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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凤舞千殇ⅱ-第26章

小说: 凤舞千殇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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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尖利的惊呼转瞬充盈在而后。
  风声呼啸,白刃破空。
  婚服,红绸,以及——喷涌而出的血,滟滟鲜红铺天盖地。
  拿着刀那双手,眼目狰狞,那个人,莫千夜。
  血,满身是血,血融进衣襟的,那张脸、、、
  “不——”他的呼唤撕心裂肺,泪水夺眶而出。
  可那张脸就那样碎在眼前。
  就那样碎了!
  碎在满地血腥。
  狼烟遍地,浅绯衣襟迅速淹没在刀光剑影的海洋,依稀有黑衣在绯衣身侧,如花似云,开谢。两抹色彩下交握的手,紧密得仿佛三生三世也无法分开。
  他看清了那黑衣上水莲般楚楚温婉的容颜。
  在梦中,灭天剑发出铮鸣,血花溅出黑衣,越开越大。那是他一剑又一剑,将那敢于染指殒儿的男子碎尸万段。
  遑论沾染,就是心里想一想他的人,都是不可恕的罪!
  然后,他携着那抹冷清艳烈的浅绯,走进未央,并肩天下。
  他抬头,金碧辉煌的门楣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凤凰台”。
  心满意足,笑了。
  终于,是他一个人的了。
  然而、、、
  周二看着床榻上的男子,英挺的剑眉紧蹙,睫毛不安地颤抖,唇角微微上扬,化为一个诡异的弧度——笑。
  这笑,森凉阴毒,如在阴暗潮湿之处,被剧毒的黄泉水浸泡了千万年。
  骤然,那诡笑的面目变得惊恐而凄凉,躺在榻上的人尖利声音撕破长空:“不——”
  周二吓得腿一软,拔腿奔向门口。
  被弹了回来。
  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个人,面无表情瞪着他。
  失控地叫出来,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周二的嘴,极熟悉的人音在耳后轻声说:“别吵,少爷在睡觉。”
  那人冲进屋,带入一股冷气,绿衣黑袍,正是青轩。
  溺在梦魇的人突然发出嘶哑的叫声,那声音震得积雪簌簌,那声音带着疲惫和绝望,仿佛在滴血。
  发出声音的人惊恐坐起,粗声喘息,胸口不住起伏,梦境疯狂奔涌的血被布满血丝的眼睛带回红尘。莫隽汝似溺水的人,容色灰垩。
  青轩忙一把拖起周二,迅速退出,临走关上了门。
  去年冬天,也是这样,莫隽汝在碧莲阁睡到半夜,突然惨叫,惊梦。侍卫刚进前殿,就看到一群衣衫不整的男宠往内殿冲,有的拿水有的拿毛巾。
  “快快快,陛下梦魇了、、、”
  果然,人人都想攀上高枝,麻雀变凤凰么?可惜,正牌凤凰在陛下心里搁着,谁有那本事抢?
  青轩带一队人守在前殿,急于邀功的中郎将大人带人去后殿探查。
  前殿后殿,这细微的差别,救了他一条命。
  那晚进过后殿的人,全都从宫里消失了。后来陆陆续续在乱葬岗找到他们的尸体,都是一剑毙命。
  后来,永徽帝问:“别人都着急邀功,你想不想进来看看?”
  青轩只说了一句话:“天颜不可亵渎。”
  永徽帝再问:“若朕真有意外,你又怎样?”
  青轩答:“天威不可冒犯。”
  永徽帝于是微笑着离去,当晚,他被越级提拔,官至羽林中郎将。
  那晚上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某人梦魇了,然后太痛苦叫了出来。惹了大帮不知好歹的人去瞎转,于是那人被噩梦吓得不人不鬼的样子被看了个一清二楚。
  偏偏那人是皇帝,还是大胤有史以来最骄傲、最强横、最强势、、、而且最冷酷残忍的皇帝,于是那些不幸看到那场面的人,全都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冰火两重

  青轩推周二回房歇息。
  不安地在门口侍立。
  总算,急促的喘息平静了,里面传出“进来。”
  青轩脸颊因寒冷发紫,按地的手不住颤抖,长跪不起,额头紧紧触地:“卑职、、、卑职无能,凉国宇文曜华继位典礼已于初六结束,公子、、、公子他、、、”
  莫隽汝脸上顿时血色全无。
  “你说什么,初六的典礼、、、不是,不对、、、我初三给他的信,如果他收到信就来,时间也够啊,不不不、、、”
  “你说,殒儿会不会在来的路上出事了?”
