著腾身跃下,两脚点著剑脊屈膝弓身,提著一口气只待长剑落在那些铁钉上便即借力飘起。
剑身细长,本来极不易保持平衡,但他艺高胆大,又是瞅准了方位掷的长剑,所以虽然下坠时口中火折子给吹熄了,长剑一挨著铁钉,他还是及时拔身而起,消解了那过强的冲击力,才再次落下。
这时候若是两边又来机簧弩箭,他可真是吃不准自己还能不能全都避过。不过直到他在剑脊搭成的桥上站稳,周围也没有其他动静,想必神机已经离开。
他将火折子再次点著,左右看看,这座石室也不知是拿来做什麽的,空无一物,左边不远处倒真有一条通道。他将剑鞘解下朝左边一掷,一个起落落到通道口上,瞧见通道内没什麽怪异,方才举著火折子走进去。火光照处,通道修建得十分宽敞,走了十几步,眼前霍然开朗,赫然是第二个石室。
司空手中无剑,自是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唯恐神机躲在这里偷袭。然而目光一扫,神机并不在此,倒是桌椅床铺一应俱全,床铺上盘膝坐著一个人,正冷冷看著他,却叫司空吓了好大一跳,失声惊呼:“君主!”
那个人脸色苍白,眉宇面目,赫然便是脱下面具的君主。
可是一转念之间,他便知道不对,且不说君主被困在阵中能不能赶回来,君主若是回来了,怎麽也不可能双手双足上都锁著镣铐。更何况仔细一看,这人眉眼固然酷似君主,却只有二十七八岁,也并没有君主那种时而令人心悸不已的偏执神情。
那人打量著他,冷冷道:“今天人倒挺多,神机我认识,你又是谁?”
司空却是恍然,道:“你……你是银剑令主……司空?”跟自己一样的名字,君主真正的儿子,这样的脸孔,除了他还有谁!
那人眉峰一敛,道:“司空?司空早已死了,倒是听说他又养了一个……”瞧见司空神色怪异,突然也明白了:“你就是那个司空?”
司空抚额,道:“我已经听得有些发晕。”
那人神色一直冷冰冰的,此时却罕见地笑了一笑,道:“离开枫林,我便将自己改名叫做司命。”
司空忍不住道:“司掌自己还是他人?”
司命双手一动,铁链当啷作响,淡淡道:“可惜遇著他,不管自己还是他人的命都无法司掌。”
司空有些骇然,喃喃道:“我听说你刺杀之际身中剧毒,武功全失……”
司命古怪地笑了笑,道:“不然这里也困不住我。”
司空心中惊异莫名,实在不知君主何时将他捉了回来,囚禁於此处。他环顾石室,司命道:“这里没有什麽机关,否则一不小心弄死了我,他可不会太高兴。”
司空搔著头走过去,将石桌上一盏油灯点燃,道:“这里怎麽出去?”
司命看著他,问道:“你与神机有过结?”
司空熄了火折子,叹气道:“是和枫林。”
司命神色一时难以言喻,道:“怎麽回事?”
司空“呃”了一声,不知道说了他会是什麽反应,司命明白他的意思,道:“我给他囚禁在这里,你以为我还会站在枫林一边?”
司空咳嗽一声道:“我不太喜欢枫林的生活,所以跑了出去。”
司命失声道:“你也背叛了枫林?”说到这里,忽然好笑起来,道:“我听说他对你这个司空其实很不错,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背叛?”
司空无奈地道:“听说比起你来是好得多,只是好得让我都禁不住害怕,实在不敢安心享受。”
司命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是给他捉回来了?”
司空急忙摇头,笑道:“我比你运气好一些,并没有武功全失,只是时不时痛苦一阵。君主想是放心不下,定要让我回来,我既然不肯,也只有让枫林消失了,他才会放过我。”
司命一震,双目大睁,惊道:“你竟然进攻枫林?”
司空点头,司命喃喃道:“你比我还要大胆,我就是银剑令在握时,也不敢说就能将枫林毁去。”
司空叹道:“我运气果然比你好,虽然手中除了一把剑没有任何势力,却交著了一个非常够义气的朋友,又惹上了一个背後大有靠山的捕快……”
司命道:“有朝廷插手,难怪。”一顿,奇道,“那你这是──”
司空揉著太阳穴道:“被神机引进来,差点没被压成肉酱,又差点没给摔成肉饼。”
司命又不禁古怪地一笑,道:“那个机关原先是要对付我的。”
“可是他没法将你引进卧室……”
“我既然离开枫林,自然怎麽也不想自己回来。”司命接著眼望向一侧石壁,道,“神机出去後,在外面发动机关,堵住出路,你出不去了。”
司空大惊,望向那边跟著疾奔过去,拍著墙壁想找出机关。司命道:“找到了也没用。”
司空将墙壁敲遍,果然没有丝毫反应,道:“他将出路彻底堵住,君主若要进来,又怎麽办?”
司命道:“你忘了你进来的地方?”
司空一呆,停手回头道:“那里足足有十多米,跳下来容易,跳上去恐怕不行吧?”
司命无言地瞧了他一眼,道:“绳子。”
司空欲哭无泪,道:“绳子自然给神机收走了。”
司命道:“何况那里已经被铁闸压住,有也出不去。”
司空呆瞧著他,道:“这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