  一阵恶寒扑面而来,全身因痛苦而痉挛。
  “一定出事了、、、雪这么大,他又不熟悉地形,要是遇上一些凉族人、、、”
  “都怪朕,凉国与朕势不两立,他们必定不会放过殒儿、、、”
  疯狂说着,莫隽汝痛苦地跪倒地上,捂住脸,全身颤抖,泪水从指缝渗出,在手背流淌。
  “不、、、”
  青轩低头,不去看分毫,充耳不闻那些失态。
  天知道面前这人清醒过来后,第一件事是不是拔剑砍了自己。
  冷风掠过前额,一道铜符扔到地面。
  青轩错愕抬头,莫隽汝霍然站起,两眼布满血丝,一手握拳,一手握紧灭天剑柄。
  牙咬切齿,冷而硬,一字一字:“若殒儿出半分意外,朕必踏平凉国。”
  青轩:“、、、”
  眼看着莫隽汝一身杀气,提剑走了出去,青轩如梦初醒。
  语言清晰平正,朗朗有声:“陛下,宇文曜华继位大典如常举行。”
  “如常”二字,恍若惊雷,打在夺门奔出的人耳后。
  殒儿是典礼的继承人,可他们的大典如常。
  如常,如常。
  因为殒儿好好的,在驿站等着,穿上礼服,踏上凉王宫,主持一切。
  他根本没来、、、
  根本没来、、、
  为了见你一面,日夜兼程赶了七天七夜,就因为有人说你在凉国、、、
  就为了,看你一眼啊。
  你却连拒绝一声都懒得。
  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我算什么,算什么?
  多年后,莫隽汝对那感觉依然清晰,好似冰火两重天,在肌肤骨血之上烙出的,永世不灭的伤痕。
  如雷贯耳,这世间每一丝轻微声响都好似耳后奔雷狂鸣。
  他捧在手心的繁花变成一滴露水,他头顶月朗日曜的天被撕开无数裂缝,成块崩塌落下,他立足的土地化为一堆无底流沙,成片陷落。山无棱、江水竭、他的双眸骤然爬满蛛丝和灰尘。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那种感觉,是世界在刹那间,塌了,灵魂在刹那间,碎了。
  后来的事,更像一场梦。
  几张筏子,载着半死不活的龙骧士兵,从凉国峄山深山老林驶出,在青轩守护下,轻飘飘驶过凉国步在水下的陷阱,涌进空寂许久的落月渡。
  “卑职,回军复命、、、”
  龙骧士兵有气无力说着,血从残碎铁甲的夹缝渗出,流了多久的血,至今竟未结痂。
  一个月前,胤凉大战,两万龙骧将士深陷峄山。
  缺粮少衣,饥寒交迫,兵器不全,游荡在迷宫般万山圈子里,时不时遇上凉国特有的巡逻的“蛊军”、沼泽泥地、骠勇猎户的袭击,一个月后,两万人只剩下一万不到。
  毁灭在半个月前开始。
  先是各种陷阱,精巧机关、连环夺命,绝非深山猎户可设计。
  更不可能是凉国本土士兵。若那些人有这样战力,那两万人可能在刚进山就全军覆没。
  机关强硬、环环相扣、伪装巧妙、重复使用却又每次不尽相同,精准掌握了不同环境下人的心理,更紧扣他们弱点。
  “对我们的弱点了如指掌,简直——就像专门为龙骧准备的。”那领头的伍长在青轩的扶持下断断续续说完这句,便颤颤倒下。
  凉国君民同心绝非别国可比拟,禁渡令一下,一条森严的封锁线在月河上拉开。
  然后,一队宫廷禁卫装扮的人进入峄山,大肆屠戮龙骧残兵。
  雪开始下,食物来源越发稀少,剩下的不到两千人开始陷入绝望而疯狂的境地,甚至开始自相残杀。
  若不是青轩出现,那些人的下场只有三条:一、被凉国或翊国人杀死;二、自相残杀而死;三、疯掉。
  莫隽汝怔怔听着汇报,目光扫过那淋漓的血,外翻的伤口,璀璨亮烈的神光迅速黯然。
  刀剑、羽箭、机关,对龙骧的弱点了如指掌。
  他不愿想多,越来越多的证据却没完没了涌来。
  那眸光依然是淡薄幽黯,却殷殷燃烧成暗红,蔓延似血、似火。
  阴毒幽黯,如冰冷刺骨的黄泉水开到天际的曼珠沙华。
  半晌,青轩听他轻轻说:“起驾,天涯城。”
  随后,莫隽汝霍然转身,离去。
  无垠白雪如玉粉琼花,映着黎明时天涯淡薄的微澜,如一抹浅蓝丝巾,灵风般绵延远去。那骄傲的身影在无垠天地间,也那样渺小。
  青轩略一思忖,将一粒价值巨万的夜明珠放到周二抽屉里,对身后龙骧残兵使了个眼神,向雪地上迅速远去的背影追去。
  黑暗厚重如凝固的铅水,萦绕着浓重阴寒之气。五寸厚的铁墙围住四周,屋顶和脚底也浇上铁水,送饭的窗口投进一丝黯惨稀薄如蝉翼的光线。
  稍一动作,钉入骨骼的铁链便窸窣脆响,感觉得到透体的刑具森凉刺骨,满手粘黏,浓浓腥气,也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的血。
  慕离伏在发霉的稻草褥子上,凝神思索。
  竭力从每天送饭的次数推算时间,只是最近,似乎送饭频繁很多。狱卒是不敢跟他说一句话,每天把饭菜放到窗口吊篮里便小心翼翼避开。
  依照天牢规矩,每天给囚犯送饭两次,可最近不知怎的多出不少,倒乱了他的推算。
  毕竟是弑君大罪,如今谁不避瘟神一样避着自己。慕离笑笑,咬了口冰凉的馒头,两滴泪顺脸庞滑下。
  终于,这个计划中属于他的部分,已被他圆满完成。
  顺势摸向身边,似乎打倒了什么,一股甜糯香气扑鼻而来,居然是——酥酪。
  然后摸到一个碗。
  质地冰冷坚硬,触手却细腻凉滑,细细摩挲,他摸到了泥金的流云螭龙。
  这图案——似乎是皇室专用的、、、
  给他酥酪和瓷碗的那个人,要他怎样?
  蓦地想起,五天来御史台、廷尉没完没了的提审,拼了命要从他这弑君重犯口里扯出幕后主使——天仪殿六王想听到篡位者。
  不就是想把公子扯进这桩大案么?黑暗里,沾满血的脸,恨意分明。
  公子死讯才传来半天,他们就那么着急抹黑公子来撇清自己么?
  其实、、、自己又好多少?他都看不起自己了。
  居然连四五天的刑都熬不过。
  捏着碗的边缘,慕离捂住脸,放声痛哭。
  就算被挂在刑具上,一条条刮下皮肉,他也没掉过泪,只是有微茫的期盼——就这样、、、死了也好。
  剜过身体的利刃却比最高明的算学更精确,每次刮下一条肉,都不是要害部位,甚至流血都很少。
  这样,囚犯可以活得更长,承受的痛苦也更多。
  慕离虽不擅刑讯,也明白,那些人等得急了,逼供时的痛苦会一天超过一天。
  “我是在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慕离睁开绝望的双眸,看向不见边际的黑暗,“我真没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打破瓷碗,摸索着寻找最尖利的碎片,攥在手心。
  一阵锥心刺疼。
  外面传来急促的呼唤:“你在里面么?是我。”
  这声音、、、
  慕离蓦地心痛,更惊怖无比,呼吸变得急促:“师傅,又出什么事了?”
  夏景宥声音微微黯淡:“你还好,我就放心了,那碗酥酪是我给你的、、、现在外面没人,我长话短说——你别想多了,一定救你出来。”
  慕离一怔,眼神闪了闪:“昭明楼二楼,东面墙最底一层,从北往南数第二十三块砖、、、至于我么、、、”
  轻声说着,慕离抚过穿过自己骨骼的凝着寒气的铁链,淡淡道:“大翊律法没哪条可以救弑君罪人,您不必为一个必死之人花这许多心思、、、谢谢您这只碗、、、”
  “离儿,别做傻事。”夏景宥急急拍铁墙,声响沉闷暗哑,他的眼神,却是和声音行为截然相反的冷漠。
  感应到墙内一缕细微如夕颜花开谢的呼吸,夏景宥轻轻笑了笑,转过身。
  “师傅,来看我这事若被六王知道了,您也会有麻烦,您快些走、、、”
  “师傅,保重、、、”
  夏景宥身子僵住,脸上笑意乍然凝固。
  他说——“师傅,保重。”
  四把重锤,狠狠地,砸向他被仇恨化为铁石的心,钝痛沉重而深远。
  昭明楼,风露乍开,荼白风灯轻飘飘荡悠,胧胧照出一团霜白烟雾。
  暖香荡漾,随火焰的颤抖,溢出灯罩,无声弥散开来。
  灯下侍卫头昏眼花,软绵绵睡在地上。
  紫色影子闪电般掠了进去。
  身姿轻盈,似一缕灵风。
  东墙,最下层,北南向第二十三块砖。
  轻轻一敲,空心的砖头破碎,里面却空空如也。
  “四叔请坐。”蓦地一句问候,清润如水,从从容容响在耳后。
  夏景宥吓了一跳,骤然发力,闪电般一掌拍向身后的人。手却在半空生生顿住,错愕:“你是、、、”
  浅绯衣袍在灯光下流泻着极好看的曲线,肌肤如雪,薄唇因失血而显出可怕的铅白,睫羽微垂,神色是淡漠慵倦的,细长眼眸却极尽幽沉冷冽,顾盼之间有若剑锋游离、雷电乍亮。
  那一头如绸青丝,被劲风吹动,轻轻飘起。
  “还以为四叔看到我回来,会比别人少些惊讶。”夏殒歌轻笑,眼底没有半分笑意,一瞬不瞬看着琴凳上的东西。
  一枚精致的玉如意,透一层融融浅粉光泽,宛若流霞。
  两道密旨,一道令玄云在去东莱途中暗杀慕离,一道令赤鹰于凉国伏诛夏殒歌。
  “就是这些了、、、四叔找的也是这个?”夏殒歌指了指琴凳,挑眉一笑。
  “还是没办法救人,死罪就是死罪,那家伙、、、总觉得自己能搞定一切似的”,夏殒歌口气平淡不惊,目光透着轻漫,“幸亏慕家就剩他一个,没九族可灭。”
  “你、、、”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口气,夏景宥逼视着自己一手带大的侄子,勃然怒意挣破了从容,失声厉喝“他为什么这样,你自己明白!”
  “是,我知道为什么,所以他才能活到现在”,夏殒歌唇角笑意森凉,一字一字柔声说着,反问,“可是——我让他做什么了,我们兄弟的事,他凭什么掺和?”
  “说什么为我报仇,我死了吗?就算死了,报仇几时轮得到他?”
  “公子、、、”鸣风听他口无遮拦,一口一个“死”字,脸色变了变。
  夏景宥愣了愣,完全说不出话。
  他从未高估慕离在夏殒歌心中地位,夏殒歌却比他想象得更薄情。
  夏殒歌拉开帘子,走到门口,忽然回身,笑容有近乎邪魅的气息:“既然四叔怜惜他,不如您用药把大哥吊着,大哥多活一天——您的好徒儿就多活一天。”
  有些好笑,夏殒歌似乎忘了自己也是夏景宥的“好徒儿”。
  “四叔莫要轻举妄动,忘了告诉四叔,城西骁骑营今早封了龙城,羽林卫死的差不多了,暗阁虽是以一当百,脾气却不很好。”夏殒歌整理被风露吹乱的鬓发,微笑宛若淡色烟霭,就连那声音也轻灵无比。
  光影离合,浅绯人影步入晨雾,消失不见,外面天已大亮。
  凉薄的语言还在耳边环绕,夏景宥有恍惚的晕眩。
  十六年前聪慧、好学、外表温顺背地捣乱无数的小太子,十一年前眼神迷茫而憧憬的八岁大司马,五年前雨夜无助离去的背负质子身份的他、、、
  而今,这翻云覆雨,睥睨天下的他。
  一路走来,羽翼渐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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